声明:本书为奇书网(QiSuWang.com)的用户上传至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下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 ---------------------------用户上传之内容开始--------------------------------   《漂亮娇气包穿成炮灰攻四之后》 作者:卖茶的小女巫   文案   一觉醒来,岁星发现自己穿成一本烂尾买股文里的炮灰攻四,空有美貌,泪腺发达,眼尾揉一下就会红。   五个股票,攻一是霸总,杀戮果断;攻二是斯文败类笑面虎;攻三是年下疯批小狼狗;攻五是个心思歹毒的绿茶。   作为股票中最没有竞争力的一个,岁星会因为和股票们抢夺主角受,而落得不人不鬼的下场。   系统:你需要讨好主角受,刷满好感度,在股票中博得头筹,才有机会活下去。   岁星:冲鸭鸭!   为了活下去,岁星不得不走上攻略主角受的道路。   熬夜给主角受补习,早起给主角受送早餐,在攻一二三五企图强制爱主角受的时候及时献上温暖安慰。   渐渐的,岁星发现主角受看他的眼神不太对劲,不仅如此,连股票们看他的视线也变了。   连属于主角受的泪失禁体质、万人迷光环都好像加在了他身上。   一心只想走剧情的岁星:麻了。   主角受对追求者们向来冷淡,直到一个又蠢又笨的小傻子出现。   小傻子讨好人的手段不太熟练。   给他补习时,被题难得眼尾湿红。   送的爱心早餐总是忘记加盐。   连他和四个好友聚餐时都要冲进来,脸颊红红地说要保护好他。   但小傻子突然就消失了,直到他看到——   冷静自持的好友一号发疯似的质问:喜欢我,还是谢屿?   温文尔雅的好友二号掐着岁星细腰:哭一下,你哭起来最好看了。   性子阴晴不定的好友三号耐心地替他擦拭唇边的奶渍:都这么大了,怎么还和小猫一样。   茶里茶气的好友四号把岁星约出来,笑着歪头:我把星星约出来,谢屿知道了不会生气吧,他好凶的。   黑化未遂的谢屿:???救命那是我老婆!   岁星一脸惊恐:达咩!我不要!   *万人迷笨蛋美人受x前期高岭之花后期疯批攻   *不切片/不买股   *攻c   *不接受写作指导,弃文勿告知。   内容标签:娱乐圈打脸系统穿书   搜索关键字:主角:岁星┃配角:谢屿,很多┃其它:万人迷笨蛋美人   一句话简介:漂亮炮灰成为万人迷 立意:逆境中也要好好生活哦 第1章 美貌炮灰   窗帘半开,阳光透过玻璃铺满整室,照在柔软的大床上。洁白的被子只露出来乌黑柔软的头发,和一截莹白纤细的手臂,手腕上松松垮垮地勒着一根红色发绳。   “唔……”   岁星慢吞吞地坐了起来,愣了一会神,长发顺着披散到了肩上。头疼得厉害,毕业晚会,他被灌了不少酒,直接不省人事。   【叮——系统绑定中,绑定成功,系统003竭诚为您服务。】   【绑定成功,宿主资料更新中】   【姓名:岁星   年龄:20(风华正茂的年龄)   身份:可怜无辜的攻四(在这场激烈的角逐中,没有任何竞争力的小炮灰,好在你发达的泪腺足以让主角受心软。)   魅力值:???(系统也无法检测出的美貌哦!)   武力值:5(大概是打一拳会哭很久的小哭包)   智力值:61(及格边缘挣扎的小笨蛋)   财富值:30w(濒临破产)   综合评价:A(看在漂亮脸蛋的份上,勉为其难虚高评级,但是请注意,在股票中你可能没有任何胜算。)】   冰冷的机械音没有半点起伏,只是在后台资料更新出少年照片的时候,卡顿了一下。   岁星揉了揉眉心,疑惑地皱了皱眉:“攻四?”   【背景资料发放完毕。】   一串不属于岁星的记忆涌现。   这是一本狗血买股文,主角受谢屿,是谢家人千娇百宠的小孙子,不谙世事,一张脸惹得不少人觊觎,但谢家家大业大,起心思的人虽然多,没人敢真正下手。不久之后,谢家破产,负债累累。一夜之间,谢屿从小少爷沦为小可怜。   墙倒众人推,谁都想尝一尝美貌小少爷的味道。   攻一是杀戮果断的商界大佬,打造了一条坚不可摧的脚镣,用来束缚主角受。攻二是人前斯文人后心狠的家族掌权人,他斥巨资做出来巨大的黄金鸟笼,专门用来关主角受。   攻三年下疯批,打断了主角受的手脚,只为了主角受能够全心全意依赖他。攻五是个心狠手辣的绿茶,在主角受面前是可靠的好友,但主角受能够沦落到人尽可欺的下场,全靠攻五所赐。他把主角受送入地狱,可能够笑盈盈地提出救赎。   “我是攻四吗?”岁星头还在疼,宛如无数针尖在刺着大脑的神经,打了个呵欠。   【是的。】   嘭嘭。   短促的敲门声。   岁星点点头,一把掀开被子,裸着足去开门。   来人人高马大,长相英俊,穿着规整的西装,看上去是很凶很古板的那种人。   岁铖一开门就看到这样一副景象,少年唇色水红,及肩的长发披散着,杏眼湿漉漉的。没有穿鞋子,白皙的足踩在深色的地毯上,形成惹人遐想的色差。   “为什么不穿鞋子?”岁铖拧着眉,不悦地盯着岁星秾丽漂亮的脸蛋。   艶丽阴柔的面容,在蓄了长发以后,很容易被误会成是女孩儿。   岁星被男人的语气吓得一哆嗦,他呐呐:“因为想要给你开门。”   “你看看你现在成何体统?”男人脸色并不好看。   “我怎么了?”岁星茫然无措,他刚穿进这个世界没多久,并不是很了解眼下的情况。 第2章 人尽可欺   岁铖并不喜欢这个弟弟,他是父亲对婚姻不忠的产物。明明是男生,非要留着长发,学业上一事无成,性格软弱,和他那个妈一样,懦弱无能,完全没有岁家人该有的气度。   可当他看到弟弟那张脸,和发红的眼尾,好像再凶点就能哭出来似的。   “不穿鞋子很不礼貌。”岁铖的语气稍缓,视线停在岁星眼角下的一颗粉红色小痣,冷硬道,“现在下去吃饭。”   哪怕岁铖已经努力克制着脾气,可从岁星还是有点怕,他点了点头:“知道了。”   等男人离开以后,才重重的松了一口气。   岁星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什么,磕磕巴巴地问系统:“我的财富值是三十万?”   【是的,濒临破产的边缘,这样的财力可能不利于宿主攻略主角受。】   岁星在还没有进入这个世界以前,是个学生,他觉得三十万挺多了。   可一想到其他股票们的财富和手段,三十万确实少,连好好给主角受买个礼物都不行。   其他的股票们,各个长得好,家世好,学历高,比起他们,岁星的攻四好像是一个笑话,来衬托其他股票多么厉害的工具。   更何况,他的结局并不好,因为觊觎主角受,而被其他攻弄得不人不鬼,听上去实在太可怜了。   “确实很危险。”岁星若有所思地点头,他关上门,找了身衣服换上。   他用清水洗了一把脸,镜子里的那张面容和岁星一模一样,连眼下的泪痣都没变位置。   连蓄的长发到这个世界都有了被指责的理由。   【请宿主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完成自救,改变自身死亡结局。】   岁星杏眼低垂,闷闷道:“可是我记得原著里的结局并不是这样,不人不鬼?”   原著是一本烂尾书。主角受已经被开发到极致,辗转于不同攻的手里,被攻二囚禁后就戛然而止。   不过和岁星同名同姓的攻四下线很早,娇气又软弱,被其他股票们整治起来,完全没有反抗力。   【宿主可以通过以下方式获得自救:   1.攻略主角受,达到百分百喜爱值,可以生存。   2.努力发展自身,夹缝生存,获得股票们的喜爱值,即可得到他们的放过。】   一本烂尾强制文,几乎全员疯批,岁星思来想去,还是觉得攻略主角受保险一些。   毕竟书里面描述的主角受,温柔善良,在还没有发生后面那些事情之前,简直称得上是小天使。娇嫩白皙的面容,泪失禁,还有一碰就浑身发软的体质,天生就是为了作为禁.脔而存在。   而且后面被五个攻这样那样,也没有办法反抗。反复描述的词都是“被握着脚踝,重重地拖了回去”“细白的手腕无力地抓着床单”。   岁星选择好自己的生存路线之后,规规矩矩下楼。   内敛奢华的别墅,处处彰显着主人家的富有。长长的餐桌前,坐着三个人。   姿态优雅的美妇人,以及不久前才找过自己的男人,另一人则是温柔含笑,看上去脾气很好。   岁星拉开椅子,坐在餐桌旁,桌子下的两条小细腿,紧紧并着。他努力保持着若无其事的样子,细白的手指握着筷子,低着头,小口抿着牛奶。   吃饭时并没有人说话,几分钟时间都像度日如年。美妇直接把岁星当成空气,用完餐之后,径直离开。   只留下三个人。   “听说你昨晚又去跟不三不四的人鬼混了。”岁铖淡淡开口。   岁星不记得书里有这一段的描述,他低着头,长发便自然而然垂落在耳边。   这种沉默很像是在默认。   岁星还没接话,另一个男人接过话:“昨晚是谢屿送你回来的,你还挺厉害的,怎么做到的?谢屿他眼界高,对谁都不太看得上眼,你是怎么和他走到一起的,也教教哥哥呗。”   主角受在还没破产前,是上流圈子二代们心中的白月光。   “岁阙,你别说话。”岁铖斜了男人一眼。   岁阙立马闭上了嘴,只是在把视线移到岁星身上的时候,眼睛不可思议地睁大。   岁星硬着头皮,小声辩解:“不是不三不四的人。”   “那为什么回来的时候醉得那么厉害?还得让人带着你回来?家里重规矩,你妈妈把你送回来的时候,也说过你会听话,但你就是这样听话的吗?”   岁铖的长指在桌面上有节奏地敲击着,锐利的视线停留在岁星微肉饱满的嘴唇上,有点像熟透的浆果,微凸的唇珠很漂亮,仿佛在诱人含吻。   这种审问劈头盖脸地砸向岁星,岁星张了张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为什么不说话?”   “我不知道。”   轻软的、裹着些微哭腔的声音,细听之下尾音都带有委屈的颤。   岁铖抬头,看到岁星微微发红的眼睛,和红红的鼻尖。   他想到了哪种流浪的猫咪幼崽,淋了雨之后就是这样可怜巴巴的模样。   那只是个私生子而已。   岁铖深吸一口气,结束了这个话题。   “谢屿是谢家的幺孙,全家人捧在手上的宝贝,我不知道你是不是用了什么手段蛊惑的他,但是作为哥哥,我必须要提醒你一下,谢家人不好惹,就算谢屿不说什么,谢家人也不会放任你和谢屿走到一起,退一万步讲,他的追求者你能够顶得住吗?”   岁铖侧过脸,看了一眼含笑的岁阙。   岁星点了点头,乖巧道:“我知道了,哥哥。”   哥哥出口,岁铖的神色更怪了。   岁星的身份是炮灰攻四,连上的top大学都是家里塞进去的。食不知味的早饭草草过去,岁星准备直接去学校。   在离开别墅前,那个名义上的哥哥眼尾带笑,俯下身子,侧着他耳边轻声道:“你怎么和谢屿走到一起的,也教教我。”   “他那样眼高于顶的人,谁都看不上眼。让我猜猜你是怎么勾搭上他的,凭借你糟糕无能的性格,还是这张脸?还是……”   意有所指地拍了拍岁星的臀肉。   “他碰你了吗?” 第3章 泪腺发达   那句话说得不留情面,手在岁星的臀上不轻不重地掐了一下。   说出来的话也很怪。   又麻又痒的感觉过电一样传遍岁星全身,只是浅浅的触碰,就让岁星几乎要站立不住,他死死咬着下唇,压抑着即将脱口而出的喘。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岁星简直快要气死了,他只是喝了点酒,醒来后就成了炮灰攻四,说不定随时都会有生命危机。   绯红在白皙的小脸上蔓延开,一直晕到了脖子,连耳朵尖都不争气地红了。   岁阙笑容不减,垂着眼眸在岁星的鼻尖上轻轻勾了一下,因为羞恼而眼睛里盛满莹莹泪意,又纯又勾人。   “没有最好,你这种性格,想来谢屿也不太能看得上。你二哥刚刚不是说过了吗?让你离谢屿远一点,你听他的话就行。”   单看外表,温柔好脾气,说出来的话一句比一句恶劣。   岁星点了点头,避开岁阙的手,小声道:“我知道了。”   远离主角受是不可能的,他并不想去讨好其他几个疯批。   岁星下楼的时候,顺手把红色发绳缠到了手腕上,皓白纤细的手臂,勾缠着猩红的发绳,莫名的艳。   这个弟弟以前有这么好看吗?   岁阙有些烦躁,尤其是岁星说话时,间或吐出粉红的舌尖,连带着总是夹带着水色的眼睛也好像在勾引人。   “过来。”岁阙拉着岁星的手臂,将他拉到怀里。   取下来岁星手上的发绳,替岁星把披散在肩上的头发扎成一个马尾。   距离拉近,岁阙的鼻尖里萦绕着一股挥之不去的甜味,他寒声:“你涂香水了?”   岁星不解地摇了摇头:“没有啊。”   “那怎么这么香?”岁阙拉起岁星的手臂,低头深深嗅了嗅,那种香气更明显了。   又香又甜。   岁星不太习惯和人近距离接触,他欲盖弥彰地在岁阙两三米外的地方站直。   “我要去学校了。”   “我送你。”岁阙唇角翘起,扬了扬车钥匙,“走吧。”   灼灼烈日,蝉鸣声一声又一声。车子缓缓停在了校门外,岁星推开车门下了车,礼貌地向车内的男人挥了挥手。   岁阙曲着长指,在方向盘上敲了敲,目光在岁星秾丽的脸蛋上注视良久,才懒散笑笑:“在学校安分点,可不要再想昨晚一样,喝醉了还得要人把你送回来。”   岁星也有些不太好意思,莹白的小脸上沁出点粉。   “以后不会了。”   “像你这样漂亮的小男生容易被变态看上,要是有人摸你的脸蛋,摸你的小屁股,记得这是骚扰,别跟个傻子一样什么都不知道。”   岁阙觉得他真他妈有病,对上岁星的脸死活移不开眼。他怕再看下去,他心理是真的出了问题,便仓皇地关上了车窗。   和优秀的主角受不同,岁星学习并不好,能在全国数一数二的大学里读书,还是被花钱塞进去的。其他几个优质股票,人均常青藤,再不济也是国内顶尖大学出身。   岁星径直回了宿舍。   天气热,空调温度开得低,十七度的温度和外面完全是两个世界。   寝室里只有一个人,伏在桌子前写着什么。岁星对好学生天然有些敬畏,他进去的时候把脚步放轻了,尽管如此,还是被捕捉到了。   “鬼混回来了?”冷静得听不出情绪的声音。   岁星错愕茫然地抬头,身体静在了原地,原本一直在伏着写东西的少年直起了身子,透过薄薄的镜片打量着他。   因为夏日白昼过高的温度,脸蛋被热气染上一层粉,汗液没入短袖,打湿了一小片,细腰被勾勒出若有若无的弧度。   “啊?”   岁星咂摸出一丝古怪的醋意。   原书是一本彻头彻尾的和谐文学,百分之九十的剧情都在描述花式涩涩。主角受谢屿,肤白貌美,身娇体软,是实打实的万人迷。除了长辈,所有人都疯狂迷恋他。   但……这是顶尖大学,不至于连自己的舍友都暗恋谢屿吧。   “闻到了你身上的骚味,我记得你昨晚和宋三他们去喝酒了?怎么,追谢屿不够,开始自暴自弃了吗?”   岁星脾气软,也被弄得有些莫名其妙,他不知道为什么这个世界每个人说话都这么奇怪,恼怒地瞪了一眼对方。   “出于前室友的好心,我提醒你一下,宋三他们不是什么好人,你现在和他们打得火热,别后面被他们玩死了,也没人给你收尸。”   “前室友?”反应不太快的岁星也感觉出来一丝不对劲,他敏感地捕捉到了关键词。   截止目前为止,岁星感觉剧情的走向好像有点偏差,每个人说的话都很奇怪。   好像不带一点人身攻击都不会好好说话,岁星鼓了鼓雪白的腮肉。   对方站了起来,轻笑:“你不觉得自己在这个宿舍里格格不入吗?其他三个人一致同意你离开,所以你要搬走吗?不走的话,可能又要麻烦导员。都是室友,我不想弄得这么难看。”   岁星细白的手指无意识地收紧,揪紧了短袖的下摆,他张了张嫣红的嘴唇,愣了愣,一时半会没有反应过来少年的意思。   少年站直了身体,恶劣地笑了笑,看着岁星愣怔又可怜的神情,产生了一丝泯灭的快意。   “既然都要分开了,那么把话挑明。岁星,我很讨厌你,看到你那张脸就很恶心。”   “你该不会认为你讨好三个人,就会被认可吧。是不是面具戴久了,就真的以为自己是岁家的小少爷吧,真可怜,实话说,现在全校所有人都知道你是岁家的私生子,你费尽心思掩盖的事实,其实都是他人的饭后谈资。”   "说实话,和你这样的废物在一个宿舍真的很丢人,我考进来的学校,结果要和你这样不费吹灰之力进来的人分到一起真的很恶心。”   “仗着有张好看的脸就为所欲为,是不是背地里还摇着臀去伺候别人啊?”   岁星从来没有被人这样恶意揣测过,他明明是想据理力争的,可情绪剧烈起伏,他嘴又好笨,低着头,吧嗒吧嗒掉眼泪。   岁星的沉默并没有让他停下来,反而看到岁星的眼泪,好像更兴奋了一样,他脸色涨红,摘下眼镜,随意放在桌子上,逼近岁星,在近在咫尺的距离停了下来。   “你以为他们为什么要灌你酒,一杯又一杯,就是为了把你灌醉了,好把你往死了欺负,一方面解决了谢屿的难题,一方面还能玩一下,百利无一害的事。”   少年有一双漂亮润泽的眼睛,在摘下眼睛后,目光锐利如刀锋。   岁星哭完之后,浓密的睫毛黏成一簇一簇,鼻尖红红的,他知道自己属于泪腺发达的那种,但不至于夸张到这个地步,最多有点情绪起伏,就哭得不成样子。   平静下来后,岁星开始整理自己的东西。桌子上空空荡荡,没什么东西,大概平时也不经常在宿舍,没费多少功夫就把东西整理完毕。   他一言不发往外走。脸皮本来就薄,被那么一通说,脸上浮的红晕从头到尾就没有下去过。   看上去莫名招人得紧。   岁星想快点逃离这个地方,他尴尬得脚趾都在蜷缩着。对方的话,他明白了零星半点,家里那位哥哥也说过类似的话。   总结起来就是,谢屿眼光高,不好惹。有人故意灌他酒,偏偏和他同名同姓的小炮灰是个混球儿,又笨又可怜。   他走出来的动作又快又急,低着头拖拉着行李箱,迎面直接撞上了谁。岁星抿了抿唇,刚要准备道歉。   “对……”被打断了。   “岁星?你怎么在学校里?”   岁星被迫仰着头:“你……”   “我不是说了我给你请了假了,让你在家里好好休息,你怎么自己来学校了。”来人不给岁星说话的机会。   “他们又欺负你了?你那两个哥哥?”   岁星看清楚了撞到了谁,他未来的攻略目标,全书最大的万人迷,主角受本人。   冷白肤色,薄唇,微微上扬的凤眼,黑色短发,瞳色很深的缘故,看上去很冷感,不太好亲近的样子。不可否认的是,确实漂亮得过分。难怪书里一直反复强调主角受的逆天美貌,从小就被觊觎。   岁星不知道目前他和主角受的关系如何,但他一听到冷淡不失温柔的嗓音就眼眶湿润,他忍着泪意摇了摇头:“没人欺负我。”   谢屿听到岁星浓浓哭腔的声音就心软,看到他的行李箱,蹙眉:“还没放暑假,你拿行李箱干嘛?”   “他们好像很讨厌我,我就……”岁星的声音弱了下去。   他用意识问系统:“为什么我总是在哭啊,我没有那么委屈的。”   【宿主的人设是哭包攻,所以泪腺会比一般人更加发达一些,情绪波动以及do时,都会哭。】   “没关系,你和我住就可以。”   谢屿揉了揉眉心,岁星那张脸太招人,本来是昳丽稠艳的小脸,偏偏又蓄着长发,乖纯的长相,一举一动都有点像女孩。   --------------------   作者有话要说:   加了一咪咪个人xp,怕有人雷这个。   大家可以给个评论咩?不然我老是感觉自己在单机 第4章 剧情偏离   目前为止,剧情一直都是在偏离的。那些本该围绕着主角受发生的事情,暂时还没有发生。   可是,连和主角受同住这件事情,都提前出现了。   岁星半低着头,犹豫了一会儿。他不知道要跟着剧情走,还是要为了攻略主角受选择和谢屿同住。   温柔干净的少年,说出来的话令人无法拒绝。   “可以吗?”岁星眼睛亮了亮,满怀希冀地看着谢屿。   谢屿被岁星的眼神弄得脸颊微红,他错开眼,低声应:“可以。”   “但是在我家里住的话,你不要再乱勾三搭四。”   岁星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   大概原来的哭包攻四,真的是个有点糟糕的人吧,不然为什么每一个见到他的人都会这么说。   谢屿接过岁星的东西,转身就走。   原著里主角受身娇体弱,岁星的东西虽然不多,可衣服等乱七八糟的都塞在行李箱里面,不算很轻。   岁星刚要出口阻拦,谢屿已经单手拎着行李下楼。   车里温度低,岁星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乖巧端庄的坐姿。   他总感觉自己好像忘了点什么,系统及时提醒:   【主角受当前好感度:5】   岁星细长的眉毛皱了皱:“好像有点低。”   哦对。   攻略。   “那个……我来开车吧。”岁星低着脑袋,像个小鹌鹑,他声音又低又软。茭白的手指死死抓着安全带,泛着粉的指尖由于用力而发白。   谢屿刚插上钥匙,闻言动作停顿了一下。   “你会吗?”   岁星老老实实摇头:“我不会。”   为了防止掉好感度,岁星及时给自己找补:“我可以学……等暑假我就去学。”   好感度好低呀。   “不用了,你乖点。”谢屿淡淡道,忽然俯下身子,岁星下意识往后仰,被一只手扣住了脑袋。   “安全带没扣好,你脑袋里都在想什么?”   和谢屿如出一辙的清雅淡香扑满岁星整个鼻尖,他一动也不敢动。   他还记得剧情里的内容,就是这种香味,主角受才有的体香,因此只要是谁都见了主角受都能发情。从阳台到浴室,从清晨到夜晚,就算是和岁星同名同姓的攻四也不例外。   岁星害怕他会像书里描写的那样,沦为只会发倩的欲.兽,屏住了呼吸,不去问谢屿身上的味道,也尽量避免和谢屿的肢体接触。   可是谢屿的动作不紧不慢,手指还是不可避免地碰到了岁星的腰肢。   看上去很瘦、浑身上下没几两肉,可真当摸上去的时候,触感是柔软的,好像没有骨头。   指腹隔着薄薄的短袖布料,将谢屿的温度传递给岁星,被触碰到的地方,点燃了火星一般,灼热滚烫。   岁星压着的鼻息在这漫长的时间中,最终支撑不住,那股独属于谢屿的香气,无孔不入地盖过岁星呼吸的空气。   “别……别碰我了,我自己会系。”   气若游丝的一声,谢屿再次抬起头的时候,岁星的眼睛盈满泪意,随时都有决堤的风险。   谢屿并不喜欢爱哭的人,在他看来,泪水一无是处。但看着岁星泪涔涔的样子,他怔了一下,下意识说:“快好了。”   【当前主角受好感度:6】   在系安全带的过程中无意碰到岁星的细腰的时候,会引来岁星敏感地一颤。   “就这么敏感?”谢屿看着岁星本能地向后仰着,细白柔韧的脖颈,脆弱易碎的部位大刺刺暴露在眼下,眸色暗深。   岁星呜咽了一下,足弓绷紧,狠狠咬了一下下唇,刺痛让混沌的意识稍微回笼,他含糊不清,用带着恳求的语气小声道:“快点。”   谢屿替他把安全带系好,解释:“你安全带系错了解开都得费一点工夫。”   “但是有这么难受吗?哭得这么厉害?”   岁星的脸颊上有几道明显的泪痕,明明是很正常的动作,好像是在经历一场声势浩大的情.事。   “嗯。”岁星也觉得丢脸,他感觉自己这个人设不太好,攻四就攻四吧,老是掉眼泪不太好。   偏偏……在主角受面前这么难堪。   “我的性取向是正常的,你别乱想。”谢屿凝在岁星脸上的视线终于肯移开,他不咸不淡地安慰。   可一路上前往新居处的时候,满脑子都是岁星皱着眉小声哭的样子。   新住所就在学校周边不远,是谢家人为了谢屿上学方便买的。学区以内的别墅,价格离奇的高,以至于整个别墅区,大部分的建筑都是空的。   谢屿在下车前,特地帮岁星解开安全带,这次他足够小心,没碰到岁星分毫。   岁星感觉他现在在谢屿眼里一定很糟糕,他还是为自己辩护:“我平常不是这样的,我也没有很爱哭。”   “嗯。”谢屿顾及岁星的面子,顺着他的话。   可神色分明是不信的。   别墅有五层,地下两层。简欧风的装修风格,彰显着主人的财力。   就连不起眼的角落里,都摆着价格不菲的花瓶。   岁星:“有没有一种可能,主角受根本不物质,就算我财富值很低,也能够获得他的青睐。”   主角受好贵。   好像把他自己卖掉都不能够换主角受的任意一件物品。   【……不能。后面谢家破产,主角受是在攻们的别墅间轮着的,物质水平并没有下降。难道你想要后面让主角受跟着你住出租屋吗?】   003打断了岁星不切和实际的想法,小笨蛋脸上写满了想摆烂的念头。   是哦。   岁星若有所思,谢屿确实是难得的美人,哪怕他自己是个直男,都不得不称赞一下谢屿的容貌。以攻四的身份坦诚而言,他会希望美人住在宫殿,而不是烂房子。   房间很多,主卧和次卧是最大的房间,带有露台,晴天里能够看到碧蓝色的泳池和爬满蔷薇的花架。   谢屿把岁星的行李箱放在次卧,和主卧距离不远。   少年的身量高,一米八几的个子,哪怕低着头,都有一种上位者的压迫感,岁星不动声色向后退了几步。   谢屿歪着头浅笑一下:“躲什么,怕我碰你?”   当然是怕自己受到万人迷光环的影响,对着主角受起不该有的心思。   岁星抿着唇不语。   主角受在崩人设。   主角受在说奇怪的话。   “你就住在这间,但是平常别在外面瞎搞。”谢屿替他把衣服一件一件挂进衣帽间。   “也不准和不三不四的人来往,在我家里就得听我的话。”   谢屿慢条斯理地给岁星讲规矩。   他也不清楚自己是因为什么和岁星有交集的,岁星懦弱胆怯,在家里并不受人喜欢,两个哥哥优秀能干,父亲也在发布会上明示岁家是两个儿子的,只能够给岁星提供一个住处,至于钱或者更多,那一分都没有。   岁星那个从未谋面过的母亲,到底是因为什么,才愿意陪岁星的父亲,不顾生命危险生下孩子,不讨任何好处?   “不准在其他人面前哭。”   谢屿说出最后一条规矩。   岁星的脸太招人了,抽抽搭搭哭泣的时候,并不能引起人的多少怜惜,反而想摧毁得更加彻底。   “偶尔摔倒的时候会哭,看到煽情的视频也会哭。”岁星吸了吸鼻子,试图在谢屿面前挽回一点形象,“我共情能力很厉害的,不是因为我爱哭,我控制不住的。”   “那就别出门啊。”谢屿掐着岁星的脸蛋,将他的下巴抬起来,强迫岁星和自己对视。   “不出门就没有那么多事,不会遇到坏人,不会遇到不喜欢的人,不是吗?”   岁星惊惶的神情唤回谢屿的理智,他松开岁星的脸,温和地弯了弯眼睛:“今天心情不是很好,吓到你了吧,以后不会这样了。”   岁星无意识掐着小拇指,主角受确实不会这样的,一定是因为主角受心情不好才会这样的。岁星笨拙地哄他:“要是心情不好的话,就出去散散步,或者……跟我讲讲,虽然我不太能替你解决就是了。”   “好,下次不开心就告诉你。”谢屿眉头舒展开,看到岁星粉白的脸蛋上被他掐得有些红痕,他力气没有很大,可还是留下了印子。   “我先去洗澡,有什么想买的东西就告诉阿姨,她会帮你处理,或者告诉我也行。”   岁星感觉自己一定差劲极了,接二连三在主角受面前出丑,说不定以后还没有刷满好感度,就被谢屿家里人秘密处置了。   “我也可以付房租的。”岁星轻轻拉了拉谢屿的手,财富值过低让他在富n代面前底气不足,说话的声音很低。   三十万……应该能够在谢屿的屋子里住一段日子吧。   谢屿哭笑不得:”你能有什么钱,安心住在这里就可以。“   ”要是实在想报答我什么,可以先把考试的几科都及格。”   “或者把杂七杂八的关系都断掉。”   主角受真的很善良,甚至看出来他的窘迫,还挂念他的学业。   岁星严肃地点了点头,要是以后谢屿在沦为众人玩物之前,他一定会保护好谢屿的。 第5章 人善被人欺   谢屿离开去洗澡,房间里只剩下岁星一人。   安静的环境让岁星纷乱的心绪沉下来,一本r18抹布文学,任何的设定好像都是为了亵玩主角受存在的。   然而今天遇到的种种,都是剧情里没有提到过的。系统传给他的剧情里,并没有说到自己会被整个宿舍排挤,也没有说过自己会和主角受同住一起。   这些偏差给岁星一种难安的感觉。   003安慰岁星:【看上去只是一本书,但当你真正身处这个世界的时候,你也是一个独立的个体。】   主角会有主角的剧情线,配角也会有配角的剧情线,在书里没被提到的方面,是一个活生生的世界。   “可是哥哥会那样和弟弟说话吗?”   那种轻佻又狎昵的腔调,不像是在和弟弟说话。   【诶,原来你知道吗?】003有些惊讶。   智商勉强挣扎在及格线上的漂亮笨蛋,看上去除了一张脸毫无是处,它以为只要没有彻底占有岁星前,他连侵犯都意识不到。   说不定被欺负得泪汪汪还会安慰加害者。   岁星揉了揉发热发红的耳垂,恼羞地反驳:“怎么可能会看不出来,我又不是一点脑子都没有的。“   反正所有人都会围着主角受转,说出那些话的原因一定是因为给自己找场子。   【但是真的不太聪明。】被摸屁股都反应不过来是骚扰的那种笨蛋。   岁星心态很好:“及格就刚刚好,总不至于满分是150吧   【满分一百,但是除了你之外,主角受满分,股票们也都在97以上。】   003毫不留情打断了岁星的侥幸。   【你需要按着剧情走,并且要刷满主角受的好感度才能够生存下去。但放心,没有人会拒绝你的爱意。】   别墅的阿姨手艺很好,家常菜也做得色香俱全。摆满了一桌子。   岁星扎着马尾,看上去又乖又纯,阿姨一眼把他错认成了谢屿的女朋友,热情地招呼他坐下吃饭。   大概是偏幼态的长相,很容易被当成未成年。在看到谢屿湿着头发,很容易往其他方向想。   “坐这里。”谢屿指着身边的空座位。   阿姨见状,意有所指:“听说现在有很多小年轻,不注意节制,最后酿成大错。反正措施要做好,毕竟谁家的姑娘都是千娇百宠养大的。”   谢屿似笑非笑看了一眼岁星:“来,小姑娘。”   “阿姨,我是男生。”岁星指了指自己白皙的脖颈上,并不算很明显的喉结。   谢屿:“吃饭吧。”   莫名来到书中世界,岁星胃口并不好。用过午餐后,谢屿要去学校,临走前叮嘱岁星:“别乱跑。无聊就玩手机,或者看电影。”   谢屿走了之后,岁星松了口气。他靠着沙发,打算把剧情再梳理一下。   系统传输过来的背景其实就是那本书,大概十几万字。按照书里面所说,谢家会在谢屿大三的时候,破产,并且欠下巨额债款。谢屿被迫退学,最走投无路的时候,是攻一提出包养合同的。   现在即将大二结束,也就是说,距离主角受破产还有几个月时间,再之后就是无止无休的深渊。   而之后,岁星的戏份并不多。他和主角受的唯一一次肌肤之亲,还是在主角受被攻三强制后,发烧重病,而且又恰好被下药,为了解热,便稀里糊涂有了接触。   手机短信的提示音短促地响了一下。   岁星打开看了一眼,是一个地址,以及时间。连备注都没有的名字,他往之前的聊天记录看了看,大概知道这就是谢屿口中的宋三。   他感觉现在走的每一步都会影响到他的生命,在斟酌再三后,回复了一个“好”。   给的定位是在某会所“萤”,这个会所的名字岁星很熟悉,全书出现过的几次,包括不限于主角受被羞辱,主角受被下药……都是在这间会所里,据说消费很高,是实打实的销金窟。   明面上干净,背地里藏污纳垢。   岁星随手招了一辆出租。   司机在看清楚岁星长相的瞬间目露痴迷,放着慢节奏的纯音乐。岁星听得昏昏沉沉,在转了好几个弯后,车停了。   临近市中心,四周都是林立的楼海。在超大荧幕上,漂亮青年三百六十度无死角,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是会令人心动的长相。   右下角的黑体签名潇洒利落,岁星分辨半天,记起来这好像是攻五陆明宴。   岁星低着头看了一眼地图,距离目的地还有一公里,可司机无论如何都不肯再前进一步。   白色骄阳下,司机眯着眼看向岁星:“不好意思,我这车档次太低了,再往里走我嫌丢人。”   在岁星那张靡颜腻理的脸上停了停,出于好心提醒:“那里面玩的大,我听说前些年会有人专门搜集长得漂亮的女孩,玩得半死,最后都是抬着出来的,她们好多都是被骗去的。像你这种长相,能不能安然无恙走出来都是问题,还是戴着口罩会好一点。”   粗粝黝黑的手指夹着黑色口罩,递给岁星。   “……谢谢您。”   岁星勾着细黑的口罩带子,扣在了自己脸上。   岁星本来就娇气,身子骨也弱,走了一公里,粉白的脸颊上就晕着红,鼻尖上冒出细汗。   那些平日里在各种新闻上出现的顶尖豪车,宛如流水一样,随随便便都千万起步。   不会进来一圈就负债吧。   “喂,岁星,过来。”   染着黄毛的男人嘴里斜斜叼着一根烟,关上车门。   岁星靠近男人时,回望了一下车子。   要命,怎么一个剧情里没有姓名的背景板都开着玛莎拉蒂。   “宋三,为什么突然叫我来这里啊,有事在这里说清楚就好。”岁星并不想进去,隔着薄薄的口罩,说出的话都仿佛隔着雾。   黄毛西装没好好穿,看上去吊儿郎当的,他斜睨了一眼岁星,皮笑肉不笑:“岁星,长胆子了,都敢叫我宋三了。”   “走什么走,前几天不是还哭着要和我们玩,怎么着,你家里人说你了?”   “还是说,你还是欠点教育?”   平心而论,黄毛的颜值不差,大概是作者本人创作角色时都不太愿意谢屿被丑陋的人轻薄,因此压根没几个难看的。只是由于不太正派的气质,显得猥琐又轻浮。   黄毛带着审视的目光游离在岁星身上,最后在岁星的黑色口罩上停顿,他鄙夷地嗤笑:“装起来了,你还真以为自己是什么少女吗?你是有点姿色不错,你和谢屿比你算什么东西啊?”   说着,手指勾着岁星别在耳后的口罩带子,那么细的一根带子,勾着白.粉的耳朵,有种难言的意味。岁星眼睛里的不安都像是调情的调味品,在他心里,被猫爪不轻不重挠了一下的感觉。   夹带着水光,微微泛红的眼尾,和雪腮带粉的漂亮脸蛋,让黄毛爆了一声粗口。   “你他妈真是长了一张婊.子脸,活该伺候人。”   被扯掉口罩后,岁星死死盯着黄毛,在对方说了明显侮辱意味的话后,忍无可忍地一脚踩在黄毛蹭亮的皮鞋上,恶狠狠地碾了几下。   “你再骂人,你以后会死得很惨的。”岁星咬了咬牙。   谁说炮灰攻就不是攻了,他、他好歹也是和主角受鱼水之欢过的人。位面为了维持稳定,也不会让这种没名字的背景板作威作福的。   恼羞成怒的样子没有半点震慑力,黄毛挑着眉,刻意笑他:“怎么死?死在你身上吗?那还真是很厉害的死法。”   “说什么呢?宋三,还不进去。”   另外一人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过来了,钥匙圈挂在手指上,手指不安分地转着。   “知道了。”黄毛不耐烦地应了一下,侧着脸对岁星说:“回头再说。”   水晶吊灯折射着淡淡的光芒,墙壁上挂着抽象的油画,挑高十米的大堂看上去富丽堂皇。   岁星看得怔愣,小声道:“和我想象得不太一样。”   【你想象的是什么样子?】   “是那种艳糜的、腐烂到极致的感觉。”岁星绞尽脑汁描述自己的感觉,干巴巴道:“像是妖精的洞窟。”但是进来时没想到会这么正经,看上去完全不像是人间风月场。   【就算是要糜烂,肯定也会拿一层皮掩饰一下的。保护好自己。】002提醒。   宿主的体能和智力都差,好像脑子都用来兑换颜值了,因此属于很容易被搞到手的傻白甜。   “房间就在上面,对了,你不是一直想跟着我们几个混吗?你的机会来了,今晚跟我们找一个人。”   宋三随手把烟灰抖在垃圾桶里,笑眯眯地对岁星说。   “什么人啊?”岁星好奇,问了一下。   “反正晚上你就知道了,不过在此之前,我们先去上头聚一聚,昨晚你酒量不行,害得我们都扫兴了,你这酒量还是得练。”   电梯开阔而明亮,边缘包裹着皮革,岁星不知道是什么皮,可是这里的一切看着都好贵啊。   “对了,你成年了吧?”宋三看着岁星的杏眼,舔了舔唇。   --------------------   作者有话要说:   没办法,没钱只好沦为总受咯(不是) 第6章 漂亮蠢货   昏昧的光线下,岁星那张脸昳丽又美艳,偏偏身上还一直源源不断地散发着诱人的甜味。   宋三心思微动,怎么之前就没有发现一直跟着他们的小废物这么好看。   “嗯。”岁星被他不加掩饰的视线盯得有些后怕,悄悄远离他几步。   可电梯内部的空间就那么大,岁星退无可退。   他可是攻四啊!不是默认了人人都爱主角受吗?为什么背景板还是会流露出来对他的欲望?   另一人看到后嗤了声:“宋三你会是一直嚷嚷着想做谢屿的狗,怎么爱而不得,转而对岁星下手了。”   那人小声嘟嘟囔囔。   “奇怪,那种货色怎么看都不能和谢屿比吧……你怎么会突然间转性了?”   “你懂什么。”宋三脸色涨红,看上去有些恼羞成怒,他咬牙切齿地压低了声音,一把揪着那人的衣领,“我什么时候对谢屿有心思了,你他妈能不能别乱说,你知道谢屿是被谁看上的吗?是,他是外表不错,但我没胆子敢对他有想法。”   “嗯嗯对对对,岁星是垃圾货色。”   宋三不反驳,他巴不得最好谁都别注意到岁星,这样他以后才会有机会下手。   电梯停了下来,门缓缓打开。   迎面的墙上便是一副极尽写真的大尺度油画,笔触真实得好像不是一副画,而是精心拍了张照片放在那儿。   岁星连涩涩的视频都没看过,猛一眼看到,立马低下头,耳根子红透。   宋三是风月老手,看到岁星害羞的样子后,轻佻地吹了声口哨:“哟,还是处.女?”   不是他故意乱开玩笑,半大少年,脸蛋好看,又蓄着长发,不就跟女孩似的。天仙似的,他看那些娱乐圈里被称为什么神颜的,连岁星的万分之一都比不上。   这种极品,以前怎么就没人留意到呢?   “宋三你今天是不是有病,走快点,里面人在催了。”   跟在两人身后的青年低着头看手机,催了句。   东拐西拐进入一个房间,门虚虚掩着,宋三推开门,里面夹杂着脏话的笑声传了出来。   岁星的大脑空了一瞬,他犹豫着要不要进。这种场合,他是第一次见,以前从来没有和这些人接触过。   “小高材生害羞了?你是以为你是女大学生吗?还用得着你来接.客?”宋三手上用力,扯着岁星的手臂往里拽。   岁星闻到烟味,被呛得咳了两声,下意识地屏着呼吸。   “你说话能不能好好说啊,怎么非得扯一些有的没的。女孩子再怎么着也比你好多了,比你好看,比你会学习,行了吗?”   岁星很讨厌这种话里话外,都是侮辱女生的话。   “行行行,我的错,我是脏男人行了吧,你别哭了。”宋三平日里哪被人骂过,但看到骂人的小家伙自己一边骂人一边掉眼泪就无所适从。   岁星并没有那么委屈,适应了随时随地都会哭的体质,他平静地擦眼泪:“进去吧。”   挣扎了几下,挣脱宋三的手。   地面上铺着繁杂花纹的地毯,看上去很难打理。偌大的房间里,有桌球台,有沙发,还有一些别的娱乐器具。   再往里走,烟味更浓。到处都是充满着浓浓暗示色彩的摆件,墙上悬着赤.裸少女的油画。   约莫四五个男人,大多染着缤纷的头发,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岁星总感觉他们自带背景板色彩。而且还是随时会扑街的那种背景板。   桌面上乱七八糟放着果盘、还有酒瓶子,有的酒是空的,猩红酒液顺着往下流。   见他们进来,吹了几声口哨。   宋三大刺刺张开腿坐在沙发上,招呼岁星:“过来。”   房间里要比外面暗上许多,几个人没有看清楚岁星的相貌,也没分出心思。   “就等了,三哥。这里面最近有新的极品,我去叫几个干净的来,都是盘条靓顺的小姑娘,会讨好人。”   “去去去,叫几个进来。”有人笑着踢了旁人。   “对了,为什么今晚要去针对一个小孩?我寻思着我是混了点,但也没混到乱搞人啊。”   “小道消息,我听说是因为那小孩是私生子……男人嘛,好色是天性,再说了,我都那么有钱了,我干嘛还得死守着一棵树?有个私生子不是正常,问题是那私生子聪明啊,很有能力,在外面被他妈养了十八年,被接回来了。”   岁星存在感低,他一言不发地听着几个人攀谈。大概听出来了,今晚是要干什么。   有人仰着头吹了一整瓶,擦了擦嘴,长长叹了一声:“还好我是不争气的家族弃子,要是我老爹也在外面乱搞,有厉害的私生子影响我拿家产,我也会有危机感哈哈,好可惜我烂泥扶不上墙。”   “温总也会惧怕?那还真是……有点东西。”   几个人交谈的时候,进来一群漂亮姑娘,形象气质都不错。有人成熟,有人可爱元气,看了心情都会好上许多。   “瑶瑶去伺候你三哥。”角落有人懒洋洋指了一下宋三。   女孩立马柔顺地贴了上去。   “三哥还是那么喜欢萝莉。”不知道谁取笑。   叫瑶瑶的女孩确实好看,皮肤白,幼态娃娃脸,笑起来又甜又软。往日里宋三确实会心动,可今天看了岁星后,怎么都提不起兴趣,满脑子都是岁星那欲哭不哭的样子。   那要是在床.上……得多带.劲啊。   宋三手肘靠在沙发上,笑着拒绝:“算了吧。”   “这可不像你啊,三哥平时就跟那发情的泰日.天似的,今天怎么回事?”   宋三嗓子一紧,他暗示地摸了摸岁星的细腰:“反正就是没兴致,喝酒吧。”   那么细的腰肢,看上去很适合攀折。一根手臂都能揽住的感觉。   岁星心思都在那些人的对话上。   温总,他记得攻一……温明鹤,也是姓温。   巧合吗?   岁星蹙眉,可是书里面没说他有私生子弟弟啊。他正想着,酒瓶子怼在他嘴边。   醇香的酒味,闻上去充满金钱的味道。   岁星紧张地看着宋三:“喝了是不是就得给好几万?”   “几万?这酒五十万一瓶,钱不够就拿你凑。”   --------------------   作者有话要说:   重要声明:配角三观不代表作者三观。 第7章 惹人觊觎   男人斜着嘴懒淡地微笑,戴着表的那只手握着酒瓶,往岁星唇边又近了近。   如果说昨晚只是抱着戏弄的态度来劝酒,今天则是抱着别的隐晦的心思。   宋三眸色晦沉,暗自懊悔,怎么之前就没留意到岁星长成这样,身子骨又软又白,艳如桃李的一张脸,就算他之前再视力不好,也不至于没有留意到。   香醇的酒味并不难闻,可经过十几年的窖藏,岁星闻起来就有些晕晕乎乎。他侧过脸,避开抵在唇边的酒瓶。   “你不是说想尝尝酒的味道吗?这不是机会来了吗?”   宋三知晓岁星酒量不好,笑意更深,像那样一喝就醉的酒量,不知道为什么会求着他们讨酒喝。   房间里的几个人,有的人滚到了一起,因此没有人注意到宋三和岁星这边的动静。   “甜的,你尝一口。”   荏弱泛红的眼角,哪怕不哭也会有些楚楚可怜。宋三手上用力,直接把酒瓶口塞进岁星的嘴里。软而粉的口腔,是被肖想的伊甸园,身上都这么香了,那要是亲吻起来,说不定连口水都是甜的。   酒瓶堵着口腔,岁星噫噫呜呜说不出话,他硬着头皮,微微仰着,小口啜了一点点酒液,甜涩中带着苦味,酒香顿时在嘴巴里弥漫,只是一小口,岁星就整张脸皱起,想吐又吐不掉。   宋三感觉他真他妈是个变态,不然怎么会看到岁星恶心又反抗不了的样子诡异地满足。他抬了抬玻璃酒瓶的底端,迫使岁星不得不仰着头接受滚入喉中的酒液,然后不出意料的,呛得快哭出来。   “好喝吗?”宋三晃了晃酒瓶,看着岁星白皙的下巴上,红色酒液沿着脖颈,滚落跌入跌宕的锁骨。   岁星摇了摇头,老老实实地说:“不好喝。”   “小东西,不识货。”宋三笑着仰头,将一整瓶酒饮干净。   酒劲很快就上来,岁星莹白的脸蛋蒸上一层热气,眼睛湿漉漉的,蒙上薄薄的水汽,头晕晕乎乎,再加上昨晚残余的酒精还没有退却,他小幅度地晃了下脑袋,试图让自己更清醒一点。   他执拗地觉得背景板是不可能会对他堂堂攻四下手的,谁说炮灰攻就不是攻?而且那些和攻作对的小配角,哪有好下场的。   可岁星没有估算到,他的酒量实在太差,只是蜻蜓点水的一小口,就让他雪白的颊肉.漫上酡红。热气一股一股上涌,岁星感觉反胃难受,恰好沙发是皮革,他捧着燥热粉白的脸去贴沙发。   热……   整个人埋在了沙发里,早上岁阙给岁星松松绑了两圈,因此岁星挣扎了几下,就把发圈挣脱了,长发散下来。   一直在观望着岁星的黄毛看到岁星披头散发的样子,不由得一愣,随即喜上眉梢:“岁星,你醉了。”   岁星摇了摇头:“不可能,没有任何一个攻会一杯倒。”   “攻?”   呼出的香气喷洒在黄毛身上,软而含糊的话让宋三辨识了一番才听出来他说的是什么。   大脑很沉,像是顶着盛满水的水缸,岁星理所应当地点头。   哭包攻也是攻,总比名字都没提过的背景板要厉害得多。   宋三压低嗓音,哄骗一般的语气,凑在岁星白皙的耳垂边道:“现在热不热,要不要到楼上休息一会儿?”   萤的楼上,基本上都是房间。   他忍不住想要摸一下岁星的臀肉,刚刚他就看过了,岁星看上去瘦,其实腰细,屁股翘,就是应该在床上伺候人的。   可手还没挨上岁星,就被岁星躲开了。   岁星摇摇晃晃站了起来,声音溢出断断续续的哭腔:“我想尿尿。”   “房间里就有卫生间,你现在……”宋三狠狠地咽了一下口水,喉结滚动,“看上去醉得厉害,需要我帮忙吗?”   “不用了。”岁星摇头拒绝,跌跌撞撞往外走。   宋三正要追上岁星,手被人拉住,一直低着头看手机的人不耐烦地掀起眼皮:“你又是发什么疯?”   长廊里的灯光比房间里亮,充满着纸醉金迷的气息。游弋如萤火的光,落在岁星身上。   【还清醒吗?】003忍不住询问小笨蛋现在的情况。   刚刚路人甲的手差点就要放肆地在小笨蛋臀肉上捏揉了,可笨蛋本人一点都没反应过来。在他的认知范围里,似乎没有男生也会被骚扰这回事。   岁星微醺的眼睛里沁满水光,浓密的眼帘半低,闷着声音逞强:“一丁点酒而已,怎么可能会醉。”   【……剧情以外的地方尽量都不要去,你这张脸,很招人觊觎。】   “一个莫得感情的攻罢了,谁会在意。人人都爱主角受。”岁星抿着唇浅笑。   除了要在意以后可能会有死亡结局之外,岁星觉得主角受才是真的惨。就因为漂亮,就要被不同人的玩弄,可能没有欢愉,只有无边无际的痛苦。   除了绯红的脸色,仅从对话来看,小漂亮还算正常,003潜水。   不知道走了多久,岁星终于找到了卫生间。萤的卫生间很大,纯金的水龙头,他记得有一场剧情就是主角受在卫生间被欺负,巨大明晰的镜子,和宽阔的洗手台,足以能让一个人躺着。   岁星好奇地打量了一下纯金水龙头,就头脑发涨地解裤链。   人不多……只有一个黑西装的男人。   岁星眯着眼,秀气地打了个哈欠,淅淅沥沥的水声。他放完水后,穿裤子时不经意往身边看了一眼,杏眼微微睁大,愣了愣。   好、夸、张、啊!   这资本当攻也大差不差吧。   岁星瞠目结舌,他脸红了红,发觉对方似乎也皱着眉在打量他。岁星恼了,他飞快地穿好衣服,扬了扬尖巧的下巴:“看什么看,大变态。”   “很秀气。”男人的声音低沉磁性,犹如夜色里轻缓的琴音,不咸不淡地评价。   墨色眸子在岁星那张脸上停留片刻,就移向别处。   他认出来了,这是一直跟在小屿身边的小废物,除了哭一无是处,不知怎么偏偏入了谢屿的眼。   岁星带着一肚子气走了,反应迟钝也听出来男人是在吐槽他。   什么人嘛,又不是股票,他好歹有资格当顺位攻四。   刚从卫生间就被男人一把抓住了手臂,男人眼底暗红一片,极尽痴迷地摩擦着岁星的手臂。掌下的肤肉细腻光滑,香气仿佛源源不断从肌肤里渗出来。   怎么会这么香。   “你去哪里了,怎么这么久。”   男人的神色焦急,面上的担心不似作伪。岁星起初吓了一跳,他用力抽出自己的手,反而被握得更紧。   “你冲撞了贵人怎么办,温爷脾气不好,而且他今天也在这里,是想被千刀万剐吗?”宋三赤红着眼,半是威胁半是强硬。   “他喜欢谢屿是人尽皆知的事,你不知道你现在是多少人眼里的钉子……我宋三虽然不是什么大人物,但在A市也是有话语权的,你跟着我,我不会亏了你的。”   男人大口大口喘着气,脸色涨得厉害,他痴迷又爱慕地凝视着少年艶丽的脸蛋,只要稍微近一步,就能够含住柔软的唇瓣,侵占得更加彻底。   他想起来岁星似乎一直都在留意萤里的各种物品的价格,而且……又是家里的私生子,夹缝生存,应该很难过吧。   “珠宝、金钱,还有股份,我都能够给你,如果喜欢的车子的话,我有十辆超跑,房子的话,有三四十处房产,能给你的钱有十几亿,我什么都能给你。”   宋三急切地向岁星表露着心意,只希望岁星能够看他一眼。   岁星是个宝藏,迟早会被更多人发现,他会被关在笼子里,会被锁起来谁也见不到。毕竟他现在也有这种心思,宋三发誓,以前从来没有这种满满的情绪,对谁都是玩玩的想法,可如今只想把一切奉上。   岁星被这突如其来的情绪弄得不知所措,耷拉着眼帘,往后退了退。   连背景板都这么有钱,愈发显得他这个攻四多么废物。岁星不太理解,为什么设定这个世界的时候,不能够把攻四写得厉害点。不要发达的泪腺,也不要私生子,他想当个霸总。   “不答应的话也没关系。”宋三懊悔地揉乱满头黄毛,他一看到岁星那带着水光的杏眼就心里一颤。想往死里弄,又有一种矛盾的怜惜。   岁星点点头:“那好的吧,我不答应。”   跟着宋三回到房间,这次没有人喂他酒,夜幕如约而至。   一直在玩手机的男人丢下手机,起身:“走吧,到点了。”   “我早就摸透了那小子的作息,高三生,刚高考完,被认领回去之后,在附近做兼职。我听说他长得也不错,目前好像是在陪酒?反正卖艺不卖身的那种。”   “温总吩咐了,要给他一点教训,最好能毁掉他,我想了想,温家传统,那要是……艳照传到老爷子跟前呢?”   “说到艳照,我忽然想起来岁星,温总不是还要毁岁星吗?”   --------------------   作者有话要说:   谁说炮灰攻不是攻啦(指指点点) 第8章 貌美还爱哭   空气凝滞一瞬,几个人后知后觉意识到被碎嘴的正主就在这里。   “都是朋友,哪来这么多有的没的。”黄毛有意无意遮在岁星身前,单眼皮不善地环视一周,显得又凶又狠。   宋三家里有钱,但是下面有个优秀的弟弟,继承权不在自己手里,人也混。却得了小温总的青眼。   在场的几个人没人敢惹宋三,只能讪讪地笑。   灯尘香雾,斑斓迷离的灯光在鳞次栉比的高楼中渐次升起,犹如森林里的点点萤火。巷子黑暗阴晦,黑猫身手敏捷地从屋檐上掠走。远处不知道哪里在放歌,隔着千万建筑变得模糊。   染着各色头发的几个男人正在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嘴里含着烟。   “哥,你确定他会从这条路走吗?”   “嗯,来之前反复确认过,每天这个点都会从这走,三点一线,规律得像个机器人。”   刚从人间繁华地走出来,很难想象在城市中心地带,也会有这样阴暗偏僻的小巷。   岁星在还没有穿进来之前,就是普通的学生,虽然经常性会引来各种跟踪狂、偷窥癖的觊觎,没有任何人能够成功。作为被全家人宠爱的幺子,岁星乖且怂,像这样在阴暗小巷找人麻烦的事还是头一遭。   酒劲下了之后,岁星支着白皙的耳朵听着背景板们的对话。   勤工俭学,还是私生子,而且很自律,陪酒赚学费,爹妈不疼,哥哥忌惮,岁星瞬间脑补出来一个小可怜的形象。   只是他现在自身难保,需要靠讨好主角受才能够活下去,不然他说不定可以伸出援手。   “想什么呢?这么入迷?”温热的手覆在岁星的屁股上,不轻不重地掐了一把臀肉。   酥麻的感觉如潮水一般传遍岁星全身,他咬着下唇才迫使自己把呜咽吞回去。只是轻轻的掐了一下,说不上疼,可的确让岁星差点站都站不稳。   岁星刚要说话,嘴巴被人捂上了。   宋三得意洋洋地堵着岁星的嘴巴,呼出的潮湿热气喷洒在掌心,黏腻暧昧。甚至能够细致地感受到那张张合合的漂亮红唇。   “嘘,好像有人来了。”   岁星立马缄默,在捂着自己嘴巴的那根手臂上狠狠地掐了几把表示反抗。他力气小,男人又是经常出入健身房的,手臂上的肌肉很硬,尽管岁星就掐了一点点肉,也没能让宋三松开手。   岁星顺着其他人的视线看过去,狭隘逼仄的巷子,周围是臃肿破旧的老式房子,少年从黑暗中慢慢靠近。脚步声不疾不徐,闲庭信步一般。   站在最前面吸烟的男人瞬间站直身子,逼近少年,一只手夹着烟,另一只手插在西裤里,以一种流里流气的姿态站在少年面前,拦住了去路。   “哟,我瞧瞧谁来了,这不是……最近风头正盛的时小少爷吗?”   另外几人纷纷跟上,从不同方向,锁住了少年的路,将他包围起来。   偏偏这巷子里这会没人,就少年一个人。   岁星想挣脱捂着自己的那只手,可一只逗猫一样逗弄他的男人好整以暇地挑眼看向少年,并不肯放过他。岁星踩了踩黄毛的鞋子,毫不留情地留下几个印子。   “想去看热闹?”宋三的整个心思几乎都吊在岁星身上,看到岁星挣扎的动作大,便松开他。   “你也想去看热闹?小哭包,你去看看吧,他和你一样也是私生子,但他可没哥哥宠着。”   炮灰攻四,莫得人权。   岁星得了自由,凑近了去看能被攻一都忌惮的弟弟是什么样的。   宋三低着头,愣愣地看了一眼刚刚捂着岁星嘴的那只手,鬼使神差地低头嗅了一口。   好香。   少年身上穿着黑色短袖,巨大的骷髅头戴着花冠,彩色蝴蝶从骷髅眼洞中飘出。狭长凤眼,冷白皮,偏冷感锋利的五官,身上有种孤冷的气质,   “让开。”   没什么语气起伏的声音。   气势很强,反倒让几个围堵的人被吓了一跳。但一想到小温总的手段,咬着牙道:“横什么横,不过是个上不得台面的私生子而已,真以为被认回温家就了不起了?你知道温总是谁吗?常春藤名校,商业新贵,和你这种贫民窟长大的可不一样。”   习惯性地想去找认同感,于是偏过头问岁星:“你说是吧?”   岁星敷衍地摇了摇头:“不是。”   “看吧,他们也看不起你。”问话的男人扬了扬下巴,反应过来什么,扭过头再次看了一眼岁星。   这次他看清楚了。   幼白娇嫩的肌肤,和秾丽的长相,不应该在昏暗的巷子里,该被当成公主在明堂里。而且……这么白,弄一下会哭很久吧。   岁星探究地视线正对着漆黑的眼眸里,仿佛跌入了深不见底的海里。   “算了,还废话什么呢?这都这个点了,速战速决呗,温总不是要那什么吗?人就在这,你们两个按着时厌的手脚,岁星你去脱他裤子,药拿了吗?最好是能拍到高清的,肯定能气死温老爷子。”   青年分配好各人的事情,岁星没想到还有他的事。   而且……那可是攻三啊。   传闻中的疯批病娇,疯起来弄断主角受手脚的疯子。比起其他股票们,时厌给岁星的印象要更深刻一些。   原书中粗略提过一句时厌是五个攻里的例外,另外三个都是生而天之骄子,可时厌不一样,时厌家境不好,是硬生生从贫民窟爬出来的,心境和温室里的花朵完全不沾边。   剧情刚传过来时,岁星还有些好奇,为什么十八.九左右的少年会那么疯,原来有个一心打压他的哥哥,生活环境这么差,怪不得黑化了。   岁星怜悯柔软的目光落在少年身上,连那点狼崽子一样的狠意都成了小可怜的自我保护。   听到那几个人说的话,时厌脸色不变,他的降生本来就是不受待见的,不然也不会被生下自己的母亲取名为“厌”,他人的恶意完全不会影响到他,反而那群人里,最漂亮的女生怜悯的目光让他有点困惑。   很漂亮的女生,但可能有异装癖。   --------------------   作者有话要说:   不要怜悯任何一个攻,会被欺负的!!!感谢在2022-07-06 20:50:30~2022-07-07 20:01:5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Han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熙熙1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9章 污染值:3   莹白的肤色在黑暗里好像会发光,那种同情怜悯的目光令时厌颇为稀奇。   他活了十八年,被各式各样的目光打量过,厌恶、仰慕、爱慕,还有一些下流的视线,却还没有谁同情过他。   柔软得宛如一团云的目光,像是在看一只流浪的狗狗。   不过比起正在被围堵的自己,对方祸水似的面容好像更加自身难保。时厌漆黑的眼睛看向黄发男人,对方一直在低着头嗅自己的手心。   “别愣着,速战速决吧。”   有人提议。   紧接着,几个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了上去。看上去高高瘦瘦的少年,浑身上下压根没有几两肉,再加上调查掉的资料显示,他是好学生,常年分数碾压第二名几十分的那种好学生。   好学生嘛,跑两步就喘得不行,轻而易举就能够拿下。   还没接近少年,离得最近的一个青年突然痛苦地捂着胸口倒地,还没等其他人反应过来,时厌已经踩在了青年的脸上,被碾压的腮肉扭曲得变了形状,从红得近乎发紫的脸色,能够看出来少年的力道有多狠。   躺在地上的青年断断续续的呻.吟模糊含混,求饶声也不能够完整地发出来。   而他人眼中孱弱、好欺负的受害者面无表情地碾了碾青年的头颅,压得对方吐出一口带着血沫的牙齿。   眼神凶戾又冷漠,对痛苦的呻.吟充耳不闻。   云淡风轻的态度顿时激怒了其他人。另外三人对视一眼,毫不犹豫冲上前,一直无害冷淡的少年像是变了一个模样,利落的过肩摔,将足足快两百斤的男人摔在地上。   另一人头发略长,时厌冷着不耐的脸插进他的发丝里,揪着头发往墙上撞。   一场仗势欺人的围堵变成了单方面的碾压暴打。最后一人眼看着同伴被发狠的少年打得满身是血,踟蹰一翻又退了回去。   可上面交代了要毁掉时厌,明面上认怂未免太过丢脸,男人咬了咬牙,一把将岁星往前推了推。   惯性迫使岁星往前扑了几步,跌入一个陌生的怀抱。   岁星撞在少年硬实的身板上,痛觉敏感,从他身上抬起头时,眼睛先红了一圈。   “抱歉……我不是故意的。”岁星余光瞥到了躺在地上半死不活的青年,他不久前才被安排过任务,是负责脱时厌的裤子。   ……攻三真的好高啊,看上去很凶。   岁星有点不开心地想,怎么好巧不巧就倒在攻三怀里了。   在触及冷若冰霜的眸光时,岁星的心里不受控地收紧。   怎么在这种情况下,和攻三相遇了呢,会不会以后死得更惨。比如打断他的手足,或者是更阴狠的手段。   他想着想着,眼泪顺着眼尾流了下来,他揉了揉眼睛,可没过多久泪水再一次蓄满眼眶。和神情冷漠的少年相比,岁星感觉他好没用啊。   为什么会有哭包攻的存在!一点都不酷的!!   泪腺根本就不受岁星自己控制,他苦中作乐地想,要是掉下的眼泪能够变成珍珠的话,他说不定就能够靠珍珠发家致富了。   时厌唇角微微勾起,近在咫尺的漂亮面容,因为哭鼻子而鼻尖红红的,看上去好像被谁欺负惨了一样。也给了时厌更加清晰地看到岁星的身体,哪里都平,唯有臀部,浑圆挺翘。   “男的?”时厌听出来不对,声音虽然偏软,很明显就是小男生的声音。   岁星凶巴巴:“本来就是男的。”   又力道很重地拿手背擦了一下眼泪。   “但我觉得你很像小姑娘。”神色冷淡的少年平静地评价。   “很漂亮,应该穿裙子,我觉得裙子会更适合你。”   确实比时厌见过的很多女孩子都要漂亮,无论是高中时学艺术的校花,还是他现在打工的会所里的女孩,哪怕她们本身足够好看,可和眼前哭鼻子的这位比又好像差好多。   岁星攥紧了拳头。   他决定有机会就把长发剪短,省得老是会被当成小姑娘。   有人见状喊了一句:“岁星,我不是说了吗?你去脱他裤子,待会我们拍了照片,带你去玩。”   岁星:……不是很敢动。   而且他去脱时厌的裤子,听上去有点微妙。岁星不知道该听谁的,直觉告诉他,应该远离攻三,防止被记恨。可是如果不听那些人的话,会不会他也会围堵啊……   岁星纠结了一下,决定取中,他小心翼翼地抬起眼皮,宛如蝶翼的浓密眼帘,轻轻颤了颤。   他仰起小脸,略带讨好地笑了笑。然后伸出细白的手指,去够时厌的裤子。   但摸到了冷硬的皮带扣,岁星穿裤子能方便就方便,所以带皮带的一向不在他考虑范围之内,导致他摸了半天,都没能把皮带解开。   他越是焦急,越是手忙脚乱。偏偏原本来势汹汹的几个人这会儿又怂得厉害,没有一个人过来。坏人坏事都是成了他的锅。   岁星的额头渗出薄汗,嫌一只手不够干脆两个手来。   直到一只手扣住了岁星作乱的手,岁星胆怯,没敢直视时厌的神色,只能看到压着的喉结,克制微哑的声音传了过来:“你就这么笨?连皮带都不会解?”   岁星薄薄的白色面皮刷一下红了,他嘴硬:“我是A大的,一点都不笨的。”   时厌松开岁星的手,完全不像刚刚发疯砸人的样子。   “走了。”时厌掸了掸衣服的皱处,干净利落地抽掉细皮带,放到岁星手里。   这次谁也没敢拦着,只能眼巴巴看着少年远去的背影。   岁星低头看着细长的皮带,只觉得莫名其妙。他郁闷地向003说:“我要剪头发。”   【当前主角受污染值:3】   003突然提示。   岁星:“污染值是什么?”   【主角受的阴暗情绪就是污染值。】   “哦。”岁星不太在意,主角受以后都要被很多男人这样那样了,要是心理太正常才是大问题。不过他会好好保护主角受的。   岁星把玩着皮带,转身时看到了神色漠然的谢屿,面容上半分笑都没有,在路灯下,宛如高高在上的神祇。   在看到岁星慌乱的表情后,谢屿的眸色一沉。   --------------------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去补办身份证啦~所以更得有点短。   我的包被们可以多多评论俺吗? 第10章 疯狂吃醋   逼仄阴暗的小巷,只有尽头能够窥到光亮,时厌本来都快走出去了,听到动静后回眸。   不久前才被叮嘱过和这群人断绝来往,结果自己背着他出来。   难言的不安和愧疚令岁星紧张地捏紧了手里的皮带,仿佛溺水之人抓住了漂浮海上的一根横木。   岁星水红的嘴唇张张合合,绞尽脑汁也没能找出来好的借口,谢屿已经走到了他眼前。   “听话?”   谢屿的身量极高,站直在岁星面前的时候,倾覆下来一层阴影,将岁星笼在阴影下。   不远处模糊的□□还在继续,一直没动作的宋三也看了过去。   太近了。   岁星被谢屿身上极强的压迫感弄得喘不过气,只好僵硬地点了点头。   奇怪,为什么主角受也长这么高啊。   谢屿压下眼中翻涌的情绪,看着岁星精致的小半张脸,脑海里一瞬间闪过无数晦暗的念头。冰冷的视线没什么温度地逡巡在岁星的身上,在宋三的脸上停顿下来。   黄毛,没什么记忆点的长相,可谢屿偏生过目不忘,记起来这是一直跟在温白鹤身边的小角色。   A市上流圈子有点风吹草动,都能够传到谢屿那里。联想到不久前温家的私生子被认回来,谢屿大概明白是怎么回事。   温家明面上还是温老爷子在当家做主,可谁不知道温白鹤才是真正的掌权人。温白鹤此人,向来杀戮果断,并非良人,眼里容不下沙子,约莫温老爷子的风流产物的确给他很大的威胁。   可一看到岁星发红的眼角,所有的情绪都潮水般退散。谢屿的态度和缓下来,揉了揉岁星的脸蛋:“我很担心你。”   【当前主角受污染值:5】   【当前主角受污染值:6】   “现在都这么晚了。”谢屿看了眼夜幕,老式楼房拥挤又低矮,仿佛看到的天空都跟着变得狭窄,“还没有吃晚饭吧。”   如果不是系统一直在提醒谢屿的污染值,岁星真的会以为是朋友间普通的问话。   岁星不怕谢屿,但会怕辜负朋友的情谊。现在他和谢屿,应该算得上是朋友吧。   “不说话吗?”谢屿低着眼帘,细瘦的手指在岁星的唇珠上压了压。   “嗯。”   “上车,车在外面。”   谢屿捋下来岁星的发绳,重新给他扎上。手指插.在岁星的长发间,不出所料引来一阵敏感的战栗。   时厌侧着耳听,脸色冷淡。和破旧的小巷有些诡异的格格不入,又有天然的融入感。   会发光的少年,哪怕出身于淤泥沼泽,都能够长出艳丽的花。   谢屿牵着岁星的手,在和时厌擦肩而过的时候,脚步停了下来。   岁星全程提心吊胆,现在……还没到剧情点,攻三不会提前想要占有谢屿吧。   可两个人只是平静地对视一刹,谁也没有开口。   一巷之隔,就是两个天差地别的两个世界。车流闪烁着刺眼的车灯,照亮繁华的城市。只要再向前走几步,就能够踏入灯火辉煌的街道。   猛一下白光照亮谢屿的半边脸,司机似乎想要抄便道,从这个小巷穿过去。谢屿在岁星的手心挠了挠,牵着他离开。   岁星总感觉主角受在不开心,可是他好像不太能够感知出来这种情绪是为什么。   他猜测是因为自己私自和明令禁止的人交往,又感觉他和谢屿的关系还没有亲近到这个地步。   攻四怎么有资格在主角受心里占据重要的位置。   谢屿一言不发打开车门,岁星觉得这时候自己还是坐后排比较好。他还没打开后面的车门,就被谢屿塞进了副驾驶的位置。   夏日的夜晚闷而燥热,繁茂的树冠里知了一声又一声,路过的车辆都很暴躁,鸣笛声不断。   岁星也好烦哦。   “躲什么?”谢屿唇角扬着,眼尾的笑弧很淡,眼睛很漂亮,像是切割完美的黑曜石。   家境优越的少年,天生就有一种上位者的气势。   岁星低着脑袋,蔫蔫地把玩着葱白的手指。   “没有躲,我感觉你在不开心。”   “要是不开心的话,可以放一些轻松的歌,或者到湖边走一走。”   岁星小声提建议,跟以后的苦难相比,他希望现在希望谢屿能够天天开心,起码要在为数不多的自由里,心情愉悦。   谢屿反问:“你以为我为什么会不开心?”   岁星闭着眼睛胡说八道:“学业压力太重了吧,谢屿你不要太累了,虽然快期末考试了,劳逸结合比较好。”   “岁星,我真想弄.你。”   “还有这条皮带,是不是我不过来,你真的打算去解时厌的衣服?你知不知道那会发生什么?”   谢屿快气笑了,在这种时刻,岁星还在揣着明白装糊涂。好像并不知道自己有多招惹人,宋三的眼珠子都他快黏在身上都没有感觉。   那眼神他很了解,是一种下流的欲念。   岁星一头雾水:“会被打一顿吗?”   时厌打人真的狠,是想把人往死里打,半点没有手软。那几个人想动手的人,额头上的血不住地往下流,淌到了脖子。   他本来就敏感体质,痛觉神经也比一般人发达得多,岁星想想就遍体生寒。   “你会被按在墙上干。”谢屿咬牙切齿。   “还有皮带,很好玩?”   漆黑的皮带在茭白柔软的掌心,衬得有种古怪的美艳。谢屿抽出那根皮带,掐着岁星的手腕,将岁星的一只手绑扶手上。   谢屿坐到自己的位置上,猛地踩了一下油门。降下的车窗,吹进来燥热的晚风。   岁星挣扎了几下,可皮带不知道怎么系的,越挣扎反而越紧。岁星象征性动了两下,表示抗议外,便一动不动了。   “温白鹤不是好人,那个宋三也不算什么好东西,你是不是觉得他们接近你是想和你做朋友?”   岁星摇了摇头。   因为炮灰攻四得了主角受的青眼,攻一吃醋了。   动了攻一的蛋糕而已。   “不要和他们再接触了,岁星,再一再二,就不要再三了。”   “你先保护好自己。”   --------------------   作者有话要说:   星星,的脑回路会不太正常。   所以对话经常不在一个频道。   谢屿属实无能狂怒了。 第11章 我很禽兽   江边的风卷入窗内,映在漆黑水里的灯光被波纹晕得模糊又朦胧。吹散了几分燥热。   岁星细瘦的手腕被皮带绑着吊起来,另一只手只好牢牢抓紧安全带。手指蜷缩起来,宛如即将被献祭的贞洁者,却并不令人感觉神圣,只想要堕落、共同沉沦。   他略偏过脸,以便于清凉的风能够吹拂到他。刚刚外面太热了,也就在江边才稍微凉快了点。   絮絮的声音终于停了下来。   “是不是觉得被管着很烦?”谢屿的手搭在方向盘上,眸色沉沉,眼睛里被照进水中灯。   岁星的心里升起愧疚,主角受是个好人,可惜他不是个好攻。   “我没有感觉烦……我只是认为,我不是玻璃窗,没有那么易碎,也不是小孩子,没有很多坏人的。”岁星不理解,为什么劝诫的话会说得那么奇怪,就算是一本搞gay黄雯,也不至于连炮灰攻都得被开黄腔吧……   被绑束起来的那只手,指尖泛着桃花似的粉色,在江边灯光的照映下不停变化,做出不同的手势,甚至会因为影子而愉悦地眯起眼睛。   好像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是被欺负的那一个,连被捆起来都会自娱自乐的笨蛋,谢屿毫不怀疑被关起来都不会感觉郁闷。   车窗被升了上去,而音乐喷泉伴随着钢琴曲涌动。   岁星小声惊叹:“哇——”   算了。   车子稳稳当当停在地下车库,谢屿下了车,给岁星解掉被皮带绑起来的那只手。   细长漆黑的皮带,冰冷的金属色,束缚在莹白肌肤上的时候令谢屿心里微动。   他一点点解开皮带,由于岁星的挣扎,反而比刚绑上去的时候要紧很多。本来谢屿只是想让岁星长点心眼,因此给手腕留有空隙,松松的,既挣脱不了,也不会难受的区域。   解皮带的过程略微有些辛苦,谢屿身上的冷淡香味侵占岁星的鼻腔。   岁星推了推谢屿的身体,摸到了薄薄的肌肉线条。   他被那香气弄得浑身上下绷紧了,一动也不敢动,怕自己会遭不住身娇体软、身有体香的主角受,翻身就把主角受这样那样。   “快点。”   恳求又发软的气音,让谢屿差点神魂不稳,好不容易解开了那根皮带,白皙凸出的那一小块,赫然有了一圈红印。   谢屿揉了揉那块红印,被勒出来的印子,脑海里第一时间蹦出来的想法不是怜惜,而是下次绑的话,要记得垫上软绸。   一直到现在,他都是谢家人眼中的端方自持,是他人眼中有点温和善良的好人,说他中央空调也罢,可是他的确没有对谁产生过如此阴暗的念头。   有那么娇气吗?   谢屿眼中闪过迟疑,温热的指腹反复摩擦着那一小块肌肤,试图强行压下那股没来由的恨意。   “下次乖一点。”谢屿揩去岁星睫毛上的莹莹眼泪,还没落下,但是睫毛已经被打湿了,湿重地落下来。   岁星被谢屿的动作弄得又痒又难受,点了点头。   “很乖。”   谢屿指尖被沾湿,不知怎么,他手指凑近岁星,想把岁星自己的眼泪擦在嘴唇上。   眼泪毫无用处是不错,可岁星的眼泪没有让他很讨厌。   岁星眸中惊讶,但还是乖乖含住了揩着泪水的手指。   主角受好怪啊……主角受杀了主角受,一定是这样!不然主角受怎么会像现在这样,和书里描写的不一样。   他思绪放飞,嘬谢屿的手指也嘬出了乐子,连啃带咬的含着谢屿的手指,完全没有注意到,为了给岁星解开皮带的结,谢屿单膝跪在岁星的两腿之间,一只手撑在椅背上,近在咫尺的距离。   从旁观者的角度来看,就好像岁星被圈住了一样。   岁星边疑惑主角受的变化,边咬着谢屿的手指,不经意看到谢屿克制的神情,和绯红的脸蛋,不由得一愣。   【检测到当前主角受好感度:11】   【检测到当前主角受污染值:7】   冰冷的电子音将岁星放飞的思绪拉了回来,岁星吐出来谢屿的手指,嘴唇的颜色艶丽得厉害。   “谢屿。”岁星细长的眉毛纠结地拧着,欲言又止。   “?”   岁星弱声和谢屿商量:“下次能不能不要和我贴这么近啦。”   谢屿:“你很反感和我的接触吗?”   “没有反感和你的接触。”岁星连忙解释,他老老实实地说,“我怕我会忍不住嘛,毕竟我很禽兽的。”   书里面,所有的攻们都是嗅到谢屿的体香后闻鸡起舞的,随时随地,没有任何理由。   “你禽兽?”谢屿轻笑,仿佛听到了什么可笑的话。   --------------------   作者有话要说:   就是穿的这本书,,万人迷娇软受,五个攻,攻们闻到体香就兴奋。然而buff貌似转移了。   更新一般在九点,今天有点短,明天补上。   感谢在2022-07-09 20:58:30~2022-07-10 23:42:1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ven 2个;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2章 私藏美人   地下车库罕有人至,灯光也是柔和的,为谢屿的侧脸镀上一层光。   太近了。   岁星感觉他要喘不过气了,谢屿身上的香气闻上去很清很淡,却时时刻刻都在纠缠着他的鼻翼。   “嗯。”岁星点了点头,脸偏向一旁,错开视线,不和谢屿对视。   “有多禽兽?”谢屿清浅的目光直直看着岁星粉白的脸蛋,捉着他纤细的手腕高高举过头顶,似乎在好奇。   “好像也没有很禽兽啊?怎么看都不敢看我?”   好近啊,那香味更浓了,似乎是连衣服都被熏染上了谢屿的体香。   “这么胆小吗?就这胆量也自称禽兽吗?”谢屿眼里带着浓浓的笑意,明明怕得都在小幅度地颤抖,还要嘴硬着自己是禽兽。   “我禽兽起来很可怕的。”岁星屏住呼吸,在实在忍不住之后,深吸一口气后又迅速屏着,他细白的手指抓着谢屿短袖前的一小块布料。   “我会……”把你按在身下,一边哭一边弄。   这都是书里对攻四的描述,岁星感觉他自己应该做不到这样,毕竟他是直男,喜欢腰细肤白的漂亮姐姐。   “会怎么样?”谢屿的膝盖顶在岁星的两腿之间,看着岁星极白的肤肉因为害羞而红透。   这是一个很危险的动作,然而岁星还没感觉到侵犯性,他还在自以为很隐蔽的闭上红红的嘴唇,又做贼似的小口呼吸一下。   岁星怕吓到谢屿,斟酌着开口:“会……发生不太好的事情。”   “你别靠这么近嘛。”   打着颤的尾音带着浓浓的哭腔,谢屿低下头,看到岁星盈满眼泪的眼睛,浸过眼下粉红色的小泪痣。岁星早就熟悉这种情况,他熟稔地擦着眼泪,边解释:“我平常真的不会这样的,我只是泪腺……格外发达了点。”   谢屿一言不发从车上下来,岁星紧跟其后。岁星小步跟着谢屿,仔细想想今天好像确实没有做什么事情能提升好感度,反而一而再,再而三的出丑。   归结起来,还是怪系统。   岁星也有点生气,他把系统叫出来,想发泄一下不满。   【怎么了?】003一出来就是漂亮娇气包气鼓鼓的样子。   岁星的气势瞬间软了下去,他用商量的语气和系统说:“我感觉泪腺发达这个得取消,不然我随时随地都哭,影响不好。”   【可是哭包攻的精髓就是哭啊,要是没了哭,就连攻四都做不了了。】003解释。   生活不易,星星叹气。   岁星怕自己忍不住会提前把主角受给占有了,又怕他会在成为攻四的半路被其他人截胡。   复盘今天的所作所为,实在差强人意。岁星擦了擦微红的眼尾,忽然想到什么,浑身一震。   “我好像不行。”不然为什么闻了主角受的体香却没有支楞起来。岁星顾不得失落,要是因为他的问题,导致剧情走不下去,才是真的大问题。   谢屿走的快,一直在等待岁星,可偶尔的回眸,都只能看到岁星淌着眼泪的杏眼,那么娇,那么白的软肉,好像只要稍微用力就会留下印子。   而且,岁星好像很反感自己身上的味道,是草木调的香水,很小众的香水,味道很清冽,当时的卖点就是令人仿佛置身于热带森林。   可能要换一款香水了,岁星那样的,大概会喜欢甜一点的味道。   谢屿揉捏着晴明穴,感觉他可能是疯了,不然为什么会闻到岁星身上那股甜腻的香味,会控制不住自己。   想拖着脚踝,一点点……拉入黑暗,看会不会和意想之中一样,哭得喘不上气。   阿姨看到谢屿回来,忙迎上去,笑吟吟地问:“吃过晚饭了吗?”   谢屿神色淡淡:“给他做一下醒酒汤。”   他唇角翘起:“辛苦您了。”   阿姨受宠若惊地摆了摆手:“应该做的。”   迟疑地目光落在岁星带泪的漂亮杏眼,像是才哭过不久,连扎好的马尾都乱了一点,那张秾丽得比女孩还漂亮的面容,很容易会引人往更糟糕的地方想。   岁星的短袖勾勒出的细腰,看上去极易攀折。   可是……阿姨看向谢屿,前者眉眼虽冷,可唇角却是勾着的。   ”年轻人……要节制啊。“阿姨迟疑开口,这本来是主人家的事,轮不到她一个外人开口。但她好歹也是在豪门工作多年的,知道很多有钱人都会有专门的房子来养美人。   像岁星这种容貌的,要是放出去,无论如何都不能保全自身。会沦为大人物的玩.物,藏得深深的,谁也够不到的地方。   --------------------   作者有话要说:   因为世界观是烂尾买股世界,和正常的世界不大一样。   目前的体香、泪失禁体质都已经转移给星星了,星星自己不清楚,还傻傻的认为自己出问题了。   (毕竟设定是:所有人闻了受的体香都会有欲望。)   今天依旧有点短,明天三千字!我发誓!!感谢在2022-07-10 23:42:15~2022-07-11 23:11:3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Han 1个;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姜姜1个;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3章 拈酸醋意   谢屿似笑而非地看了一眼岁星,岁星懊恼地鼓着腮帮子往楼上走。   想起来不是自己家,踩楼梯的力道很大,可真落在台阶上却猫儿似的,一丁点声音都没有发出来。   除了不能生孩子,好像挺像女孩子。   岁星回到房间,关上了门。   脱掉鞋子,换上更轻便的衣服。他很担心自己是不是不行,不然怎么会在闻到好几口谢屿的体香后还是没有反应。   ……要是坏掉了就惨了,身为股票中的一员要是不行的话,就算刷满了好感度又怎么样,还不是给不了主角受幸福生活,最后还不是要憋屈地死掉。   而且酒味还没消散,他决定先洗个澡。   赤足踩在冰凉的地板上,连足趾都是好看的粉色。岁星跨进了浴缸里,放满水,检查了一下,低着头看了一眼两腿,好像……也没什么大问题。   他迅速洗完澡,裹着浴巾走出浴室。   岁星一向没有吹头发的习惯,这次也不例外,粗粗擦过长发后就大大咧咧走出来。   可刚关上门,就看到谢屿正交叠着双腿坐在书桌前。窗半开,夏日的月季花开得很好,浅淡香气顺着飘散进来。   修长的双腿很吸睛,是书里面无数次写过的,努力攀上攻?的肩膀,再无力地垂下。   腿确实长,岁星承认,但他怀疑这本书的作者简直在胡说八道。   谢屿并没有身娇体软,也没有什么泪失禁体质,截止目前为止,身量比他一个攻四还高,而且身上还有薄薄的肌肉线条。   桌子旁放着散发着热气的醒酒汤,里面大概放了姜,岁星很讨厌姜味,他皱了皱鼻子,不太想喝。   谢屿的手指很漂亮,骨节分明,是艺术家的手,握着毛笔或者弹钢琴都会引人注目,他放下手中厚厚的书,看了过来。   “过来,喝干净。”   谢屿换了一身衣服,白衬衣,最上面的两颗扣子没扣上,比起那种无害,更像是在收敛锋芒。   如果不喝醒酒汤,可能会被主角受厌恶,降低好感度。可是喝了醒酒汤,会难受一整晚。   岁星的双腿像是运动过后,每走一步都忍不住腿软。他走得慢,泪腺发达的体质在这时候怎么也派不上用场,要是掉几滴眼泪,说不定会让谢屿心软一下。   洁白的瓷碗,愈发显得深黑色的醒酒汤面目丑陋。   “又不是喝避子汤,怎么磨磨蹭蹭?”   “而且头发也没有吹,要是感冒了怎么办?”   谢屿在岁星湿润的头顶摸了一下,连鼻头都是红红的。   岁星是裹着浴巾出来的,当时根本没有想到谢屿会亲自上来给他送醒酒汤。而浴巾勉勉强强能够遮盖到大腿,再往下,就是白皙笔直的腿。   岁星肤白,关节处都是粉色,连膝盖也是粉粉的。   醒酒汤入口比想象之中味道好一点,姜味闻着浓郁,实际尝起来并没有那么难喝。岁星一股气喝干净一整碗醒酒汤,轻轻把碗搁置在桌子上。   他眼巴巴地等着系统加好感度。然而等了半天系统都没有提示音。   “自然风干就行了,现在是夏天,很快就可以吹干了。”岁星不甚在意地说,他又没有那么娇气,怎么可能因为不吹头发就感冒嘛。   【避子汤?】   003察觉出一丝古怪。   原著里剧情并没有像现在这么诡异,在这个阶段,所有的事情都还没有白热化,谢屿仍旧是清清白白、高高在上的小少爷,而岁星只是一个三流豪门里不被重视的私生子。   虽然能够和谢屿有所交集,但是压根没有像现在这样……连污染值都出现。   003算是经验丰富的系统,污染值这种东西一般都是黑化后的攻们/男主们才会出现的东西,为什么会在主角受身上存在。   岁星的唇瓣被醒酒汤弄上一层水光,在得知自己有可能不行的时候,他摆烂了。   “但是你明天要去学校,感冒的话又要请假,你不明白现在你家的情况吗?岁家是你两个哥哥的,没有你的一丁点股份和财产,你除了目前还在A大的学历一无所有。”谢屿微微仰着下巴,单手固定着岁星的下巴,将他唇上的水光用纸巾擦拭干净。   轻柔的动作刻意点火似的,明明只是简单的擦嘴巴的动作硬是弄得旖旎万分。   岁星在自己的那个世界不算学霸,也不厌学。可是谢屿的话,真的好像在念经啊。   而且还要把他财富值只有三十万的事情拿出来反复鞭尸。   “坐下,我给你吹一下头发。”   谢屿拿来吹风机,按着岁星的肩膀,一只手捏起一缕长发,似乎连发丝都染上了岁星身上那股清甜味儿。谢屿鬼使神差地低着头,深深闻了一口,好像鼻腔里都是那股香气。   “时厌在哪里工作啊?”岁星蠢蠢欲动,反正他财富值只有三十万,要是不努力不上进,连攻四的位置都要保不住了。   时厌是股票里起点最低的一个,他比现在的岁星还要惨一点。岁星是享了几年荣华富贵的,可是时厌没有,他这时候甚至连三十万都没有,要给他重病的姥姥治病。   但时厌凭借着自己的努力,在很短的时间内就有了自己的资本,然后短短两年,就建立起来自己的商业帝国,直接和攻一攻二攻五叫板。   谢屿修长的手指抵在风口,防止过热的温度会烫到岁星。不徐不疾的风一缕一缕地吹着岁星的长发。   莹润的水珠顺着划入跌宕的锁骨,好像简单的画面也活色生香起来。   谢屿无端鼻息有些重,耐下性子回答:“应该是在附近。大概是我的一位朋友开的店。”   “怎么,你喜欢他?”   脑海里蓦然闪过时厌那张阴郁漂亮的面容,攻击性很强的美感,却让很多人都趋之若鹜。很奇怪,在那种地方,时厌生存下来了。   说不定连岁星也会被那张脸给骗到。   “那能不能帮我问问具体是哪里啊?”星星也想赚钱!   【当前主角受污染值:10(黑化的边缘,小心,他好像想要惩罚你。)】   --------------------   作者有话要说:   还是两千字sos,我尽力了。   肾透支了。感谢在2022-07-11 23:11:31~2022-07-12 23:52:0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Han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any、啾啾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4章 黑化进行时   系统的提示音打得岁星猝不及防。   岁星不是很清楚污染值是个什么东西,具体有什么副作用他暂时还不清楚,只是系统提示的“惩罚”又多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感。   如果这是在普通的书中世界,惩罚无非就是打一顿骂一顿。可这里是小黄雯的世界里,人均随时随地都有欲.望,岁星自己也不例外。   岁星怔愣了一下,水红的嘴唇跟着讶然地张了张,随即低着眼睛。   因为他是攻四,谢屿是主角受,所以这个惩罚很大可能是罚他不许和谢屿有亲密关系。这很合理,在一本万人迷总受买股文里,不是每个股票都能够吃到等质等量的肉。   而岁星发呆出神的样子落在谢屿眼里无疑是在默认,谢屿含笑的眼蓦然黯下去,吹着岁星头发的动作放缓慢。   轻缓和煦的风,仿佛带有麦芒,岁星原本被暖风熏得昏昏欲睡,在听到系统提示音之后,白玉般小巧的耳朵支着捕捉谢屿的声音。   可是没有。   谢屿一句话都没有说,默默地吹着岁星的头发。岁星摸不准自己哪句话说错了,是因为他问了那家店的名字吗?   ……可是财富值只有三十万,真的没有做股票的资格。   岁星很郁闷,难道冰清玉洁的主角受也会嫌弃他是私生子的身份吗?   岁星的发量多,单是吹头发足足用了半个多小时。岁星平常不吹头发,就是感觉拿着吹风机好累。谢屿耐性很好,把岁星湿漉漉的头发都吹干后,才放下吹风机。   半个小时内,一句话都没有说。   岁星准备从沙发上起身,还没起就被谢屿重重按坐回去。   “跑什么?”谢屿冷淡清冽的音色自岁星头顶升起,悦耳的笑声自喉中发出。   按在岁星肩膀上的两只手,看上去没有用多大力道,实际上岁星分毫动不得。   为什么要给攻也安排这么弱的体质啊。   “头发不是吹干了吗?”岁星秀气的小喉结动了动,他努力压下被触碰后蒸腾上来的热气,粉白的脸蛋红扑扑的。   “谢屿……”   看不到谢屿的表情,岁星惴惴不安,细白的手指把纯白的浴巾揪成乱糟糟的一小团。椅子很凉,刚开始坐着的时候很舒服,因为可以享受着谢屿的头发吹干服务。可是现在在种种原因的加持下,岁星如坐针毡。   才沐浴完没有多久,岁星只穿着浴巾就出来了。浴巾之下,空空荡荡,软嫩的臀尖挨着冰凉的椅子,激得岁星愈发坐立难安。   “怎么了?岁星”谢屿的嗓音温柔得如同过境的春风,要不是系统才提醒过谢屿的污染值,岁星也会被主角受的人格魅力所折服。   他掐着岁星的下巴,抬起来,使他不得不微微向后仰着,莹白纤细的脖颈上,好像有一颗极艳的小痣。和他眼角下的那颗一样的颜色。   方才被岁星自己揉过的眼尾又湿又红,娇气又荏弱,空有美貌,且没有很好的家世傍身,要是岁家的两位也不帮衬一二的话,大概率会沦为其他人的玩物。   谢屿知道那些人有多疯狂,身居高位,压抑自身,便会在其他方面有更特殊的癖好。   压根就没有自保能力。   岁星被迫仰着,以一种不太舒服的姿势,后颈抵在椅背上,和谢屿的目光对上。   颠倒错位的视线,岁星的红唇张开了点,谢屿扣着他的下巴,大拇指压着岁星的粉舌。   “你觉得时厌很好吗?是不是感觉他长得好,就想擅自染指一下,到他打工的会所里买下他一晚好春风一度?还是……别的什么?”   谢屿感觉自己简直是疯了,笨蛋哭包就算被别人玩被别人欺骗,和他又有什么关系,可是一看到岁星的手里攥着时厌的皮带时,他嫉妒得快疯掉了。   交友自由,不归他管。父亲也是教他,不要总是想要把别人的事揽在自己手上。   岁星嘴里含着东西,只能含糊噫噫呜呜,说不出完整的字句。   “温家是黑.道出身洗白上岸的,你以为温家人有多干净?时厌身上也是流着温家的血,生来就是反骨,你和他玩,他或许会和你逢场作戏,但是会把你啃得渣都不剩。”   岁星被谢屿的拇指压着濡湿的舌尖,泪涔涔的。   “又哭吗?怎么这么多眼泪?但是你也并没有表面上那么乖。乖的话,不会背着我出去不是吗?你在做事前就应该三思的。”   “那就自己承担好一切。你问时厌是吗?那我告诉你,他就在萤里,你去啊,看看会不会被拆骨入腹。”   谢屿放开岁星,冷笑着放开他。岁星太细皮嫩肉了,要么成长起来保全自身,要么寻求更为强大者庇佑自己。可是漂亮笨蛋对自己的定位并不是很清楚。   “你自己好好想想。”谢屿扔下一句话,关上了房门。   灯光照在岁星秾艳的脸上,岁星静静反思了一下,虽然主角受好像不太对劲,但是为攻者不能让主角受受委屈。   放假后就去萤里打工,复刻时厌的成功,直接走上人生巅峰!   --------------------   作者有话要说:   明日起日更三千,我发誓!!为了鼓励我一下,大家可不可以给俺点评论。(づoど)   星星,敏感体质,可惜对情感一点都不敏感。   感谢在2022-07-12 23:52:06~2022-07-13 22:23:0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星星最可爱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星星最可爱8瓶;蜂蜜柚子茶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5章 重度迷恋   夜色暗沉,越是靠近这条街,便愈是有一种纸醉金迷的荒唐感。   来往车流皆价格不菲,少年阴郁冷白的面容在不断变化的灯光中,犹如鬼魅。   时厌双手插兜,一身普通,但那张脸生得贵气出挑。来萤的人非富即贵,由于消费很高,玩得很开,大多数人出手大方。   如果不是真的走投无路,时厌怎么都不会来这样的地方赚快钱。   时厌慢吞按开手机,刺眼的手机蓝光照在他脸上,眯着眼睛看了一眼时间,早已经过了上班的时间。发生了一点不愉快的小插曲,有可能导致他工资会被扣发。   在这种风月场销金窟工作,每一天的工资都能够抵得上普通人的一个月。当然,要求也会比一般的工作要求要高一些。比如,男性要长得好,身高也要一米八以上,而且还得接受能够被调戏。   当时时厌刚高考完,姥姥又是重病,无奈之下只能在这里工作,面试时的唯一一条就是脾气不好,可能会对那些妄图骚扰他的客人动手动脚。   断一条腿的那种。   非常不合理的要求,可时厌的容貌又太拔尖,面试官只好不情不愿答应了。   迟了大概有几十分钟。   更衣室很大,有不少年轻帅气的男生在换衣服。萤这里的工作者对外貌要求很高,服装大概也是带着点暗示意味的制服。   好像就是要方便客人揩油一样。   时厌是这些人中的异类,和所有人都格格不入。小主管还在例行每日的训话,见到时厌后,顿了顿。继续骂着刚来没多久的小年轻。   “是不是感觉自己很清高?你都来这种地方了你装什么呢?”   说话间觑了一眼时厌,继续指桑骂槐。   时厌缄口不言,垂着眼脱掉短袖,他很瘦,可是腹部却有薄薄的肌肉线条。换上工作时的衣服,黑色的制服,极为修身,细腰宽肩,大概设计服装的人也有意讨好某一部分特殊癖好的。   “要真是洁身自好,就不会来这种地方了。”男人斜着眼打量时厌,目光带着审视。   时厌懒得理踩高捧低的东西,快速换上裤子,面无表情将纯黑色的、毛绒绒的狼耳戴头上。乌黑的发顶里冒出来一对耳朵,可凶戾的神色,能让人升起的旖旎跑光。   男人终于放过被训斥的男生,走到时厌眼前,皮笑肉不笑地说:“你迟到了十三分钟。”   “嗯。”时厌应了一下,不解释原因。这种敷衍冷淡的态度很容易激怒平日里作威作福惯了的男人。   一身反骨,桀骜不驯,偏偏又奈何不了他。、   冲着时厌这张脸买单的人很多,就算是出道当艺人当个花瓶都没有问题,不知道为什么要来这里面。   男人咬了咬牙,像是想到了什么,阴恻恻一笑:“二楼2301,送些酒给贵人。”   他在贵人两个词上加重了读音。   时厌一言不发出门,只是关门的动作有些重。   萤背后的主人权势滔天,即便如此,表皮还是光鲜亮丽的,起码楼上都不算过分,至于负一楼负二楼,则是真的风月场。   时厌敲开门,听到里面穿出来的暧昧声音顿了顿,心里莫名烦躁,他动作有些大地推开门。   里面有几个年轻男生,衣衫半解,脸色都算不上好看。看到泅进地毯里的暗红色血迹,大概明白是什么情况。   来工作的十几天,时厌倒也不算对这里一无所知。时常会有奇怪的客人,房间里经常会传来痛苦的吟声。譬如现在。   几个年龄不一的男人穿得整齐,手指上齐齐当当戴着戒指,面容普通到丢到外面一眼认不出来。   看到时厌进来,隔着烟雾打量,愈发觉得时厌这张脸摄人心魄,按捺住心头的燥热,男人笑着抚摸着手上的戒指:“过来。”   肥硕的指头拍了拍自己的大腿,哪怕努力保养也难抵眼皮下的疲态。   时厌掀起眼皮,重重地将酒瓶放下来。清脆地哐当一声,雾中看美人,别有风味,连带着那股来势汹汹都成了年轻人的小脾气。   年纪迟暮的男人很喜欢时厌身上焕发出来的年轻气息,苍老的身体令他很向往时厌的身体。   “过来。”男人的手指缓缓摩擦着手上的翡翠戒指,眯起了眼袋很重的眼睛。他笃定这种初出茅庐的小年轻面对浮华的名利场,压根没有办法拒绝。   时厌没动。   冰冷刺骨的视线令常年权势在握的男人感觉到一阵心悸,但很快他就调整好心态,认为是错觉。很明显的拒绝态度,让男人感觉到很难堪,不自觉带上了点命令的语气:“过来,衣服脱掉。”   分明简单的话,不知怎么让时厌思绪飘向其他地方,就在不久前,也是有小家伙泪涔涔地想要解开他的皮带。明明胆小的厉害,还要佯装镇定。   这几秒的等待,和时厌唇畔的笑意,男人看得心烦意乱,又心猿意马。狼崽注定难以用温和的手段驯服,男人浑浊的视线蓦然发狠,他狠狠地吸了一口烟,命令道:“按住他。”   “我倒要看看你有什么好矜持的,到床上还不是要做婊.子。”   “婊你妈。”时厌讥讽地弯起唇角,冷眼看了一眼周围蠢蠢欲动的黑衣爆表,单手抄起酒瓶,趁其不意地往男人头上砸。   酒瓶触上男人的头即碎,猩红酒液四散开迸溅开来,破碎的玻璃碴深深没入男人的头颅。猩红的血液顺着额头往下淌。   男人摇摇晃晃几下,倒在地上。   时厌眼底暗红,丢下残破的酒瓶,丢在地上,踩着碎玻璃离开。   终于有人反应过来,被这景象吓得不行,夺门而出。扯着嗓子吼:“杀人了,快报警。”   *   曦光乍破,刺入岁星的脸上。   岁星醒来时,感觉有些不对劲。等起床时,才发现一只脚踝上被细长漆黑的皮带缠了几圈。   他愣了一下,初醒的脑袋混沌而空茫,岁星想了半天才想起来这是谁的皮带。   自己住在谢屿家,唯一的解释就是谢屿半夜趁他睡着,在他脚踝上绑上皮带。   这是什么意思?   岁星没有想出所以然,经过一晚的时间,解下来皮带时莹白的肤肉上印上淡红色的勒痕。   岁星没有搞明白在他脚踝上系皮带是什么意思,可是昨晚谢屿走的时候,分明带有怒气。他感觉要做些什么,及时补救一下岌岌可危的好感度。   现在是早上八点多,岁星叹了一口气,低着头掀开被子看了一眼。   秀气的小鸟鸟看上去很活蹦乱跳,大概没有什么不行的征兆。岁星的烦心事稍微少了一桩。   强制爱买股文,要是没有一个好身体,当攻都吃不到热乎肉,更别提成功上位了。   好在,他现在很健康。   --------------------   作者有话要说:   二更在晚上。   谢谢支持么么叽~感谢在2022-07-13 22:23:08~2022-07-15 16:13:4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言兮不辞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60165757 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6章 若你想要   好消息,小鸟鸟很健康,暂时不用担心自己会给不了主角受幸福。   坏消息,主角受还在生气。   不过前者好像更重要一些,心事放下一桩,岁星的心情也跟着起飞。临出房间的时候,留意到床上一团的被子,和洁白里,蜿蜒的细黑皮带。   岁星一向没有叠被子的习惯,考虑到谢屿可能是个很细致很讲究的人。岁星把被子整整齐齐叠成小豆腐,顺手拿着皮带下楼。   拜托,那可是攻三哎,未来商界冉冉升起的新星,跻身上流的人物。尽管现在就是疯批,未来可能又疯又病,甚至在剧情里面,岁星的结局惨的大部分原因都是攻三的手笔。   可现在攻三只是一个姥姥重病、爹娘不疼的小可怜而已,只要现在和他做朋友,以后一定不会下场很惨哒!   岁星把皮带塞进书包里,决定有机会一定要把皮带原物归人,这样好感度可能会升的快一些。   今天并不是周末,依旧要上课,哪怕原主的人设是不学无术的学渣。经过谢屿的教育,岁星已经深深感受到了不学习就没有饭吃的道理。   楼下的阿姨很喜欢岁星,乌发红唇,艶丽秾艳的相貌,却因为眼睛微圆的原因,显得又乖又纯。   大概是被打一拳,就能够哭上很久的那种娇。   不听声音的话,确实像女孩子。   谢屿在弯着腰插花,将枯的玫瑰花瓣卷起,颜色要稍微黯淡一些,有种开到极致,艳丽到糜烂的感觉。花映人,人比花更入画。   岁星静静驻足观看了一会,心道如果是谢屿是主角受的话,好像也不是不能接受。   毕竟……他可是直男呀。   “反思好了吗?”谢屿玉骨似的手轻捏着花茎,有些异样的美感,他抬眸,和岁星对视。   谢屿的确很讨厌攻三。谢屿并不喜欢他去赚钱。只要不提及相关字词就可以。   想到这里,岁星凝重地点了点头:“反思好了。”   杏眼随着谢屿插花的动作而转移视线,岁星郑重保证:”绝对不会去乱七八糟的地方,也不会去见不三不四的人,会努力考过期末考试的。”   说话时,马尾也跟着岁星的动作扫来扫去。   谢屿接过干净的湿毛巾,慢条斯理擦了擦手:“要是做不到呢?坏孩子一定不会有糖果吃。”   “有赏有罚才会更激发动力,要是做不到呢岁星?做不到我该怎么罚你?”   “做不到就惩罚我自己去社会上锻炼一下,反正快暑假了不是吗?”岁星诚恳地道,为了表示自己的诚意,他凑近了谢屿,想要更谢屿看清楚自己的决心。   谢屿和岁星之间隔着一段距离。岁星走的快而急,他想快点靠近谢屿。   沙发上拖着尾巴的猫舔了舔粉色的肉垫,推出毛绒绒的小球。球在地板上慢慢悠悠滑动了一段距离。   岁星向来走路不太看路,踩到小球之后,整个人往前扑……扑进了满是香气的怀里。   等反应过来后,两个人的姿势实在过于暧昧。纤细的手臂宛如垂柳搭在谢屿的肩上,茭白的手指死死绞紧了谢屿身上的衣服。   岁星惊魂未定地睁大了双眼,膝盖顶在谢屿的腿缝中间,整个人菟丝花一样依附在谢屿身上。呼出的热气都是香的。   谢屿在想,其实当菟丝花也没什么不好。他希望岁星能够当菟丝花,只能够攀附着男人生长,要是离了谁就活不下去。   可是二十年来的教育告诉他,不可以这么自私。谢屿扶稳了岁星的身形,在岁星红红的鼻尖上捏了一下:“很想出去吗?其实你这种……就算不用很努力就能够比绝大部分人生活得好。”   漆黑的眼睛专注地看着岁星。   “要是你肯服软,你要什么都会得到,星星、月亮还是更多更多,都可以轻而易举的得到。”   岁星还没从差点摔成脑震荡的错愕中反应过来,他嗅着谢屿身上的柠檬薄荷香,脑子里疑惑:“统统宝贝,那个……体香也是可以调节的吗?我以为只能固定不变呢?”   害,还挺清新。   发红的眼尾,将落未落的莹莹泪水泅湿泪痣,整个人有种破碎的美,像是风雨夜摇摆不定的烛火,让人想摧毁得更加彻底。   然而岁星并没有反应过来,他好像隐隐约约感觉到什么不对,却一时间又想不过来。   【……】   “岁星?”   岁星回过神来,捏了捏拳头,小声道:“我要什么都可以吗?”   触及妍丽夺目的泪痣,谢屿的呼吸莫名急促了几分,他淡淡:“嗯。”   岁星鼓起勇气开口:“那么我想要去萤。”   想要好多好多的钱钱。   --------------------   作者有话要说:   二更完毕。   虽然还是挺短的。   但是请你们夸夸我!   (星星还没意识到事情的不对劲,哎,真可怜。)感谢在2022-07-15 16:13:41~2022-07-16 00:09:1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橙橙20瓶;遇见1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7章 心跳说谎   岁星坐进车子里的时候仍旧没有搞清楚为什么谢屿还在生气,按照他的理解,难道积极向上的生活态度不比废物小点心更招人喜欢吗?   污染值不留情面地再次增加1的数据。   可能还是千娇百宠长大的小少爷何不食肉糜吧,要是能够设身处地地站在他的角度想一想,就能明白生活多么不易。   如果是在岁星还没生活过来的世界,三十万已经能比很多同龄人厉害了,但这是买股文的世界,人均千亿霸总。岁星连黄金鸟笼的边角料都不一定买得起。   一路无言。   昨夜的景象太过旖旎,以至于谢屿偶尔抬起眼皮掠向车窗外的景色时都会不由自主想起被漆黑的皮带束缚着,极致的白与黑,像是被关起来的雀鸟,挣扎不得,只能任人宰割。   凌驾于众生之上的艳色,单看脸适合玩弄人心,就算稍微水性杨花一些,也会被人捧在掌心里疼爱。可……怎么暗示都好像不开窍的样子。   车子缓缓驶入校园,沿途的路开阔明亮,阳光从树木的罅隙中穿过,在地面上打下斑驳光斑。谢屿的车牌号大概早已被路人熟知,亦或者是车子的牌子还算奢侈,总之一路上收获了不少注目礼。   校园里的主角受,依旧很万人迷。   途径操场,人山人海,女孩子亢奋的尖叫声响彻云表,通过模糊的字眼,岁星只听到了一个宴的字眼。几乎是瞬间,岁星脑海里划过攻五的名字。   剧情里是绿茶人设,童星出道,出道即巅峰,十六岁就拿了权威电影奖的影帝,在歌唱和演艺事业两开花。是实打实的顶流。   岁星依稀记得攻五是较晚出场的,绿茶的本质是白切黑,哪怕股票之间互相看不上眼,陆明宴是个例外,他哄得几个股票都不太讨厌他。可是实际上,陆明宴吃的肉却是最多的。   不知道为什么提前出场了。   岁星担忧地看了一眼谢屿的侧脸,谢屿有些崩人设,可是却是第一个收留他的,出于朋友的关心,岁星一点都不希望谢屿以后会落得那样的下场。   只能稍微拉一下谢屿,就算不能够从深渊中救出,也要在以后的船戏中温柔一点,生活上也要多多关心。   谢屿开车的时候没忘记分出几分心神在岁星身上,留意到岁星的视线后,给他解释:“那大概是陆明宴,他新歌的MV要在校园里拍。”   语气轻松,谈及国民级别的明星,像是在提及一位老友。   岁星歪了歪头,好奇地问:“你和陆明宴很熟悉吗?”   “我们是朋友,很好的朋友。”谢屿淡淡地收回视线。   朋友?!!   岁星一怔,剧情里可不是这么讲的啊,攻五的出场时间以及和主角受的关系完全不是这样的。   现在剧情的走向越来越迷惑了,岁星不清楚是不是自己的原因,招致而来的蝴蝶效应,但是目前来看……好怪啊。   上午的课只有一节,谢屿和岁星并不是一个专业。   在即将分别前,谢屿低着头,给岁星衣服上的褶皱理平整,附在白皙的耳垂边轻声道:“别忘了之前答应过什么,岁星,好好学习。”   鼻息的温热洒在岁星的耳边,又痒又难捱,岁星咬着下唇难耐地点了点头。   岁星转身欲走,又被谢屿叫住。   高高瘦瘦的少年眉眼精致,光斑打落在肩上,是任谁看了都会心跳加速的地步。   岁星回望他:“怎么了?”   “你可以拥抱我。”谢屿突然道,视线在岁星嫣红的唇珠上停了下,像是烂熟到极致的浆果,咬一口都会迸溅出甜腻的汁液。   没头没尾的一句,岁星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去上课吧,快迟到了。”   岁星点点头:“嗯嗯。”   书包里只装了一本书,和时厌的皮带。岁星不清楚时厌是住在哪里的,他决定亲自到时厌工作的地方亲自归还。   送皮带是个很招好感度的事情,岁星已经开始在幻想时厌该如何感谢他了。   再阴郁偏执的少年,想必也不会为难他一个小点心。   教室在三楼,因为还没到上课时间,过道里都是拥挤的学生。   一路上投过来的视线很多,探究亦或者痴迷的目光,让岁星有些不适的低着头。   “奇怪,之前觉得谢屿已经算漂亮,但是现在看着那谁,好像更出色哎。”   “是女孩吗?看上去像是很娇气的女孩,太白了,好像会发光。”   “不是女孩啦,是货真价实的男生,你不知道吗?就一直跟在谢屿身边的小哭包,一言不合就掉眼泪的那种,不过像谢屿那种大少爷,居然没把他收了哎,真的很适合当老婆。”   “我要是有这种小跟班,就算家里不同意,我也要先把人骗出去开房,先睡熟了再说……话说,像岁星那种总是爱哭的人,会不会在床上也会被do得哭都哭不出来啊。”   相比起女孩子单纯的欣赏,男生们的嘴说出来的话更要过分一些,岁星哪怕已经努力克制着自己不去听这些话了,可那些调侃又下流的话还是一条一条往他耳朵里钻。   连攻四都会被觊觎,不愧是买股强制文的世界。   教室里放眼望去都是乌泱泱的人头,女生只有一个,就坐在第一排,其余都是男生,老师还没来。岁星环视一周,终于在靠墙的角落里找到一个位置。   岁星走过去,礼貌地道:“能让一下吗?”   寸头男生收了收腿,让出来一个缝隙,很窄的缝隙,岁星怀疑是在故意为难自己,不然为什么都不舍得稍微动一下。   岁星性子软,哪怕看出来男生是在为难自己也怂怂不敢说,他腰细,没费多大力气就如愿以偿坐在了角落的位置。   他把书包放好,把上课要用的书掏出来,放在桌面上。皮带不知怎么夹在了书页中间,岁星拿书的时候,把细长的皮带带出来了一小截。   岁星垂着脑袋,迅速把皮带塞了回去。   “刚搬走就开始会见野男人了吗?”   寸头本来就是在有意刁难,如果岁星在大庭广众下丢脸,脸皮又薄,说不定会羞耻地哭出来,要是再求一求他,他说不定会好心放过岁星。   可是谁能想到,岁星腰会那么细,偏偏屁股又圆又翘。甫一偏过脸,就看到岁星书包里的一条皮带。   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涩胀感涌上心头,寸头怒从心起,这份怒意中还夹杂着几分道不明的醋。   岁星拉上书包的拉链,杏眼睁圆了,他粉白的脸蛋迅速变得绯红,又羞又怒地惊呼:“你怎么、你怎么凭空污人家清白?”   寸头冷嘲一笑:“还说没有,我都看到你走进来的姿势不太对劲。”   “你是……?”岁星被男生的话搞得措手不及。   “刚搬走就不记得前室友吗?怪不得是家里托关系进来的,到底是没有其他正常同学的脑子。”   岁星被攻击意味很强的话弄得也恼了,他破罐子破摔地胡说八道:“对,我就是去找野男人了,哼,你不晓得他在床上多乖多听话。”   主角受身娇体软易推倒,反正据说是怎么摆弄都不会反抗,是个莫得感情的小金丝雀罢辽。   反正以后迟早都得过那一关,就当是提前预支了,校园里的背景板就是这样的,充当炮灰路人甲的角色,压根接触不到股票们这个级别,甚至只能够做个远远遥望主角受的痴情小可怜。   “其实你也喜欢他吧……真可惜,他已经被我拿捏了。”岁星唇角翘起,略带挑衅地说。   --------------------   作者有话要说:   二更晚上九点。   么么叽感谢在2022-07-16 00:09:12~2022-07-17 11:50:0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刘七一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明日的歌谣、黎恋10瓶;清竹6瓶;秇淰3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8章 超奶超凶   人人都爱主角受,岁星话说出口后,不由得认为自己深谙说话的艺术,他知道怎么说话能够拿捏这些暗恋主角受的背景板。   果不其然,岁星话说出口,寸头的脸色徒然一变。   平心而论,岁星是有些羡慕谢屿的,强制文主角受,安排的每一个背景板都不算很丑,哪怕被揩油吃豆腐都不算吃亏。   就连眼前的寸头男生,都是那种很痞帅的类型。   岁星有些沾沾自喜,他在股票们面前排不上号不错,难道还不能拿捏一个小小的背景板。   “他碰过你了?”寸头男生咬着牙迫近岁星,眼底阴鸷猩红,是岁星喜闻乐见的神情。   然而没等岁星来得及高兴,细瘦的手腕被人攥住了,全身的重量几乎要倾覆在岁星身上。   岁星一时半会没有担心过来寸头男生的话,他似懂非懂点了点头。   ……反正都是碰,差不多一样嘛。   “手上的红印是怎么回事?”寸头垂着眼皮,一眼看到岁星细白的手臂上,淡淡的红痕,发了疯似的质问。   岁星跟着看了一眼手腕,那是发绳带了一晚上勒出来的印子,不痛,但是看上并不好看。岁星决定以后每天睡觉的时候,尽量把发绳放在床头。   岁星的沉默,更像是一种变相的承认。   作为国内首屈一指的大学,除了顶尖的学术水平之外,很多学生的家境并不错,然而谢屿则是例外,哪怕家世已是顶尖,仍旧每天在学校里居住,并没有染上其他富贵病。   可自从和岁星有了交集之后,谢屿才提出到外面居住。一开始发泄向岁星的怒意只是单纯的嫉妒,嫉妒软弱怯懦、只会吧嗒吧嗒掉眼泪,却能够轻而易举得到谢屿的青睐。现在的胸腔里中烧的火气简直莫名奇妙。   在听了岁星用那么无所谓的语气说出来自己和谢屿同居的话……他感觉自己嫉妒死了。   狭小的空间密闭,前排是在预习的学生,后排则是在低着头玩手机的谁谁,并没有哪个人留意到两个人。   “他碰你的时候,连手腕都不放过吗?”寸头捏着岁星的手腕,突出的腕骨好像稍微一用力就能够捏碎。这种易碎荏弱的长相只想让人破坏得更加彻底,好让人看看是不是怎么过分都不会反抗。   岁星的两只手臂被抵到了墙壁上,冰凉的瓷砖贴着细嫩的肤肉,是一个很屈辱的姿势。   如果是在私下没人的地方,这么做没什么大不了,岁星会把这当成是同学之间的玩闹,可……在教室里,他感觉自己成了一个被霸凌的无辜小同学。   岁星莹莹垂泪的杏眼蓦然一凶,他一直都觉得,会被单独欺负的人,可能是同学缘不那么好招致的,现在的确是这样。   就算如此,都不是这么欺负他的理由。   岁星挣扎了一下,脱水的鱼一样挣几下,小腿在半空中随便乱踢……   直到寸头男生放开他,岁星才得以自由。   “他是怎么碰你的?”寸头语气缓和一些,脸颊上有些诡异的红晕。这次的语气莫名像是在八卦别人夫妻生活的局外人。   岁星被自己的联想惊到,连忙晃了晃脑袋,把那个形象赶了出去。他扬着白皙的下巴,骄矜道:“你不懂,反正他很乖就对了,怎么摆弄都很听话,反而你很奇怪吧,我和谢屿怎么样和你没关系吧。”   “是和我无关……”   寸头是单眼皮,看人的时候很凶,简直不像是顶尖大学的大学生,反而更像是社会大哥,一拳打三个的那种。寸头的语气弱了下来,他盯着岁星的眼睛:“你还在生气吗?”   “生气什么?”岁星没听明白男生话中的意思,他感觉是在套他的话。   哼,狡诈。   “我承认,没有经过你允许就赶你离开寝室,是我起的头,我不喜欢你动不动就掉眼泪,所以才联合其他人赶你走。”   提到这里,寸头顿了顿,简直想给过去的他一巴掌,他当时到底是怎么想的,才会说出讨厌岁星掉眼泪这种屁话。   他哪里会讨厌,他他妈快喜欢疯了,鬼知道天天只会流鼻涕的小鬼怎么会这么可爱。   岁星冷漠:“哦。”   他才不会在意无关紧要的人,只有主角受和其他几位股票勉勉强强值得他动脑子思考如何攻略。   “我错了。所以你能不能重新回来……我以后绝对不会再说你笨,说你靠后门进来,也不会诋毁你。”   “就算你感觉学校的条件差也没有关系,我也可以在附近买房子,你和我住,不用房租,你想要什么都可以。”   寸头的语气卑微到了极点。   岁星纳闷道:“你是有绿帽癖吗?”专门把情敌往自己家赶的那种。   在岁星眼里,他虽然还没有把主角受攻略下来,但他已经是正宫预定了。   细长秀气的眉毛皱着,不解地看着寸头。   “情敌?”寸头恍然大悟,他低着头闷闷笑出声。   “你以为我喜欢谢屿?”   不然呢?那可是万人迷主角受,怎么可能会有人逃得过主角受的光环!   “岁星,你真他妈欠.干。”寸头说了声脏话。   岁星抿着唇,准备想想怎么回会比较合适,但还没找到合适的答案,上课铃声短促地响了。   浑浑噩噩的两小时过去,岁星宛如在听天书。好在他本身就是被塞进来的,要真的一点就通才奇怪。   直到下课,岁星如释重负地起身,准备去吃午饭,顺便看看能不能刷个好感度。   寸头坐着没动,岁星也没有办法出去。   等其他学生零零散散离开教室以后,几十平方米的空间登时只剩下岁星和寸头两个人。   岁星总感觉这场景有几分熟悉,直到他被寸头抵在墙上,他终于想起来了。   这不就是主角受经常性有的剧情吗?被攻们抵在车座/墙上亲。   主角换成岁星自己后,岁星莫名感觉很微妙。他还蛮记仇的,记得寸头男生骂过他。   岁星弱着声音,很凶很清晰地说:“我是你爸,千变万化!”狠狠地踩在寸头的白球鞋上。   临走时,003喟叹似的一句:   【你干嘛奖励他。】   --------------------   作者有话要说:   你干嘛奖励他,哼!   (我以后再也不立更新时间flag了,因为我经常性会因为吃瓜吃饭等等事情而耽误更新,哭)感谢在2022-07-17 11:50:00~2022-07-17 23:12:1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十夏6瓶;果子子子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9章 娇里娇气   岁星离开的时候带着满腹气,眼睑下都是绯色。因此没有来得及听出来003话语中的调侃。   学校外面的周围有许多饭店,然而顶级大学,食堂也丝毫不逊于外面,而且更加物美价廉。上完上午课的学生们纷纷往食堂的方向涌去。   方才在教室里耽误了一点时间,楼道里的人少了许多。   岁星记得自己的人设是黏人小哭包,离开主角受都活不了的那种。不知道是不是为了写后面谢屿因为胃疼被送进医院攻一在医院照顾他的剧情,谢屿用餐并不规矩。   要是能够亲自为谢屿送一下爱心午餐,说不定一感动就哭出来了。   ——反正剧情里面说的泪失禁体质,岁星到目前为止都没见到过。不是说好了随时随地都能敏感地哭出来吗?岁星差点怀疑自己才是那个总是哭哭的主角受了。   白色艳阳燥热明媚,幸好绿植面积足够,岁星不至于觉得夏日难捱。   到了食堂后,岁星随意打包了一点带走。   给谢屿发了条信息,问清楚谢屿所在的位置,岁星这才拎着午饭去找。   空调温度开得很低,进去第一眼看到的便是生长得茂盛的吊兰,叶子垂得很长,开出淡黄色的小花。   等岁星完完全全踏入门内,打量了一下这间房的内部构造。真皮沙发,巨大的办公桌,以及一个茶台。旁边的书柜里满满都是各种文件。   沙发上坐着两个人,一个是谢屿,另一个……确实近期正如日中天的大明星陆明宴。   近距离看,那张脸更加精致完美,完全没有脱离镜头后原形毕露。难怪会是攻五,岁星审视的视线在陆明宴身上游离时不小心扫到了什么,顿时一凛。   随后悄悄咽了咽口水,这也太恐怖了。   怪不得一个明星能够跻身攻的行列,资本雄厚,实在是和漂亮脸蛋完全不符。   岁星眉头一皱,忧心忡忡地将午餐放在桌子上,偏过脸对谢屿说:“我给你带了午饭。”   进来时,两个人应该是在讨论些什么,谢屿这种不经常笑的人都有在开怀,至于坐在另一处沙发上的陆明宴则是全程都含着内敛的笑意。   是了。   作为人设是绿茶的攻五,陆明宴的脸蛋漂亮,性格也相当温柔小意,可能用这个词来形容一个男生有些奇怪,然而事实的确如此。   陆明宴就像是润物细无声的春雨,内敛温和。而且据说是厨艺也很厉害。如果单纯是这些,可能就是个□□人设的漂亮男生,可剧情里面……陆明宴的爱好却是破坏情侣,有时候会破坏情人间的一个,有时候则是两个,可原著的作者似乎又是个极端攻洁党,就算都渣成这个地步了,仍旧要给陆明宴安上一个不接吻不上.床的理由,让他为主角受守身如玉。   岁星知道自己属于脑袋不是特别聪明的那种,如果不是提前知道剧情背景,指不定会认为陆明宴是个好人。   由于岁星的到来,两个人的对话被迫中止了一下。   陆明宴眼尾带笑,看向了不速之客,眼底一瞬间的阴晦在触及岁星的脸蛋时,掠过一丝惊艳。   虽然身高勉勉强强只能够得到一米七几,可是小男生的容貌相当好看,绮丽如繁樱,陆明宴见惯了圈里形形色色的美人,本以为谢屿已是最佳,没想到眼前拘谨腼腆的男生还要优胜许多。   “给我的吗?”   谢屿目露惊讶,小哭包跟了自己这么久,向来是被照顾的那个。   岁星点了点头,脚步虚浮地坐在了谢屿身边,紧张地看着不远处的陆明宴。   和陆明宴相比,他这个攻四好像一点胜算都没有,不会做饭,财富值只有三十万,连智力值都是在及格线挣扎,现在连当攻最起码的资本都不够。   他忽然想起来不久前,在萤的卫生间里见过的男人……连路人都有雄厚的资本,他却还要时时刻刻提心吊胆自己的健康问题。   【当前主角好感度:13】   【检测到当前主角受污染值:11】   两道冰凉的电子机械音一前一后提示,岁星的心骤然提紧,怎么好心带爱心午餐污染值也会升高啊,这也太不好伺候了。   好在,好感度在升,只要好感度刷满就可以成功生存下去。   谢屿蹙着眉,撕开了一次性筷子的包装,问身边的岁星:“你吃过午饭了吗?”   小笨蛋不知道在胡思乱想什么,茭白的手指揪着衣摆,两条小细腿紧紧并着,很乖很端庄的坐姿,谢屿观察人时细致入微,知道这是岁星紧张的表现。   可是,为什么会紧张呢?   谢屿看了一眼陆明宴,试图在陆明宴脸上找出来端倪。视线和陆明宴对上,陆明宴只是坦坦荡荡地朝着谢屿一笑。   岁星愣怔片刻,小嘴微张,好半晌低着头尴尬地摇头:“没有……”他一心想着给谢屿带爱心午餐,完全忘记了他自己也没吃饭。   “怎么这么笨啊。”谢屿动作一顿,“那就去外面吃吧。”   岁星也觉得不太好意思,脸颊微红,好在好感度挣到了。虽然只有三十万,但是请谢屿吃个饭应该问题不大。   “这是陆明宴,你应该不陌生。”谢屿简单介绍了一下,不欲多言。岁星从进来时,眼睛基本上都在看陆明宴,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但是他自己莫名奇妙地很不舒服。   像岁星这种笨蛋又娇气的人,偏偏能够轻而易举夺得所有人的目光,要是想要什么,就一定能够得到。   陆明宴身上没有什么大明星架子,平易近人,是那种气场很舒服的人,没有什么攻击力,要不是岁星的确知道陆明宴是有强制过主角受的行为,恐怕也会被光鲜漂亮的外表蒙骗。   岁星耷拉着密长的睫毛对他而言,今天并不是令人开心的一天,除了被莫名其妙的人莫名的人身攻击之外,连出场很晚的攻五都提前出场了。   剧情偏移得越来越厉害了,丁点的偏差都像是蝴蝶的翅膀,会引来一场龙卷风。   对,修罗场估计也要提前了,先是制造攻三和攻五和主角受见面,那么不久后估计攻一和攻二也要登场了。   岁星咬了咬下唇,本就嫩红的唇瓣被咬出来一道淡白的痕迹。   要是这样的话,他接下来的日子估计就得忙起来了。一方面要兢兢业业刷好感度,还要兼顾学习,又得提防其他股票们对主角受进行虐身虐心の强制爱剧情。   而他所扮演的攻四人设,除了哭一点都不威猛,很难在角逐中夺胜。   “这就是你刚才提到的朋友吗?”陆明宴的音色很清晰动听,岁星的耳朵登时红到了耳根,他脑子里蓦然闪过一个词,昆山玉碎。   陆明宴瞥到岁星发红的耳垂,哪怕知道是男孩子,可皮肤又白,长得又娇里娇气,蓄着及肩的长发,会很容易被当成女孩,他轻笑:“很漂亮。”   ……岁星这下连白皙的脖颈都红了。   “走吧。”谢屿起身,岁星肚子饿的时候也会委屈得哭,说不定待会就得蔫头耷脑掉眼泪。   出门不忘把空调关上。   岁星走得最慢,在出门时,他一瞬间记起来这间房子为什么看起来这么熟悉了。   --------------------   作者有话要说:   是强制爱剧本,然后主角变了。   星星:矢志不渝地jio得自己是攻。   二更晚上不知道什么时间。感谢在2022-07-17 23:12:11~2022-07-19 15:04:4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简单4瓶;珺楠、。。3瓶;42713999 2瓶;KKKKKKK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0章 你真的很像公主   一本烂尾的强制爱买股文,主角受又是大学生,为了某些事情方面,刻意设定了这样一个地方:学生会办公室。   主角受谢屿,美颜盛世、成绩优异,就读于国内顶尖大学。就算是在top大学,也同时身兼数职,学生会主席亦是其中之一。而学生会办公室则是专门用于学生会主席办公的地方。   本来一本全文百分之九十都是和谐内容的书,像学生会办公室这种地方压根不会出现。而其存在的意义是,在后面谢家破产之后,落魄的小少爷仍旧身有傲骨,像是陷入泥潭沼泽里的白天鹅,不肯垂下高傲的脖颈。   攻一为了磨一下他的傲骨,就特意把他带到他学生时期的学生会办公室,折磨。   岁星属于那种读书不是很厉害的小笨蛋,但是对学习有种天然的敬畏。之所以会对这个地方记得清楚,完全是因为在办公室涩涩,这也太太太……狼狈了。   出神的瞬间,谢屿的声音把他的意识拉了回去。   “在想什么呢?”   谢屿漆黑的眼落在岁星脸上,从岁星买完午饭回来时,就一直在发愣。   那种温柔又冷淡至极的嗓音,竟然让岁星有些恍惚,好像一下子从阴冷潮湿的囚牢里被拉入了阳光普照之下。   岁星摇了摇头,向谢屿招了招手,示意他稍稍低下头。   一个受受,长得比他一个攻还高干嘛。   谢屿虽然困惑,但还是顺从地微微俯下身子。   岁星凑在谢屿耳畔,用很小的声音说:“你不要和陆明宴走那么近,他不是什么好人。”   呼出的热气好像都是带着甜香的,谢屿的耳根一红,不知道岁星是什么意思,微微颔首。   岁星不太想让眼前清隽如竹的少年因为几个男人的一时兴起、见色起意,便要承受很多的痛苦,就算003不允许,他也要提醒谢屿。   第一次说人坏话,岁星不太好意思,耷拉着小脑袋,一路上没怎么说话。   和大明星同行,的确很有压力。哪怕陆明宴戴上了口罩,还是有许多人认出来。好的一点是,顶级大学的学生还算有素质,哪怕眼睛里闪烁着兴奋的光,都没有贸然前去打扰。   压力给到了岁星身上,和万人迷主角受以及攻五同行是个压力无形的事情。岁星感觉前面两人实在光芒万丈,以至于他自己也受到了过多的关注度。   直到坐在车上,岁星才轻松了一些。   陆明宴应当是坐过谢屿的车,想都没想直接打开副驾驶的车门。还没坐,岁星如临大敌地扒拉了一下陆明宴的身体。   “怎么了?”   漂亮乖纯的脸蛋,哪怕神色紧张忌讳都可爱得要命,陆明宴唇角的笑容完美无缺,笑盈盈地看着岁星。   总不至于直白告诉当事人,是怕他对谢屿做些什么吧。   毕竟七十多场的船戏,岁星细节记不清,可是地点无非就是地下室、办公室、露台、浴室、车子,岁星都麻木了。反正无论如何都不能够让陆明宴和谢屿近距离接触。   岁星雪白的腮肉鼓了鼓,娇气地抬起下巴,执拗地直视陆明宴的眼睛:“因为、因为我晕车,对……是这样的,坐前面就会好一些,你难道想要我很难受吗?”   要不是眼尾都红红的,可怜巴巴的,大概真的会是嚣张跋扈被宠坏的样子。   岁星挡着门,一副恶霸的样子,不坐副驾驶不罢休的姿态。   “或者,我们一起坐后面。”岁星的语气弱了下来,刚刚才说过陆明宴的坏话,他多多少少会有点自责愧疚。   陆明宴被岁星小心翼翼试探的样子弄得心软难耐,让了一步:“没事,你坐副驾驶就行。”   岁星一转身就看到了一直在打量着这边的谢屿,刚才发生的事情应该都被看去了。   ……岁星的脚趾蜷缩着。   他装作若无其事地样子坐在了副驾驶的位置,拉好了安全带扣上。   陆明宴是谢屿亲口承认的关系很好的朋友,但是岁星现在和谢屿还算不上什么十分亲密的关系,他自己都替他害臊,不久前那都是什么行为啊。   好在好感度没跌。   岁星忐忑不安地想,防患于未然,起码不能够让谢屿这么早就被攻五缠上,所以恶人他来当,总之不能够让强制爱提前发生。   “很晕车吗?”陆明宴透过后视镜看到了岁星的小半张脸,孔雀翎似的睫毛上沾上几滴眼泪,眼睛也红红的。   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问,岁星胡乱地点了点头:“嗯嗯。”   “晕车啊……”陆明宴若有所思,低着头在包里找了找,翻出来一小瓶含片递给岁星。   “是西瓜味的,还算爽口,能够暂时压一下反胃感。”   岁星接过去,依着陆明宴的话,含了一片压在舌下,清爽的西瓜气息登时在口腔里弥漫开来。   其实攻五还不错嘛,现在的剧情变化这么大,说不定早就不是原著所讲述的那样,攻五这么温柔,连他这种背景板的炮灰攻四都被照顾到,一定不是那么坏的人,起码现在还没有那么坏。   更何况,现在他臆想的强制爱虐身剧情不是还没发生吗?   岁星果断倒戈,为自己的狭隘点上蜡烛。并且发誓不可以以貌取人。   谢屿选的饭店祖上是御厨,据说食材新鲜、味道也很好。   三层的红墙黄瓦建筑,古典气派,门外悬着数十盏红灯笼。不知道味道怎么样,单看气势足足。   三个人选了最好的房间,在三楼,临江,掀开竹编的帘子就能够一览江景。   谢屿在那边点着菜,岁星百无聊赖地托着下巴看江景。陆明宴姿态放松懒散地紧挨着岁星坐下,随着岁星的视线看向远处。   “你的外形条件很好,适合进娱乐圈。”很多剧里,不管是古偶,还是一些历史武侠剧,总会有这么一个倾世美人,所有人都为祂神魂颠倒。   然而事实上,大多数艺人只能气质取胜,实际上还没有达到那种能够令一个国家覆灭的地步。可是岁星不一样,他就算什么都不用坐,都会有人痴迷倾倒。   岁星果断摇头:“不要。”他去娱乐圈一定会是那种被骂滚出娱乐圈的那种。   “有句话其实我想说很久了。”   “什么啊?”   “你真的很像公主。”那种豌豆公主,娇气幼嫩,哪怕隔着几十层的毛绒被褥,都能够感受到豌豆的存在。   一种美丽、可是没什么自保能力的小废物。   --------------------   作者有话要说:   晚安。感谢在2022-07-19 15:04:49~2022-07-20 00:05:4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雾粒3瓶;浪里个浪、KKKKKKK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1章 强制爱违法   陆明宴说完便眺望着远处的江景,正午阳光下的江流,水面上波纹粼粼,犹如被踢翻的碎金,不知名的鸟类扑着翅膀掠过江水。   岁星偏过头,看着青年的侧脸。单纯懒散闲适地坐着,就仿佛脚下踩踏的实木地板延伸成了舞台。陆明宴是个天生的发光点,岁星不得不承认这一点。   “你说我像公主吗?”岁星也有样学样地凝视着江面,视野明亮开阔,大有浮光跃金的美好自在。   那么他暂且把这句话当成夸奖好了,谁让攻五的人设是精通说话的艺术的小绿茶呢?那么这句话一定是在夸赞他脾气好,心地善良。   嗯,一定是这样的。   岁星不是属于很会找话题的人,但是又很想和陆明宴有共同话题,便轻轻地说:“其实我也感觉你很像王子。”那种不知道怎么形容的气质,总之很出众。   被人夸王子总不会出错吧!促进攻攻关系,也是夹缝生存的必修课。   “童话里面,公主和王子都会在一起,穿着仙女教母用魔法变出来的婚纱,和水晶鞋,在午夜的舞会上,驾着南瓜车,最终会和王子结婚。”陆明宴眉眼舒展,朝向岁星弯了弯唇角。   樱色的唇瓣,像是一片樱花。   岁星品出来一丝古怪的狎昵和调笑,本来就薄薄的雪白面皮不受控地红了红。   “我是在夸你气质不凡,帅气英俊啦。”又没有别的意思。   岁星摸了摸挺翘的鼻尖解释。   “我也是在夸你肤白貌美,身娇体软。”   “而且比起王子,我更想想做恶龙,和邪恶的恶魔。”   陆明宴看上去对童话了如指掌,他抿出一丝含蓄内敛的笑意。   岁星对手指:“因为恶龙有自己宝窟,里面堆满了珠宝吗?”   “恶龙会掠夺公主,将她藏在深深的洞窟里,谁都触碰不到的地方……成堆的金币会将公主娇嫩白皙的肌肤上印出来红红的印子。恶魔可以肆无忌惮的侵占公主的领域,无视规则,自由自在。”陆明宴的指腹在岁星鼻尖上触了一下,那股若遥若近的甜香,似是渗入了每一处,连薄薄的细汗都是香的。   岁星小声和003吐槽:“我突然觉得陆明宴是法外狂徒。”   【囚禁本身就是限制公民人身自由的事情。】003对漂亮笨蛋说。   比起谢屿那种侵略而冷淡的美,眼前的纯白羔羊无害软糯,会自己投入没有盖上稻草的陷阱,哪怕即将被吃得干干净净,说不定还会把自己洗得干干净净。   岁星心道也是,这五个攻,除了他这个哭包攻四没有强迫过主角受,其余几个从黄金鸟笼到孤岛别墅,轮流束缚主角受的自由。   “真的不再考虑一下吗?”陆明宴在圈内名声也好,不会打压新人,相反,经常会举荐一些有才华的新人。   原书不是以娱乐圈为主题展开的,对于陆明宴的好人缘只是一笔带过。   点完菜的谢屿抬起头,额前黑色碎发遮着眼睛,他细瘦指骨长的手指在桌面上有节奏地敲了敲。   “岁星不行,小孩子容易害羞,而且经常会哭,娇气得紧,是一点苦都吃不得的,你让他去那地方,不是受罪吗?”   “更何况……你也知道那地方脏乱,不是吗?”   像岁星那种长相,指不定要被吃多少豆腐,是个人都想要尝尝岁星的味道。   谢屿发话,陆明宴自然不能再继续下去,直视他字里行间的维护意味,令陆明宴挑了挑眉,跨坐在谢屿身边,压低了嗓音:“奇怪,你不像是会多管闲事的人啊,怎么,看上了?”   “只不过太笨了,见不得他吃亏而已。”谢屿抿了一口茶水,香醇的茶叶香席卷口腔,清新淡雅。   陆明宴看向背光而立的岁星,后者的红色发绳扎着马尾,细腰翘臀,两条腿笔直细长,引人遐想。都说京城无数胜景,可他偏认为,岁星光是站着,就已经胜过其他景致。   “是吗?”陆明宴温柔地笑笑,“还是没把我当朋友,之前他进来的时候你眼睛都看直了,你就不想嘬他的嘴唇?我闻着他身上一股香气,人明明那么瘦,屁股肉却不少。”   “近水楼台先得月,我看他好像对你也有意思……谢小少爷,那种极品,你要是不看紧点,迟早会被其他人盯上。”   陆明宴提醒了一句,当局者迷,像谢屿这种性格的,一旦有点动心的苗头,吃苦头的都会是岁星。   “没,我只是在同情他,他很可怜。“谢屿淡淡地开口。   陆明宴:“他可不可怜。那要真想要什么,什么都不用做,都有人献上一切。而且……我看他很好哄骗的样子,你别到时候把人给放跑了,看着他被别的男人弄哭,你舍得吗?”   谢屿搁在桌面上的两只突然收紧,又缓缓松开。   这家店有祖上御厨的名头,提前预定才能有位置。上菜的速度不快,最开始上来的两道菜都是冷盘。好在味道还不错,岁星本来站在窗边,有一搭没一搭地和系统聊天,闻到香味后找了个位置坐。   “你不是没吃饭吗?饿的话,就先用着。”谢屿在岁星面前放上一盒抽纸,又撕开筷子的包装递到岁星手里。   岁星感觉他自己作为一个上帝视角的人,知道了谢屿就是本书的主角受后,谢屿对自己的照顾都让他受宠若惊。   谢屿给岁星的碟子里夹了一筷子的菜,岁星还没动口,就看到坐在谢屿身边的陆明宴。   岁星轻轻把筷子放在小碟子上,站了起来:“我们换一下位置,我坐你那里。”   “我吗?”陆明宴对岁星的行为见怪不怪,任谁看了都会认为岁星娇气又娇纵,可又下意识想要迁就。   “对的。”岁星点了点头,不太讲道理地说:“我比较喜欢别人的东西,我就是喜欢别人坐的位置。”   “真巧,我也喜欢别人的东西。”陆明宴微微一笑,给岁星让了位置。   小漂亮细长秀气的眉毛果不其然又纠结到了一起。   “我比较喜欢别人的妻子。”   陆明宴把后半句话补充完整。   岁星如愿以偿坐到了谢屿身边的位置,可刚一坐下,就看到陆明宴又坐到了谢屿的另一边。岁星细白的手指挠了挠头,似乎被陆明宴的发言惊到。   “尤其是那种没什么脑子,还又笨又娇的,我会更喜欢。”   --------------------   作者有话要说:   好巧,我也喜欢别人的wife!   可能有二更也可能没有,看心情吧。感谢在2022-07-20 00:05:48~2022-07-20 20:49:0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豁10瓶;倌岱9瓶;WANGおぇぇ、瘾莫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2章 病态宠爱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岁星总感觉陆明宴话中有话。可是陆明宴的人设不就是这样吗?喜欢破坏情人之间的关系,像个高高在上的旁观者,又像个既得利益的渔夫。   ……仔细想想确实如此,连陆明宴三观不太正的话也变得合理起来。   主角受嘛,和其他的股票们,虽然背地里是玩弄与被玩弄者的关系,可摆在明面上,那就是男朋友和男朋友。而且陆明宴出场晚,当时谢屿早就被另外几个攻弄得很狼狈了。   只可惜惨了谢屿,日后不仅要和三个变态偏执狂周旋,还要被陆明宴这样的ntr爱好者玩弄于鼓掌。   青年话音落下,便垂着绒薄的眼皮,低着头专心刷着手机。岁星水红的嘴唇张了张,又合上,看着谢屿和陆明宴坐在一起的画面怎么看怎么刺眼。   一个是童星出道,如今的顶流,一个是顶尖学校的学神。两个人在不同领域都做到了极致,不管以后会怎么样,起码现在看着太般配。   岁星愈发感觉他这个攻四就是水字数用的,不然为什么既不富有,又不优秀,在和主角受do的时候,也会疼得掉眼泪。   他视力不错,遥遥看到陆明宴打开的界面似是微博,顶流的微博充斥着红色的小点点。岁星只看了一眼就不感兴趣地看向碗碟中犹如翡翠白玉的笋条。   “不是饿吗?”谢屿不满岁星频频落在陆明宴身上的视线,淡淡地催促。   岁星颦眉:“现在忽然没什么胃口了。谢屿,吃饭!。”   毫不客气地给谢屿添了两筷子的菜,可岁星等了半天都没等来谢屿的眼泪。   御厨的名头经过三代早就成了空壳子,端上来的菜并没有意想之中美味,上菜的速度倒是快。身着鸦青色旗袍的女侍应生肤白妍丽,勾勒出盈盈一握的细腰,两条嫩藕似的手臂端着菜摆放到桌上。   岁星苦着秾丽小脸艰难地嚼着水晶虾饺,偏偏谢屿像是怕他吃不饱一样,才减少了一些的盘子再一次被满上。   本该是放下菜肴就离开的女侍应生,鬼使神差地回过眼瞥了一眼。   熟悉的侧脸……和身形,不正是正红得发紫的陆明宴。她眼眸黯下来,无数人都奉若神明的偶像近在咫尺,只要她稍微一努力,就能够触碰到。   真的……很喜欢陆明宴,是想要独占的喜欢。   谢屿感觉到不对劲,一回过脸,只看到女人窈窕的身体,背对着几个人,正常情况下早就该退出去,可仍旧在原地磨蹭。   可没等谢屿出声,女人蓦然回首,白皙的脸上浮满红色,目光疯魔痴迷,她像是在竭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手上青筋突出。然后看向陆明宴,紧张又娇怯地问:“请问,你是陆明宴吗?”   低着头的陆明宴不解抬眼,便被女人的样子弄得微微蹙眉。   彻底将一整张脸暴露在女人的视野之中。   “陆明宴!”女人的情绪大起大落,在看清楚陆明宴的长相后惊呼,她想要去摸陆明宴的脸,那张脸堪称造物主极尽偏爱之作,近距离看要远远比荧幕上看更加有冲击力。   陆明宴反正快,避开女人的手。躲避的动作触怒女人,她脸色涨得发紫,原本温婉秀丽的脸蛋神色变得狰狞扭曲。   “你是我的啊……”女人的手指在即将抓到陆明宴衣角的时候,被陆明宴躲开,可动作还是慢了一步。   陆明宴的袖子被女人的手碰了一下,眼神彻底冷下来。   岁星没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他看到陆明宴难看的脸色,了然于心。   剧情里面,股票们各有各的毛病,攻五,也就是陆明宴,有很严重的洁癖,被碰一下都会难受很久。现在被陌生女人碰了一下,就开始臭脸。   岁星不怀好意且不合时宜地抿着唇笑了一下。   人渣攻五的现世报而已,谁让他后面要强迫谢屿,还要把谢屿关在地下室,都是报应。   谢屿率先反应过来,迅速播了饭店负责人的电话。陆明宴慢慢弯起唇角,看向情绪不太稳定的女人。   “哦?我可不是你的。”   “能平静下来吗?是有什么事情吗?你可以和我说说。”   陆明宴的嗓音有种奇妙的感觉,像是暴风雨夜,蛊惑水手的海妖们,声音温柔空灵,能够抚平人的一切不满一样。哪怕,他此刻很厌烦。   可这种安抚情绪并没有起多少用处,从旁观者的角度来看,陆明宴在慢慢平息疯狂粉丝的情绪,可只有离得最近的女人,看到了他眼里□□裸的嘲讽。   女人再一次陷入一种癫狂的情绪。送下一道菜的男人来得不巧,端着新鲜的烤肉上来的时候,托盘里正放着一把锃亮的刀。   那把刀要用于向客人展示刀工。却被女人一把握在了手里,她得意而愉悦地笑着,把锋利的刀尖对准了陆明宴的方向。   “只要、只要杀掉你,你就属于我了。”   她缓缓抬起手,猛地刺下去。但没有伤到陆明宴,反正朝前扑,把岁星的裤子从大腿往下都划破了。   岁星本来在坐着,在意识到情况不对劲之后,想要离开座位,到更加安全一点的地方,但是闪现闪错了地方,直接把自己送到了陆明宴的旁边。   后知后觉的害怕,幽冷感攀附着岁星的脊背而上。本来就泪腺发达的体质,在这种环境下反而起了作用。漂亮杏眼迅速凝结水雾,吧嗒吧嗒地沿着脸颊往下掉。   危机发生的瞬间,岁星大脑一片空白,他没反应过来……裤子就被刺开了。   裤腿分开,隐约露出笔直纤细的腿,似乎关节处都是粉的,本应严肃的气氛,却因岁星而徒变。   谢屿蹲下来,小心翼翼撩开岁星的裤腿,覆上去宛若上好的凝脂白玉,但确实没伤到岁星分毫。可女人的力道很大,连地板都有刮痕,岁星一点事都没有。   岁星惊魂未定,泪水浸湿泪痣。他努力平复自己的心情,差一点点就,创业未半而中道崩殂。   “我差点死掉了。”岁星掉着泪珠向003诉说,鼻尖红红,看上去委屈又可怜。   【但是你没事不是吗?】003安慰红着眼睛的小漂亮。   岁星抽抽搭搭,带着哭腔地小声问它:“是你帮我的吗?”还怪有人性化的。   003:【就算死了也没关系,系统会赋予你富江体质。】   --------------------   作者有话要说:   死了就切片一个攻给星星水仙(不是)   发现很多人在评论区提到另一位太太,我文风大概偏大纲文,剧情应该没和别人撞。因为那位太太的文是我初三看的(16年),我下意识就用出来了,亲友今天提醒我,我才知道的确是用了,给大家道个歉。   感谢在2022-07-20 20:49:02~2022-07-22 00:09:0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灏南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下雨了吗10瓶;哦豁5瓶;愿天下cp成真、42713999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3章 死在笼子里   “富江体质?”   岁星对这个词汇不是很了解,只是他凭直觉感觉这词不好。   【没什么。】003没有多加解释。   女人很快被控制住,几个人将女人带了出去。帘子被放下,房门也被轻轻掩上。   事发突然,压根没有给人反应的时间,好在那刀子只划破了岁星的裤子……从大腿至下,长长的一道口子。   岁星本来就胆小,被这出其不意的行为弄得一直就没有停下过眼泪。   岁星吸了吸红红的鼻尖,发现他压根没有办法抑制住泪水,只好一边擦眼泪,一边偷偷看谢屿的神色。   裤子没事,只是从中间裂开,只让岁星的小细腿裸露出来。谢屿半蹲在岁星身边,撩开岁星的裤脚,小心脱掉岁星的鞋子,又慢慢卷掉岁星的白袜。   岁星的脚生得好看,骨肉匀称,脚趾尖尖却泛着桃花粉。而且不知道怎么长的,连脚好像都是香的。   谢屿抬手握着岁星的脚踝,一点点丈量,那么细,好像一只手就能够轻轻松松圈起来。温软白腻的肤肉在掌下,轻轻一碰就能够留下暧昧的红痕。   沿着小腿往上逡巡,确实没有看到哪怕指甲盖大小的血线,光滑无瑕。   指腹触碰的地方,引起来椅子上人敏感地轻颤,身体小幅度地哆嗦着。   “就这么敏感?”   谢屿抬起眼,看到坐在椅子上的岁星长发垂在椅背后,微微向后仰着,薄红微肉的嘴唇被咬出淡淡的白线。   岁星说不出话来,被谢屿触摸过的地方好似被猫咪的尾巴轻轻蹭过,轻微的接触都会在放大无数倍。他只能发出一些无意义的闷哼,逼迫自己不要发出奇怪的声音。   谢屿无端想起那天在车里,岁星也是这种姿态,身体敏感异常。他不清楚自己带着什么想法,颇为愉悦地垂下眼,将岁星鞋袜穿上,哄道:“别哭,我不碰你了。”   “但是你的衣服已经成这个样子了。”   裤子确实破得不成样子,岁星难为情地向里缩了缩。   满桌子的菜基本上没动过多少,谢屿问他:“还吃饭吗?”   岁星摇头:“不吃了。”   “那现在去一下商场,我陪着你买几身衣服。”谢屿不再说其他。   “陆明宴你呢,要吃饭的话就留在这里。”   经过那一出,都没有什么心情去吃东西。陆明宴摸出来一只口罩,将大半张脸都遮住,侧目看向岁星:“走吧。”   “我感觉你也需要一只口罩。”   递过去一只给岁星。   岁星勾着带子挂到耳朵后,礼貌道谢:“谢谢,你是个人。”   “我本来就是人啊。”陆明宴哭笑不得,他看着岁星尚濡湿的眼睛,改口道:“当然,你要是想夸我的话,可以夸一些别的。”   攻五实在称不上是好人,岁星昧着良心也没办法夸,他只好点点头:“谢谢。”   裤子漏风,岁星走路的时候,小腿时不时就要露出视野。本来就是脸皮很薄的小笨蛋,这下每走一步都困难。隔着薄薄的一层口罩,岁星的脸颊又热又红。   谢屿回过头,皱着眉看着岁星的腿,和岁星难为情的目光,直接将岁星一把抱起。   骤然而来的动作让岁星惯性地抱着谢屿的脖子,他挣扎着想下地,没想到屁股被人不轻不重地拍打了一下,眉眼清隽矜贵的少年目不斜视,看向前方的路,语气冷淡不耐:“别动。”   臀浪在掌心颤了几下,万分清晰地能感受到柔软。岁星看上去哪里都瘦,可摸起来又好像哪里都是软的。   岁星一动也不敢动,只能僵着身子,待在谢屿的怀抱里。   一个充满柠檬香的怀抱里。   “你为什么抱着我走啊,我不重吗?”岁星实在好奇,为什么谢屿突然的动作。   太突然了,他完全都没有反应过来,身体就腾空了。   “不重。怎么跟只猫一样。”谢屿略过岁星的前半句。   岁星闷闷道:“哦。”   哪怕身为攻也要被主角受公主抱,羞耻感沿着传遍全身。而且还是轻而易举就被抱了起来,好像不是在抱着一个人,而是随手抓起来了一只猫崽子,有了这个认知后,岁星简直难堪得脚趾都蜷缩起来了。   说不定以后轮到走药后失身的剧情,都要因为什么都不懂出丑。   谢屿横抱着岁星来到一楼,门外停着警车。女人被按着双手,回过神来盯着谢屿怀里被抱着的岁星。   就是这个女人,法外狂徒,才害得他丢脸。   岁星被莫名其妙地盯着,也有些羞恼。他悬在半空的纤细小腿,得意地荡了荡,然后看向并排走着的陆明宴,伸出茭白的指头勾了勾:“你过来一下。”   他那双眼尾带红的漂亮杏眼,和带着坏的神情……明明只是在叫人,却无端像是在笨拙地勾引。陆明宴被岁星的笑勾了心神,鬼使神差靠了过去:“怎么了?”   “靠近点。”岁星不满地要求。   陆明宴听话地往岁星的方向靠了靠。   岁星矜傲地抬起尖巧的下巴,毫不客气地陆明宴的脸颊上捏了一把,挑衅地看着外面的女人。   行为虽然幼稚,但是解气。女人看到后眼神更加阴鸷。   竹里馆的负责人紧张地凑上前,打量着京圈太子爷的脸色。谢屿是谢家人捧在心尖上的宝贝,要是在他这店里出了事,怕是这家店都得消失。   好在,身量颀长的少年神色淡漠,并没有表现出来其他的情绪。   只是……被抱在怀里的这位,长发、只露出个眼睛在外面的,应该是个女孩?心里诧异,面上没有流露出来分毫。   “您……”斟酌着要开口,可话没说出口就被打断了。   谢屿:“让开。”   本就害羞的岁星在被许多人的围观下,愈发紧张,连抱着谢屿脖子的手都微微收紧了。   陆明宴解释了一下:“他有急事。”   等安全无恙坐进车里,岁星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抿了抿唇,拍了拍发烫的脸颊。   冷静下来后,岁星和系统分析:“我感觉谢屿不喜欢我,不然他为什么要大庭广众之下抱我?”一点留给攻四的面子都没有。   初始的好感度就比一般人更高,像谢屿这样,看上去对谁都温和,本质上极端自我的人,不会容许自己的生命外会出现别的变故。   秾丽的小脸上露出愤愤不平的表情,真情实感地流露出来对这种行为的不满。   【有没有一种可能,他只想单纯地想抱你。】003委婉开口。   “是吗?”岁星一脸怀疑。   “那我下次可以公主抱他的。”   车子一路行驶到某高定的门店,谢屿一进来,就有人迎了上来。   “给他买几身衣服。”谢屿指着岁星。   因为是长发,很容易会被误会成是女孩子。   “这一季的女装刚好上新……”   妆容得体的女导购员看向岁星,在触及裤子时眼瞳微缩。   岁星指着自己秀气、不太明显的喉结:“不是女生。”   “不好意思。”   岁星被塞了几件衣服,去更衣室。   高定品牌是以国风元素为主题,是本土的高定,硬是凭借一己之力冲向国际市场。陆明宴是品牌的代言人,和谢屿并肩站在一起,时不时和导购员说几句话。   “你看到没有,根本就没有人能够拒绝他,男人、女人,都可以对他来者不拒。如果有一天她想要谁的爱意,轻而易举就能够得到。”   “你要是真的很喜欢,我可以帮你追。”   陆明宴看向更衣室的方向,真的很容易害羞,和陌生人对视都能脸颊红到耳根。几个热情的女导购员想去帮忙,都被岁星拒绝了。   谢屿面色不变,漆黑的眼眸在某些角度下,会有些神性的冷漠。   陆明宴想起来自己刚和谢屿认识时,谢屿小小年纪就有种天然的冷漠感,对任何事物都不放在心上,却又牢牢掌握。   “你帮我?”谢屿的表情终于有所变化,掀起眼皮,看着陆明宴。   陆明宴双手插兜,吐出一口浊气:“要是我的话,就先把人占了再说。不是我的,也要提前占有。”   “他很害羞,各种意义上的,你要是碰他,他估计整颗心都能吊在你身上……而且我也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着你一直单身到现在,好可怜。”   一直悬浮在半空的心脏好像突然有了方向,一点点沉了下去,某种念头逐渐有了初形。   只是陆明宴话中的诱哄意味太明显,谢屿了解陆明宴的性子,唯恐天下不乱的那种性格,不知怎么偏偏能够在乱糟糟的娱乐圈混得如鱼得水。   他语气从容自若:“我不会强迫他。”   郑重认真地道:“就算有一天,晚归的倦鸟会因为疲惫而短促地停留,我不会束缚他,永远不会。”   陆明宴低着头笑出声:“这不像你的性格,大少爷。”   “你是那种,笼中金丝雀就算因为失去自由而无法展示歌喉,都不会心软当归自然的那种。如果有一种死法的话,那就待在笼子里,死在笼子里。”   --------------------   作者有话要说:   一更,谢谢你们的夸夸,我决定今天支楞起来。   感谢在2022-07-22 00:09:04~2022-07-23 11:31:2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月牙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月牙30瓶;祁语、果子子子4瓶;,,,2瓶;42713999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4章 早生贵子   更衣室敞亮,面前正对着岁星的,是一面巨大的穿衣镜,还有一个小沙发。   在换上衣服前,岁星软磨硬泡系统帮他分析价格。财富值为三十万,濒临破产的阈值,实在配不上穿多贵的衣服。   要不是攻四也是攻,作为万人迷主角受的攻,不可以太low,岁星觉得几百块的衣服也能穿。   问清楚价格后,岁星松了口气,在他尚能负担得起的范围。   裤子破得太彻底,如果再过分一点,像是将破布穿在了身上。想想就好丢人,岁星憋着眼泪小心翼翼褪掉裤子。   可沙发不知道为什么要正对着镜子,以至于岁星刚曲着腿,就不得不面对镜子中的自己。   肤色很白,嘴唇水红,不知怎么,的的确确像女孩。   岁星看得羞耻,低垂着眼皮迅速去穿裤子,他莹白细瘦的手指抓着裤子,慢吞吞地想,谢屿现在的确很不对劲。再追忆下这几天来的种种行为,还不算很熟悉的朋友会邀请同住吗?会说一些很奇怪的话吗?更不会像之前在竹里馆那样,大庭广众下拦腰横抱他。   岁星揪着裤子的手指都有些不稳,他是笨,可是又不傻。什么人才会对普通朋友都这么上心?   ……金主和金丝雀。   “原来他想包养我……”岁星低着声音喃喃,这么想的话,一切问题都能够解释得通了。   他站在第三方的上帝视角,理所应当且先入为主地把系统传给他的背景奉为生存指南,但却没有站在旁人的视角看一下世界。   与他而言,这世界只是一本烂尾的强制爱小黄雯,一切事物都是在为了强制爱做铺垫。可对于其他书中人物来说,是一个真实的世界。   天之骄子会甘为胯..下之臣吗?谢屿不会知道自己会在不久的将来,会下场很惨。现在的谢屿,是首富之子,天生的上位者。   即便这样,那也不能把朋友当金丝雀养啊。   岁星低着头,强行忍着屈辱,泪水在发红的眼眶将落未落,堪堪打着转。裤子也好难穿,裤子的设计十分反人类,岁星试了好几次,都没办法将裤子提上去扣好。   他又急又燥,只好无助地请求外援。   本来下意识想要叫谢屿来帮忙,可想到自己刚刚的推测之后放弃了这个想法,不能助长这种不良风气。到嘴边的称呼忽然改口:“陆明宴……你能不能来帮我一下?”   高定品牌服务周到,等待岁星的空隙,几个导购员已经准备了满满的糕点,梅花糕颜色剔透晶莹,依稀能够看到里面的馅料。   陆明宴的话,谢屿不置可否,他的确心狠,绝非善类。   更衣室传来岁星焦急的呼唤,连正常的求助不知道为什么都带着撒娇的感觉。谢屿下意识要去堪堪情况,听清楚了岁星口中喊的名字。   谢屿偏过头,忽然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去啊大明星,没听到岁星在叫你吗?”   和平常无二的语气,陆明宴知晓谢屿目前的情绪不佳,可里头……陆明宴从沙发上起身,回以温柔的一个笑:“我去看看里面怎么了。”   “你去。”谢屿垂下眼帘,长指抚摸着手机的边沿。   陆明宴推开门,就看到那长得漂亮的小男生面带红晕,要哭不哭的可怜样子。两根手指揪着裤子的边边,提上去,又迅速从笔直的细腿滑下去,卡在腿弯处,不上不下。   随后就是又一轮地重复这个过程。   “怎么了?”陆明宴走上前,问他。   岁星微仰着脸看他,盈满眼眶的泪液,在听到陆明宴低低柔柔的询问后,立马落了下来。眼泪掉得来势汹汹,岁星凶巴巴地擦着眼泪,抽泣着小声回应他:“裤子、我裤子穿不好了。”   “别哭了亲爱的,我看看是怎么回事。”陆明宴轻轻拿纸巾拭去岁星流的眼泪。   不知道是心理作用,还是其他什么原因,怎么流都抑制不住的眼泪,在陆明宴擦去后,便不再流了。   陆明宴对这家品牌还算熟悉,除了典雅大气的国风元素,扬名在外的另外一个因素是不那么常规的穿衣方法。   据说眼前总是爱哭的小鬼是被认回去,没享受几年的私生子,平日里接触不到这个品牌也很正常。   陆明宴身量高,俯下身子替岁星将裤子穿好,他不小心触到塌陷的腰窝是,眼神暗了一瞬,再抬起头时,便是柔软明亮的目光。   岁星弱声向他道谢。   “上衣还需要帮忙吗?”   “嗯嗯!”   裤子就已经如此反人类,那上衣肯定也不会好穿到哪里去。能有个人帮忙再好不过了,虽然对方是自己的情敌,以及以后有四分之一杀掉自己可能的凶手。   起码现在只是个很红很厉害的顶流而已。   密闭的空间很容易渲染暧昧气氛,陆明宴若有所思地看向一旁的镜子。   镜子里完美清晰地放映着小漂亮鬼脱掉衣服的全过程。全身上下哪里都很白,唯有膝盖、脚趾这些关节处是稚嫩的粉色。   太瘦了,腰窝很明显,浑身上下都没几两肉似的。   岁星刚要穿上上衣,看到交叠着长腿,看向穿衣镜的青年后,立马惊叫:“不许看。”   可恶。   诡计多端的攻五,竟然通过镜子来试图分辨情敌是否具备竞争性。亏他偶尔会感觉陆明宴还不错。   “好,我不看了。”陆明宴被抓包后,也不尴尬,反倒主动帮岁星把上衣也穿好了。   “去镜子前看看喜欢吗?”   岁星被推到了镜子前,被迫看着自己的全身。不知为什么,他很讨厌看自己的身体,哪怕是面对镜子里和自己一模一样的那张脸,都会生出一股难言的羞耻感。   更何况……   岁星在镜子中还看到了陆明宴的神情。   衣服设计得确实不错,布料柔软得宛如身上穿了件轻纱,岁星肉嫩,稍微粗粝点的衣服都能够在身上磨出红痕,说是豌豆公主体质一点都不错。   “还行。”岁星真情实感地夸了一句,又极快地看向别处。   “喜欢就好。”   陆明宴毫不怀疑,要是岁星当着谢屿的面说一句衣服不错,估计整个店都得被买下来。   “对了,你和谢屿……是朋友吗?”陆明宴状似不经意地问了一句。   岁星理直气壮:“当然不是,他暗恋我。”   “你该不会是喜欢谢屿吧,真不好意思,过一段时间我就向他表白,我们天生一对,天作之合。”   将一切不必要的恋情都扼杀在摇篮里,连发育的苗头都要掐断。   那可是剧情里面的攻五!也是手眼通天的大人物。不仅演艺事业歌唱事业无人能及,就连做生意投资都是好手。一点都不是简单的小人物。   “原来是这样啊,我没有插足别人恋情的喜好。”   陆明宴看上去脾气很好,被刻意挑衅都没流露出半分不满,唇角微勾:“你别多想,我和谢屿只是朋友而已,我对他没有除了友情以外的任何想法。”   “既然你是谢屿的恋人,那四舍五入也是我的朋友。你很漂亮,没有人会不喜欢你。谢屿的母亲是有些严格,前些年就在物色着给谢屿找门当户对的儿媳,但是呢,谢家已是一家独大,再门当户对也不现实。”   “不过不必担心,就算你是男生,相信他妈妈也会喜欢你。”   能当歌手,音色简直就是老天爷住着喂饭,简单的话,都能像在念情诗。   岁星晕晕乎乎,没搞懂这一连串的话究竟是什么含义,但……这是提示吧。   “谢谢你,我和谢屿一定会走到最后的。”岁星点点头,攥紧了拳头,他一定可以刷满好感度,成功活下去的。   毕竟,谢屿就是他的命。   “那就,提前预祝你们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陆明宴的眼睛像是沉淀的浓雾,深不见底,带着浓浓的笑意,看着岁星薄薄的肚皮。   “会的。”   岁星声音低弱,他盛气凌人的气势一下子消散得一干二净。他不是真的谢屿男朋友,可陆明宴的确是谢屿亲口承认的好友。   岁星说话都不敢太大声,唯恐被外面的谢屿听到。   陆明宴应该是守口如瓶的那种人吧。   “我这个朋友,从小性子就冷,对谁都不上心,但是掌控欲很强。他的东西,就算不喜欢,毁掉也不会让人。我没见过他喜欢过谁,反倒是想爬他床的男男女女都不少,无一例外,没什么好下场。”   “他这么喜欢你,应该会很好地对你吧,怎么都没问题,他会放纵你的。”   陆明宴笑着拉开了更衣室的门。   “你是个好人,亏我之前还觉得你不是个好人,对不起。”岁星愈发自责,以貌取人果然不应该。   “没事,你可以把我当成朋友,有什么困难都可以找我。”陆明宴像是开玩笑一样,“要是以后谢屿欺负你,你也可以找我。”   “好呢。”岁星软糯吐字。   只是很慢才反应过来,早生贵子?谁生?又不是女孩子。   --------------------   作者有话要说:   昨晚头有点疼,写了一半中途睡觉去了,久等了宝贝们。感谢在2022-07-23 11:31:29~2022-07-24 08:58:5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烟火属于奶茶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41847094、清墨香榭、哦豁10瓶;小宋7瓶;乔荞5瓶;敛月星恸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5章 小圣母   “换好了。”   岁星站在谢屿面前,轻声说。   谢屿坐得笔直,他神色淡淡,硬是将普通的高定门店衬托得像是宫殿。谢屿自己就是高高在上的掌权者。   岁星难得的生出一丝腼腆。   人设本应是温软的总受,可现在岁星完全不觉得谢屿身娇体软,比起碰一下就眼泪汪汪的主角受,谢屿更似一位天定的王。   不过是个女王受罢辽,岁星在心里默默地想。   在谢屿审视度量的目光下,岁星感觉自己是待被采选的妃子,只要王开口,就能够留下和王春风一度的机会。   没什么温度的视线在岁星的身上一点点游离,最终慢条斯理地道:“那就全要了。”   岁星不想当荏弱的小金丝雀,他执拗地拒绝:“不要。”   他偏过头向一旁莞尔带笑的女导购员,鼓起勇气:“我来付吧。”   【三十万财富值目前还不在你手里,要在分家产之后才会有。】   岁星的身体小幅度地打了个摆,杏眼微微睁大,不可思议地问:“还不在我身上吗?那、那我现在身上……”   【没钱。】   导购员犹疑地看向谢屿,被带来的少年容貌太过惹眼,就算已经竭力撇清楚关系,还是很像那种被精心养着的温室玫瑰。   谢屿:“刷我的卡。”   岁星窘迫地耷拉着脑袋,莫名耳热,连手都不知道应该放在哪里比较好。   “我以后会还你的。”岁星轻轻晃了晃谢屿的衣角,声音压得很低,他眼尾垂着,含着发软恳求的意味。   “一定会的。”   进入这个世界以来,仔细回想,基本没有自己的消费,连住宿都被谢屿承包了,岁星压根没有注意他的余额。   事实上,在还没有来到这个世界以前,岁星从来没有担心过钱的问题。   金丝雀就金丝雀吧。   “给陆明宴吧,你不是喜欢他吗?”谢屿将卡递了出去,黑漆漆的眼睛看向岁星的手,把衣角从他手里扯了出来。   谢屿的面上并没有什么多余的神色,生气或者愉悦,岁星不太能够看得出来,也不知道该如何搭话,他不着痕迹地颔首:“那我到时候就转给他。”   衣服被精美的包装袋装着,谢屿单手拎着岁星的衣服,在即将离开时,一条纯黑、绣着暗红色梅花暗纹的旗袍忽然撞入谢屿的视野。   岁星本来就想快点逃离这个地方,富丽堂皇的高定店仿佛随时都在提醒岁星,他是个贫穷、一无所有的炮灰攻,于是早早就在外面等着谢屿。   “那条旗袍,也替我装一下。”谢屿神色微动。   *   这次不用岁星开口,陆明宴自然而然没有再往副驾驶上坐。   岁星打开手机,看了一眼课程表,整个下午都没课。可能是为了方面主角们谈恋爱方便,连课程表都在帮忙。   几个纯白纸袋放在脚边,岁星扣上安全带后,不经意又看到谢屿拎着个别的颜色的纸袋,上面有着不太显眼的logo,随口问了一句:“你给自己也买了衣服了呀?”   谢屿拎着袋子的手蓦然收紧,他自己也不太清楚为什么会买下这条裙子,只是在看到黑色的瞬间,猛一下感觉……岁星,应当是极为适合黑色的,他本来就白,穿上去应该会好看。   “没什么,大概是给不听话的猫买的。”谢屿压下心下异样的情绪,平静地说。   岁星知道刷好感度的机会来了,他很配合地眼睛一亮:“哇,你还养了猫吗?但是我怎么没见着啊,是布偶还是金渐层呢?我很喜欢渐层。”   整个别墅,里里外外他都去过,确实没有养小动物。谢屿清清冷冷的样子,也不像是会养猫的那一种。   “不清楚品种,大概是不着调的笨蛋小猫,哪怕主人特意叮嘱不要乱跑,结果还是要偷偷跑出去,可能就是想被揩油吧,外面那些乱七八糟的人,谁都想摸一下它漂亮的毛皮。”   谢屿插上车钥匙,启动发动机,开了空调,和岁星攀谈。   “要是小公猫的话,我感觉还是绝育一下比较好,不然外面会有更多流浪猫的。”岁星平时是个云养猫爱好者,听到谢屿的话,认真地给建议。   谢家家大业大,那只猫肯定是养在其他房产处的。   不知道哪句话戳中了谢屿的笑点。谢屿低低地笑了声,冷如金玉相击的音质动人撩人,岁星白皙的耳朵尖尖红了红。   谢屿心情像是好了些,连带着语气都轻快起来:“不需要,把猫关在家里就可以。太笨无论如何都会被欺负,只要安安心心在家里就没事。”   “这样小猫会不高兴的,它喜欢自由,要是被束缚说不定就要破坏家具了。”岁星对此不太赞同。   谢屿:“没关系,只要房子足够大,它就会看不出来自己被关起来了,不是吗?”   岁星不由得向系统感叹:“有钱真好。”   【……是好。】003附和。   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陆明宴含着笑静静听着,到学校的时候,分道扬镳。   陆明宴要继续去拍摄MV,谢屿也有很多事情要做,只有岁星成了最悠闲的那个。   “下午没课吗?”陆明宴都已经走出一段距离了,又回过头,两三步追上岁星。   教学楼前的花开得盛,花影幢幢。好在过往的人不多,在陆明宴叫住岁星的时候,岁星整颗心都提了上来。   岁星苦恼地摇了摇头:“没有课。”   “那要不要来看我?”陆明宴发出邀请。   “不了,快期末了,我想要复习。”岁星兴趣缺缺,日后很有可能会是自己竞争对手兼死敌,无论是出于哪一个身份,岁星都不太想和陆明宴接触。   哪怕陆明宴在私下里表现得脾气很好,谦让有礼,并没有什么很茶艺的话术。   “这样啊,那就带上课本来看我的拍摄,遇到不会的可以问一下我。”   “你吗?”岁星抬起头,微微怔愣。   倒不是岁星看不起人,是岁星原本见惯了明星普遍都是电影学院,而岁星现在的身份是top大学的学生。   “我母校也是这里。”陆明宴慢悠悠地补充,他不着痕迹地继续说:“不过我是保送的,应该没有你这种正儿八经考进来的厉害。”   岁星咬着薄红的下唇,委婉地拒绝:“但是我晚上还有别的事情。”   “我要去把东西还给别人。”   “别人?”陆明宴罕见地锁着眉,实在不是他多想,在此之前,他有密切留意谢屿身边的每个人,这小哭包是凭空出现的,不知怎么就忽然入了谢屿的眼。   小哭包除了一张脸毫无长处,平日里除了眼巴巴跟在谢屿身后,便没有接触过其他人。   岁星没忘记陆明宴是谢屿的好友,他唇角绷着,紧张又警惕地紧盯着陆明宴。   陆明宴薄唇动了动,笑了:“朋友吗?”   “不是朋友,陌生人。”提起这个岁星就有些耳热,哪有让人大半夜扒人家裤子的,虽然岁星自己也不是很清楚,为什么时厌会把皮带给他,太奇怪了。   “呦,小圣母啊。”   陆明宴调笑他,明知道岁星脸皮薄,还是忍不住说了一句。   岁星红唇翕张,又紧紧抿着,这句话确实反驳不了。他也感觉自己挺圣母的。   “我是男生。”圣父!!   没找到反驳点,岁星硬要杠一下。   “要是以后交男朋友,也会哭吗?我听说还挺疼的,谢屿……他平日里不是学习,就是泡健身房。”陆明宴想到了什么补充。   岁星向来不敏感地脑子好不容易听明白了话中之意,又羞又躁,他白皙的手指捂着发烫的脸颊,嘴硬道:“我也没有很废的……我起码一小时以上。”   超猛。   “确实猛。”陆明宴低声附和,回归原本的话题:“走吧,你来看我的拍摄现场,我来辅导你的课程。”   书里给谢屿分配的股票们都是顶配,本来就不是什么讲究科学的世界,说不定股票们不学都会,一点就透。   岁星喜滋滋地想,炮灰攻也是攻嘛,说不定他也可以应付一下期末考试。   “好。”应了下来。   陆明宴陪岁星取了书包,然后前往拍摄现场。   陆明宴的新歌大概是关于青春主题的,拍摄的场地基本都在学校里完成,操场、教室还有校园里。   上午是在操场里拍,下午的场景在教室。   人很多,起码有十几个人,年龄不一,有老有少。站在空教室后面的年轻女人看到陆明宴后走了过来。   “明宴,你可算回来了,就等你了。”   陆明宴将背包取下来,放在桌子上,边说:“路上耽误了时间。”   女人的视线移到岁星身上:“这是……”   “朋友。”陆明宴言简意赅地介绍了。   可长发……又是这么白,怎么看都是女孩子。   女人掩着嘴,小声问他:“谈恋爱了?”   “谢屿的人,我哪敢动。”陆明宴觑了一眼岁星的侧脸。   “你什么不敢?你以为你做的那些事我不知道吗?你拆散的情侣还少?”女人翻了个白眼。   抢好朋友老婆这事,陆明宴还真的能干出来。   --------------------   作者有话要说:   是真的有点圣母,也是真的不聪明,不回察言观色,反应还贼慢。   感谢在2022-07-24 08:58:55~2022-07-25 11:47:2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月牙10瓶;十青、。。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6章 短裙   岁星感觉他多少是有点社恐在身上的,在环视一周都是生面孔后,他自然而然靠近了唯一相识的陆明宴。   本无意打听陆明宴和经纪人的对话,可两个人哪怕放低声音,都能传入岁星的耳朵里。   一字不落,都被岁星听了去。   岁星本以为,按照现在的时间节点,大概还是在剧情早期,陆明宴不至于现在就是个白切黑的绿茶,没想到已经有了拆散情侣的习惯。   陆明宴混的事,除了岁星,其他人都见怪不怪。可偏偏岁星又是道德感很高的那一类,哪怕知道不能以正常的三观来要求一本烂尾强制文里的人,可岁星做不到完全忽视。   “没有的事,姐,你别诽谤我。”陆明宴余光瞥到了岁星裸露在外面的那一小块肌肤,眼睑下晕出来的薄粉。   生出来一丝烦闷。   “而且,就那几次都被你记住了,那几个人有几个好东西?”   女人意味不明地哼笑,不知道有没有听进去解释,目光如炬地盯着岁星的后脑勺:“这姑娘多大了?”   谢屿名气大,无人不知。能被谢屿看上,女人不由得对岁星生出来几分兴趣。   “不是姑娘,是男孩。”陆明宴终于舍得为岁星解释上一句。   岁星已经不清楚多少次被人当成女生了,难道长发是类似于眼镜之类的封印吗?留着长发就会被人当成小姑娘的封印。   女人这才留意到岁星没什么起伏的胸膛,和不太明显的小喉结。骨架虽然小,的确是男生的骨架。   “我来晚了吗?”陆明宴四下看了一眼,有人在看手机,有人在说话,看样子应该还没有开始。   “没来晚,之前定下来的女演员家里人生病了,回去看望家人了。”   女人话是对陆明宴说的,视线却是一直停在岁星身上。   “也就是说现在拍摄还不能继续?”陆明宴闻言笑意敛下,神色正经起来。   MV原先定下来的女演员是女歌手出道,演了个小网剧火了之后就转型了,容貌清丽,有婴儿肥的小圆脸,戏路被禁锢在青春校园偶像剧,可她的长相很符合学生时代,总会有的那种学习又好,很白很文静的女生,因此被定了下来。   陆明宴现在的地位高,能在他的MV露个脸都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说不定会因此咖位再往上提提。   怪不得几个工作人员的脸色都不好看,可也不能因为这个就剥夺女艺人尽孝的机会。   女人颔首:“没有找到合适的人。”   女艺人是多,但是如今的大趋势审美还是美艳动人,好像浓颜系是要多一些,除此之外,还要考虑年龄、演技等问题,综合下来,竟是没有合适的人选。   陆明宴不以为意,有没有合适的人选来说问题不大。   “但我看那小孩不错。”女人忽而眯着眼,视线移到岁星脸上,她指着岁星。   岁星对偷听没兴趣,无所事事地看着在调设备的工作人员。空调温度没调得适宜,他偷偷摸摸摘下口罩,呼吸了两口,又迅速勾着口罩带子,挂在耳后。   动作快且隐蔽,但这么往复几次,就被女人看到了大半张脸。   “他吗?他不太聪明,要是真有机会来拍,估计能把你们气死。”陆明宴眼尾弯弯,替自以为无人留意的小笨蛋找补。   要是真骂一句,估计能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更何况,骂也舍不得骂,生闷气地估计还是他们自己。   陆明宴见岁星戴口罩闷,便好心提醒:“要是热的话,可以把口罩摘下来的。”   岁星点点头,把口罩摘了下来。   岁星迟疑不确定地盯着青年漂亮的脸蛋:“刚刚好像听到了你说我笨。”应该没幻听才对。   “没有,你听错了。”陆明宴矢口否认。   一书难容二攻,诚不欺人。怪不得明明可以选择嗯劈结局,最后用烂尾来结束。这都上升到人身攻击了。   女人走到岁星面前,等彻底看清楚岁星的容貌后,目露惊艳,很快便调整好面部表情,递过去一只手:“你好,请问你有没有兴趣做明宴的MV主角?”   岁星不久前才听到了全过程的对话,他学着皮肉不笑的冷嘲表情,但没学到精髓,看着仍旧乖乖软软不太聪明的模样。   “女主角?”岁星拧着细眉,惊疑不定地看着眼前笑盈盈的女人。   女人生得妩媚丰腴,笑起来脸如银盘,和蔼可亲。岁星记仇,记得女人方才说过的话。   “对,女主角。”女人被拆穿了心思也不恼,坦坦荡荡地说。   小孩子生得一张靡颜腻理的面容,不说话的时候,大概率不会被看出来是男生。   岁星想也不想直接拒绝:“这不好吧,我是男生,恐怕演不了。”   “但是酬劳很多,明宴有钱,五分钟的MV而已,出场费百万。”   可恶,心动了。   岁星心跳错拍,强忍着诱惑,不舍地拒绝:“不行……我是岁家人,不差钱。”   女人听到后只是微一挑眉,她若有所思道:“岁家小公子?”   她低着头掩着唇笑,笑够了才说:“可是你父亲不是特地召开发布会说财产只会给你两个哥哥吗?”   岁星浓密的睫毛颤了颤,惊讶不已,陷入沉思。   为什么这种私密的事都得特意召开发布会说一下,该不会所有人都知道他只是个私生子这种事了吧。岁星很费解,为什么这种私密的丑事,都得宣告所有人,唯恐有人不知道自己在外面有个私生子,不会给私生子一分钱。   岁星以为的私生子:智力奇高,心思重,隐忍,最后一举拿下家产。   可实际上的私生子:贫穷、弱小、可怜且无助。   “钱这种向来是多了比少了好,钱多压身。而且,那些人远比你想得要坏得多,会用利益来换取更大的利益。”   譬如有才有能力的两个儿子会用于联姻,以壮大自身。   至于平平无奇空有美貌的私生子则会被送到大人物的床上,沦为毫无自由的玩物。   岁星心里早就倒戈,但是迫于攻四的身份,又不好直接答应,而且他面对镜子镜头之类的,会很羞耻。   “五分钟而已。再说,明宴不是你的朋友吗?他现在找不到合适的人选,你要是能帮一下他,他以后肯定不会忘了你的恩情。”   岁星小脑袋垂着,茭白的指头绞着,欲言又止:“不是我不帮,我做不好,我做不好的,我不会唱歌,也不会跳舞,也没有类似的经验。”   女人放柔了声音:“你很好,你真的很好。你很有镜头感,不会有人不喜欢你的。不用你唱歌,也不用你跳舞。你只需要做几个简单的动作就可以,你不是明宴的朋友吗?熟悉的人相处起来在镜头前也会自然许多的。”   岁星经不得夸,一夸就满脸红,他害羞点头:“我只是试试,你们可以随时换人的。”绝对不是为了钱钱,不是!!   “明宴,你去带这孩子换个衣服,我看他这张脸是不需要再化妆的。”女人侧过脸对陆明宴吩咐。   “好。”   说是更衣室,实际上很简陋,关上门之后,岁星就凶巴巴地撇清关系:“我跟你才不是朋友,起码现在还不是。”   哪有攻与攻做朋友的,气场上都不和的。   似是知晓岁星心中所想,003突然道:【剧情里应该是有三人……大概是温和沈,温和沈应该关系还行。】   岁星雪腮鼓了鼓,啐了一口:“淫…秽!我可是正经人。”   “那请问怎么才能和你做朋友?”陆明宴随着岁星的话问,一脸谦虚求教。   岁星哼了一声:“不与虎谋皮,出淤泥而不染,遗世独立。”   “平常小脑袋里空空如也,怎么这时候还能倒出来几句?”   陆明宴低低地笑,薄唇翘起些许弧度,眼睛弯了弯。   “宋韵婚内出轨,叶钧把大着肚子的妻子送到了某知名导演的床上。江晚家暴,打折了唐浼一条腿,但是唐浼酗酒撞死人后逃逸。我所说的,不是为了证明我是多么好的一个人,只是他们大多数人都烂。”   岁星愣了一下,好久才反应过来陆明宴应该是在向他解释。在解释他为什么喜欢拆散情绪的癖好,是因为其他人都不好所以牺牲自我吗?   这和他认知的攻五不太一样。   “你有说不出口的苦衷,难怪你经纪人也在误会你,其实你可以解释一下的,做好事就得留名。”岁星思忖着开口,顺势打量着更衣室。   更衣室是用空教室临时改的。在二楼,窗明几净,透过窗看,满眼都是繁茂的绿色,好像整扇窗都是绿色的。   “当然不是,你在想什么呢。”被岁星柔软同情的目光盯着,陆明宴唇边挂着无所谓的笑意:“因为好玩。”   “拆散情侣就是很好玩,看着表面上相爱的人,被骤然闯入的另一个人迷得神魂颠倒,茶饭不思。有时候某一方二者都不想失去,就会满口谎言,应付着两个人。”   岁星歪了歪头:“你去当男小三?”   “换衣服。”陆明宴不想在这个话题上过分纠结,看上去很适合含吻的嘴巴,说起话来毫不客气。   好在岁星的注意力很容易被转移,他话音落下,岁星便已经在开始打量那几件被挂起来的衣服。   “这些衣服我只能看看吗?”岁星皱了皱眉,这些衣服,从浅色到深色都有,整整齐齐地挂着。   “你想摸的话也可以摸摸。”   陆明宴拿下来一件短袖,粉红色、泡泡袖,胸前缀有碎钻和小珍珠,围着一圈蕾丝边。看上去可爱,大概女孩子穿上也会很好看的那种。   “好可爱啊,看着好小。”岁星忍不住夸了一句,细白的手指在小珍珠上轻轻碰了碰。   “穿吧。”陆明宴将衣服塞到岁星怀里。   “我穿?这不是女生穿的吗?”   岁星下意识搂紧了短袖,睁大了乌泱泱的眼睛。   “女主角不在,现在你就是女主角,当然要穿。”   青年语调轻缓,在炎炎盛夏里,会联想到深深几许的小巷、阳光和午睡的猫。   岁星揪着短袖的袖口,举到眼前:“那我觉得这门差事我还是拒绝好了。”   “不喜欢这一件吗?还有别的。”陆明宴站在衣架前,低垂着眼帘漫不经心地在衣服之间逡巡流连。   为了这次的拍摄,为女主角选了几十件衣服,都是大牌赞助。   正说着,陆明宴不知何时又找出来一件浅色的连衣裙。   “那么这件?”   岁星满脸通红:“不要。”   陆明宴再次将一件短裙递到岁星面前:”那这个?”   “太短了,盖不到屁股。”   陆明宴突然笑了一下,视线有意无意在岁星的腰腹处停了停。   “那你自己去选,选到喜欢的换上。”   岁星一件件看过之后,才发现这些衣服里面清一色的都是长裙短裙连衣裙,而且大面积的镂空设计,反而最开始的那件粉色算正常。   “那、那就这件。”岁星忍着耻意,单手抓着那件粉色短袖。   泛着桃花粉似的指尖由于过分用力而微微发白,连带着被拿着的那件粉色衣服都引人遐想。   “这也太小了,我能穿上吗?”   “那位女演员的身量应该是和你差不多高的,你瘦,绝对没问题。”   陆明宴找了个桌子坐着,他腿长,随便一坐都吸睛。电风扇呼呼吹着,撩起陆明宴的发丝,整个人有种岁月静好的温和。   “那我换,反正你不许偷看,不然你就完了。”没什么威慑力地威胁完,岁星欲盖弥彰地背过身子。   “我不看。”   上衣被岁星放在桌子上,他伸着手去拿那件粉的短袖。   只能看到极细的腰肢和线条美的蝴蝶骨,似乎是为了验证陆明宴有没有在窥伺,甚至特意回过头,半露着雪白一张绮丽乖纯的脸蛋,像是在诱人品尝一下。   岁星对上陆明宴的视线,恼了:“不许看了。”   又扭回头,迅速套上那件粉红色的短袖。确实轻轻松松能够穿上,可岁星很快又发现不对劲了。   这件短袖,它是露脐的。   --------------------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2-07-25 11:47:28~2022-07-26 11:04:0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豁10瓶;江珵5瓶;打怪兽、清欢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7章 艳色入骨   粉红色的短袖,大概就是最近很火的纯欲风,但很短,恰好把岁星一截细腰暴露在外面。   在此之前,岁星从来没有穿过女生的衣服,可身上这件出其适合他。本来就是冷白,再加上粉色的短袖愈发少女。   岁星的动作被衣服束缚住,求助地看向陆明宴,一只手不安地摸着泡泡袖:“太短了,陆明宴。”   “我换一个。”   “长裙可以吗?”陆明宴拉开岁星的手臂,耐心地给予夸赞:“没有很短,很多男人会光着上半身在夏天不是吗?”   “但是那些大部分都是中年男人吧,我又不是。”岁星的手臂被人紧紧握着,连肌肤相贴都带着彼此的体温,仿佛细微的电流一样传遍全身各处。   “你要是想光着上半身我也同意,但是我觉得你穿着真的好看,你像公主啊岁星。”   “公主都是这样的,粉红色,泡泡袖。”   岁星眼尾潮红,身体绵软无力,明明只是被抓着手臂都像是在经历什么旷久的情.事,敏..感得直哆嗦。   “我知道你衣服金贵,我不摸袖子了,你先……松开我。”岁星听到自己甜腻的声音宛如很黏的糖,说完一句话后便立马闭上了嘴。   “不是金贵不金贵的问题,也不过就几万块的短袖……”陆明宴后面的话没有说出口。   他只是单纯的,想要寻个理由碰碰岁星而已。   “我去换上裙子。”岁星的手臂离了自由,转过身去找小裙子。   自己才搭在衣架上的短裙,结果转瞬忘了位置,在附近的桌子上都找了找,才找到那条短裙。   那根被陆明宴握着的莹白手臂,手腕处赫然留下了几个淡红的印痕,就似高墙下,垂下的梅花枝。   乍一看过去,脑海里也就只剩下艳极的红和白。   短裙是黑色百褶裙,看着平平无奇。换上前,岁星咦了一声,窗帘似乎没有拉上。   反正大树是天然屏障,而且谁会没事去看他的身体,要看也是看谢屿的。   岁星关上窗帘,磨磨蹭蹭将短裙穿上。   裙子腰围足够小,可岁星穿上还是能留出些空隙,松开手,短裙便会顺着腿往下话。   岁星提着裙子,皱着眉去找陆明宴。   “好像有点不太合适。”岁星两只手压..在裙边上。   “哪里?”   陆明宴凑近了去看,裙子腰围留下的空隙不小。太瘦了。   “我去给你找一下曲别针,稍微调整一下尺寸,很隐蔽的,谁都不会留意到。”   陆明宴轻轻带上门,又很快回来。回来时手里拿着一个透明小盒子,满满当一小盒的彩色曲别针。   岁星对曲别针也感兴趣,看到后目光便黏在上面,好像曲别针成了宝藏,金光闪闪的宝藏。   他蠢蠢欲动,流露出对新玩具的渴望,只要能够给他五六个,岁星能玩上一整天。   陆明宴修长的指节在盒子边缘微微用力,掌心摊开,示意岁星:“不是喜欢吗?自己来拿。”   “哦。”   岁星伸出手,从陆明宴的掌心抓取走那几枚,牢牢攥在手里。   短裙的长度偏短,岁星总感觉一走路,会有冷风灌进裙摆里,吹得他很没有安全感。而且裸着两条腿在外面,对于男生来说,好怪。   “可以挑一个你喜欢的颜色。”   “那就黑色。”岁星选择困难,索性直接选了和百褶裙颜色差不多的曲别针。   陆明宴取出来一枚黑色的曲别针,对岁星说:“那你站好,我来给你弄。”   经过这小半天的接触,陆明宴早就看出来岁星是个什么性子。和调查出来的没有什么不同,除了的确是很容易哭的泪失..禁体质之外,一身娇嫩的肤肉,也碰不得,碰一下就能哭得喘不上气。   很敏..感。   从小以童星出道,在娱乐圈浸淫这么多年,陆明宴对很多污浊都了然于心。譬如风月场老手的某位导演,很执着于那种敏..感体质的美人。   他曾这么说:“很敏..感的那种才有意思,那种轻轻碰一下就能哭叫出来,整层皮一点点泛着粉色,那才是极品。”   可惜那位导演活了大半辈子,也没找出来心目中的美人,反而因为私生活混乱,晚年名誉败坏。   岁星也感觉自己的身体好怪,不能和人有接触面,他嗯嗯点头:“我不动,我站军姿可好了。”   岁星怕待会要是因为乱动,就被触碰,然后被针尖扎到。   他站得笔直,低着头将多出来的部分展示给陆明宴,岁星:“拜托拜托,动作轻一点,不要搞我。”   攻攻不合。再说了,陆明宴现在的身份是谢屿的暗恋者,说不定会公报私仇。   “你……”陆明宴手上青筋毕露,连一直低柔温和的声音也变得哑起来,无奈叹气:“你不要说很奇怪的话。”   “哦,那我不说话了。你专心一点,别扎到我肉。”岁星做了个封嘴巴的动作,果然不再开口。   整个人宛如橱窗里精美的娃娃。   陆明宴俯下..身子,离岁星极近,近距离……那股香味更加馥郁。从来没有任何工作能像此刻这么煎熬,短短的时间都像是在度日如年。   陆明宴鼻翼里满是岁星身上的香气,避无可避,他小心翼翼地将多余空隙用别针别得紧实。   “现在还松吗?”   岁星很紧张,很怕陆明宴一不小心就会扎破他的肉,好在完美完成,他高兴地说:“正好,不会掉了。”   “可以拍摄了,快点拍完,我晚上还有事情呢。”   他小声催促了一句。   “好。”   “等等。”   岁星不好意思地叫住陆明宴,背过身子:“那你看看,我屁股有没有露出来啊,我感觉凉凉的。”   黑色裙摆虽然短,但是堪堪能够盖住岁星的大..腿。   “没有啊。”陆明宴回过神来,冷静回复。   岁星疑惑道:“那我总感觉空空的。”   陆明宴:“那或许是你第一次穿,不太适应,以后就习惯了。”   “原来如此。”   “可是我还是感觉很奇怪啊,你们mv为什么这么拍啊,这尺度太大了点。”岁星不动声色把裙摆往下拽了拽,妄图让裙子再多遮一些。   “是青春主题不错,但是为了艺术性可能要稍微再大胆些。”   岁星扭扭捏捏跟在陆明宴身后,走进空教室。   导演是个留着一小撮山羊胡的男人,长得就很有艺术家的风范,谛视在岁星身上,满意地点了点头。   岁星本以为第一次拍摄这种视频会有点紧张,但是出乎意料的格外顺利,所有的镜头几乎都是一遍过。周围工作人员对他赞不绝口,给了他一种自己是天纵奇才的错觉。   “真的没有兴趣当明星吗?会有很多人喜欢你的,追随你。”   “就算是木头美人也没有关系,。”   岁星一本正经地摇了摇头:“不了,我现在还是以学业为重,至于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夜幕四合,万家灯火自黑暗中一点点亮起,一轮弯月划破黑夜,破开云雾。   “太晚了。”   白惨惨的灯光照亮空教室一隅,陆明宴抱着双臂看着岁星换衣服。   笔直的腿,俯下..身子时那点布料就不太能遮得完美,但无论怎么看,都算是赏心悦目的那一挂。   岁星平心静气换下..身上的短裙,穿上自己本来的衣服。   在心里反复安慰自己,因为是强制文世界,所以一概不能用正常思维来看待。   “确实太晚了,都怪你。”岁星小声埋怨了一句,要不然现在他已经归还了皮带。   “是的,都怪我。”陆明宴没有否认,随即不经意问道:“晚上直接回谢屿那房子,还是跟着我去吃饭?”   “我要去归还东西的。”   岁星摇了摇头,机敏地看向陆明宴。   沐浴在灯光下,青年的眉眼清晰精细,看着平易近人。   “到底什么东西让你心心念念一下午?很重要?”   “很重要。”关乎到攻与攻之间的和谐关系,说不定要是能够和解,日后说不定会看在送皮带的友谊,放他一马。   四个攻里,岁星唯独怕时厌。时厌太像恶魔了,不被爱的孩子生活在厌恶、指责、谩骂的环境里,一步步爬在了权力财富巅峰,岁星知道时厌有多隐忍阴鸷。   “走吧,我送你。”陆明宴率先走出教室。   “你也有车?”   岁星的问题脱口而出,等说出口又开始后悔,他问的问题太傻了。   财富值最低的只有他自己,陆明宴怎么可能会没自己的车子。   为了及时补救一下,岁星又慢慢地指责他:“你怎么都有车了,还蹭谢屿的车?”   诡计多端!   “上车。”陆明宴看上去心情很好。   他想,他大概的确是有病,不然为什么会感觉吃醋时的小哭包,会比平时可爱得多。   岁星挫败地坐到后排。   陆明宴的车后排,椅背后,乱七八糟堆着很多布偶。   “不知道你怎么结交到萤的人,里面没几个好人的,像你这种小朋友能被吃得渣都不剩。”陆明宴找了个位置停车。   单枪匹马和有人相陪完全不一样的体验。   陆明宴对这地方不陌生,一进来就有人打招呼,有人目光落在岁星身上,很快就被陆明宴疏离地点了点头,搂着岁星的腰肢离开。   “鱼龙混杂,我怕有人占你便宜。”   岁星问前台漂亮的小姐姐:“请问,时厌在不在啊?”   --------------------   作者有话要说:   诡计多端!!!感谢在2022-07-26 11:04:04~2022-07-26 23:33:3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38427898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周兖2瓶;萧逸的萧小五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8章 这个哥哥我是见过的   极有冲击力的美感,令小前台眼睛微微失神,在听清楚岁星问出来的名字后,意识逐渐清醒。   她面上浅浅的笑意收敛,似乎是在忌惮畏惧。   “你们找他有事吗?”   前台握着笔,一副公事公办的疏离样子。   岁星看出来她眼里的排斥,不由得好奇问了一句:“他没在吗?我想还他东西。”   “不在,被开除了应该是,今天没有见到他,你们如果是……”本来准备说朋友,看到陆明宴后改口:“相识的话,自己私下里问问。”   “那好的吧。”岁星垂下眼睫,又希冀抬眼:“那,他是出了什么事情吗?为什么会突然离开?”   时厌姥姥重病,如果不是病情发作,应该不会离开萤。萤在原剧情里扮演的角色相当重要,硬要比的话,大概类似于每本总裁文里都有的酒吧。   “他啊,犯事了。”小前台看上去颇为忌惮,可触及岁星的目光后,多提了几句:“惹了不该惹的大人物,估计后半辈子都得待里面了。”   没等到意料之中的答案,岁星微微怔了下。   没有结局的故事,所以不清楚攻三的结局应该是什么,可能会有争夺主角受的机会,可能会孤独终老,但是无论哪种结局都不会是现下的情况。   岁星垂眼凝神时,好像是在为了某个人失魂落魄,陆明宴捏了捏岁星粉白的指尖,他缓过神,抽出自己的手,眉眼恹恹:“走吧。”   “真这么重要?大半夜也得来这地方还东西?”陆明宴没忍住,继续不饶不恕地追问:“还是说你真的是小圣母,来这种地方给人送东西?”   “不算重要也算重要。”岁星这次懒得纠正陆明宴的用词,在近在眼前的目标突然失去了后,他现在什么力气都褪..去了。   兴致盎然而来,铩羽而归,蓝紫色的霓虹灯光落在岁星身上,陆明宴透过后视镜,看到他垂头丧气的可怜样子:“你怎么和时厌搭上关系的?”   好像快哭了一样。   盈满眼眶的晶莹在灯色下,也跟着流光溢彩起来。   “偶然认识的。“岁星眼帘低着,拉开书包拉链,冰凉的皮革在柔..软的掌心里染上他的体温。   就是不知道为什么谢屿要把皮带系在他脚踝上,是在警告他不要和时厌过多接触吗?   “你就送这东西啊?”   陆明宴一直分出些注意力在岁星身上,一眼看到他手里细长的皮带。   密闭狭小的空间很容易滋生出异样的情绪,尤其是只有两个人的情况下,好像一切暧..昧都有了诞生的温床。   皮带,是在是个不那么好的联想词。从情感角度和生理角度,都不太能从一句简单的朋友来解释。   更何况,皮带不是崭新的,的的确确是使用过。   岁星倚着车门,心中弥漫起又酸又惆怅的情绪。   “就是要归还这条皮带。”   漆黑和莹白,清艳绝伦的色彩对比,那条皮带好像一条小蛇,钻在岁星的手心。   恰好是红灯,漫长的几十秒,陆明宴满不在乎地笑:“你们上过床了?”   强制文里的男人们怎么话里话外都离不开这个,岁星一恼,随手抓了个浅绿色的毛绒小乌龟丢到陆明宴身上,生气地辩驳:“我是正经人,只是,单纯的,归还皮带而已。”   远离了光怪陆离的人间繁华之地,后面的路光明平整。过往车辆熙熙攘攘,时不时发出喧嚣吵闹的鸣笛声。借着亮度强的灯光,陆明宴看那条皮带愈发眼熟,依稀记得是某国知名品牌的产品,谢屿十八岁成人礼那天系过一次。   “这皮带真是时厌的吗?”绿灯更替,前面的车辆缓缓驶动,陆明宴双手抓着方面盘,右手的食指和中指,戴着璀璨的钻石戒指。   岁星总觉得陆明宴才是智商盆地,一定是系统看陆明宴长得帅气才给了97分智商值的高分,黑幕!不然为什么他都说了是时厌的皮带之后,陆明宴还需要问一下。   “就是他的,陆明宴,你好笨啊。”   岁星语气笃定,信之凿凿,似乎认为那皮带就是时厌的。   “对了,你为什么也知道时厌啊?”这难道就是所谓的,攻攻之间,必有感应?无论用哪种方式,最后都会产生交集的那种。   明明现在时厌还只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高中生,可是谢屿认识就算了,上流圈子也爱八卦,稍微的风吹草动,立刻能够传播出去。可陆明宴只是个艺人而已,总不至于也能消息这么灵通。   陆明宴学着岁星的语气:“因为我是陆家人,岁星,你好笨啊。”   岁星:“哼。”   陆明宴决定还是不提醒岁星了,小哭包言之凿凿,一副不撞南墙不回头的姿态。更何况,他很想知道送错皮带后,时厌的反应。   “现在要去哪里,我送你回去?还是再找找?”   “你知道去哪里找吗?”   “大概是知道的,时厌是温老爷子接回来的,就算犯事了也不至于直接进去,可能会吃点苦头。”陆明宴拐了个弯,越往里走,是一片别墅区。   整整齐齐,又样式不同的别墅建筑群,看上去美观端丽。   “这是哪?”岁星趴在车窗的边缘向外看,“找时厌的路吗?”   “温家人就住在这一片区域,我带你找。”   “我得了一种病。”岁星鼓了鼓水红的小嘴,一字一顿,清晰坚定:“怕有钱老头症。”   电视剧里经常会出现的那种,运筹帷幄,心思毒辣的老年富人,自己儿子们在眼皮子下争夺家产的事情他旁观得仔细。   岁星一直都很害怕这样的人,有钱但是又冷情冷意的那种人。   陆明宴噗嗤轻笑:“温老爷子平日住在老宅子那边,一般不会往这边来。”   “既然怕有钱老头,那怕有钱的年轻人吗?”   “不怕。”   “温白鹤比温老爷子可怕得多,你带时候乖乖戴好口罩,寡言慎行,不要不小心触怒他。”   圈子就这么大,再怎么看不对眼都避免不了交集。但唯一例外的是谢屿,好像谁都喜欢他,都想和他交朋友。   陆明宴很清晰地记得,温白鹤看谢屿的眼神就像是在看待一件可爱漂亮的小宠物,虎视眈眈,迫于谢家,不好下手。那种手眼通天的人,要是知道自己心心念念的人,早就捷足先登,说不定岁星会很惨。   “我知道的。”岁星小屁股动了动,乖乖坐正了身子,严正以待。   传闻里杀戮果断、心思阴戾的偏执攻一,岁星自然是怕的。   别墅区之间的间隔很大,一辆车子行驶进来并没有打扰到谁。守门的男人被车灯刺到眼睛,陆明宴摇下车窗,这才使得男人看清楚了陆明宴的脸。   他转身去汇报。   岁星把口罩戴好,连鼻子都遮好了。   不过片刻工夫,男人笑道:“温总让您进去。”   岁星侧过脸,和陆明宴相视一眼。岁星胆怯,紧紧跟在陆明宴身后。   整个别墅里有一种常年熏染着檀香的味道,岁星闻得晕晕乎乎,这种味道并不陌生,以前去过的寺庙里,都会有这样的气味。   不难闻,可是很祥和催眠,只是闻着这个味道,便会联想到小小的蒲团,和殿内的菩萨。   温白鹤信佛,剧情里写他的微动作时,会写他抚摸手腕上的佛珠。   和想象之中的金碧辉煌不同,别墅内部很低调内敛,一切简约雅致。细看下,另有玄机。玄关处摆放的巨大玉石摆件,玉质莹润剔透,起码六百万起步。   关上的门也是定制,价格昂贵。   引路的小女佣笑起来有甜甜的酒窝,对岁星表现得格外欢喜。   岁星记得这么小女仆,谢屿被关在别墅里,活动范围只有主卧,用一根纤细的链子拴在脚踝处,三餐都是由小女仆送的。但是后面小女仆生出恻隐之心,放走了谢屿,再后来小女仆就消失不见了。   他向来任何情绪都表现在脸上,顿时只剩下沉重。   003在后台准备随机查看一下宿主的状态,便看到小漂亮皱着眉毛,神色郁郁,看上去很不开心的样子。   【怎么了?心情不好吗?】   岁星用力掐了一下柔嫩的掌心,小声:“强制爱有悖人伦。”   “我决定尽些绵薄之力。”   岁星细白的手指戳了戳陆明宴的腰腹,仰着脸:“出场费结一下。”   “你是说下午那个?现在就要吗?可是我现在身上只有手机,应该转不了很大数额。”陆明宴不清楚岁星为什么突然问这个。   “那我先预定一下嘛。”   岁星指着走在前面带路的小女仆,轻声道:“看到那个姑娘了吗?你帮我要过来,我想要她。”   陆明宴斟酌着开口:“可是她没你好看。”   “我不是那个意思,你帮我就对了。”   会客厅面积很大,檀香比外面更浓郁些。有一面白墙,镂空的静字。男人端坐在椅子上,细瘦指骨摸着手腕上的佛珠。   眉眼柔和,眉峰如黛,如江南烟雨。   并没有岁星想象中的冷峻、凶神恶煞,只是岁星总感觉这人他应该是见过的。   --------------------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2-07-26 23:33:32~2022-07-27 11:05:0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阿酒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豁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9章 他没碰你吗   到底在哪里见过呢?   岁星盯着男人的脸,想了一会儿也没有想起来。   那张脸形如玉观音,怎么看都和原著里描述出来的人设联系上。因为造访得突然,是在晚上,温白鹤穿得居家。   温白鹤的视线在岁星脸上短暂地停了一下,温声:“为什么大半夜造访,是小屿有什么事情吗?”   开口就是谢屿,而且还是小屿,这般痴恋,难怪后面谢家破产,第一个下手的人便是温白鹤。   不能以貌取人。   岁星再一次在心中告诫自己,哪怕坐在主位上的男人看上去过分温和。   “谢屿倒是没什么事,就是小朋友想要找一下阁下的……弟弟。”   剧情里设置的五个攻,岁星自己是个货真价实的小炮灰之外,其余四个攻后面几乎势均力敌,在谢家破产后,财力权势相互牵制,一家独大的情况压根没有。正因为如此,谢屿才被折磨得辗转于几人。   陆明宴敢这么和温白鹤正是料准了他不敢下手。   “小厌吗?”哪怕讨厌所谓的弟弟,温白鹤也没有直接在面上表现出来,他唇边浮出浅浅笑意:“小厌犯了些错误,现在在关禁闭。”   他单挑一只眉,看着岁星的杏眼:“看上去也不小了,是吗,小朋友。”   檀香熏染得岁星大脑反应都迟钝起来,没听出来温白鹤话中的调侃。   岁星自以为隐蔽地点了点陆明宴的后背。   “刚才引我们过来的小女仆还不错,不知道温总能不能忍痛割爱?”岁星的力道很轻,陆明宴升起一种奇妙的痒。   小女仆长得算清秀,没有什么记忆点,温白鹤没有想明白为什么陆明宴会对一个没什么存在感的小女仆起兴趣。   一个女仆而已。   “可以。”   出乎意料的好说话,几乎没有任何波折。岁星本来以为,向这种身居高位者,总是会有写自己的性情。做好了被为难的准备,结果轻轻松松的,就得到了。   “小朋友吃水果吗?”温白鹤沿着陆明宴的称呼,可他声音虽然动听,落在岁星耳里便有一种嘲讽感。   岁星闷着声音:“不是小朋友了,二十岁了。”   温白鹤望向岁星的目光浅淡怅然,像是在透过岁星看谁的影子,好半晌才幽幽地长叹:“成年了啊……”   冷意如附骨之疽,沿着岁星的背往上攀爬。在正常世界里,成年是个很好的词汇,象征着希望、未来,但在买股文里,岁星只能够想到无穷无尽的亵玩,这是一道界限,跨过去就可以肆无忌惮地品尝巾帼,无视一切,抵死狂欢。   “但是我心理年龄才八岁。”岁星及时补救,顺带着提了一下谢屿:“谢屿九岁。”   “不能当法外狂徒的。”   温白鹤低头挑香灰的时候,就听到那长得很漂亮的小鬼声音轻软,尾音带着惧怕的颤。   “谢谢,也不吃水果。”   温白鹤从位置上起身,翻找一阵,抓出来一把巧克力塞进岁星手里。   “来找小厌有事吗?”   岁星手没那么大,满满的一捧金色锡纸包裹着的小块巧克力拿不住,顺着手的缝隙掉了几粒,掉在了岁星脚边。   好在岁星的衣服口袋大,一股脑都被塞了进去。   送巧克力,没有恶言相向……那大概意味着攻一也不像小说里说得那样恶毒。   饶是岁星不是很聪明,也有所察觉。剧情不对劲,剧情搞诈骗。   可岁星面对温白鹤时还是会有一种莫名其妙的畏惧感,他磕磕巴巴开口:“因为要归还一些东西,可以、可以让我见一见他吗?”   ”恐怕不行,小厌现在正在禁闭中,在没有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以前,大概不能够轻易出来。”温白鹤的手生得美,生得如同玉雕,骨节修长分明,在把..玩手腕上的佛珠时,显得手比佛珠的翡翠玉石都引人的多。   “可是很重要,我想要亲自送给他,就算这样也不可以吗?”   “我可以代为归还。”温白鹤换了种语气。   岁星求助的目光看向陆明宴,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四舍五入他现在和陆明宴就是好朋友。   “明宴,我们也有许久没像现在这样了吧。”温白鹤倏然道,他举手投足都优雅,任何会被说装模作样的姿态在他做起来就尽显贵气。   陆明宴坐下来:“是许久没有现在这样的。”   “能喝酒吗现在?”   “应该没事。”   岁星贴附在陆明宴耳边,压低了声音提醒他:““喝酒不开车,开车不喝酒。”   “我酒量还可以,要是开不了车的话,就在车里凑合一晚上。”呼出的温热鼻息裹挟着岁星自己的香气,好像扑入了花团锦簇里,软玉就在身旁,但是摸不得,碰不得,怜不得。   “那你喝。”岁星决定不管这人了。   死了残了伤了和他半点关系都没有。   岁星是个坐不住的,他只坐了一会,再加上整个下午都没怎么去卫生间,只好问温白鹤:“我想去卫生间。”   温白鹤忽的想到了会所里的卫生间,碰到了意外闯进来的岁星。连和寻常人一样用来放水的,都比人生得秀气。   粉的。   “一楼尽头,就是了。”温白鹤留意到了岁星不停小幅度哆嗦着的身体。   岁星又一股脑把巧克力拿出来,放在案几上,小着出门。果然在一楼尽头找到了卫生间。   卫生间很大,干干净净。岁星放完水后,洗了洗手。不太想要直接回到会客厅。   他想把皮带还给时厌。   岁星是个闲不住的,从小到大都不安稳的性格,突然生出来大胆的想法。   别墅地上有三层。   到处都是和佛有关的国画,博古架上堆满不同时期的宝物,如果不是别墅的外观很现代,岁星会恍惚自己是否置身于另一个时代。   岁星一边放轻脚步走,一边探头探脑四处张望。   房间太多了,一间间翻遍也没有找到时厌的身影。   只差三楼了。   岁星的呼吸徒然一急,心里紧张。   素白的手扶着楼梯,慢慢往上走。可找遍了都没有发现时厌的身影。   就在岁星即将放弃时,听到了一阵古怪的声音。   只差最后一个房间没有被找过了。岁星拧开门把手,被眼前的景象惊得吓了一跳。   时厌那张被反复强调的、好看的脸蛋,布满了淤青,手上都是一道道的,用刀划出来的痕迹,深得几乎能看到骨头。整个人宛如开败枯萎的花,充满着颓唐腐败的气息。   听到门的声响,时厌抬起眼睛。   整个房间没有开灯,岁星开门时,外面的光倾泻进来,照出一双阴鸷狠戾的眼眸。   岁星是第一次直面地感受到死亡威胁,那种被狼死死盯着的感觉。岁星一动也不敢动,犹豫了一会,往时厌的方向挪了挪。   为了不显得自己太高傲,岁星半蹲下来,与时厌的视线齐平,他小口咽了一下口水,绵软的嗓音努力抑制住哭腔。   “我,我来还你东西。”   岁星拿出来那根被保存了一晚上的皮带,交给时厌,抿了抿唇:“这是你的皮带,我那天不是故意的,我也没有想要与你为敌,是他们强迫我这么做的。”   “现在物归原主,你不要生我的气。”   时厌垂下眼皮,接过来皮带,死死看了一会儿,才意味不明的轻笑。   皮带大概被人拿了很久,他低着头,嗅着皮带上的香气,是那笨蛋身上自带的味道。   好甜。   一切都很完美,如果是他自己的皮带的话,他可能会高兴一点。可惜了,皮带并不是他的。   但是时厌并没有物归原主的习惯,面不改色将皮带系在手臂上,嗤笑一声:“难为你千里迢迢找上门来,就是为了找一根皮带。”   “我怕你以后寻我仇嘛。”岁星不会说谎,老老实实的回答。   焦急地看着时厌身上大小不一的伤口,和惨白的脸色,急急地说:“要是很难受的话,就不要再说话了,也不要笑,好凶啊。”   “而且你笑起来好难看。”   惨白的脸色,以及凶恶的眼神,笑起来的确凶神恶煞,岁星背上都是冷汗。他怕死了。   “难看?”时厌喃喃,似乎从小到大第一次听到这个词。   辱骂他的人很多,要么嘲讽他的出身,要么嘲讽他的母亲,或者就是骂他长着一张勾..引人的婊..子脸,说他笑的难看的还是有史以来的一次。   冷暗的视线在岁星濡湿的杏眼停驻。   是,和眼前的漂亮小笨蛋比,他是难看。   岁星干净,纯粹,是千娇百宠养出来的温室花,掌中娇,而他自己是乱石堆里肆意生长的顽固野草。   “也不是说你难看。”岁星发觉自己说错话了,摇了摇头。   “只是你脸上伤口这么多,做起表情来会不会很疼,我没有觉得你长得难看。”   “时厌,你很漂亮。”   时厌懒散坐在地上,拖出来一连串的血迹。   靠近了,就能够闻到一股血腥味。   “你还是从小到大第一次这么说我的,小公主,大半夜不回家,不怕你监护人生气?”时厌记得岁星的话,唇角小弧度地微微勾起,没有做出大表情。   那晚谢屿的眼神,含着满满的占有欲,浓郁得要化为实质。   “监护人?你是说谢屿?”   岁星反应过来他说的是谁,解释道。   “你身上的伤口怎么弄的?温白鹤说你在关禁闭,我以为只是简单的面壁思过,没想到居然弄到一身伤,亏我看他长的人模狗样,还以为是个好人,没想到不过如此。”   “我弄的。”时厌打断岁星的话。   极红的唇,苍白的脸,活像是受了一场漫长的折磨。   “那一定很疼吧。你没事干嘛要自残?”岁星倒吸一口凉气,他很怕疼,痛觉神经要比一般人发达许多,看别人流血就会有一种感同身受的疼。   地面上乱七八糟的掉落着碎瓷片,剪刀,还有造型古朴的匕首。   岁星找到了灯的开关,摸索着开了灯。   光明驱散黑暗,这间房间展现出了真面目,是一间类似于佛堂的房间。房间里堆满了经书典籍……还有暗红色的血迹。   “他没碰你吗?”岁星一向同情弱者,看到时厌如同丧家之犬的模样后,对温白鹤的印象降低了很多。   “怎么会有人对自己的弟弟这么狠?太狠毒了,不是个好人,你别笑了,时厌。”   就算在这种情况下,时厌也始终是笑的,可那笑像纸人。   “我是说啊,你在骂的人就站在你身后,你回头看看。”   --------------------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2-07-27 11:05:04~2022-07-27 15:25:4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贝甜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0章 温柔热吻   “不、不可能吧。”   岁星心里升起不好的预感,时厌看上去不像是会说谎的那种人。   少年的唇边不知道怎么被砸裂的,说话的一瞬猩红血线顺着唇边流。时厌低低伏着的身体向上支了支,面露讥嘲地看着站在岁星身后,身形高大的男人。   逆光而立,宛如降临人间的神祇,然而神祇的芯子早就被恶魔侵袭,用着观音皮,做着恶心下作的事。   空气静默了下来,岁星不敢细想,也不敢回眸看上一眼,出来时,明明两个人商量着要喝酒,怎么会这么快出来。   真男人从来不会这么快的,像是这种多年未见的重聚场面,不喝得醉醺醺,都不算实打实的交情。   “尿好了吗?”温白鹤柔和至极的音色从岁星背后传来,像是黏腻的毒蛇,沿着岁星的全身爬了一边。   岁星没有回头,只是僵硬地点了点头:“好了。”   在主人家说着主人的话,还被人抓了个现行,岁星感觉他这辈子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尴尬过。浅浅的绯色在岁星的颊肉上慢慢晕染开来。   温白鹤的视线落在时厌身上,少年立马厌恶地别过脸。   “你说现在怎么办?我的名声被你抹黑了,为什么要在手臂上弄这么多伤?是为了给父亲看,我在虐..待凌..辱你吗?”   深可见骨的红色疤痕,布满两只手。狼狈地满身灰尘,被腥稠血液泅湿的裤子,黏糊糊和腿粘连在一起。   上一次见到时厌时,大概也是这种不可一世、但又很可怜的模样。   他这幅样子,让岁星想到了很久很久之前,曾经见过的一只流浪狗,狗狗拥有湛蓝通透的眼睛,得了很严重的皮肤病,对谁都凶。不叫,被路过的车辆辗到腿都没什么反应。岁星丢过狗粮,丢过香..肠,无论如何都喂养不熟。   岁星的天秤不由自主地偏向时厌,他忍无可忍地回斥温白鹤:“教育孩子也不是这么个法子,你这样只会让他更叛逆。你说话那么难听干嘛。”   时厌眼睛颇为稀奇地看着为他说话的岁星,一面之缘,就能够为他做到这个地步,说是不经意他是不信的……可是又为什么接近他,他现在一无所有。   说完话后,岁星乌沉沉的眼睛转了转,浓密睫毛湿重地半垂着,他清软的声音慢慢低了下去:“你说话那么大声干什么嘛。”   “我不是个好人,而且心思歹毒,如果不做点什么的话,大概你会失望。”温白鹤边说边靠近岁星。   岁星终于忍不住回过眼,男人近在咫尺,整张面容隐匿在昏昧的光线中,看不清具体神情。   可是出于某些不可说的直觉,岁星感觉自己很危险。   他一步步向后退,温白鹤便步步紧逼。   直到岁星感觉退无可退,再往后便是时厌,他不能碰到伤患,无论如何都不能。   “对不起。”岁星软下声音道歉,至始至终都没有歉意该有的态度。   “你真好看。”   蒙昧昏暗的光线下,岁星小半张脸浸在光下,惊慌失措的可怜样子像是跌落在水中的樱花,不想怜惜,只想要撞破毁坏得更加彻底。   在一篇强制爱文学里,好看也不是什么好的词汇。主角受因为盛世美颜活在亵玩中,而眼下……   温白鹤说话的语气看上去克制忍耐。   岁星不合时宜地想到了电影里会有的角色,西装暴徒,白天是大公司的老板,晚上就化身为杀人狂,游离于白昼和黑夜之间。   他想要看时厌,想起来时厌自己都是小可怜,只好无助地和温白鹤对视。   就这件事来说,的确是他的错。别人兄弟间的私事,于情于理都轮不到他一个外人置喙,从进门的那一刻起,温白鹤始终都是温和有礼的,并没有做出任何有悖礼节的行为。   温白鹤是彬彬有礼的主人,岁星想,他却是个擅闯的客人。在没有经过主人允许的情况下,擅自将整栋别墅都搜寻了一遍。   “吓傻了吗?”温白鹤似是轻笑一声。   “对、对不起……”岁星回过神来,惊觉温白鹤和他的距离不知什么时候这么近了。   “为什么要乱跑?”   “我只是很担心时厌。”   “我不是说过他犯了错误,在关禁闭吗?”   温白鹤打断岁星的辩驳,语速比之前的不徐不疾要快乐些,岁星听出来他话中的斥责之意。   “我……我……”   岁星张了张嘴,不知道怎么回答他,从哪个方面来看好像都是他错了。   水红的唇色,像是被捣碎的玫瑰,泅湿着水汽的眼睛里倒映着温白鹤的身影,像是另类的裱画框囚住了温白鹤。   “怎么,找不到好的辩词为自己辩护了吗?”   “方才不是很巧舌如簧吗?长得不怎么样,倒是惯会勾..引人,三言两语颠倒黑白,偏偏哄得有人想为你赴刀山下火海。”   温白鹤捻着佛珠,瞥到了时厌紧握着的拳头,手臂上的青筋暴起,毫不怀疑,如果眼前的娇气包被动一下,下一秒那拳头便会毫不客气地砸到自己脸上。   烦。   糟糕透了。   这就是为什么他讨厌时厌的原因,一个野种而已,给了他多年未有过的危机感。像是称霸草原的狮王,某一天突然又来了一个虎视眈眈的老虎。   这种感觉很令人讨厌。   岁星感觉这人就是有病,不然为什么会前言不搭后语,说话前后矛盾。上一刻还是在说他好看,下一秒便是他长得不怎么样。这就算了,为什么还要羞辱他一下。   不对……他记得有戴口罩的。   这才发现慌乱之中,口罩不知什么时候一只带子滑落了,只剩下了另一根松松垮垮挂在而后,口罩耷拉在颊侧。   岁星掩耳盗铃地又把口罩戴好。   小动作落在温白鹤眼里有些好笑,他抬手,细长的指勾着口罩细带,又摘下来,可看着岁星眼里滚在眼眶里打转,倔强地没有落下来的眼泪,便忍不住想要他哭。   最好是又哭又惧怕。   “藏什么?你以为你是漂亮到谁都得跪下来钻你裙子下,做个裙下之臣吗?还是说,你觉得你觉得戴上口罩就没人能认出来你?”   岁星不想在攻一攻三面前坐实哭包人设,翻云覆雨的掌权人很酷,步步为营的小狼狗也厉害,可是哭包听着都好怂怂。岁星拼命忍着眼泪,秀气的鼻子尖尖又酸又涩,温白鹤说的话毫不客气,下午前才迫于财力屈服于短裙的岁星忍不住想了下那种画面。   太、有、病、了!   “我没有勾.引谁,也没有想要谁为我做些什么,我只是简单的,想要物归原主而已。”   “我在楼下的时候,说过让你把东西留下,我来代还。”   “可是……”他以为这种事情亲自做可能会更有效果,岁星擦了一把眼泪,蹭了白皙的手心湿润。   刷好感的事再假借他人之手,不是蠢,就是懒。岁星感觉他虽然可能没有很聪明,但是他一点都不懒。   “没有那么多可是。”   岁星的脸被越逼越近的温白鹤一把桎梏,莹白的颊边肉被掐得发红。那么小一张脸,好像只用一只手就能够完全遮盖着。   骤然而至的动作惊得岁星挣扎起来,男人的手看着好看,可真当那只手紧紧扣着自己的下巴时,说是钳子都不过分。   眼泪扑簌簌往下落,滴在温白鹤的虎口处,沉寂的心灵仿佛被雨润湿,种子触雨即发,猛的抽条出来。   温白鹤看得目不转睛,除了婴儿,以及小孩,他从来没有见过谁能够随时随地掉眼泪,怎么止都止不住。   那颗很小的粉色泪痣,被弄得湿漉漉。   戴着戒指的拇指拭去了那颗泪痣,温白鹤想到几个月前他在书房里看书时,也是有那么不听话的一片樱花,被风吹到了冒着热气的茶水。   漂浮漂浮被浣洗。   温白鹤现在的状态很奇怪,岁星有点拿捏不住他的心思。岁星不会察言观色,搞不明白男人此刻的情绪,只是凭着语气和说话的内容来看,应该只是主人对擅闯的客人表达出愤怒的情绪而已。   说实话,当着主人弟弟的面说主人坏话还被抓包是个很尴尬的事情。   岁星一面抑制不住羞愧尴尬,一面又觉得他做得很对。   毕竟前几天,那几个人话里话外都是一副温白鹤指使他们去搞时厌的样子。要是他今晚不来找时厌,时厌会不会死在温白鹤手里?   哥哥嫉妒才华出众的弟弟会和自己争夺家产,于是先下手为强,来做掉弟弟,很合理。   “想什么呢?”   “我在想,如果我去同学家里,不小心看到同学的爸爸把同学打得半死,我去管的话,算不算无理取闹,没有教养。”   被钳着脸颊,岁星说话很费力,说出这么长一句话,断断续续才说完。   他想露出一个笑,以示自己没有在阴阳怪气,意有所指。做出表情实在不是容易的事情,岁星只好微微睁大杏眼,来表现自己的无辜。   “时厌身上的伤是自己弄的,和我没关系,我只是让他在这里静思,反思一下自己的过错。”   岁星犹疑地开口,眉间蹙起很浅的弧度:“他犯了什么错?”   说起来直到现在,他都不清楚时厌到底犯了什么错误,要这般大动干戈,好像做了什么不可赦的大事。   时厌冷笑出声,摇摇晃晃站了起来,岁星被这声冷笑吸引,偏了偏头想要去看时厌,又毫不客气地被温白鹤偏正回来。   “错?我有什么错?”   时厌狂笑不止,全身的伤痕好像让他感受不到一点痛,笑得眼角湿润,冰冷狠毒的视线如同淬了毒一样盯着温白鹤。   “你说的是我拿酒瓶砸的那老头吗?他年龄比温成尹都大,还企图碰我吗?”   “那他被砸可能是活该,你是不是也觉得,他用那恶心的玩意弄过我,任由摆布,伺候那老不死开心了你就爽了吗?”   “你知道你砸的是谁吗?小厌,你这脾气都是从哪养成的?你做事情前都不会计算后果吗?”   “因为被碰的不是你,你当然无所谓,何不食肉糜呢?温白鹤,收起你假惺惺的嘴脸,我看着恶心。你别以为我不知道那破地方就是你开的。”   争吵间,温白鹤放开了岁星的脸,脸颊下明显的红印一眼就能够看出来遭受了什么。   说是争吵,但又够不上争吵的范畴。时厌整个人都是冷的,森冷讥嘲的视线落在温白鹤那张脸上。温白鹤则更气定神闲些,像是年长者在看无理取闹的稚童一样。   崩裂开的伤口正在往外渗出血,岁星见不到血,心下悸动,找不到合适的东西来包扎,四下寻找一番,最终弯下腰捡起来一把染血的匕首,笨拙地握着沉重的柄,上面嵌着翠绿色的宝石,磨着岁星柔嫩的手心。   岁星低着头,忍着心疼,在中午才买到,穿了没多久的裤子上划出长长的一段布条,然后轻轻抓着时厌的手臂要给他包扎。   “时厌,你别做表情了。”岁星的声音软而甜,细听之下还有带着颤的哭腔。   “怎么,又丑到你了?”   时厌侧目,斜了一眼哭唧唧的漂亮鬼,泪涔涔的,明明伤的是他,疼的也是他,可岁星哭得活像伤口在自己身上一样。   丑吗?当然不会是丑的。时厌负伤时反倒有种狰狞凶野的美感,像是长在悬崖峭壁的花,又冷又扎人。   岁星听他还有心情开玩笑,记着刚才的话,就知道这人要比自己想象的情况要好上一些。便默默低头,小心替他缠伤口。   衣服的布料透气,质地也柔.软,岁星轻手轻脚倒是没有弄疼时厌。包扎完伤口裂开的那只手之后,岁星又不伦不类地绑了个蝴蝶结。   “太女气了。”时厌看了眼蝴蝶结,以及垂着眼的岁星。   那睫毛耷下来时,宛如孔雀翎做成的扇子,又浓又密,怪不得能挂上湿漉漉的眼泪。   “公主的手就是比一般人要笨点,恐怕平日里连家务都没做过吧。”   连简单的蝴蝶结都做得歪歪扭扭,丑得离谱。看样子说不定平时穿的衣服都是需要别人帮忙。   话虽如此,倒是没有动手解开那不太好看的蝴蝶结。   听了两个人的对话,岁星这才明白大概是发生了什么。难怪时厌会被开除,拿酒瓶砸人头的确像是他能够做出来的事情,可是抛去这一点不谈,难道在那种环境下做一些正常的工作,也要被迫接受骚扰吗?   岁星听得愈发感觉温白鹤的确是个何不不食肉糜的上位者,说出来的话都有一种伪善的感觉。时厌是脾气不好,要是一般人,说不定被强迫了也没有渠道解决问题。   更何况……时厌现在已经被温家认回去了。   方才背着他说他坏话的小鬼现在又温柔款款地垂着脑袋,替他那野种弟弟包扎,温白鹤怎么看怎么觉得这画面刺眼。   “反思好就去找朱先生认个错。”温白鹤语气淡淡。   “认错?你做梦,我不觉得我有什么错,你不感觉你一口一个反思说着很可笑吗?”   年龄相差没有很大,偏要拿着这几岁的年龄差来拿乔,时厌自己生活了这么多年没人管,连生她的那女人都没管,现在被十八年面都没见过的所谓哥哥一口一个反思,简直讽刺。   “现实就是这么残酷。我知道你姥姥生病,你急用钱,但是你刚来那天,我有没有说过,医药费温家会出钱?小厌,你不要总是在胡闹。”   “我不需要你们这幅假惺惺的嘴脸。温白鹤,这里只有我们三个人,你不需要伪装成活菩萨的样子,旁边那小公主没什么脑子,估计对你而言也是分类到无用的那一栏里,当着他面装也没用。”   时厌从头到尾都没有后悔过所作所为,上位者那副赏赐的态度也很让人厌烦。   岁星弱弱插了一嘴小声纠正:“我不是公主。”   “知道了公主。”   门口不知什么时候站着高高的青年,像是才来没多久。以一种旁观者的姿态看着几人。   要是再来个谢屿,估计就是大型攻攻破防的修罗场。可惜没有,岁星怕两个人的战争会波及自己,刚好皮带送完了,温暖也送了,便打算转身离开。   岁星转身欲走,反被人拦住了。   “跑什么啊公主?别怕,他不会碰你。”时厌将岁星一把拉扯回来,扣在自己身边,强迫岁星留下来看戏。   “还有,你不觉得你自己的话很好笑?嘴里说着他难看,眼睛快黏上去了吧。”   时厌看上去瘦弱,可那力道一点都不轻,岁星差点跌在时厌怀里。   岁星嗅到了一股很浓郁的血腥味,混杂着淡淡的洗衣液香,那味道很轻,岁星偏过脸,和时厌拉开距离。   流浪的狗狗不会因为人类的投喂而主动示好,那是后来那只狗狗见到他时没有再凶,也会象征性地摇摇尾巴。   岁星并不想当谁的救世主,他只是凭感觉地把情感倾向给谁。   润红的嘴唇看上去很好亲.吻,那要是亲上去也会哭吗?不知道是报复心作祟,还是其他道不明的原因,时厌忽然想要吻一下岁星,来看看是不是连亲.吻都会哭。   反应过来时,他的手已经揽上了岁星的腰肢。   岁星一愣,还没有反应过来时厌要做什么,只是很惊讶突然间的靠近。   索性将错就错,时厌缓缓迫近,含.住了岁星的嘴唇,和意想之中一样的柔.软。时厌吻得更深了些,濡湿温热的口腔,实在像是热化开的蜂蜜,暖洋洋,带着浓浓的甜。   没有过恋爱经验的少年吻起人时,也自带一股未驯化的野,莽撞而谨慎,边吻边探寻,舔舐着那截软嫩的舌尖。   岁星动也不敢动,整个人愣在原地,时厌卷进来的血腥味有种铁锈的甜,生出一种在饮血的荒诞错觉。   不,更荒诞的应该是……为什么以后会痴恋谢屿的时厌会亲吻他。   茫然、无措、惊慌、羞恼种种复杂的情绪一起浮现出来。岁星感受到陆明宴和温白鹤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他推了推时厌,试图把时厌推开。   花枝弱柳似的手臂推在时厌身上,反倒让时厌吻得更深。   攻中叛徒,不可饶恕。   岁星希望陆明宴或者温白鹤能够把时厌拉开,可是等了一会都没能等来。岁星忍无可忍,狠狠踩上时厌的鞋尖。   陆明宴终于反应过来,将时厌拉开。   吻的时间太久,岁星大口大口呼吸着,胸腔里的空气一点点被汲取,像是被困在了深深的海里。   唇色被吻得艶丽湿润,岁星眼眸里凝着水汽,鼓着勇气,狠狠地挥了一巴掌过去。   清脆的声音落下,时厌的脸上迅速出现一个不太清晰的巴掌印。在他有淤青伤痕的脸上,看上去并不突兀。   这一巴掌用尽了岁星的力气,没能引来时厌的恼羞成怒,淡淡的,可以称得上面无表情。   唇角的血再次顺着唇边往下流。   岁星蜷着手指,只感觉掌心隐隐作痛。好疼啊,岁星抿着唇,噙着眼泪看时厌,后者好像是感受不到疼痛一样。   “打一巴掌,就可以亲一下吗?”时厌吐出一口血沫,他修长的手指指着自己被打的一侧。   “来公主,再亲我一下,右边脸也给你打。”   “你变态。”岁星气得脸红。   “我东西也已经还给你了,我现在要走了。”   岁星拉着陆明宴的手,逃也似的,离开别墅。   只剩下时厌和温白鹤二人,一人身着宽松的家居服,神态自若。另一人则满身血,像是刚从乱葬岗爬出来。   温白鹤关上门,将静室单独隔出来。   静室以往用来精心用,连着露台,露台上栽种着许多竹子,夏日时郁郁葱葱,冬天也不会凋零。经书原本是整齐地摆放在书架上的,但现在随意被丢弃在地面上。   “你姥姥现在的情况很不好,癌症,癌细胞已经在全身扩散了。”   温白鹤随手捡起来一本书,摆放在檀木的书架上。脏乱的环境对他来说是种另类的凌迟,他将经书一件件捡起来,又一件件塞进书架上。   铺在茶台下的红毯,也被染了干枯的红。   “癌症是很痛苦的病症,拖得时间越久,医治的可能性就会越来越小。最后会很瘦……像是一具只会呼吸的骷髅架子,在折磨中死去。”   时厌如临大敌,如同一只狼崽,死死盯着温白鹤的动作。   “我的意思是,你不愿意接受我救济你的脏钱也可以,你可以重新回到萤工作。”   “你那么磨我,不就是想要我去给那个死老头道歉么?怎么,现在不要我去找朱先生了吗?”时厌说话带着十足的戾气,他找了个软垫靠在身后,唇角讥诮地勾着:“我向来不相信会有什么黄鼠狼给鸡拜年的好事,怎么,现在态度软下来是想要我去陪他吗?陪一个半截身子入土的老头子睡几觉?”   朱先生这三个字像是什么不能提出来的污秽,说出来的瞬间让温白鹤秀美的眉头一蹙,他声音冷下来:“不过是一只臭虫而已,仗着祖上拿乔,本质上还是啃老的废物。”   “哦。”   时厌讶然,因为他砸了这个什么朱先生,就被关在这里反思,还以为是什么权利滔天的大人物,没想到现在在温白鹤嘴里又成了臭虫。   萤是为数不多来钱快的地方,时厌暂时并不想要放弃这份工作,所以也没打算现在就和温白鹤闹得太僵。   “条件呢?”   “求我。”温白鹤的长指摩擦着翡翠白玉的戒指,小小的戒指上微雕着佛教故事。   墨色的眸子浅淡,像是被水晕染出很淡很淡的那种浅淡,看向人时有种天然的怜悯。   时厌松开手指。   “求你。”   明天继续去萤上班,这次不会再有人碰你,你可以安心赚你姥姥的医药费,或者你的学费。”温白鹤的动作停顿下来,他薄唇忽而勾起,垂着眼尾,长长地叹了口气:“你很无趣。”   “一向如此。”时厌语气称不上好。   已是临近深夜,月光格外清朗,在帝都这样的大都市,罕见地能有几颗星星。   “温白鹤没有为难你吧。”陆明宴开了车门,往别墅的三楼忘了一眼。整栋别墅灯火通明,静室面朝另一面,不出意外,后半夜应该谁都睡不好。   岁星摇了摇头:“他没有。”   看到陆明宴要开车,岁星连忙阻止:“你喝酒了吗,喝酒还是别开车了。”   “没有喝,还没开始,没有等到你。”   后面的话不用说,岁星就知道发生了什么。大概是等了许久,没有等到,温白鹤便亲自去找人。   岁星凑过去,仔仔细细闻了闻陆明宴身上,确定的确没有闻到什么味道后,点了点头。   驶出别墅区后,这边的车辆并不少。黑夜里也灯火辉煌,和白天似乎没有很明显的界限。   陆明宴放了首舒缓的轻音乐,钢琴曲在夜色里缓慢又煽情,催人入眠。   “他吻你的时候,我看到他伸舌头了。”   泛着粼粼水色的漂亮眼眸里,由于敏感弓起的背,和樱色的嘴唇。   缺氧并不是件很舒服的事情,和没有感情基础的人接吻像是在经历一场折磨。精神上的疲惫要远远大于身体,岁星欲盖弥彰地又狠狠擦了一下嘴唇,似乎这样的话,刚刚被亲吻的篇章就可以被揭过去。   裤子由于给时厌包扎,烂得比中午那会还要严重得多,岁星开始埋怨自己心软,给人包扎了还要害他。   剧情很简单,五个攻必须为了主角受守身如玉。所以设定的五个关系都是水火不相容的对立关系。就连看上去风月老手的攻一攻二,实际上连初吻都没交出去。   可是现在,岁星感觉他不干净了。   说不定不用等多久,系统就会提醒他,由于被攻三亲吻,就被踢出股票的行列,直接被抹杀掉。   粉色的膝盖露了出来,岁星看得糟心,便不再低头看。   “他好像也有在吃你口水。”   “开你的车。”   “你看着弱,打人时还挺重的。”   “谁让他亲我。”   “手还疼不疼了?”陆明宴脑子里挥之不去都是岁星被吻得被迫仰着头、眼角淌泪的样子,好像露水滴在了玫瑰的花瓣上,玫瑰不能够承受的样子。   “疼……”   岁星低着头,心疼地看着自己发红的手心,唉,臭小孩怎么打一下都没什么反应。   “我们是朋友的,陆明宴。”   “是朋友的话,不可以把今晚的事情说出来,我、和你,我们在学习,对,我们在图书馆看书了,因为快期末了,所以我要开始复习了。”   陆明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好半天没有反应,岁星戳了戳陆明宴,才回过神来,点头道:“可以。”   “但是你今天做的事情并不是很正确,作为交换,你答应我一件事可以吗?”   “可以。”岁星重重点了点头,好奇地问:“可是我很没用啊,也会帮到你吗?”   “如果下次再有类似的困难,你也要解一下我燃眉之急。”   “穿裙子?”   “对。”   一回生,两回熟。岁星对裙子倒是没有之前那么排斥,他没有反对:“可以的。”   “谢屿很天真,确定是谁的话,就一定会一心一意,不会有二心。”   谢家容易出情种,谢屿的父亲和谢屿的母亲是上流圈子里为数不多的自由恋爱,财富到了一定值的人很难会对情专一,可是谢屿父亲不一样,往来倒贴的美人不计其数,硬是没有过一起婚姻外的桃花。   谢屿的爷爷奶奶,叔叔婶婶,伯父伯母……无一不是如此。   岁星知道这是提醒,他小声道:“以后不会再有类似的情况了。”   “我没有那个意思。”陆明宴敲了敲方向盘,拧开水喝了一小口,线条优美的唇上浮起一层水光。   “我只是告诉你,谢屿很好,你不要因为时厌长得好就去轻而易举招惹他,感情的话,还是要从长计议,起码现在来看,时厌一无所有,并不是个值得托付的人。”   “我?”岁星缓缓眨了眨眼,不清楚到底什么会给陆明宴一种,他会简简单单就对谁动心的错觉。   是那个吻?还是那个皮带?   要是可以的话,岁星甚至想要告诉一下陆明宴,这世界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哪有那么容易以貌取人啊。”   “怎么没有?我就不是个好人,你也没有丝毫警惕心。”   “你这张脸真的……真的,很像那种会水性杨花、始乱终弃的美人,恃美行凶,得到后就丢掉。”   “岁星。”   “嗯?”岁星懵懵懂懂抬头。   “下次和人接吻时记得学会换气,也要适当聪明一些,不然在感情里总是会很被动。”   “要你像你那样的话,那就太主动了。”   “以后不会了。”   岁星好半天,都没能弄清楚陆明宴这个以后不会了指的是什么。   车子的速度不算快,走了快一个小时才到谢屿在学校附近的别墅。   别墅里没有亮灯,大概是都睡了。   岁星心里一松,谢屿睡着的话,就更好办了,他没有说谎的经验,总是一眼会被看出来是谎言。   “你在这里睡一晚上,还是回去呢?”岁星走上台阶,远远看着陆明宴。   害,陆明宴皮囊确实好,怪不得那么多人都能为他神魂颠倒。   陆明宴声音不大:“我回自己家,你裤子……不需要还一下吗?已经很破了?”   忘了这一茬。   岁星又一路小跑到陆明宴身边。   “我车子里还有一条不合身的裤子,没穿,但是也忘记丢掉,你先凑合着穿回去……万一,谢屿没睡的话。”   “谢谢你。”   陆明宴打开车子的后备箱,取出来一条裤子,丢给岁星。   说是没穿过的裤子,实际上连包装袋都还在,精美的袋子,打开后就是一条深色的新裤子,问上去有香袋的淡淡薰衣草味。   岁星抱着裤子,关上了车子的门。   车后排的位置原本还算宽敞,但是换个衣服来说确实没有那么方便。岁星跪在车座上,将裤子褪到腿弯,又坐着,整个脱下来。   他瘦,迅速把陆明宴给的裤子换上了。   没想到契合得过分,像是岁星自己的衣服一样。   陆明宴本来在低头给经纪人回消息,一抬起头便看到,路灯的照射下,车内影影绰绰的身影。   紧跟着,岁星下了车。   “很合身,裤子多少钱,回头我转给你。”   岁星握着手机,在他眼前晃了晃。   “不用转,本来就是要丢掉的东西,也不值多少钱。那就……加个好友吗?反正你的辛苦费不是还没给吗?”   岁星和陆明宴互相交换联系方式后,岁星愉悦地弯起眼睛:“搞定啦,那我现在要走了,不可以忘记辛苦费的哦。”   “一定不会忘记。”   陆明宴笑着目送岁星进入别墅里,等别墅的门关上后,笑容淡了下来。   那条裤子本来就是和谢屿一起买的,不合身,但是也一直没有丢掉。   别墅里面,一片漆黑。   岁星蹑手蹑脚,拿着手机灯光照亮路,准备回房间睡觉。他一只手攥着书包的带子,放轻声音。   终于一路平安地回到房间。   岁星随手将书包放在床上,准备去冲了个澡睡觉。   灯亮了。   岁星脱掉一半的衣服又被迫穿了回去。   “熬夜会肾透支的。”岁星按亮手机屏幕,现在是晚上十二点多,早已经是深夜的范畴。   谢屿穿着深黑色的衣服,愈发显得琼林玉树。只是一向清浅通透的眼眸此刻犹如照不进光的密林幽潭,是第一次让岁星很直接的,感觉到谢屿的情绪,密密匝匝如潮水一样,几乎要将他淹没。   罕见的,岁星眼里闪过一丝慌乱。   “去哪里了?”谢屿学着岁星的动作,歪了歪头,露出天真的笑意。   好看的人,做起这个动作应该是可爱的,可是岁星说不出任何夸赞的话,他只是直觉的感觉他现在不是回来的时候,应该在外面避避的。   岁星有些后悔的想。   “我下午、下午,去图……图书馆学习了,快期末了,我怕挂科惹你不开心嘛。”岁星吞吞吐吐说着早就在车内演习过无数次的借口,可是无论在车里多么熟练的叙述出来,在谢屿面前就像是咿呀学语的小孩一样,不能够连续的说出成句的话。   谢屿:“是吗?”   “那……学到什么了吗?高数确定能过吗?”   “我学,积分……”偏偏这时候,反应很慢的脑袋决定宕机,岁星什么都想不起来。   “去干什么了?岁星。”   谢屿走到岁星面前,单手搭在岁星的肩膀上,将他推坐在柔软的大床上。   谢屿的长腿顶在岁星双腿之间的缝隙,看到了……微微肿着的嘴唇,像是被人亲吻过,因此颜色比之前还要艳丽许多。他甫一低头,又看到了岁星身上正穿着他好友的裤子。   “好孩子是不会说谎的,不是吗?”   岁星偏过脸,竭力保持镇定,想着用什么理由搪塞过今晚会比较好。   “确实有学习,只是我瞬时记忆,前面看完的东西后面就会忘记……而且,你不是知道吗?我是走后门被塞进来的,根本没有多少真才实学。你学什么都容易,会不会是因为你什么都会,所以对我的痛苦并不是很能够感同身受?”   “我理解你的。”   谢屿的手指抵在岁星的唇上,压着润红的唇珠,疲惫地阖上了眼睛。   “被谁亲了?”   “没人亲我,我这是被瓶口吸的,我喝水不是很斯文,我以后一定小口小口。”   “时厌?”   “你跟踪我?”   岁星比常人略大一点的瞳仁缩了缩,不敢相信自己想的。   “裤子是陆明宴的。”   谢屿没有直接回答岁星的问题。   “我……”指腹微微用力,在岁星的唇上描摹了一个大概的形状,岁星连开口都没办法。   “我去查,还是你自己来说?”   “没有什么是查不到的,谨慎发言。”   --------------------   作者有话要说:   快夸我。感谢在2022-07-27 15:25:45~2022-07-28 17:39:4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Polaris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崽崽36瓶;依5瓶;哦豁4瓶;yoyoyo瑜2瓶;贝甜、讨厌夏天、诸怀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1章 你在海棠   今天水逆,一定是这样。   不然为什么一整天都这么不顺利。   谢屿说话的语气算不上咄咄逼人,甚至称得上十分平静。在短短的几秒内,岁星脑子里一瞬间闪过无数个谎言,他的谎言笨拙得连七岁的孩子都骗不过,念头先被自己否了。   “不说话吗?还是说在想辩解的话?”   穿着别人的裤子其实是很正常的事,岁星在还没有来到这个世界以前,就很有男生缘。偶尔抽查校服的时候,会有好几个人争着脱下自己的衣服给他。   可能在全员都弯的世界里,连穿别人的裤子都不可以吧。   “没有想说谎,我是怕你担心。”   谢屿离得极近,那么近的距离,岁星看到了谢屿眼睛里的自己,小小的,像是被封存在琥珀里。   “能够被你收留,已经是最大的幸运了,可是我好像没有什么能够为你的做的……”   “他怎么亲你的?伸舌..头了吗?”谢屿没有耐心听岁星说一些无关紧要的话话,后者的脑回路永远不能够保持同频。   岁星想混淆过关的念头只好先放一放,两个人太近了,只要在稍稍微微靠近去一点,就能够亲..吻到谢屿的嘴唇。   另外几个股票能嫉妒得发疯,但他是直男,就算谢屿长得好看也没有什么更进一步的想法。   问的问题也好怪异啊。   岁星摇了摇头:“没有和人亲,是我吃辣吃的了,我不能吃辣,一吃就会嘴巴肿起来的。”   ——岁星严重怀疑,要是按照黄雯世界的设定,说不定他以后有一天和主角受do了,立马能够被人看不出已经不是童子身了。要不然,怎么被人亲一下就能立马被看出来。   “伸舌..头了吗?有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   “……伸了。”   “他亲了你多久?一分钟,两分钟……还是更久?”   “我又不能亲..吻的时候看着时间,数一下到底有多久。”岁星被问得晕晕乎乎,强打着精神回应谢屿的话。   “那就是很久,他亲你的时候是不是有反应?”芝兰玉树的少年气势上很有压迫感,犹如暴风雨前,黑云过境的感觉。   “我不记得了。”被吻时,口腔又软又麻,腿软得厉害,岁星感觉像是浮在云端,又猛然坠下,回忆起这种感觉,心都是颤的。   这个姿势很有暧..昧感。   岁星不知怎么,想到了以前的某个午后,几个男生拉着窗帘,在偷偷摸摸观摩的不纯洁影片,留意到岁星打量的视线,刻意避开身影,只为了满足一下岁星过剩的好奇心。   里面的两位主角,也是这个动作。   ——一种蓄势待发的,危险性极强的动作。   “裤子呢?解释一下,你下午都在干什么?”   谢屿不可自抑地恐慌,回来后到处寻找都没有找到岁星的身影,满脑子都是陆明宴说过的话。   陆明宴说的话其实也没有什么错,他的确是个掌控欲很强的人。如果有一天圈养的夜莺因为失去自由而不愿意歌唱,就算会死在鸟笼里他都不会放归自由。   岁星似有所感,安抚地摸了摸谢屿的发,软软的,和冷淡的外表不太一样。   “下午进行了神圣的赚钱工作,晚上做了好人好事,充实圆满的一天。”   “好人好事?”   “嗯。”帮攻三送皮带也算好人好事的话。   “你为什么会知道那个的啊,时厌。”岁星怎么想也想不通为什么谢屿一下子就看出来是谁亲的他。   谢屿从他身上起开,松了松领口,淡声道:“你最喜欢干的事情就是做一些无用功,那天巷子里的那条皮带,我就知道你一定会去还。”   岁星一怔,原来是这么猜出来的吗?他的性格就这么好懂?   “下次再有类似的事情,我可以帮你。”   “那会打扰到你的吧。”   “我不想看到你和时厌有过多的接触,你想要向上攀爬的话,可以另择高枝,更容易……而且对方会心甘情愿。”   身下洁白柔..软的大床,在离了一个人之后,变得更加蓬松,岁星又微微坐正了身体,思索谢屿的话是什么意思。   “我不是想攀高枝,是好人好事,我只是单纯地想要物归原主而已,就算不是时厌,是任何无关的路人甲我都会还一下的。”岁星对攀高枝这个说话不是很满意,更何况时厌现在一无所有,像是丧家之犬,又冷又不好接近。   不想在这个话题上再纠结,岁星小小打了个呵欠,皱着眉:“好像有一点困了,我想睡了。”   生理性的眼泪顺着眼角滑落,看样子确实困得不行,犹如春睡的海棠。   谢屿静默良久,半蹲下来,握住了岁星的一只脚踝。   “你送的那条皮带是我的,送错了……他也收下来了吗?”   养尊处优、家境优越的小少爷,做起这种活无师自通,轻轻脱掉岁星的鞋子,褪下袜子,足弓漂亮,纤侬合度,足趾尖尖的粉色稚嫩。   是不是自己的东西,谢屿并不认为会有人认不出来。   “啊?”岁星心不在焉地看着谢屿,听清楚说的什么后,捂着嘴:“是你的皮带?”   “对。”   谢屿承认得坦坦荡荡。   ”为什么你要把你的皮带系在我的脚踝上?”   皮带长得大同小异,岁星实在是没有办法分辨出来其中的不同。   送错皮带时难免的事,岁星更在意为什么谢屿要把皮带系在他的脚踝上。   “让你长些记性,不要总是去给人当炮灰。”谢屿在岁星的足背上不轻不重地打了一下。   “岁星,再一再二不要再三,滥发的好心终将会害了你自己。”   岁星深以为然。   如果不是谢屿心善,怎么会被那么多人玩弄于鼓掌间。他自己也会稍稍注意一些。   “还有。”   谢屿垂着狭长的眼,垂着眼帘,长长的睫毛掩着复杂的情绪。   他俯身吻了上来,捧着岁星的脸颊。   岁星迫于惯性地往后倒,后脑勺沾着软被。   比起那个带着血腥味的吻,谢屿的吻带着十足的耐心,侵入口腔的任何一处,像是一场润物细无声的春雨,要洗涤一切铅尘。   岁星的嘴唇被细细地舔吻,要覆上旧的痕迹。   岁星几乎要感觉自己喘不过气了,谢屿才肯放过。   “前车之鉴,不要再重蹈覆辙。”   “如果还有第三次的话……”   “不会有第三次了。”系统的好感度提示音响起,岁星回过神来,连忙做保证。   “最好没有。”   谢屿站在门口,回过脸对岁星说,他慢慢摸到了灯的开关,啪嗒一声,亮堂的灯光灭掉,取而代之的是湛蓝色交织着绿色的灯光。   这是一片星空,璀璨的星星闪烁其中,宛如置身于宇宙星河。   待谢屿关上门之后,岁星踮着足尖,开了浴室的门。   蒙蒙的灯光映在镜子里,岁星秾丽的面容像是啖人精血而生的艳鬼狐妖。   他静静看着自己的脸蛋,叹了口气,掬起一捧清水,泼在脸上,伸着一根手指,在嘴唇上重重擦拭了几下,试图把亲过的痕迹洗掉。   “我还是不太明白为什么亲一下就被看出来了,难道说谢屿被送到宫斗剧培训过吗?”   “不然为什么看这个比老嬷嬷看守宫砂还准。”   【大概是因为真的很像被人狠狠蹂..躏过。】   “?”岁星感觉003说的话不对劲。   【嘴巴肿了。】   岁星粉白的小脸一红,恼羞成怒地敷衍:“知道了知道了。”   【我也看到他吃你口水了。】   【还伸舌头的那种,我算了下时间,足足两分钟。】   没完没了了是吧。   “我洗个澡。”   岁星调试了一下水温,拿起花洒。   水汽在玻璃上氤氲出一层白雾,不忘伸出指头,在玻璃上画了一只小乌龟。   “003,这是你了。”岁星指着小乌龟。   【……得亏你是攻四,不然你能在花市生一年孩子。】   过了昨日,正式进入考试周。   早饭用得简单,三明治和牛奶,吃过饭后便马不停蹄前往学校。   考试周是学生们最忙的一段时间,图书馆自习室还有一些空教室都很难有位置。   岁星最直观的感受就是学生们像是加了倍速,行动还有说话的语速都快了许多。   过了这个暑假之后没几个月,谢屿就要沦为众人欺负的小可怜。   “去图书馆吗?”   持续性的高温,让岁星刚从车上下来就额头渗出薄汗。   “去吧。”岁星想说不去,又改口说要去。   图书馆的位置是提前预约好的,谢屿和岁星一前一后进了图书馆的门。两个人用一张桌子,面对面。   “看着很勉强的样子。”谢屿的桌面上堆满了书。   “不会的东西可以问我。”   他原来也有点近视,鼻梁上挂着一副细边的金丝眼镜,看上去斯文秀气,平日里的疏离感被削减不少。   “好。”岁星重重地点了点头,小声撒娇:“给我看看你的眼镜嘛,拜托拜托。”   “……你要是在某些时候也能撒撒娇就好。”谢屿摘下眼镜,递给岁星。   岁星捏着眼镜的细边,勾在自己耳后,眼镜的度数很低,然而岁星自己又没有近视,戴上去稍稍有些头晕。   但是戴上眼镜后,有种神奇的感觉,轻微的眩晕感反而让岁星很新鲜,他戴着谢屿的眼镜四处张望,结果看到了意料之外的人。   --------------------   作者有话要说:   星星:屡教不改!!   (星星是瞬时记忆,前面记后头忘的那种鱼脑子。)   推一下预收《所有人都以为我清纯不做作》   你是身娇体弱的脸盲症患者,   你的体质格外敏感,   你的性格温柔纯善,   你的美貌颠倒众生,   你的泪腺异常发达。   有一天你发现自己是一本总受文里的万人迷,存在的意义就是为了衬托万人嫌哥哥变成万人迷的反差感。   未来重生的哥哥会夺走你的万人迷光环,平日里爱慕你、痴迷你的男人们会把矛头针对向你。不仅如此,你的身份是被抱错的假少爷,荣华富贵都会烟消云散。   你决定走上自救的道路。   #   平日里你看不太上的工具人们并不知道剧情的走向,现在只想千金买你一笑。   斯文雅致的股票一号日后会为了哥哥倾尽所有,但他现在只是你排不上号的爱慕者。   他说:你笑一下,临江的那栋别墅归你了。   于是你顺理成章拥有了自己的房产。   病娇阴鸷的股票二号日后会为了哥哥无所不用其极,但他现在只是和你说不上一句话的卑微舔狗。   他说:你理理我,你要什么我都给你。   于是你顺顺利利冲进了福布斯富豪榜。   冷淡薄情的股票三号日后会为了哥哥赴汤蹈火,但他现在只是爱你不得的备胎n号。   他说:你看我一眼,权势财产都是你的。   于是你理所应当拥有了上市公司的股票。   后来你是假少爷的事情曝光了,你准备功成身退,享受退休生活时,所有人都痛哭流涕求你留下。   你的养父母:灯灯是当亲生儿子养的。   你名义上的哥哥:灯灯是我的宝贝。   #   你是个极端自我的绿茶婊,人人都爱你。   感谢在2022-07-28 17:39:44~2022-07-29 22:22:2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小宋、腦殘志堅、Polaris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小宋25瓶;小圈圈20瓶;哦豁、怀璧、姣姣在我身下喘10瓶;莱8瓶;嘿!爆炸5瓶;光环致上4瓶;鲸落3瓶;42713999、被吃掉的番茄君、53489080、wissz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2章 我是你的狗   昨晚强吻过自己的罪魁祸首居然出现在这个地方。   清瘦的高个子少年有种格格不入的疏离,穿着黑色的短袖,压根不在意是否会有过路的人留意到手臂上的伤。   他双手插在裤子的口袋里,戴着口罩,能遮掩着脸上的大半伤口。其余的,眼角上的淤青还是没有消除。只不过鼻梁上架着一副黑框眼镜,稍稍挡了下。   岁星不由自主想到了浑身是血的少年,发着狠要来吻他。尴尬和羞耻之中,夹杂着愧疚,如果不是他执意要去找时厌,估计不会有这么多的事情。   ……更何况,温白鹤说着只是静思,可他分明看到时厌全身没有好肉,狼狈得像是被凌虐过的流浪狗。   说不定昨晚他仓皇离开之后,时厌会被打得更惨。   至于更多的,为什么时厌会来到图书馆?学习么?   戴上眼镜后的轻微眩晕感让岁星略感不适,摘下眼镜,悄悄放在谢屿的眼前。   谢屿学习时很安静,手机关了静音,找了支笔,低眼专心看着书。很清晰地能够看到半垂着的浓密眼睫,图书馆柔和的灯光下,在眼下打下一小片阴翳。   岁星托着下巴看了一会,只觉得谢屿不愧是会被四个人疯狂痴迷的对象,静x白皙的面容有种沉着理性的美感,像是在子夜里绽放的优昙。   如果他原本也是这个世界的原住民,恐怕也会为之着迷。   “怎么了?”   “没什么。”   岁星百无聊赖地翻开一页课本,完全没有学习过的专业,每一个字单独都认识,组合在一起好像是一部天书。   他看了一眼就轻轻放下书本,时厌找到了一个位置坐下,放下单肩背着的包,从里面拿出来一支笔。   也不过十八岁的少年,说不定才高考完没多久,就被迫要用单薄的身体撑死一个家。要是没了萤那份工作,说不定连他姥姥每日的住院费都付不起。   大概是他窥伺的动作太过明目张胆,坐在不远处的时厌若有所感地朝着岁星这边看来。临时避开视线已是来不及。   目光隔空短促地碰撞了一下,少年的目光含着几分戏谑和惊讶,似乎是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岁星,他摘下口罩,不知道是自愈还是涂了药,淤青浅了些,不过在他的冷白肤上,仍旧触目惊心。   好像完美的美人图,不小心被人踢翻了一罐青色颜料。   岁星想起来了。   顶级大学的图书馆对外开放,只要预约,就能够来这里学习。   哪怕剧情里面再怎么强调时厌多么阴郁不讨喜,是一个怎么的疯子,可在岁星眼里只是一只狗。   还是受了委屈一声不吭的丧家之犬,暖不热,养不熟,对谁都冷冰冰,好像是和整个世界都不太过得去。   时厌看着岁星,动了动唇,像在说什么。   岁星通过唇形,依稀分辨出来那两个字节是什么。   他说:“公主。”   说完朝向岁星翘起唇角,露出顽劣的一个笑,有些得意地单挑着一只眉。   岁星耳尖发热,仓促地拿起一支笔,作势要好好复习。书的难度确实不低,岁星没想着走捷径,威逼利诱系统帮个忙。   距离考试笼统不过一周多一点的时间,那么多门课,一天复习一门都够呛。   图书馆的人大多是本校的,安静得连鞋底摩擦地板的声音都清晰。时厌来时只偶尔抬头喝水的人会对手臂上的伤露出疑惑的神情,大多数人都不在乎。   好在岁星对电子产品的依赖性不重,逐字逐句地看能稍微看懂一点点,然而空空如也的脑袋,完全没有基础,看了几页后岁星就不太看得下去,整本书翻盖过来,准备去搜网课。   “看不懂吗?”谢屿声音压得很低,小幅度地在岁星面前的桌面上轻轻敲了两下。   “看不懂。”岁星微微仰着,耍赖似的靠着椅背。   一直感觉到似是有实现放肆地游弋在他身上,那目光不带有狎昵、轻佻,更像是一种大胆的探究。果不其然看到了时厌隔空投过来的眼神。   岁星对时厌的感情很复杂,比起讨厌,更像是信仰塌陷的诡谲感,一直以来把剧情奉为圭臬,哪怕截至目前的走向都和剧情沾不上边也没有产生多少怀疑。   被强行扶着腰深吻,无疑是在告诉他,剧情早就偏移了。   “那为什么平时不好好听课呢?”谢屿放低了声音询问,沿着岁星微微失神的眼回看,看到了不久前把岁星嘴唇吻得微微肿起的罪魁祸首。   “好看吗?”   谢屿的音量不大,隔着薄薄的雾气一样,岁星听得不太真切,只是下意识地想要敷衍:“好看。”   怎么不算好看呢。   五个股票,就算是岁星自己扮演的哭包攻人设都不算难看,像时厌这种十八.九的少年,在学校时就已经是风云人物。   那边时厌对上谢屿幽沉平静的目光,不甘落后地挑衅回去。   这就这时候,罕见地有些这个年龄该有的少年感。   岁星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立刻噤声。   ——就算现在的剧情走向很奇怪,在系统还没有提示之前,时厌始终是摆在明面上的攻三。   “喜欢他?还是?”谢屿的神色没有明显的变化,仿佛是真的在认真询问。   隔着几张桌子,时厌已经扣上了笔帽,桌面上的几张稿纸也被整整齐齐堆成一小叠。莫不关己的旁观者一样觑着两个人。   岁星摇了摇头:“觉得他很可怜。”   “但是没有多少情愫,他昨晚亲过我之后我有反击的。”弱着声音为自己找场子。   “反击?”   谢屿被气笑了,昨晚他在别墅里等待许久,都没有等到。将自己皮带系在岁星脚踝上,然后丢掉了原来的那根,连他自己都不太清楚到底抱的什么心思。只是在看到熟睡中的岁星,脚踝上束缚着他的皮带,好像一切不安定都有了沉下来的理由。   小时候很喜欢玩的风筝,无论被放飞得多高多远,只要那条细细的线还在手里,最后终究会回归身边。   中标停在十二点的时候,他关掉了所有的灯,诱导岁星回来。但在按下灯的那一刻,他看到了岁星被亲吻过度的嘴唇,和惊慌失措的表情。   “你的反击是指再回吻回去吗?”桌面下,搁置在腿上的手,悄悄攥紧了,哪怕竭力保持镇定,也忍不住回去联想岁星被吻得泪涔涔,几乎站不稳的场面。   岁星像是听到了什么胡言乱语,他失色:“怎么可能,我给了他一巴掌,感觉挺疼的。”   顺便不忘记献上自己的忠诚:“之所以会去送东西,是因为怜悯,我看到他的那一刻,想到了曾经救助过的狗狗。”   掺着半真半假的话,岁星感觉他是有点骗人天赋在身上的。   曾经救助过的那只狗,确实很凶。岁星又怕又想靠近,但是那只狗怎么都不肯给他摸一下,只是后面见到他的时候会摇尾巴。   “是吗?”谢屿收紧的手又放开,并没有因为岁星的表态有所缓和,没什么温度地收回视线。   岁星总是这样,好像什么都不懂,看上去乖,实际上对谁的话都听不进去,也完全意识不到自己那张脸多招人,多少豺狼都想叼一块肉过去。   “你在说谁是狗?”   所谈及话题的中心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过来,他把塞在桌子下的椅子轻轻拖了出来,坐在谢屿身边。   黑暗里的生物总是在无时无刻滋生出阴暗负面的元素,在光芒下也有种游离在外的感觉。像是在撒阳光时,偏偏打了把伞。   时厌就是这样一个人,只单单坐在谢屿身边,什么都没做,便让谢屿先皱了眉头。   岁星怕自己说话的音量打扰着其他备战期末考的学子,在草纸上大大的写了个狗字,塞给时厌。   不知是谢屿和时厌坐在一起还是时厌带来的压迫感,岁星总感觉这场面有点梦幻。   白纸黑字,狗字写得歪歪扭扭,不太好看。时厌把那张纸抽过来看了一眼,低着头短促地笑了一下,将那纸也叠成了小方块,丢进口袋里。   整个图书馆的面积很大,平日里除了本校的学生之外,还会有外面的人来里面学习办公,人来人往,岁星现在觉得时厌可能真的不在意,那张漂亮的脸蛋上,充满着暴力的残留物,虽然无损于时厌的容貌,不过在大庭广众下确实尴尬。   岁星不想让谢屿和时厌有所接触。   剧情里的攻们和主角受像是化学反应,无论何时何地何种方式见面都有可能会产生交集,最后免不了刀枪剑影。   他大着胆子,在桌面下,去够时厌的脚,在时厌的鞋子上不轻不重地踩了一下,然后装作若无其事地收了回去,小声地说:“我想去厕所。”   说完便转身离开,时厌起身,唇角下压着跟在岁星身后。   等远离了学习区,岁星才松了一口气,看向时厌:“我昨晚走了之后,温白鹤有报复你吗?”   岁星的心提了起来。   “没有,他不敢碰我。”提起温白鹤,时厌的语气冷淡厌恶。   “不过你对我的报复挺厉害的。”   “?是你先亲我的。”岁星悄悄远离时厌,生怕少年再次发疯。   时厌扯了一下唇角,轻轻笑了一声:“昨晚整夜没睡,梦里都是你,晚上工作迟到估计又得扣工资。”   岁星对关于金钱的总是敏感:“你又能去工作了吗?”   “嗯,还是老地方,不过应该不会再有那事了。倒是你,小公主,pua挺厉害。”   时厌哂笑,附在岁星白皙的耳边,暧'昧又含糊的:“汪汪。”   --------------------   作者有话要说:   被骂得好惨,   一整天脑子里什么想不出来。   推一下朋友的预收:   书名:《不当废物美人后渣A追悔莫及》   作者:鸢都:   简介:   顶级Alpha陆云离穿书了,成了主角祁希家养的废物美人O。原主明明坐拥商业帝国,手握顶级资源,却A装O,给祁希做舔狗。陆云离冷笑了一声。   他穿书就要做最靓的崽,泡最野的A。   陆云离刚想把离婚协议书甩在对方脸上拍拍屁股走人,却是在见到主角祁希后,将离婚协议书飞快的藏在了身后。   不就是彻夜不回家,心藏白月光。他好帅,他可以!   祁希平生最讨厌靠脸吃饭的花瓶,尤其是在被人算计娶了个花瓶之后。   他看着面前的Omega忍不住对其恶语相向:“长得真好看,可惜了我不喜欢废物。”   陆云离笑了笑。   巧了,他也不喜欢做废物。   无数人唾弃陆云离不要脸,另一边星网上陆云离的名字被刷爆   某帝国皇子:@云离,你上次落在我家的外套什么时候取一下?   某星际海盗:@云离,你喜欢的荒星老子给你打下来了,你什么时候来见我?   某顶流爱豆:@云离,呜呜哥哥,我给你写了曲子,我能来你家吗?   陆云离:正在哄人,没空。   众吃瓜群众:??????   这是哪个小妖精爬了大佬的床?!   祁希心里一直喜欢一个人,就是陆氏财阀的顶级Alpha陆云离。   陆云离势大,神秘,是无数人追捧的对象。   祁希惦记了多年,一次偶然的机会他见到了他。   宴会厅上,陆云离喝的烂醉,他搂着漂亮的Omega,在桌子底下勾了他:帅哥,你长得真好看,晚上别走好吗?   祁希第一次知道平日里只会在家撒娇装哭的老婆,在外面竟然玩的这般野。   散会后,他将人堵在了洗手间。   祁希按上对方泛红的眼尾:陆云离,你这个模样被多少人看见过?   陆云离:只有你一个。   祁希俯身:你今天早上也是这么跟我说的,你说你喜欢我,只爱我一个。   陆云离:呜呜……别咬,再咬要咬坏了。   感谢在2022-07-29 22:22:27~2022-07-31 22:48:1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深水鱼雷的小天使:天生的美女老婆小荷2个;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195.3个;岚停、wyqsb、叶修妈咪爱你、影成双、闪耀_1个;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歆慕mio、不做冤种3个;zbht(爱老婆版)、一般路过的美女(增加、贺朝和祁醉聊天、装币侠2个;富婆、。。。。。。、顾秣、sb退散、屿鹿、落地要接小轻功、萝、亲亲所有受宝、白六我老婆、溪水宝宝么么、岚停、pal、星星老婆最漂亮、梅林的面包、今天也很困、被窝哲学家、。、美丽公主(抑郁学习中、悬壶、攻梦女只做同妻、粒粒、我恨旅游、汽水好喝(受妈版)、mmm、kawiob、防止评论折叠专用号、碎玉盈月、圆滚滚のQAQ、大棉被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伯恩山宝贝59瓶;要等_32瓶;Y 30瓶;闪耀_22瓶;有空就色、婉妹yyds、怜怜是只小咸鱼、悲伤柴柴20瓶;小宋17瓶;Aurora 11瓶;61396500、爱墨香的也也、三水原、whq、空眠、没事儿养养鸡、耀丸、Eternalsmile、云隐升幻、作者的头发丝、手拿西蓝花10瓶;贺朝夫斯基9瓶;白六我老婆8瓶;管理层不做人再您()、打烊、无恙、小班长、墨言轩、小轩窗,正梳妆5瓶;夯尽野、龙虾要大的、小星球4瓶;时初、46017206、云玖、原逐月、大柚子2瓶;迷迷林、杏雨朝烟、我见青山、46646441、海苔饭团子、吃瓜小分队、金冬甜小狗汪汪、资深玩家、Ambiguity、金皮卡、小酒要吃肉、繁花似锦,不入我心、夜不语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3章 心上菟丝花   温热黏腻的鼻息洒在岁星脸上,稍纵即逝,被热风吻过一样。   刚刚……时厌这是附和他的话吗?   图书馆的男厕干净敞亮,柔和暖黄的灯光在地板上落下光斑。应当是才拖过地不久,地面上留了几个脚印。   人不多,最后一个人洗完手后离开,便只剩下岁星和时厌两个人。   岁星并不是真的想上厕所,便歪着头,稍稍偏过脸,要等时厌解决生理需求。   “别看。”时厌抬起眼,落在岁星面上,只稍稍提醒了一句。   岁星以为像他这个年纪的男生都害羞,点了点头,慢慢吞吞背过身子。   “我不看你。”   “想看也不是不行……”时厌的指腹抵着薄唇,看到岁星听话的样子,眸子暗了一瞬。   “怕吓着你。”   岁星:“?”   攻三就可以说话这么肆无忌惮吗?   布料窸窸窣窣了一阵,岁星耐心等了一阵,这才转过身子。少年的审美风格偏向于阴暗颓靡风,穿的衣服也总是偏向于深色。   岁星回头的时间不巧,正看到时厌低着头在系皮带,那皮带看着眼熟,岁星总算认了出来,不正是送错的那根皮带吗?   一想到送错皮带的事情岁星就尴尬羞赧,可就算是他不太记得时厌的皮带具体是什么样子,难道时厌自己还不清楚吗?   现在还系在自己腰上了。   皮带扣上的清脆响声,时厌撩下短袖的下摆,看到岁星打量的视线后,漫不经心道:“又怎么了?”   “你知道那皮带是谢屿的吗?”   岁星微微扬起下巴,靠着墙壁抱着双臂,似是询问又像好奇。   “不知道。”   “但是现在知道了。”   时厌听到岁星提到谢屿,心里不虞,面上半分没有表露出来。   “你要还回去吗?”时厌的性子不像是会还回去的,不过岁星象征性地问了一下。   “不还。那皮带早被你的体香浸透了,我猜猜谢屿用他皮带是不是绑你了?手还是……腿?”   “没有的事!”岁星涨红了脸,他支支吾吾的:“谢屿是正经人,他才不会这样做的。“   分明是谢屿做的事,岁星自己生出几分羞意,没有注意到时厌眼睛中的戏谑。   岁星越是羞涩,时厌就愈发咄咄逼人,想看看会不会因为过度害羞就哭出来。   “哦?他正经,那就是你不正经。”   “你怎么那么香啊。”   少年的眼瞳宛如侵染了墨,微微靠近了岁星。时厌的身量在同龄人之间算很高,约莫有一米九,因此倾覆下来的时候,像是一座山。   “我也正经。”岁星靠着墙,冰凉的瓷砖紧紧贴着后背,凉意刺激着他的神经,令他能够勉强保持镇定。   “但是我没有见过哪个正经人,会被人要求着脱我的裤子,也没有见过哪个正经人,会和那些人在一起瞎鬼混。”   时厌面向岁星,低着眼睛去看他。   “你也认识他们吗?”感觉遇到的每一个人,都在说宋三那些人糟糕。   也是,反正他没见过那些人,会要求他去脱人家裤子。   “认识。一群烂人而已。”   提及这些人的时候,少年看上去厌恶之极,说话的语速也不由得加快了一些。   不知不觉间,两个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时厌的气场太强,岁星总感觉手足都被抑制,动弹不得。   无论是带着伤的唇角,还是道道血线的手腕,都让岁星回忆起那天的吻。   裹着满满恶意占有欲的吻,卷进来鲜血在他口腔里,有种茹毛饮血的荒唐感,也无比清醒的告诉岁星,哪怕只是未发育起来的攻三,都是他不能够正面迎上的。   ……送皮带是对的。   “你姥姥现在的病情还好吗?”岁星干巴巴的找一个话题。   “癌细胞已经在全身扩散了,医生说活不过今年。”   时厌抬起眼,伸手在岁星的颊肉上不轻不重的加了一把。提起姥姥,他眼尾浮出的笑弧淡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陌生的情态。   随即从上而下审视着岁星,语气不咸不淡:“你知道我姥姥?”   不过得意忘形,忘了这还是在书中的世界,除了温白鹤,应该没有其他人知道时厌姥姥患癌症的事。   岁星遍体生寒,呆呆地看着时厌的眼睛。   像是泅在一汪阳光照不进去的幽潭,呼吸凝滞。   “谢屿告诉你的吗?”   时厌嗤笑一声,抬手将岁星没扎进去的一小缕头发别在雪白的耳后。   “他倒是真的喜欢你,什么都和你说,跟条疯狗似的,那个眼神。”   “走吧。”   从卫生间出来,那种幽冷感才慢慢消失,手脚慢慢回暖。岁星迟疑地看着时厌身上的伤,还没有好完全,那些被不知道什么刀具弄出来的伤,看上去狰狞万分。   “你等一等,你就在那边别动,等一小会儿就可以。无聊的话就先去坐着拿一本书看。”岁星忽然想起来来的路上,似乎看到有药店,就在附近。   “公主就是麻烦。”   时厌说着,倒是乖乖站在原地不动了,目送着岁星的身影消失在视野范围。   岁星才走没多久,时厌便看到一个招人厌的人。   “他呢?”谢屿来得匆匆,没有客套,直奔主题。   “和你没什么关系。”   时厌对谢屿没什么好感,大概是温白鹤如出一辙的虚伪。表面上对谁都和和气气,实际上最是疏离。   恰好温白鹤已经二十有七,同龄人早就玩得开放,说不定私生子都一堆,但温白鹤硬是一个女人都没有。既然对女人没兴趣,那大概就是喜欢男的。从某种角度来说,时厌感觉温白鹤和谢屿更应该凑成一对。   谢屿对时厌明显表现出来的排斥倒是没有什么感觉,他的脸色没有什么变化,语气温和:“岁星粗心,送你的那条皮带大概率是和我的混为一体了,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再给你送一条新的。”   “不给。”   时厌想也没想拒绝,他双手插兜,微微挺直了身子,面无表情地和谢屿对视,指着自己带伤的脸颊:“昨晚才和他亲过,很甜,不过好像没什么接吻经验,亲的时候换气都不会,只能整个人依附在我身上。”   “不会有的人近水楼台,只能远远看着月亮吧。”   他说的话刻意往谢屿的敏感点上戳,句句戳心,谢屿原本还算有几分温和有礼的神色冷了下去。   “时厌,你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癖好吗?别人用过的东西你当成宝贝,和岁星的吻都值得得意洋洋吗?”   “我闻到那皮带上有香气,你拿来绑他哪里?没想到你们圈子里大名鼎鼎的谢屿也不过如此,和其他人没什么两样,无非也是如此,他们该有的习性你也有。”   时厌的语气满不在意,带着满满的恶意,完全不在乎谢屿并不好看的脸色。   很奇怪,谢屿在那些二代圈子里的名声出其的好,在萤里打工时,最常听到的名字无非就是谢屿谢屿谢屿。在他们嘴里,谢屿是山巅雪,是云边月,生得好,家世好,脾气也好。   令他也不由得对八竿子打不着的人也生出来几分兴趣。那天在巷子里匆匆一眼,只觉得传闻不过如此。大概率是人多少骨子里带着卑贱,得不到的就成了白月光。   “我说的不对吗?”时厌的脸上带着跃跃欲试,试探性地旁推侧击。   谢屿不欲多言,眉头皱着要走。   “这就听不下去了?”   时厌露出得逞的、孩子气的一个笑,忽略掉眼里的晦暗大概很有少年意气的感觉。   “慎言。”谢屿面对比自己年龄小一些的,不自觉带着一些年长者的气势。   “反正你和他也没有什么不是吗?那给我碰碰怎么了?”像是说到了什么兴奋点,时厌罕见地脸上漫上绯色,一瞥眼,正看到岁星拎着一个透明小塑料袋回来。   塑料袋里有医用纱布,还有认不太清的一些药,边走边不看路,差一点点要撞到过路的人。稳住身形后,那人脸色蓦然羞囧起来。   岁星一回来就看到谢屿和时厌并肩站着,提着袋子的手指一紧,说实在话,时厌是危险人物,能在他心里排top级别的危险。   虽说这是强制文的世界,但强制到断手断脚早就成了虐待的范畴。   谢屿什么时候找来的?岁星满腹疑问,原本轻快的步伐慢上许多。   “去买药了?”谢屿看到药物都是关于皮外伤的,还有纱布棉签药酒。   岁星不明所以地点了点头,他指了指时厌:“时厌伤口有点重,我给他擦一擦,不然得发炎了要。”   “我昨晚才和你说过什么。”   “不要覆车继轨。”   太过心软总归不是什么好事,谢屿没有当着人的面说什么,只是覆在岁星柔嫩肤肉的手用了点力度,按得岁星几乎要哭.喘出来。   “我怕……我怕他太疼,谢屿。”岁星的手指蜷着,泪意濡湿,勾着袋子要递给时厌。   同情弱者是岁星一贯的习惯,更何况时厌要独自撑着一个小小的家,要不是他自己财富值都低,指不定要搞个水滴筹。   “你先放开我,我给他擦一下伤口。”   --------------------   作者有话要说:   我很喜欢圣母(个人xp),不改。   夸我我明儿就更多点。   感谢在2022-07-31 22:48:16~2022-08-01 23:40:5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歆慕mio 2个;月牙、小独角砸砸w、折花寄满、达达鸭你什么时候复刻、今天天气很好、我爱学习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关山难越、落50瓶;53229595、用户拨打不通30瓶;谁是然子、月见复桃、我是天下第一20瓶;乞力马扎罗山的雪化了、拉拉、茶渊只灌好看的w、Estate、向日葵与耀、阿逗和土豆、没事儿养养鸡、智商有限公司、or2俏皮古、爱墨香的也也、study slacker 10瓶;月牙9瓶;毒唯6瓶;白井纯黑子、神隐月亮、守护猫猫、51843703、莫、辰5瓶;无恙、北鱼、阿德里亚4瓶;沙鸥、丹青、季雨星2瓶;璇、思、敛月星恸、鸣与缺、无情道修士、是翎梧吖、Ambiguity、将僵、55217900、总有刁民想害朕、楚辞、2.am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4章 叫你哥哥可以吗?   休息区有看上去就很舒适的浅绿色沙发,被书架包围着团起来,散射的灯光柔和不刺眼,适合在学习疲惫的时候小憩片刻。   休息的人不算多,只有几个人,要么抱着电脑,要么垂头翻阅。   时厌挑了个隐蔽的角落,人高腿长,微微向后闲散靠着,要不是谢屿在寸步不离地跟着,时厌会觉得擦药就是公主的奖励。   因为岁星不合时宜的话,从进入到休息区到现在,谢屿的神色始终不冷不热。   药是医生帮忙开的,乱七八糟的,有药粉,有药片,还有药水,碘伏也跟着要了一瓶。   “昨晚我走之后,他又打你了吗?”   “没有,他不会动我。”时厌垂下眼,语气生硬,仰着脸和岁星对视:“你在关心我吗?”   说起来还是第一次被人用同情,以往他一直是老师眼中的刺头,旁人眼中晦气不详的人,不过下流归下流,辱骂归辱骂,怜悯倒是头一次。   也是。   他活了十八年倒是没见哪个人胆小得要命还要去伪装反派,最后迢迢过来,只为了送一条皮带。   岁星矢口否认:“才不是,只是替你尴尬而已,你都受伤了干嘛还要出来抛头露面。”   “你是说这些伤吗?不偷不抢,不丢人。”   时厌抬起手,遮着额头,挡着眉骨上的青紫。   “不是说丢人,我只是觉得……这时候你应该再休养一下。”岁星看他欲盖弥彰的动作孩子气,不由得摆出一副知心大哥哥的姿态。   说起来,谢屿和时厌也不过是相差了两岁,可是经历截然不同。大概是为了衬托天之骄子和碾落成泥的反差感,十八岁以前的时厌要多惨有多惨。   “公主居然也会体恤我这种平民百姓吗?哦,也不是,在公主眼里我是狗。”时厌懒散道,阖着眼皮。沉静苍白的面容像是等待神明垂怜的落魄者。   “我没什么恶意啦。”岁星给自己找补。方才在药店里,由于不清楚时厌具体是什么伤,只能依据岁星的描述开了些药,说了用法。   他垂着秀美的脖颈,方才谢屿按着的地方有个小小的红痕。开始在塑料袋里翻找,看看应该先拿什么药。   “当狗也没什么不好,可以被主人抚摸着爱着。”时厌专注地盯着岁星粉润的指尖。   “就像当公主的狗,能和公主睡一张床,能舔舔公主的嘴唇一样,比当人好多了。”   时厌想起来小时候,最匮乏的时候,路过的小狗娇气地被主人抱在怀里,穿着漂亮的小衣服,在白雪皑皑的寒天里,似乎那难捱的下雪天都只是娱乐品。   当时他就穿着单衣想,其实当狗也没什么不好的。人有时候可比狗要惨多了。   “狗狗没有什么自由,要被链子锁着脖子,想去哪里都不能自由的去。”岁星仗着自己比时厌大上两岁,便开始给时厌讲道理。   未来叱咤风云,在商界里翻云覆雨的时厌,现在怎么可以会有当小狗的想法。   岁星忘记了医生说的具体内容,只能硬着头皮靠近时厌。时厌的脸部线条本身就带有攻击性的美,唇角,还有腮帮,以及眉峰上,都有被人重击过的痕迹。但他底子太好,狼狈至此都像是影视剧里,战损过后的美人。   “手,拿走。”岁星把装着药的袋子放在一旁,右手拿着碘伏,左右拿着医用棉签,作势要给时厌好好上药。   遮着额头的那只手乖乖移下去了,头发应该有一段时间没剪了,遮着眼睛,不知道偷看了多久。   “我以为像你这种娇滴滴的小公主大概率是不会照顾人的,只能被人照顾。”时厌的手臂有点不知道放哪儿,最终搭在腿上。细长冷白的手臂,很瘦,能够清晰地看到薄薄的皮肉下,黛色的血管。   第一次见到岁星的时候,就这么觉得。一张秾艳漂亮的小脸,被占便宜都反应不过来,又是长发,看上去还挺像那种被金玉堆出来的大小姐,识人不清,连脑子都要迟钝很多很多。   岁星撕开棉签的包装,掏出来一根棉签,塞到时厌手里,自己则开始拧碘伏的瓶盖。   用了不小的力道,反复试了几次都没有将瓶盖拧开,反而边缘的那些棱角,将岁星的掌心磨出一大片红。   “我力气就这么小?”岁星感觉他力气应该没有这么小的,于是疑惑地去问003。   【……这家医药公司的包装真差。】003沉默了一会,补充。   “拿来。”谢屿蹙着的眉头一直都没有舒展开,看到岁星磨红得掌心后,轻轻松松将碘伏瓶盖拧开,然后漆黑的眼眸看向时厌:“我来给你涂伤口。”   糟透了。   或许今天一开始就不应该来图书馆,随便找一间空教室或者咖啡厅都好,省得看到惹人生厌的家伙。   “我拒绝。”时厌对谢屿的观感也没有好到哪里去,明明忍耐得辛苦,还要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虚伪至极。   “那你自己上一下药。”   谢屿的耐心告罄,直接把浓稠褐色的碘伏搁在小茶几上,抓着岁星的手臂要离开。   岁星怔愣了一下:“现在走吗?他一个人做不好吧,我看他手臂上都是刀子刻出来的血线。”   谢屿轻飘飘的目光落在时厌的脸上,似笑非笑道:“应该是没那么疼的,我看他看上去很享受。”   明明愉悦得唇角都要飞起来了,还是要佯装痛苦。   岁星偏过脸去看时厌。   少年脸色苍白,牙尖嘴利还能和谢屿对上几句,只是说的每一句话都夹枪带棒,带着慢慢的攻击意味。岁星看到了时厌眼睑下的微红和满不在乎的笑。似乎下一秒就能落下泪来。   时厌也会哭吗?   “我还是去帮忙一下。”岁星挣了挣手腕,露出一个安抚的浅笑:“你就等我一会,一小会就可以,很快的。”   他走到时厌面前,小心翼翼地拿棉签蘸取了一点药液,沾在时厌的唇边。   时厌本就是坐着的,岁星朝着他的方向弯下了身子,馥郁浓香一瞬间铺开,卷入鼻翼。白皙小巧的下巴差一点点就能够碰到,红润饱满的唇珠,和软嫩的舌尖,口腔里暖热潮湿,像是被烘烤得暖洋洋的蜜罐。   他开始不受抑制地想,想到昨夜的吻。   “我听说小狗狗不可以随意露口红。”   岁星的杏眼里晃着得意,潋滟着浅浅的一层水汽,时厌一愣,明显感觉到棉签擦拭的动作更重了一些。   “可是狗只会听主人的话,没主人的狗可不会。”   并不是感觉不到疼痛,时厌倒吸一口气,嘶了一声,岁星才肯放过他,又蘸取一点深褐色的药液在其他地方。   逼人的痒和疼痛齐齐从创伤处传遍全身,时厌感觉以往最习以为常的伤口都没有那么难忍耐。好像摧枯拉朽的腐木,生出了新的嫩芽,痛感明晰清楚。   ”好痛。“时厌狠狠地咬了一下舌尖,以毒攻毒一样。   “那是谁让你一身伤的?温白鹤说他没有碰你,是你自己弄出来的吗?”   实在想不通,为什么有人对自己的皮肉分毫不珍惜,像是一点都不在乎。   “是我自己弄的。”   “刀吗?还是碎瓷片?”   “都有。”   心如蛇蝎,面如观音,温家人大多容貌不错,温老爷子年轻时就风流浪荡,眠花睡柳,风流债一晚上都说不完,生下来的温白鹤同样拥有一幅好皮囊。   那样算不上什么好人的一个人偏偏最是信佛,别墅里到处都是重金从全国各地求来的佛像,似乎是这样,就能够洗刷干净一切血腥。   静室里有一面墙,专门用来面壁沉思,温白鹤拿着面壁思过的幌子,又用了些手段。长时间的燥热让他仿佛恍若失智。   温白鹤的目的就是想要一步步摧毁他的心理防线,从此被乖乖驯服。可惜他不择手段也要保持清醒。   “那脸上的伤口又是怎么的?也是自己做的吗?”岁星处理完时厌面上的伤口,用过的棉签丢在了垃圾桶,低着眼睛,抿着下唇要去找其他地方的伤口。   “向公主道个歉,其实公主的手也没有很笨。”时厌漆黑的眼眸果真没什么脾气得任由岁星摆弄。   “时厌,我比你大上一些,就算是从陌生人的角度来看,你得叫我一声哥哥的。”岁星白皙的指尖一顿,皱着细长的眉开始纠正时厌的说法。   “你不喜欢我叫你公主吗,公主?”   两个人的对话落在谢屿眼里,简直像是一对亲密无间的恋人。岁星的脸型偏钝感,没有多少攻击性,视觉上年龄看上去要比实际上的年龄还要小上一些,再加上时厌早熟,看着较同龄人大些,和岁星倒是没有什么突兀的感觉。   公主。   这称呼拿来形容岁星倒也合适,娇气又心软得过分,好像就算有一天被按在哪里欺负,都只会掉着眼泪默默安慰。   岁星心想,长发可能的确是有某些buff在身上的,不然为什么总是会有一批又一批的人把他当成女孩。   “反正不是公主就对了,你就不能换个称呼吗?你知道我的名字吗?岁星,岁岁平安的岁,星星灯的星星,不想叫哥哥叫我名字也行。”   “哥哥。”时厌短促清晰地叫了一句,长腿夹住了岁星的一条腿,岁星一个重心不稳,直接扑在时厌身前。   少年的身上没了昨晚的血腥味,换了身干净衣服,岁星嗅到了干燥的阳光和淡淡的洗衣液香。   岁星支起身子,还没有稳住身形就又被按了下去。   “我没见过哪个弟弟会对哥哥下手的,你知道尊老爱幼吗?”岁星的小半张脸贴着时厌的肚子。   仿佛听到了鼓动如擂的心跳声,好像胸腔里钻出来一小簇的火苗。   “你不老,我也不幼,哪有什么尊不尊重,爱不爱胡这一说法。”察觉到岁星发红的耳垂,时厌轻轻捏了捏,在岁星即将生气之前,及时松开他。   “时厌,注意分寸。”谢屿将岁星拉到自己身后,面色不善地看着时厌。   【当前主角受污染值:19】   冰冷的机械提示音让岁星心里一沉,他附和谢屿的话,小鸡啄米式点头:“这里是图书馆,又不是供你为非作歹的地方。”   他伸手扯了扯谢屿的下摆,小声问他:“我不给他上药了,我现在想要学习了,还要上楼吗?”   谢屿眸色幽深不见底,岁星本能地感觉到危险。   “不用,拿着东西回去就行。”谢屿回了一句,在岁星的脖颈上摸了一下。   岁星最敏感的位置不是腋下,也不是腰侧,反而是脖子,好像摸一下就能敏感得哆嗦。   察觉到谢屿此刻的心情之后,岁星没有再和时厌有过多的交流。   “药钱呢?我转给你。”时厌从沙发上起身,长指勾着塑料袋,在岁星眼前晃了晃。   “不用了,就当是那天的赔罪。”笼统也没多少钱。   “那、那皮带……?”   岁星眼巴巴地看着时厌,意有所指。   “恐怕不行。”   “我这人有个习惯,不是我的,我会掠夺,是我的,就再也拿不走了。”   听到时厌的话后,谢屿只是唇角牵着轻笑:“喜欢的话就留着,反正迟早要扔的东西而已。”   “只是觊觎不属于自己的,可能会遭到报应。”   “是报应也无所谓,我已经被遭了十八年不是吗?倒是谢小公子,总是端着姿态拿乔,说不定迟早要从云颠跌下,到时候人尽豺狼,你这种身体遭得住吗?”   时厌不惧谢家的权势,不甘示弱地对上谢屿冷如霜雪的视线。   岁星看了一眼时厌,却在偷偷猜测,时厌也拿了剧本吗?不然为什么会知道日后谢屿的事情?   时厌跟岁星保持着一个不远不近的距离,在谢屿按下了电梯的按钮,三个人再次被迫进入同一部电梯。   “公主,过来。”   “什么啊?”岁星不解地走近时厌,听到时厌的称呼便耐心地再次纠正了一下:“你换一个称呼不可以吗?”   “好的,哥哥。”   “其实我们家那边流传着一个说法。”   电梯空间就那么大,就听到时厌动听的少年音色——   “白天叫哥哥。”   --------------------   作者有话要说:   我预收超好看,要是你们收藏一下,我就告诉你们明天更新多少字!   感谢在2022-08-01 23:40:52~2022-08-02 18:28:2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单菱子2个;听觉女孩不服输、春江、48813461、酒鬼花生豆、60275168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妄15瓶;无敌旋风蛋蛋头、灏南、怀金雕玉10瓶;啵啵虎咪啾、干翻花露水6瓶;哦豁、会飞的鱼5瓶;onlooker 4瓶;饼干、听觉女孩不服输、云凌瑶碧空3瓶;招招、一条小胖胖2瓶;是翎梧吖、芽芽爱吃小丸子、辞宁、一一、赤赴、Ambiguity、九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5章 和哥哥打啵   岁星一直处于紧绷的神经松懈下来。   只听到时厌慢吞吞地后半句说了出来。   “你不要这样,时厌,这种话不要在这里说。”岁星听出来他话里的意思,对上了时厌笑盈盈的眼睛。   算了,时厌过得这么苦,还是不要说一些别的话打扰他的兴致了。   “你手上的伤既然是自己弄的话,处理伤口的事就交给你自己。”   “昨晚上哥哥给我包扎用的衣服我也贴心收藏好了,等我死了陪着我一起被火了,丢进海里。”   叮——   电梯停了下来,电梯外等待的人看清楚几个人面容地时候不由得目光一亮。   “谢学长。”   谢屿是学校的名人,明日里很多大型的活动都由谢屿负责……再加上谢屿容貌确实好,平日里爱慕者很多。   只不过能见到谢屿的机会很少,好不容易看到一次,便是谢屿冷清至极,疏离的样子。   谢屿微微颔首,从电梯里走了出来。他握着岁星纤细的手腕,像是在拿捏一枝玉兰花枝。   力道不大,岁星这次没敢继续挣扎,乖乖跟在谢屿身边。   “谢屿,好多人认识你啊。”   岁星讨好地夸了一下谢屿,试图挽回一下岌岌可危的好感度。   “好像也比不过你,小公主。”谢屿漆黑的眼眸直视着前方,学着时厌的称呼,然而不同于时厌那种带着浓浓的戏谑,谢屿的语气冷清又克制。   好像永远不会做什么出格的事情。   只是出去了一会儿,再次回来时一张桌子又来了两个小女生。岁星四下看了一眼其他桌子,无一例外都有人。   戴着耳机的女孩子是娃娃脸,皮肤也白,感觉有人来了以后,扬起脸面带歉意地笑了一下。看到是谢屿后脸颊微红,随即看到了跟着谢屿的岁星。   “是学长啊,要是不方便的话,我们这就走。”   “不用,我们正要离开了。”谢屿对女生还算温和,俯身将岁星的东西整理到书包里,自己的东西也收拾了。   “我给你拿着吧。”   岁星准备接下谢屿手中的东西,谢屿避了一下他的动作。   阻拒之意不言而喻,谢屿总像是一只优雅的白鹤,可以远远看着,真正贴上去,又好像有些疏离。   “还在生气吗?”是因为归还了皮带,还是因为买了药涂了药?   岁星并不感觉自己这种行为有错,日后如果被伤害的人是谢屿,他同样会伸出援手。会无所保留的,给予帮助。   “我没有喜欢他。”   岁星神色迟疑地解释,细白的手指勾着谢屿的小指,声音软了下来。   “涂药只是因为怜悯,也止于怜悯,不会夹杂着任何其他的情感。”   谢屿在前面走着,岁星跟在后面,正那边时厌好像也要走,低着头在整东西,岁星只看了一眼就收回视线。   这次没有选择坐电梯,图书馆的楼梯间安静得针都落地可闻,那扇浅黄色的门关上,隔绝外面与楼梯,岁星的声音在空旷之中轻软,像是花开在了舌尖上。   “谢屿,要是有一天你会发生不好的事情,我也会不离不弃陪伴你度过一切的。”   要是以后谢家真的会破产,岁星会努力求一下两个哥哥,反正家里那么多房间,求出来一间收留无家可归的谢屿。虽然家里可能没有攻一的别墅豪华,没有攻二的庄园阔气……但是不会有人会像个关着一只宠物一样把谢屿关起来,也不会有无穷无尽的,名为爱的抵死狂欢。   谢屿已经下了几个楼梯,听到岁星的话后脚步一顿,偏过头看向他。   落下的灯光在他发上留下光晕,整个人有种荏弱破碎的美感,小脸的神情认真专注,宛如在进行一场郑重的宣誓。   谢屿垂着的手指群蜷了蜷,心想,确实是圣母,看上去哭哭唧唧,滥发善心,偏偏又能骗得一批又一批人前仆后继。等真咬了一口会发现,不是烂熟甜蜜的浆果,只是裹着蜜糖的漂亮玫瑰,玫瑰之下就是扎人的尖刺。   “一切吗?”   “嗯嗯嗯!”   “岁星。”谢屿淡淡地开口,朝向岁星伸出一只手,等待着岁星自己靠近。   “要是有一天我也对你做了不好的事,你也会像对待时厌一样,原谅我吗?”   “有多不好的事情?”   岁星实在想不出来谢屿这样光风霁月的人能够做出来什么不好的事情,谢屿太纯善了,就算是对待岁星自己,也一直在循循善诱,试图纠正他。好像不会说出重话,遇到素不相识的人也会帮扶一把。   藏起来。   藏到谁都看不到的地方。   “没什么,回家吧。”谢屿薄唇翕动,怕真正的想法会吓到岁星,想说的话又吞咽回去。   “那你现在不生气了吗?”   “嗯。”   岁星这才松了口气,矜持谨慎地把手放在谢屿手上。   谢屿牵着岁星的手,眸色晦暗不明。   娇雀自投罗网,他却不能够用笼子捕捉,还要担心路过的风大,会惊走它。   *   浑浑噩噩复习了几天,岁星空空的脑袋里在谢屿的协助下总算有了一点墨水。   燥热的炎炎盛夏,难得下了一场大暴雨。   大概是强制狗血文的世界的设定,期末复习时不必一定要在学校复习。岁星站在窗前,看着瓢泼大雨冲刷着地面。风也大,雨水也大,整个天空瞬间暗沉下来,宛如末世将至,掀翻路人打着的伞。   好在别墅区的排水措施做的好不错,没有积起来雨水。只是花园里的树木被摧残得厉害,刮走的叶片顺着雨水流走。   蒙蒙的雾气之中,一辆深黑色的车子缓缓驶入。不多时,开到了地下车库。   墙上古典风格的钟表,时间定格在清晨七点多。   不出意外的话,谢屿此时应该在书房里看书,大早上拜访的应该另有其人。   气温骤降,岁星穿着长袖下了楼。走到二楼的时候,趴在栏杆上往下看,黑色西装的男人衣着得体,完全不见从暴雨中进入的狼狈。身后还跟着一个女生。   温白鹤。   那晚上岁星请求陆明宴帮忙把那个小女仆讨出来,过后就忘记了这一茬,没想到今天温白鹤又亲自来送。   温白鹤实非良人,那一晚上给岁星留下的心理阴影很重,偶尔午夜梦回,都是温白鹤关上门,掐着他的脸颊声嘶揭底的病态。   吊灯的光柔和,完完全全把外面的雨隔绝,仿若不相干的两个世界。   谢屿很快从楼上下来,看到岁星后一并走了过来。   “小屿。”   温白鹤出声叫了一声,态度比岁星想象之中要差上许多。原本以为叫得这么亲密,大概率是个爱而不得的卑微深情舔狗,等实际上两人相见时,并没有多少情愫在其中。   “怎么?”   谢屿听到亲昵的称呼也无动于衷,转头让岁星去帮忙泡一下茶。   温白鹤看到谢屿眼里的在意,自顾自坐到沙发上,反客为主地微微颔首:“坐,小屿。”   “金屋藏娇?”   “不是藏,是我让他留下来的。”谢屿坐了下来,从小时记事起,身边就一直有一个温白鹤在陪着,旁人观了,笑着打趣一句这是再把他当妻子养,只有谢屿自己心里明清,只是当哥哥而已。   “看上去不像是个安分的,你要是真能看上,就提前下手。”   “别等其他人留意到蒙灰的珍珠,谁都想碰上一碰。”   温白鹤面上的笑容似有似无,他那桀骜不驯,脾气差到极致的野种弟弟,都会垂下头颅俯首称臣。   “蒙灰吗?”   “我不这么觉得。”   现在还算有人庇护的情况下仍旧有那么多人虎视眈眈,倘若不在身边的话,会不会所有人都想冲上来,撕咬下来一块肉。   “优柔寡断,小屿,你以前可不是这个性格的。”温白鹤交叠着双腿,眼梢带着淡淡的笑弧,似乎在悲悯。   “我以前又是什么样?”谢屿松了松领口,瞥向坐姿闲适的男人。   温白鹤这种太过于了解他的态度让他微妙地有些不适。   在八岁以前,世界观还没有完全构筑时,温白鹤就是他眼中的神明,无所不知。但随着年龄一点点增长,那些浮于皮相,宥于年龄的虚假面纱被揭开之后,谢屿逐渐发现温白鹤本质上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不拖泥带水、果敢,但是绝对不会像现在这样,畏首畏尾。”温白鹤淡淡地道。   被圈养在小王子的星球上,独一无二的玫瑰,如果被所有人都争夺才会更有意思,温白鹤念着佛珠的动作不由得加快了几分。   “不是畏首畏尾,也没有害怕,我在等……”等待彻底摧毁的时机。   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   “等什么?”   “前几天晚上陆明宴载着他来到了我那边,我去的时候,岁星被时厌压在地上亲,那边陆明宴看得眼都直了。”   “你呢?”   谢屿审度的目光落在温白鹤身上,紧紧凝视着温白鹤的双眼,似乎要从其中看出来些端倪。   温白鹤摘下眼镜,揉了揉酸涩的眼睛,笑了:“小屿在担心我吗?”   他向后靠了靠,唇边带着漫不经心的笑容:“忌惮我也会喜欢他吗?”   温白鹤年少出名,年纪轻轻就在商界有一番作为,从脂粉堆里出来的,环肥燕瘦、美人如云,按理说眼光的确是高。   谢屿面上没有什么表情,只是戒备的姿态,毫无疑问是在印证温白鹤的话。   “别怕,我都二十七了。更何况,哭哭啼啼的,入不了我的眼。”   恰好岁星烧了开水,冲泡了一壶茶,茶叶是新茶,清透的茶水在白色钧瓷的茶杯中,看上去煞是好看。   一来就正听到男人在说他的坏话。   谢屿立马接过,看到岁星虎口处,很明显的一点红色:“被水烫着了?”   “没有很疼。”岁星不甚在意地摸了一下被热水迸溅上去的那块。   “你们,刚刚在说什么啊?”   岁星好奇问了一句,倒不是说对两个人的对话多么感兴趣,主要一个是强取豪夺第一人的攻一,目前是爱而不得的舔狗,岁星很担心自己的存在可能会让温白鹤提前发疯。   那天晚上,就很疯。   偏执攻一名不虚传。   “没什么。”   “你这次来是?”   谢屿总算分了点心思在一旁站着的小女仆身上,小姑娘长相六七分,笑起来有两个酒窝。   温白鹤抬起下巴,看着小女仆,似笑非笑:“有人喜欢,讨了过来,前几天事情太忙忘记了,今天就亲自送过来,顺便看看你。”   “岁星吗?”   “你觉得是谁就是谁。”温白鹤无甚在意,伸手去给自己斟茶。   修长如玉的手搭在白瓷上,宛如一件赏心悦目的艺术品。然而手的主人,偏偏是岁星最讨厌的那个。   伸展开的茶叶在水中浮浮沉沉,孜孜不倦的散发着清香。   温白鹤轻轻抿了一口,赞道:“茶是好茶,可惜泡茶的人不懂茶艺,用了普通的纯净水来泡,白白浪费了一些。”   “岁星没有那么多繁文缛节。”提到岁星的时候,谢屿的眉眼柔和许多。   “这杯茶喝完我就走。”   “现在才七点多,来的时候应该没吃早饭,正好一起。”谢屿抬手看了一眼表,清隽眉眼间落下几分疲倦,他道:“我们应该很久没有坐在一起吃饭了,白鹤哥。”   某种程度上说,两个人在气势上有种惊人的相似感。一个人穿着舒适休闲的长度,一人则是妥帖整肃的西装,然而惧是冷淡又温和。   岁星想起来以前在寺庙里的佛像,丹凤眼里尽是悲悯,唇边带着淡淡的微笑,注视着来往的每一个信徒,却又尽是不可亲近的距离感。   温白鹤也跟着喟叹:“你以前叫我哥哥的。”   在强制文里,叫哥太过生分,叫哥哥又过分暧昧,仿佛一个亲情的称呼,多了无穷无尽的缱绻。   谢屿盯着岁星眼尾的红,垂下眼睑:“我长大了,过去不懂事。”   阿姨做饭的手艺很好,煮的海鲜粥一点腥味都没有,又做了好几个馅儿的烧麦和生煎,香气四溢,一下子弥漫在整个别墅。   “海鲜粥炖的时间要长一点,你们先等一会儿,很快就能吃饭了。”阿姨笑吟吟地看着几个人,在厨房里忙。   “辛苦您了。”谢屿唇角勾了勾。   “谢谢阿姨,阿姨做饭超棒。”岁星很配合地捧场。   “那待会星星要多吃一点,你太瘦了。”   比起大方的年轻雇主,阿姨显然更喜欢嘴甜的岁星,每次见到岁星的时候,总是弱不禁风的模样,腰太细,腿太细,好像吃的饭都没能在身上长肉。   岁星:“我去复习一下昨晚的功课。”   “功课?”   “嗯。”   “我看他手腕上有点勒出来的印子。”   “期末了,他还是有些懈怠,就稍微用了一点手段。”谢屿唇边勾起一点清浅的笑意,有些冷感的面容顿时浮现春花将绽的美感。   “看上去像是绳子勒出来的,你把他绑在椅子上了?”温白鹤听得稀奇。   “不是,领带。”谢屿指着温白鹤打结很漂亮的领带,“没有绑椅子上,只是每天的学习任务如果完不成的话,就要有些小惩罚。”   “比如?”   “双手被绑着领带,被迫承吻。”   “这也算惩罚?要我说应该关起来,如果完不成就罚不能吃饭,不轻不重的惩罚压根没用。”温白鹤笑容微敛,他看着好说话,实际上很严苛,对于自己的手下严格,对合作伙伴严格,对自己更是严苛。   “他不会换气,每一次都要哭很久,喘不过气,很笨,亲吻的时候从来不闭眼睛。”   岁星默默记忆了半个小时,原本空白的教材早就被填充满了知识点。   【这么勤奋?】003难得见一次岁星这么勤奋上进,刚开始看到课本的时候,几乎就要摆烂了。   岁星胡说八道:“落后就会挨打,不学习就没有饭吃。”   【因为接吻很舒服。】   “003你滚啦。”岁星实在忍无可忍。   手机震动了几下,屏幕亮起,弹出来一条未接电话的通知。   岁星看了一眼,是陌生的电话号码,但是是京城本地的电话号。迟疑了一下回拨回去,传来有些失真的少年声线。   “哥哥吗?”   岁星坐在书桌前,看着窗外的大雨,语气跟着水雾一样模糊:“时厌?你从哪儿知道我的电话号码?”   “别管这个,我来报个喜。”   “今天查分,我考了737。”   岁星距离高考有一段日子了,听到时厌的话后才注意到时间已经到了六月底,正是高考查成绩的日子。   都说过了七百以后,每一分都艰难无比。时厌能考近七百四,足以说明平日里多优秀。   “哥哥?”   岁星长时间没回应,时厌不确定地喊了一句。   “恭喜。”岁星对这种学习好还上进的人一向没有什么抵抗力,听到后说了一句。   “学校里和市政府应该都会奖励一些钱,到时候哥哥来为我过一个生日吧。”   “不许拒绝,不然要是有记者来采访我,我就告诉媒体,我是靠和哥哥接吻才能考状元的。”   --------------------   作者有话要说:   差了一千字,明天补上。   感谢在2022-08-02 18:28:26~2022-08-03 22:38:5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咕咕咕20瓶;爱老婆10瓶;Angus 5瓶;漂亮老婆在哪里4瓶;听觉女孩不服输、辛`、60780619、Ambiguity 2瓶;祁连思南、资深玩家、一枕星河梦、我见青山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6章 真心话   岁星拒绝的话又默默咽了回去,窗外的雨迅猛而急,花园里精心养着的话被吹得零落满地。书桌旁的小绿植在房间里岿然不动,开出幼嫩的鹅黄色小花。   “哥哥有在听吗?”时厌那边不知道在做些什么,隔着薄薄的一层屏幕,似乎听到了嘈杂的人声和杯子碰撞的清脆声响。   “你在工作吗?”   柔嫩的小花有一种蓬勃的生命力,岁星无意识揪了一小朵,侧着白皙的耳朵,耐心地听着时厌的话。   “在工作。”   “大早上就有客人了吗?”不过才七点而已,还是暴雨天气,街道上几乎没有了行人。   “是昨晚宿醉的客人,醉醺醺的,脑子意识也不清楚,待会就下班了。”连着一整晚没有睡觉,时厌的声音里丝毫听不出疲惫,精神奕奕。   湿漉漉的花汁沿着指尖往下流,岁星丢掉碎成一团的小花,丢进垃圾桶,抽出一张纸巾擦了擦手指。   “那带伞了吗?”   "哥哥想要来给我送小雨伞吗?”时厌的声音很低,咬着字说话的时候用得是气音,因此显得多情暧昧。   分明说的是雨伞,好想又要刻意把人往其他方向想似的。   岁星粉白的小脸,烫灼起来,疑心只是自己多想,欲盖弥彰地发问:   “那……你什么时候过生日?“   ”就在后天,哥哥不要放我鸽子。”   岁星在心里计算着时期,考试的时间就在近期,如果不复习的话,可能会迎来新一轮的惩罚。   谢屿看上去没什么脾气,但是在某些方面堪称执拗。那天的吻被耿耿于怀,以至于他每次不能够好好学习的时候,都会被绑着双手接吻。   “我要考试的,挂科不太好。”岁星委婉地拒绝。   “打听到哥哥之前并不喜欢学习,就算挂科也没问题,补考就行了。”少年有些漫不经心。   “补考……恐怕不太行。”还没有考试就已经要被惩罚到这个程度,要是挂掉一科说不定会更糟糕。   不知道是谁碰翻了桌子边沿的酒瓶,深红色的液体泅入地毯。那边醉醺醺的男人怀里抱着谁,醉眼惺忪地看到了站如青竹的少年,心下微动——   “喂,那个谁,你过来再开一瓶酒。”   时厌的对话被迫中断了一下,眉眼染上几分烦躁的戾气,肩膀夹着手机,啪嗒一声开了瓶盖,重重地将酒瓶放在桌面上。   “意思就是不能来吗?”没有得到肯定的答复,时厌的心情跟着躁郁起来,修长的手指压着手机壳的边沿,连带着看房间内的每一个人都不太顺眼。   哥哥,在这种地方工作,最最常见的称呼。会有年纪大得能当人爸爸的男人强迫着年轻的工作者叫哥哥,也偶尔会有想要更多提成昧着良心去撒娇。   时厌本以为自己会看不上这个称呼,甜腻恶心,总带着一种挥之不去的谄媚。可是一对上岁星,就好想从早叫到晚上,一声又一声,怎么都不会腻味。   “你在忙工作吗?我是不是打扰你了?”岁星听到时厌和陌生男人的对话后,隐隐约约夹杂着暗示意味的轻骂。   “快结束了。”时厌垂着眼,看了一眼时间,正好停到了八点。   男人看他生得好看,推开怀中人踉跄着想要去抓时厌的手。   “马上了,哥哥。”   时厌粗暴地拽下插在头发里的黑色毛绒耳朵,塞进制服的口袋里。   明亮柔和的灯光一直照亮整个长廊。   “抽不开身的话其实也没有问题,毕竟哥哥的学业重要。”   “那这样吧,哥哥那天给我说一句生日祝福怎么样,我不要哥哥的礼物。”   时厌的声音而缥缈,在剩下的暴雨里好像能被风吹散。   是,日后再怎么翻云覆雨的商界新贵现在是小可怜,才十八岁就尝遍了人情冷暖,在这种环境下的世界,一张过于出挑的脸蛋并不是什么好事。   表面冷硬,内心敏感多情,戳开伪装的铜墙铁壁,内里却是温软的棉花云絮。   一声生日祝福而已,的确算不上什么难事。   "要是只有你一个人过的话,我会帮你补一个的。"岁星心软了一瞬,放软了声音:“一定会去。”   挂断电话后,岁星突然发现房间里还有另外一个人。   身姿笔挺,不知道听了多久的对话,饶有兴致地看着岁星。   岁星紧紧握着手机,经过那一晚上,温白鹤的危险程度已经超越了时厌。时厌只是冷、厌世,什么情绪都在脸上表现出来。温白鹤不一样,虚伪……脸上总是带着面具,是岁星很讨厌结交的那种人。   “你怎么来了?”   “来看看你有没有复习好。”   温白鹤随口道,眼中笑意更深,岁星如临大敌的警惕性,莫名让他想到漂亮的猫。   那种娇气,有着优越外表的生物,明明离了人类都不能活下去,在遇到危险时也是这样炸着毛。   从进来时,房间里所有的陈设一眼望到底,干净得一尘不染,从门里进来就能闻到那股挥之不去的香味。桌面上摆着几本书,和写得不是很好看的字。   “嗯。”岁星点了点头,迟疑地看着男人。   总感觉男人的脸应该在什么地方见过,但是他无论如何都想不起来。   岁星总是想,创造出这个世界的人,一定是在某些方面是偏爱谢屿的,最优秀的男人都对谢屿有所企图。像温白鹤这样的容貌,在他原本所在的那个世界,那些所谓的神颜都比不上半分。   如果见过的话,岁星绝对不会察觉不到。   岁星审视的眼神不懂得收敛,温白鹤推了下金丝边眼镜,眸色剔透得宛如精美的琥珀。   “怎么了?”   “我们是不是在什么地方见过?”   岁星粉嫩的指尖过分用力而微微发白,杏眼直勾勾地打量着温白鹤,试图努力回忆起来那种莫名的熟悉感是怎么回事。   “见过。”   “萤的卫生间。”   温白鹤的薄唇轻勾,好心提醒了一句。   男人贵气的面容逐渐和脑海里的模糊虚影渐渐重合,岁星想起来了,那天。在卫生间看到的,当时惊为天人的无辜路人,其实就是温白鹤。   难怪一个普通背景板都能有那么雄厚的资本,显得他这个攻四一无是处。   岁星粉白的小脸晕出来羞涩的绯红,想到了那天之后就一直怀疑自己是不是不行。顶着温白鹤的视线,岁星羞愤欲死,恨不得钻进被子里,逃避一下现实。   “想起来了吗?”温白鹤在某些方面,会格外斤斤计较,怕岁星想不起来,淡淡地重复了一下那天说过的话:“很秀气。”   “想起来了,往事不可追。”   自己和温白鹤比起来差了不是一星半点,在给主角受需求上而言,他就已经出局了。   “下楼吃饭。”温白鹤没有逗弄他的习惯,直接回归正题。   岁星恰好也不想在这个话题上过多纠结,谢屿在温白鹤面前尚如一只幼鹤,岁星感觉他和温白鹤更没有共同的话语。   阿姨满满当当地做了一整桌子的饭菜,因为温白鹤的到来,特意多加了几道菜。   摆在正中间的粥袅袅氤氲着白雾,谢屿单手撑着下巴,好整以暇地看着岁星。   下雨天的室内像是施了一种奇怪的魔法,能够让平常没多少人气的别墅有了些家得安逸。这种莫名的情绪延续到了谢屿身上,岁星晃了一下心神。   像不像是做好了一桌子饭菜,等待丈夫归来的漂亮妻子。   “脸怎么这么红?”谢屿的目光落在岁星的脸上,逡巡在温白鹤身上。   “小屿,不要用这种目光看我,我说过了,这种没什么脑子,空有一张脸蛋的,不在我的审美范围。”   温白鹤拉着椅子,坐在谢屿身边。并不在乎岁星有什么心情。   岁星脾气软,男人把话说到这个地步也没有生气,乖乖坐在了谢屿身边,等待谢屿率先动筷子。   “你最好如此。”   谢屿对上温白鹤镜片后的眼睛,他知道藏在镜片后的眼睛本该多么锐利。   岁星想起来什么,偷偷摸摸给陆明宴发消息,问有没有把钱给温白鹤。得到肯定回复后,定下心神。   一顿饭下来,谁都没有多说一句话。   雨势稍微小了一些,从雨帘变成断断续续的雨丝。撑着藏青色伞的西装男人把伞递给温白鹤。   “小屿,不是所有机会都会在原地等你,如果你不去亲自抓取的话,心软会害了你一辈子。”   执着伞的手宛如玉质的艺术品,在雨雾中朦胧秀丽的眉眼染了水墨风致。   背过身的瞬间温白鹤的笑冷下去。   ……不在审美,怎么会。   前些年一批又一批的美人被送上来,谁都想以色惑人,获得一些好处,都以为他这样的人,会更钟意于安静的古典美人。   实际上,他不爱谁谁,就喜欢肤白身软,哭起来毫无节制的漂亮蠢货。   脑子笨一点也无所谓,只要碰一下就敏感地颤栗,好像有生孩子的功能的话,就能够骗去生好多好多。   怎么可以,有人能完完全全踩在他的兴趣上。   --------------------   作者有话要说:   说起来你们可能不信,我手机啪叽,摔成两半了嘤嘤嘤,明天有大问题。   感谢在2022-08-03 22:38:59~2022-08-05 00:53:1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偶尔甜1个;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永远不吃鱼2个;小独角砸砸w、偶尔甜、你说啥、夏习清老婆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麋鹿已迷路20瓶;light 14瓶;Kokom、55703195、夏习清老婆、江珵、空眠10瓶;食物的温柔、红总绝绝子!、得过且过的勇者5瓶;小小桢WINNIE 4瓶;yoyoyo瑜3瓶;onlooker、听觉女孩不服输2瓶;辞梦鹤、七月淮安、42713999、花时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7章 狗闻着甜味儿来了   男人撑着伞隐入雨雾,黑色车子宛如利刃一样淡出视野,谢屿淡淡地收回视线。   “刚才他说的话,你听到了吗?”   “没有听懂。”岁星老实回答。   抓住机会什么的,听上去就像是在加密对话,大概两个人在讨论什么商业机密吧。温白鹤是商业奇才,谢家本身的产业就涉足很多,从房地产到互联网,谢屿从小耳濡目染,大概也差不到哪里去。   迸溅的水珠不小心落在了岁星的手臂上,冰凉的触感让岁星小幅度地抖了一下。   “谢屿,我要继续复习了。”   下雨天不是岁星喜欢的天气,太过催眠,岁星听着淅淅沥沥的雨声会加倍的困,至于雷雨天气,更令人生厌。   谢屿在想,如果反应这么迟钝的话,大概被藏起来都不会有什么反抗,说不定会觉得外面的风雨太大,金丝编织的鸟笼都会感觉舒适,懒倦起来就娇气地   不会有太多成就感。   岁星刚坐下,还没有来得及翻开书,手机里便弹出来一个新闻APP的消息。   隔了两年没有关注高考,好像高考成了很遥远的事情,直到时厌来报喜,岁星总算发现最近的查分有多热。   几乎所有的社交媒体上面铺天盖地都是高考相关的博文,今年的题似是比以往每一年都要难,连重本线都比前两年低上二十几分。   时厌能够在这样的环境下考出快七百四的成绩,足见时厌多么不容易。   考了六百多分的孩子家长兴致勃勃地在短视频平台上发着庆祝的短视频,评论都是清一色的恭喜。岁星望着手机屏幕愣神了一会,好半晌在评论区输入了干巴巴的恭喜。   发完评论后,手机被推移到桌面上,视频里喜庆的声音还在放。   “程程在学校时一直很踏实,高考完回来光是用光的中性笔替换芯都有好几百根,记过的笔记有整整小腿那么高。”   “天道酬勤嘛,程程算不上聪明,唯一的优点就是勤奋肯学习,不会的题能翻来覆去问老师好多次。”   “过几天会在酒店里风风光光办一个升学宴,然后带着孩子去H市看看海,他一直想去,但是高三太忙了。”   “……”   岁星出神地望着窗外,玻璃上浅浅的水痕缓缓划过一道,方才末世将至、昏天黑地的天幕也渐渐明亮,仍旧灰蒙蒙的,透着几分不真实感。   他在想,时厌考得这么好,有人庆祝吗?会有人在惦记着吗?   岁星知道温白鹤是在国外读的书,上的学校也是世界顶尖,再加上温白鹤看上去是在不像是会祝贺人的那种。   时厌的姥姥这个时候应该还在医院吧,说不定时厌工作完之后连睡觉都顾不上,马不停蹄要前往医院照顾病人。   那就等考完之后,他自己给时厌办一个升学宴吧。   岁星捏揉着指尖,悄悄地在心里做下打算。   *   暴雨连续不断持续了两天,一直到第三天才停下。曦光破开云雾,满天云霞宛如诸神的裙摆。   考试得时间安排得紧,平均一天要考两门,中间差不多只给了吃饭和午睡一会的时间。   “复习很多天了,希望你逢考必过。”   谢屿指骨细瘦的手指理了理岁星垂落下来的一缕乌发,亲昵地碰了碰岁星莹白的脖颈。   冰凉的指腹压触着幼嫩的肤肉,不留情面地说出后半句话:“要是挂科的话,会有惩罚,就算你求饶,我都不会心软。”   被碰到的地方宛如被毒蛇亲吻,过电一样传遍全身,岁星忍着难捱,小声保证:“我已经尽力记忆所有的知识点了。”要是还没过的话,一定是题好难的原因。   除了一张脸是顶配之外,岁星的其他各方面都不及另外几位股票。两年基本上都没有学过东西,短时间内的补救只是临时抱佛脚。   “去考场吧。”谢屿稍微向后退了一步。   “哦。”   岁星磨磨蹭蹭到考场,终于找到了自己的位置。好巧不巧,坐在左侧的人正是曾经被岁星踩过一脚的前室友。   对方本来低着头在复习,一抬头便看到岁星秾艳的小脸,不知道这几天是怎么过的,整个人好像比之前的每一次都更加招人。不经意的眼波都像是在蛊惑。   像什么呢?被开发到极致的花,绽放到最艳糜的程度。   他不禁口干舌燥起来,瞧见岁星咬着笔杆复习的样子后,想起来岁星是走后门被塞进来的学生,肚子里一丁点墨水都没有,上课也经常缺课,唯一会做的事情就是亦步亦趋跟着谢屿。   “喂。”   犹豫着张口叫了岁星一声,下了很大的决心。   岁星偏过脸,看到曾经被他骂过的前室友,对方说话的确过分,再加上已经是前室友,岁星只看了他一眼就敛下目光,继续默默地看谢屿帮忙圈出来的重点。   冷淡的态度让男生微妙地不适……岁星骂人的样子也很可爱,骂人的词汇太过匮乏,好半天都想不出来合适的词汇,只能羞红着脸,说着自认为凶巴巴的话。   ……爽飞了。   倘若是被岁星骂的话,也不是不可以。   “在外面住得舒服吗?几天没见,就又开始乱勾引人了。”   男生皱了皱鼻子,眉头紧锁,带着不善的口吻:“是又被谁玩弄了吗?看样子应该是又换了一个人。”   目光从岁星的眼睛,一直到露出来的小半截脚踝,从上而下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看到岁星手腕上的红色,像是抓到了什么把柄,指着岁星的手腕。   ”哈,我看到了,你手腕上有红色,是被绑起来弄了吗?玩得真花啊。”   不大不小的声音在安静的教室里落地可闻,有人扭过头回来看,好奇的视线对男生来说像是鼓励,说话的音调拔高:“怎么不说话?是我说中了吗?”   岁星举手:“老师,有人诽谤我。”   抱着卷子的老师走上讲台,卷子放好后,走到岁星面前。   岁星是为数不多家里人花钱进来的,年轻的老师对岁星有所耳闻,在看清楚岁星的面容后,不自觉偏向岁星。   “他骂我。”岁星讨厌容貌上的污蔑,长相都是家人给的,是改变不了的东西,如果仅从一张脸就可以肆意泼脏水,岁星会认为对方的素质不高。   “好了,别生气,两个小时而已,考完试就不用再看到他。”   “但是,我会考虑酌情扣一下他的分数。”   口头骂人,很难界定,老师有意想维护岁星,但是不能直接把人赶出去,只能安抚好岁星的情绪。   "会给你加点分数。”   岁星听到分数后作罢。   考试是个很棘手的问题,确定了自己只是不受宠的私生子之后,未来极大可能会过得很不好。其实谢屿说的不错,要是他不珍惜这个顶尖学府的学历,再也抓不住更多的东西了。   卷子发下来,白纸黑字,散发着淡淡的墨香味。岁星细白的手指捏着卷子两角,从头到尾看了一遍。看完后,大脑宕机。   被吻就吻吧,到时候求求谢屿不要拿领带绑他的双手就好了。   两个小时的每一秒都像是在坐牢,铃声响起的瞬间岁星立马离开教室。   谢屿提前交卷,在教学楼下等了一个小时。郁郁葱葱的树木,谢屿站得笔直。   “考得怎么样?”谢屿问了一句。   “下次……下次亲可不可以别伸舌头了,也不要用领带绑我的手。”岁星耳根发红,他知道不聪明,离谱到这种地步还是第一次。   岁星这么说,谢屿大概明白是怎么回事:“可以。”   绑腿、眼睛……腰都可以。岁星的腿很细,就算被绑着也轻轻松松。   “别难过,调整好心态考其他科目。”   “带你去吃饭。”   “竹里馆?”岁星歪着脑袋。   谢屿在他手心几不可察地挠了一下:“云榭。”   岁星不再询问,上次的意外出现得猝不及防,以至于吃饭、晚宴之类的场合,都给岁星留下不好的印象。   剧情里,任何宴会都有可能突发事故。后来沈闻歌举办的慈善晚宴,谢屿会被蒙着眼睛,按在楼梯间里被陆明宴极尽呷玩。   暴雨洗尽铅尘,燥热的夏日气温也下降不少,降下车窗,吹拂的风卷着湿润的凉。   岁星吹着风,想起来什么,看向谢屿线条凌厉的侧脸:“猫猫换上新衣服了吗?”   “暂时还没有,不过迟早会穿。”他会亲自一件一件剥干净,再给小猫换上。   “到时候拍照片给我看,还要有一分钟以上的小视频给我看。”岁星得寸进尺地提要求。   “想看吗?三分钟十分钟都没问题。”   “猫咪的jiojio是粉色的吗?”   “算粉。”谢屿想起来岁星全身都白,连足趾尖尖都是粉粉的,手指也是。   “那我可以撸一下猫猫的尾巴吗?”   “……可以。”   岁星心满意足。   车窗外的风景一点点倒流,只在某一处人格外多。学校建得漂亮,建筑风格中西合璧,门外人山人海。   只见红色的巨大横幅上写着:   “热烈恭贺我校学生时厌以737的高分喜获A市理科状元。”   --------------------   作者有话要说:   恭喜小狗获得理科状元。感谢在2022-08-05 00:53:19~2022-08-05 21:39:0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今天晚上吃什么、43559701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倾书30瓶;爱恰饭的涵子、妈喵喵10瓶;江珵、宿an萌、哦豁5瓶;今天早点睡3瓶;艾达怂、帝君、2瓶;明天跟我看电影、是翎梧吖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8章 漂亮小圣母   热烈的红挂在最显眼的门楣上,有不少学生仰着头给横幅拍照。   “A一中,我母校。”谢屿侧目看了一眼,就不太感兴趣地收回眼,继续开着车。   “这个学校很厉害吗?”   “我那年毕业也是理科状元。”   谢屿的声音没有什么起伏,好像拿状元不过是喝水一样平淡日常的事情,甚至不值得特意拿出来称道。   “所以七百三也没有了不起,不是吗?”   密密麻麻的芒刺刺挠着他的心脏,谢屿想要装作若无其事,可是完全做不到。   什么时候岁星才能够乖一点最好眼睛里只能够看着他,而不是永远只映着远处的点点星光,好像过路的陌生人都是知交。   “我知道,初中也是以中考状元入的学,对吗?”岁星向后看,扛着长、枪短炮的媒体记者拥挤在门口,应该是要采访。   有国家台的媒体,也有地方的媒体,还有的则是一些社交平台的,看上去有几十家。   长得好,学习又优异,在学校里估计是那种被很多女孩喜欢的男生。   “嗯。”   “我就知道,一点都不意外。”岁星无聊地托着脸颊。   谢屿好像很少笑,偶尔唇角的弧度都是稍纵即逝的昙花。二十岁,看上去冷清冷意,对谁都不太熟络。好感度跌跌停停,怎么都不能够涨上一些。   不知道谢家究竟是怎么样的,能养出来这样的性格。   绣球花开得花团锦簇,热热烈烈,将整个木质建筑团着包围起来。引来的小渠绕了一圈,玉带一样环着一周。   怪不得叫花榭,垂下的紫藤萝形成瀑布,每走一步都是不同的花,乱中有序,身处在这样的环境中用餐应该是件很愉快的事。   进去之后别有洞天,外表看着只是木头的复古风建筑,从内看另有天地。幽蓝色的碧影涤荡着黑色的影子,一直贯穿到尽头。昏暗中蒙昧着细微的幽光,岁星低着头,看到透明玻璃下,游弋的数尾金红。   居然把锦鲤封在了玻璃中,用来做地板。   谢屿:“抬头。”   岁星依着他的话微微向后仰着,向上看去。   哪里是什么蓝色的灯,分明就是一条深蓝色的甬道。色彩斑斓的蝴蝶鱼漂浮着犹如彩带,海星上上下下浮沉,还有散发着莹绿色光芒的水母从中游过。   岁星愣愣地说不出话,任由碧蓝碎散落在脸上。正午的时间,里面空空荡荡,一个人都没有。   “好看吗?”   “好看。”   完完全全的视觉盛宴,像是经历着一场天马行空的旅行,梦中才敢狂妄幻想的场景居然真的出现在眼前。   金红的鲤尾宛如窜动的火焰,在水下游来游去。岁星很招锦鲤,只是原地站着不动,就有成百条金鱼游过来亲吻岁星的鞋底。   没有单独的包间,只有四五个粗大木桩做成的桌子,桌面上摆着纯白花瓶,斜插着一束粉色的满天星。   岁星静静驻足仰望,谢屿看着岁星,看着岁星眼中中起起落落的光,像是缭乱的繁星。   喜爱自由,却又不争取自由。   喜欢美好的事物,流光溢彩的宝石、毛绒绒的幼猫、还有漂亮的脸蛋好像都能够吸引到岁星的注意。   “要是有纯金打造的鸟笼和数不胜数的金币,你会选择当只在笼子里歌唱的夜莺,还是要自由自在的风?”   谢屿不知道什么时候靠近了岁星,垂下的狭长凤眼里,藏着深深的情绪。几乎要和幽蓝融为一体。   谢屿的话好怪啊。   谢屿一定不会说废话的,听起来有些怪异的话,但是岁星还是认真分析了一下,黄金鸟笼可能是他目前所居住的岁家,自由是外面的世界。   “要是鸟笼的主人不介意的话,住一住还是没问题的。”岁星羞赧地开口。   身为一个炮灰攻,实在太惨了。分明都是股票,都有自己的事业和财富,愈发显得自己太过差劲。   ”就算代价是失去自由也无所谓吗?”谢屿目光沉沉,目不转睛地盯着岁星眼角下、看上去很淡的小泪痣。   “前提是,别随便把我赶出去,只能我自己走。”岁星不傻,身在京城,哪里都寸土寸金,离了岁家之后,他的三十万连一平方米都买不起的。   谢屿唇角几不可察地弯了弯,在岁星的睫毛上吻了吻:“不会赶你走的。”   落座后,竟是还有一块巨大的荧幕,能够自由调放喜欢的电影或者电视剧。   “谢屿,你要看一下电视吗?”岁星拿着遥控器,咬着润红的下唇,准备调一个还不错的电视。   “狂暴食人鲨呢?”   谢屿点完单抬头,屏幕上巨大的鲨鱼大张着血盆大口。   “还是三头鲨,好像还有五头鲨、六头鲨……八头鲨?”岁星挑来挑去,在几个鲨鱼之间犹豫。   特效看上去很假,大概是迫不及待做出来圈钱的粗制滥造,偏偏岁星似乎很感兴趣。   “待会要吃饭。”谢屿淡淡出声提醒。   “那就不看血腥得了,我怕会吓到你。”岁星放弃了看鲨鱼,转而去挑选别的视频。   千篇一律的仙侠剧,和古偶,岁星翻找半天都没能找出来合心意的。恰好第一道菜送了上来。   陆明宴主演的电影楚闯入视野。   凭心而论,陆明宴天生就应该吃荧幕的饭,他是老天爷追着喂饭到嗓子的那一种。五官三百六十度都没有死角,漂亮、有故事感,可塑性很强,和现实中见到完全不一样的感觉。   恰好正在播放的电影就是陆明宴演的,《玫瑰陷阱》,他在里面扮演的角色是个爱出轨的绿茶。画面正好停留在他笑盈盈地勾引有男朋友的小男生。   “本色出演,没什么看的。”   谢屿瞥了一眼青年昳丽的眉眼,不留情面地评价。   岁星附和着点头:“抢别人男朋友确实不对。”   “不过陆明宴演技还挺好的。   淡得几乎不能够被察觉到是在勾引,自然而然地引诱着男生脸红堕落,又不舍得自己的男友,只好推推阻阻,享受着偷情的快乐。   第一道菜是天妇罗,有现捞的鲜虾,还有能食用的花,配有橘色的酱料。   岁星对炸物不感冒,吃了一口就没什么兴趣。再一跳转,是国家台的频道。   *   A市一中是升学率的神话,从学校建成到现在已经成功输送了成千上万的学生到最顶尖的那栋学府。每一届的文理科状元都是这所学校的,今年也不例外。   今年的文科状元是个皮肤白,很文静的女孩,一直在年级前十浮动,没想到这次出人意料地考了文科状元。   理科状元倒是一点都不意外,从中考就以今满分的成绩,考了进来。三年来大大小小的考试都没跌落过第一名的宝座,每次都能和第二名甩开不少的差距。   聪明的大脑、惹眼的容貌,与之匹配的是糟糕的性格的家庭。   跟常年考第一一样传遍周围的还有打架不败的神话,经常性翘课,是老师都会头疼的刺头。永远不穿校服,永远交不齐班费,成绩又出奇的好。   是实打实的状元苗子。   久而久之,也就没几个老师愿意管他。   “时厌呢?不是说了待会有采访吗?人现在去哪儿了?”   “不清楚,先采访叶荆荆。”   “找我吗?”时厌今天倒是没再穿黑色,额头上有薄汗,走进了,发丝也有些湿。   拧开水,仰着头喝了一口,唇色蒙上一层湿漉漉的水光。   他眯着眼靠近那些记者,人很多,跃跃欲试着想往他身边凑。   “干什么去了,怎么这么久,外面那些记者等了有一会儿了。”   “医院。”   时厌胸膛轻微起伏着,小口喘息着。   听到医院后,原本颇有微词的几个学校领导登时不再说话。采访和老人的情况比,还是老人的病情要重要一些。   ……更何况时厌是板上钉钉的理科状元。   “打车过来的?还是坐公交车?”   “跑来的。”时厌四下看了一眼,“现在吗?那就快点,我有急事。”   时厌站在树木的阴凉下,记者们涌上来。   “请问时厌同学,A大和B大,更属意那一所呢?”   “A大。”   ”为什么会选择A大呢?B大也是国内最顶尖的学府啊。   “想要日日见的人在,所以想去A大。”   “时厌同学,觉得今年的高考题难度大不大?”   当时高考结束后,网上哀鸿遍野,都是说今年的出题人出的题太难了,很多题的难度远远超过平常练习的模拟卷和往年真题。   时厌漫不经心的:“还好,平常差不多。”   “还差十几分就满分,这些分数都丢在了什么地方?”   “语文,学不会,难。”   问题越来越多,时厌的神色逐渐有些不耐,回答问题的语气也逐渐不友善。   “我们都知道,七百分以上,每一分都难考。除了勤奋外,时厌同学认为自己有什么好的学习方法可以分享后学弟学妹们吗?”   提问的是某知名社交平台,时厌歪了头,声音懒慢:“这个视频会被很多人看到吗?”   被问到的记者猝不及防,很快地点了点头:“会的。”   “没有什么秘诀,多刷题,认真完成老师布置的卷子。”   “作业都是一样的,但是状元只有你一个。时厌同学觉得自己为什么能够成功摘下状元桂冠呢?在学习路上,有没有对你帮助特别大的老师或者朋友?”   时厌指尖动了动,望着镜头,漆黑的眼眸像是沉沉的海底,他咬字清晰地说:“除了天赋和努力之外,离不开哥哥的帮助。”   一旁的学校领导悄悄问负责时厌的老师:“时厌有哥哥?”   “好像是有个同父异母的哥哥,但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私生子和温家堂堂正正的负责人,差得不是一星半点。   记者连忙追问:“哥哥在学习上给予了什么帮助呢?”   时厌低着头轻轻一笑,认真思索道:“和哥哥亲吻,然后没过几天就收到了成绩提示。所以,天大地大,哥哥的帮助最大。”   时厌说得轻轻松松,旁观的几位老师大惊失色。   “他当着镜头胡说什么呢?”   “快让他过来。”   “回去会剪辑吗?”时厌特意问了一句。   “是直播……”   “哦,那我放心了。”时厌满意地笑了笑,直勾勾地盯着镜头。   小声的提示:“公主,你看得见吗。”   今天是他的生日,但是好像谁都遗忘了。唯一能够记得他生日的亲人在医院里意识不清,生命即将流逝到尽头。   镜头上的少年容貌出挑,笑起来的时候依稀能看到尖尖的虎牙。   烟花在岁星的大脑里炸开绚丽的烟花,却又寂于平静。   岁星看了一眼最后一通电话的日期,今天是时厌的生日,他还在学校接受着采访。   而且……居然真的当着镜头的面。   进来的一对情侣坐下,女孩子看着屏幕小口抽了气:“今年的理科状元好帅,帅哥这么卷吗?除了脸之外,学习也这么拔尖。”   当事人快要羞得将自己埋起来了,愧疚又自责。   “怎么了?听到他说话就开始兴奋吗?”   “是不是现在就恨不得出现在现场,向所有人宣称,你就是状元的哥哥?”   谢屿放下刀叉,音色极冷,从座位上起身,微微倾身,掐着岁星的下巴抬了起来。   “没有啊。”岁星下意识否认。   泫然欲泣的、荏弱的脸蛋并不能引起谢屿的怜惜,谢屿沉沉地笑了,满天星的小花蹭着白色的衬衫,领带自然垂落。   “继续辩解。”   “是不是不到最后一步,你都会不甘心,还是说,你在故意大发善心,觉得谁都会拒绝不了你,然后心甘情愿的沦为你的裙下之臣?”   “我没……故意发善心。”   “时厌呢?发善心发到亲你都没感觉,是不是还要好人做到底,顺便把自己送给他,然后生个孩子?”   “你在说什么啊……谢屿,我又不是女孩子。”岁星抿了抿唇,垂下眼睑。   “所以就是在故意对着那些对你有所图的人,热心?”   --------------------   作者有话要说:   忍无可忍,无需再忍。   感谢在2022-08-05 21:39:05~2022-08-06 14:11:1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Nini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biubiu 30瓶;易.20瓶;晚安18瓶;没有名字了10瓶;今天早点睡2瓶;爱すかぉ深ずそ、夏习清老婆、无情道修士、otulp.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9章 病态占有欲   太静谧了。   粉色的海豚游弋来,亲吻着厚厚的玻璃。背景音只剩下女生动听的嗓音。   约莫是时厌的采访时间结束了,换了一个人采访。小姑娘说话的声音细声细气,中规中矩地向镜头讲述着自己的学习方法。   谢屿的身后就是一整片的蔚蓝,他大半个身子都在灰暗剪影下,仿佛成了主管海洋的神。   “不是在故意发善心。”岁星有些郁闷,起初系统传输的剧本的的确确是强制爱剧本。   要么和股票们打好关系,要么在财力和权势上超越其余四位股票,显然岁星做不到后者,只能退而求其次。   “谢屿,你别这么说话。”   谢屿的情绪太内敛,偶尔的生气也不太能够看得出来。岁星还是第一次见到谢屿这么直面的表达着自己的情绪……是在吃醋,还是在吃时厌的醋。   “我该怎么说?”   “低三下四求着你别到处勾三搭四?还是说,应该在你和别的男人卿卿我我的时候,当个旁观的第三者吗?”   【旁观也没有什么不好。】   “我和时厌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绕,时厌才十八岁,没有什么坏心思。”   岁星被这动作弄得难受,避了避谢屿的手。   “十八岁已经成年了,能做的事很多。你在他面前只是一只没有任何威胁性的小猫,虚长的两岁并没有给你带来任何实际性的帮助。”   谢屿寒意的目光像是二月料峭的寒风,刮蹭着岁星身上的每一处。   “相反,他完完全全可以把你玩弄于鼓掌。你以为温白鹤那么骄傲的人,为什么会忌惮他?”   浓密的眼睑上沾染的泪,像是清晨玫瑰花瓣上结的霜珠。谢屿的心中生出来暴虐阴暗的念头。   比起精心饲养,他忽然想要将花撞得七零八碎。看着求饶不得,只能被迫接受一切的可怜模样。会比现在,身在此,神游天外要好得多。   岁星心想,时厌可能确实聪明,但是要远比剧情里可怜得多。   剧情里反复强调的是,后来的时厌在商界多么叱咤风云,对于之前的苦难都一笔带过。   岁星的沉默打破了谢屿的所有理智,他现在只想要好好地告诉岁星,滥好心是不会有好下场的。   他手腕用了点巧劲,提着岁星的衣领,将岁星拉到了外面空旷的地方。   说是空旷,实际上一点都不空。名为饭馆,实际上规模不逊于小型观景园,到处都是开得恰好的花。红玫瑰、风信子、虞美人,还有好多叫不出名字的种类。   “有时厌的联系方式吗?”谢屿的指腹按着岁星的后颈,清而沉地询问。   “……有电话号码,但是没有其他联系方式。”岁星老实坦白,其实自己的手机号也不知道时厌是通过什么方式获得的。   “拨号。”   谢屿淡淡地命令。   岁星愣了一下:“现在吗?”   “他现在应该还在学校采访,没时间接电话。”   谢屿黑漆漆的凤眼不含任何情绪,说话的语气裹着阴阳的话:“忙又怎么样?你可是他当着媒体的面也要说出来的哥哥,你的电话不至于不接。”   岁星第一次和这种状态的谢屿对话,好像怎么回复都是错的。他找出来时厌的电话号码,在谢屿的监督下把号码拨了出去。   嘟嘟嘟——   忙音短促响了几秒,立刻被人接听。   “公主竟然还能够想起我等庶民,好难得。”少年清冽的声线带笑,隔着距离都能感受到勃勃的生气。   “是在媒体前的请愿得到回应了吗?这么灵。”   “时厌。”岁星顶着谢屿的视线,轻声唤了一句。   “恭喜状元……还有,生日快乐。我没有忘记你的生日。”   “开免提。”   谢屿没有那么多耐心要等着岁星和时厌聊家常一样,外人插不入这种氛围。   谢屿离得近,他分明看到岁星一瞬间柔和下来的神色,那是他从来未曾见过的陌生情态。   见惯了岁星娇气,和害羞,倒是第一次见到类似于关心担忧的神色,像是浑身散发着金光的小圣母,泪涔涔地要给收好獠牙的恶犬治愈伤口,只看到恶犬的遍体鳞伤,却又看不穿恶犬的虎视眈眈。   岁星抿抿唇:“哦。”   手指戳了戳免提,声音大了一些,背景音有了嘈杂的电流。   “你身边有人吗?是谢屿?”时厌单手拿着手机,站在道路一侧,敏感地捕捉到什么。   “嗯。”岁星自以为隐晦的看了一眼谢屿。   高高瘦瘦的少年立于繁花之中,姝色无双,自成一景。   “过来。”谢屿不笑时总有一种冷冰冰的疏离感,像是镜中花水中月,琢磨不透。   岁星小小地往谢屿的方向靠了靠,便不肯再往更近的地方停。   “你和他在一起?你们现在在什么地方?”   “很喜欢和岁星接吻?”谢屿似笑非笑,然后目光中并没有多少笑意。   时厌舒展了一下身体,望着远处的高楼,背靠着墙,曲着长腿,懒散地拖着腔调。   “喜欢,当然喜欢。”   “会有人会不喜欢和公主接吻吗?一见到他我就神魂颠倒。”   他看不惯谢屿那种明明渴极了,看着岁星的眼神里都满是占有欲,还要装着大度的样子。像是古装剧里,丈夫约见小妾,还要用正宫来装腔作势的那类角色。   谢屿目前的状态就很相似。   时厌不怕得罪谢屿,不甘示弱地挑衅回去。   ……不过也算是实话。像是整个人都泡在了蜜罐里,又暖又惹。   岁星不明所以,谢屿和时厌隔着那么长的距离,谁也不甘示弱。   就在出神之际,谢屿摘了一朵水红色的小花,塞进岁星的口腔里,又捧着岁星的脸,低了下头。   谢屿怜悯地亲吻着岁星的额头,又含住岁星的唇珠,似乎吻就可以缓解一下内心的所有坏念头。   手机从手上掉落,掉在开满淡紫色小花的草毯上。   直到岁星被吻得不能够呼吸,才堪堪松开他。   润红小巧的唇珠被嘬得水涔涔,岁星侧过身子喘着气。   “你们在接吻?”   “谢屿,你他妈真是个混蛋。”   时厌后知后觉反应过来那阵暧昧的声音是什么。   “等你有能力站在和我一条线上,再来说挑战之类的话。”谢屿留下话,挂断了电话。   小花早就在亲吻中被捣碎了,带着草木味和苦味,在口腔里散开。红色的汁液,顺着岁星白皙的下巴往下流。   岁星吐出那朵蔫头巴脑的小花,擦拭了一下嘴唇,表达了一下自己对这种行为的不满:“不要给我吃乱七八糟的东西,我不吃花。”   回去时,又上了两道菜。   侍应生看岁星看得眼睛发直,很快红着脸低着头,尴尬地咳嗽两声:“先生。”   剑拔弩张的气势泡泡一样,被人轻轻戳破了。   谢屿脸上残余的冷漠戾气未褪尽,和外人熟知的温和大相径庭。   侍应生小心谨慎将盘子放在桌面上,烤制得焦黄酥脆的饼散发着诱人的油香味儿。   “还在等什么?”冷如冰霜的声音。   侍应生顿时反应过来,连连道歉。心里却在小声犯嘀咕,以往每一次来,都斯文的谢家宝树为什么突然间就如此冷漠。   但看到一个吻就敏感得不行的乌发美人后了然。   小金丝雀不太能够摆清楚自己的位置,貌似正在招惹主人生气。不过他作为一个服务生,管不了那么多。   馅饼的味道其实很好,咬一口满口都是花酱迸溅开的香气。甜而不腻,一直甜到了心底。岁星小口小口咬着馅饼,一边偷偷往屏幕上瞟。   坐的不远的一对小情侣,看上去已经工作了。女生低着头刷手机,不知道看到了什么,失态地惊呼:“卧槽。”   “今年的理科状元履历也太厉害了吧。”   女生举着手机给男生看,兴奋地道:“从小学时期就一直是第一了,太稳了,怎么会有人厉害到这个地步。”   “那确实挺厉害的,一直考第一,压力给到了第二名。”   “而且他好敢说,他说他能考这么好是因为和哥哥接吻……这是我不付费能看到的东西吗?”   只是不小心看到了喜好的新闻,就碰到了谢屿的弦,偏偏女生对时厌兴趣很大,说话的时候一点都不避人。   酒足饭饱,一顿饭中途出了一些小问题,但是无伤大雅。   岁星习惯性地到某社交平台上看了一眼,发现热搜前十,竟然有五个都是和时厌有关的。   难怪女生会提到时厌的名字。   谢屿和岁星的考试时间不太一样,下午还有一科要考。把岁星留在别墅之后,马不停蹄赶往学校。   是时厌的生日,岁星原本的计划里面是口头祝贺一下。但现在改了主意。   岁星没什么给人送礼物的经验,也不清楚时厌会想要什么样的生日礼物。   为了防止出现上次那样结账没钱的窘况,岁星提前查了一下自己的支付软件。   在看到一笔数额不小的转账之后,不由得一滞。   只有过一面之缘的哥哥,居然在他不清楚的情况下,给他转了一笔数额不小的钱。   --------------------   作者有话要说:   小谢硬气了一小把。   不过现在还不可以黑化,现在黑化了以后写啥,是吧。   感谢在2022-08-06 14:11:18~2022-08-07 00:44:1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lin琳、漾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乖乖小芋圆10瓶;日尧5瓶;执酒.4瓶;明天跟我看电影、我家傻儿子soft、baby、夏习清老婆、今天早点睡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0章 谢谢哥哥,我成年了   这笔钱轻而易举超越了岁星本身有的财富值,虽然和岁家的财产相比九牛一毛。   岁星愣神的功夫,又有一条信息发了过来。   “什么时候回家?”岁星小声念出来信息上的内容,细长的眉头凝起,两个哥哥给他的观感都不算很好。   一位严肃过头,看样子是大家族一板一眼教养出来的刻板性格。   一位又有些轻浮,岁星不认为正常的哥哥会对弟弟说出那样的话。   岁星阖下眼,所有科目考完之后便是漫长的暑假,一直待在谢屿这里,也有点不对劲。   好像……什么都在朝向奇怪地方向发展,和原本传来的剧情好无关联。岁星不清楚偏移后的剧情,他还会不会落得不好的下场,不过眼下的状况不佳。   不过岁阙送来的这笔钱无疑解了岁星的燃眉之急,减掉这笔数目之后,余下的资产不过三位数。岁星不清楚在他来到这个世界以前,本身的小哭包攻四是怎么天天追在谢屿身后的。   【因为你的身体是你自己的。】   【在你之前,所有人都在按部就班地扮演着该有的人设。】   “那么剧情呢?”   “为什么会这么奇怪……是不是当初传过来的剧情是错误的?”   空茫不安一点点升上来,岁星犹如溺水者抓住了仅有的浮木。   【剧情没有错误,但是可能会有一点点的偏移。】   主角受更迭,未来的剧情未可知,但是强制的大方向和主基调可能不会变。但是003没有将事情告诉岁星。   它的宿主是个胆怯又害羞的人,像是没有警惕性的纯白羔羊,会自动傻乎乎地跌入枯草掩埋的陷阱,胆子好小,只要音量稍微拔高就有可能会吓到。   “什么偏移?”   【泪失禁体质好像加在了你身上,但是你本身就爱哭,因此没有检测出来。】   “还有吗?”岁星还是有点不太放心。   【没有了,再谨慎一点点,就没什么问题。】   岁星伏在桌前,认认真真做攻略,为数不多的几次见面,时厌好像并没有表现出来什么明显的喜好。十八左右的男生大部分都非常喜欢鞋,岁星本想着送时厌一双鞋,好像很敷衍。   摸着手机查了半天,发现京城有一家很灵验的道馆,除了拜神求佛之外,风景也很好。岁星想要的是求两张平安符,可是一符难求,专心去求的人大多数铩羽而归。   岁星决定去碰碰运气。   道馆名为文正观,在京城很偏僻的地方。   岁星打车过去,这次戴好了口罩。司机看他白白净净,又是长发,以为是怕晒伤的女孩子。   “去文正观啊……是去求姻缘吗?”   司机是个上了年纪的老师傅,开车很稳,岁星容易晕车的体质都没有感觉到多少不适。也不知是不是时厌的原因,一路上畅通无阻,红灯都没有遇上几个。   岁星摇了摇头,低着头看着指尖。   “求平安符。”   虽然音色偏软,司机听出来这是男生的声音。   “那估计有点难,大师不是那些圈钱的假和尚,曾经有G市那边的富商千里迢迢来求,都没能求到。”   岁星垂下眼帘,闷闷道:“我试试吧。”   “家人生病了还是为自己求的?”司机看上去很健谈,知识面也广,侃天侃地,滔滔不绝。   “为朋友。”   “男朋友?”司机意识到了自己说了什么,也有些不太好意思,专心一意开着车。   “给小狗求。”   可怜的、会装可怜的小狗。   从市中心到郊区足足两个小时的路程,到山脚下时,已经是下午。日光不似正午灼热,晚霞被染上橘红和金紫,暮风习习,林木成荫。   洁白台阶一点点蜿蜒在山上,漂浮的玉带一样从脚下绵延至远处。顺着台阶往山顶看,能隐约看到古朴庄严的古刹。   岁星看了眼时间,距离十二点还有七个小时。不再犹豫,沿着台阶慢慢往上攀爬。   已是临近傍晚,来往的人不多。沿途的竹林茂密繁盛,参天大树自然形成的绿荫蒙下阴翳,不热,甚至能够感受到扑面柔软的风。   走到半山的时候,手机铃声短促地响了一声,岁星没有接到,对方就挂断了。   岁星看了一眼未接电话,是时厌。   脚步一顿,随即又加快了步伐。   岁星的身体不强健,才走了一半的路就已经喘得厉害。他摘下口罩,粉白一张脸蛋,沁着细细的汗。   金乌西沉,天色越来越沉。将暗未暗,岁星终于到了顶端,扶着膝盖,不讲究地坐在台阶上,拧开水皱着细眉饮了一口。   文正观建在山上,和四周环境交融结合,浑然一体。灰色的墙体上挂着墨绿的爬山虎,斑驳断裂的缺口升了绿苔,在道观外就能够闻到浓郁的线香味。   摆在道观外正中央的炉鼎里盛满了香灰。   岁星最终如愿以偿拿到了平安符,从道观里走出来的时候整个人宛如脱水的鱼。   圆润莹白的上好白玉,用朱红篆刻着看不懂的纹路。两块玉牌,握在手心里传来阵阵温和的凉意。   【高人看上去想留你吃晚饭。】   “但是我要给小狗过生日。”   平安符用一根红绳系着,绑成一个漂亮的小结。   上山难,下山容易。本以为很难求到的平安符,一求就应,岁星本来都做好了空手而归的准备。   夜幕一点点沉了下来,郊区的天空能够看到闪烁的星星,以及穿梭在林荫中,很罕见的萤火虫,晃动着绿色的荧光,停落在岁星肩头,又很快掠走。   下山之后,岁星又收到了时厌的电话。   接听之后,谁也没先开口,电话空了一分钟,岁星才慢慢道:“怎么了?”   “只要过了十二点,今天就彻底结束了。”   “本来想想,每一年其实都是这么过来的,想起来的时候就吃一碗面,想不起来就草草度过。但是仔细想想还是会很不甘心。”   时厌的声音带着气音,在黑夜中煽情又暧昧,像是在贴着岁星的耳边在轻语。   “这是我十八年来,最糟糕的一天。”   “我听到谢屿和你接吻的声音,想要挂掉,却又自虐般地聆听下去。”   “很讨厌谢屿的装模作样。”   电话中被扬声器扩大的黏腻水声,能够想象到是怎么深深的一个吻。   岁星缓慢地捏紧了手中的两枚平安符,听着少年的抱怨。一句又一句,仿佛受尽了委屈。   初次见到时厌,在那样臃肿不堪、破旧万分的小巷,听那几个人的意思,时厌十八岁以前,就居住在那样的环境。   “对不起。”   “那你今天有吃蛋糕吗?”   岁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但是他还是道了个歉。   “不是你的错,哥哥。我只是很讨厌看到谢屿和你接吻,好想把哥哥的嘴唇锁起来,只能让我一个人亲。”   笨拙地放着狠话,岁星几乎能够想象到时厌此刻的神情。   “你不喜欢谢屿吗?”   “讨厌。”   “我还以为像谢屿这样的人,你们都会喜欢。”   “我还是比较喜欢你,好想看到哥哥在我怀里哭。”   山上的路灯渐次亮起,脱离了霓虹灯的光污染,精致古朴的宫灯在黑暗中孜孜不倦地散发着昏黄的灯光,恰到好处能够照亮脚下的路。   岁星沿着道路,一边四下寻找,看看能不能够打到车,一边和时厌打电话。   “采访开心吗?你不害羞嘛,怎么在大庭广众下那么说话。”岁星脸皮薄,时厌没有明说哥哥是谁,上网的人大概率也不知道。   只是岁星清楚,羞耻之中产生了一点诡异的念头。   他和时厌,像不像是在进行一场背对着所有人的偷情。   “不害羞,要不是我还没和哥哥do,我就当着媒体的面,说do使人上进。”   “你胡说什么。”岁星脸颊微烫,“你一个小孩子不要天天说一些乱七八糟的话。”   “这才不是乱七八糟的话,我这都是从心里说出来的肺腑之言。”   “哥哥,今天快要过去了,我还是没有等来你,我已经一整天都无心做事了,刚才还不小心把酒液洒在客人的身上了。”   “生日这天也要工作?不是下午还在接受采访吗?”岁星听了时厌的话后微微有些愣神。   “生活所迫,没办法像哥哥一样什么不做都有人养。”   “我也有努力的呀。”岁星为自己辩驳了一下,伸着白皙的指头掰着数:“我这不是开始好好学习了吗,这几天从早到晚都在学习了。”   “那上午考得怎么样?”   岁星默了一下,声音轻弱:“大概率是人神共愤、惨绝人寰的地步。”   “哥哥真笨。”   刺眼的车灯照在岁星脸上,岁星流出生理性的眼泪,低着头躲开灯光。   这是一辆计程车,岁星上了车,关上车门。   “哥哥要出门了吗?”   “反正中午和谢屿打啵那么开心,现在是要去开.房了吗?”   岁星憋了半天,回他一句:“淫者见淫。”   “那正好,我和哥哥做一对野鸳鸯吧,我们就是奸夫淫.妇。”   “不打趣哥哥了,像哥哥这种脸皮薄的人,说不定现在已经全身都粉透了。”   “我生日要结束了哥哥,可以和我说一声生日快乐吗?”   “生日快乐。”   岁星弯了弯唇角。   挂断电话后,岁星让司机开车去蛋糕房,加钱让人加急先做了一个蛋糕。   然后提着蛋糕马不停蹄地到萤,连转着奔波,岁星又累又乏,好像很久很久都没有这样过。   到了萤,问出来时厌的位置后,岁星站在长廊里,蹲在角度给时厌打电话。   “怎么哥哥,这才挂了没多久又开始想我了?”   “时厌,你在干嘛?”   时厌顿了一下,笑了:“在打工。”   “那你出门。”   时厌心中隐隐有一个猜测,很快被否认,不过出于某种隐秘的幻想,他还是开了门,然后……   看到了蹲在角落里的岁星。   长发低低的,有一种温柔的气质。   时厌漆黑的眼睛蓦然睁大,不确信地唤了声:“哥哥?”   岁星站了起来,拎着蛋糕。   “来给你过生日了。”   说着,视线移到了时厌脸上。这是岁星第一次看到工作时的时厌,少年看上去不太柔软的黑色发丝里,插着两个毛绒绒的耳朵,穿着修身的制服,显得窄腰长腿,比例绝佳。   再软萌有些擦边意味的小耳朵在时厌的头上,一点可爱的氛围都没有。反而看着像是某种黑夜中的生物,危险而满含压迫感。   岁星不清楚这样的时厌怎么会有人想着要去调戏,他看着都有些发怵。   “要是你还在忙的话,我把蛋糕放下就走。”   “不用,我现在就下班了。”   时厌说着要去摘头上的毛绒耳朵。   “别摘,我拍一张。”岁星看得目不转睛,很难想象时厌居然能够接受戴这种东西,看神情,好像并没有任何的反感不满。   “想要摸一下吗?”时厌果真乖乖不动了,站直身体让岁星拍照。   岁星拿着手机浅浅拍了两张,存进私密相册里。时厌上镜,就算是站着都像风景。   “可以摸吗?”岁星虽是在问,眼睛直直看着那个看上去就很柔软的耳朵。   时厌低下头,跟岁星站得极进。   岁星伸出茭白的手指,捏了捏耳朵,和想象之中一样柔软。而且不小心碰到了时厌的发丝,和冰冷外表完全相反的软。   岁星摸好之后,时厌摘下耳朵,插进岁星发丝。   岁星本来就是偏幼态乖软的长相,睁圆了杏眼呆滞在原地,好像是一只成了人形的猫咪。   “尾巴好像不能够自由取下来,不然也给哥哥戴一下。”时厌满意地扫视着岁星的脸蛋,从上到下都看了遍。   “我没想到你居然会来。”   “我本以为今天和以往任何一年的生日都一样,无聊中度过。”   “生日快乐,时厌。”岁星轻轻抱了一下时厌,很明显感觉到少年瞬间紧张绷紧的身体。   “要是以后我还有时间的话,我会陪着你一起过生日的。”   “时厌,恭喜成年,你是大人了。”   “谢谢哥哥,我成年了。”   --------------------   作者有话要说:   小狗成年了啦!感谢在2022-08-07 00:44:19~2022-08-07 21:53:2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小独角砸砸w 10瓶;10280074 9瓶;池野、玖玖、一条小胖胖2瓶;执酒.、今天早点睡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1章 金屋藏娇   时厌拎着蛋糕,岁星随在他身边,心照不宣地没有提到更深的方面。   “哥哥买了蛋糕,千里迢迢来找我,我来请哥哥吃饭吧。”时厌回过脸,浅浅地笑了一下。   岁星坚决地晃了晃脑袋:”怎么能让小寿星来破费.。”   “那好,这次哥哥请我,下次哥哥生日我请哥哥吃饭。”   时厌去前台请了假,两个长得好看的男生走在一起很容易吸引眼球,前台红着脸给时厌批了假。   “男明星呀。”   岁星见状打趣。   时厌这种外貌和身形条件,其实去当明星完全可以,但是却委身在这里,还要接受各种鱼龙混杂的人的调戏。   “哥哥别笑我。”   “上次是谁在说我笑起来丑,我不说。”   时厌唇边翘起,咂摸回味着上一次的吻,他当时抱着说不明的心思,脑一热就吻了上去,还坏心思地把血液也卷进岁星口腔。   那是他的第一个吻,笨拙青涩,像是汲取着甘霖的植株,要在岁星的嘴巴里寻找着清泉。   岁星眸光一直浮在时厌腰间,那么清瘦的腰,不知怎么就能负得起那样的担子。听到时厌的话后,轻轻摇了摇头:“不是说你丑的意思,只是当时你伤那么重,我有点害怕。”   迟疑了一下,他说:“要是实在很难受的话,你可以哭的,哭又不丢人,把情绪发泄出来,但是不要再伤害自己了。”   “是可以哭,哭无济于事。”那种情况下,自残的确是唯一的法子,时厌眼眸中落下细碎的光,在扫到岁星眼尾的一抹红后,又慢悠悠地找补:“但是公主的话,是被允许掉眼泪的。”   “要是哥哥是人鱼就好了,单是掉眼泪就能够暴富了。”   岁星在财富值很低的时候,也有想过这种可能性,如果眼泪能够变成珍珠就好了,这样什么都不做,就可以坐享其成。   “这样哥哥就可以为我生一堆人鱼宝宝了。”   时厌慢条斯理地把后半句话也说全。   时厌去更衣室换了衣服,岁星站在更衣室外等待。出来后,时厌已经换上了自己平日穿的衣服。   人间欢场,出来后依然是灯红酒绿的繁华景象。   岁星摸了摸两块求来的平安符,还没有丢,藏在衣服的口袋里,染上了自己的体温。   “时厌。”   “嗯?”   “你今天什么都不用想,跟着我就好了。”   “……好的。”   斑斓灯光落在岁星脸上,岁星微微仰着,那双耳朵被忘记了,还戴在发间。   时厌呼吸紧了紧,故作轻松地说:“哥哥这个语气,真的很容易让我联想到,网上那些诱骗弟弟开房的坏姐姐。”   “哼。”   “别想太多,你在我眼里就是弟弟而已。”   岁星耳根红透了,又不想在比自己小的人面前太丢面子。   这一片区域能来消费的非富即贵,根本不容易打到车。岁星故作镇定地和司机说了地址,偷偷打量时厌的神色。   少年长腿个高,在狭小的车子空间内,两条长腿都有些无处安放的感觉。时厌在没有面部神态时,总显得很冷。   岁星和时厌一起坐在后排,不免肢体上会有些碰触。岁星不动声色往边缘靠了靠。   岁星报的地址是一个大型游乐园,主打童话主题,娱乐设施完善。   他在想,一个从小生活得不太好的人,大概从来都没有来过这种地方。匮乏而无聊的童年,估计给时厌留不下任何值得回忆的点。   给时厌过生日完全是临时起意,很多东西都是随机想出来的,没有具体的安排,因此显得很仓促。不过好在,时厌面上并没有露出不满。   “这次伤口痊愈了吗?”岁星漂亮的杏眼在时厌的脸上认真看了看,那些青青紫紫早已消失不见,恢复了本该有的面容。   “手臂给我看看。”   岁星抬起时厌的手臂,肤上显露的黛色血管,像是常年不见光的吸血鬼,覆着薄薄的肌肉线条,看上去很有力量感。   皮肤光洁,那些骇人的血线伤疤也已经痊愈。   “哥哥给的药很有用,随便涂了涂,就好全了。”时厌任由岁星拉着他的手臂,没所谓地说。   岁星有些不确定:“但是我当时看的时候,伤有那么深,几乎要看到骨头了。”药有那么神效吗?   “接吻的力量。”   隔着远远的距离,一眼能够看到灯火辉煌的一座城堡,犹如泥潭之中骤然升起的失乐园。高高的摩天轮,还有过山车,在七彩的灯光中,显得梦幻无比。   “哥哥是在把我当小孩子吗?带我来这种地方。”时厌掀起眼皮懒懒地看了一眼。   岁星抿了抿唇,:“不是把你当小孩子,是希望你能够想稚童一样无忧无虑,天天开心。”   “哪有人会天天开心,小孩子也有小孩子的烦恼。”时厌嗤笑一声,看岁星的视线漫上了一点爱意。   “会想着作业完不成会不会被爸爸妈妈打屁股,会想着去幼儿园太痛苦怎么办。”   “相比起成年人来说,小孩子的确烦恼会少一点啊。”岁星不明白时厌为什么总是有一种淡淡的厌世,眼下的情景也显得颓唐。   游乐场人多,车流堵成一团,司机下车看了一眼路况,确实不能够再往前走了,便把车子停在了路边。   岁星扫了车费,下了车。   距离游乐场还有一段路程,需要徒步前往。时厌拎着蛋糕不紧不慢地走着,看上去总有些轻慢。   一路上走来,大多是成双成对的,一家三口穿着可爱的亲子装,或者是年轻的小情侣手牵着手,看上去亲密无间。   时厌看了一眼,漆黑的眼珠一转,对岁星说:“哥哥,你看我们像不像一对夫妻,我是丈夫,哥哥是漂亮年轻的小妻子。”   说出来的话带着明晃晃的暗示意味,岁星摇摇头:“你比我年轻。”   时厌妥协:“好吧好吧,我是年轻的丈夫,哥哥是漂亮的小妻子。”   “我也不是小妻子。”岁星眼下沁着薄粉,不给时厌占便宜的机会。   岁星提前买好了票,人流多,怕和时厌走丢了,便紧紧挨着时厌。时厌回握着岁星的手,牵着岁星的手。   “你提着蛋糕会不会不方便啊?”岁星很怕人太多,蛋糕上的奶油被弄得稀巴烂。   “不会,进去后找个餐厅,先放下去。”   有保安维持着秩序,乱中有序,终于顺利进到了游乐场内部。树木还有低低的植丛上缠绕着细细的灯带,明亮如白昼。   “哥哥要坐缆车吗?”时厌看到了造型很童话风的可爱缆车,转头问岁星。   “走路吧。”   “还以为公主出行都得坐马车,没想到你这种公主居然亲自出行。”   岁星盯着他:“不可以吗?”   “当然可以,要是公主愿意的话,我也可以抱着公主走。”   “哼。狡猾。”   先是去找了一家口碑还不错的饭店,定好位置,把蛋糕寄放在那里,准备等游玩之后,再来用餐。   “好像攻略上说,应该先去坐旋转马车。”岁星四下观望了一阵,大家似乎都是有备而来,压根没有出现窘况。   “旋转马车是小孩子玩的东西,我们应该去鬼屋才对。”时厌很小的时候的确有过一段时间,会羡慕父母陪同下,在旋转马车上悠悠晃着的小孩。再大一点,发现游乐场很多设施都是转圈圈,很无聊乏味。   他刚要拒绝,看到岁星眼里兴致盎然的光,改口道:“不过既然是童话风格的游乐场,说不定旋转木马也会好玩一点。”   旋转木马很大,和童话主题相映,去的时候恰好要开始下一场,已经有不少小孩子坐了上去。   岁星去问了票价,售票员看清楚岁星的相貌后眼睛一亮,回过神:“一个人坐的话和两个人是一样价格。”   “可是只有一个马,小情侣共坐一起也要付两个人的费用吗?”问清楚后岁星错愕不已。   “就要一个马两个人坐。”时厌晃了晃手机,得意之色不言而喻。   “走吧哥哥。”   “学神在生活方面怎么傻傻的。”   岁星得了数落时厌的机会,扯了扯时厌的短袖下摆。   “我想和哥哥坐一匹马,不行吗?”时厌收回手机,低眼看岁星,等着岁星上去。   岁星挑了一匹白马,慢吞吞坐了上去。时厌长腿一跨,坐在岁星身后。   岁星环视一圈,像这样坐在一起的情侣并不少,很多人都是这样。赚的就是情人们的这笔钱。   木马缓缓动了起来,小时候坐旋转木马,觉得天底下再没有这么快乐的事情了,好像所有烦恼都会忘记掉。时隔这么多年再一次坐上去,岁星仍旧觉得好快乐。   他想压一下唇角,但是眼尾的雀跃无论如何都掩饰不住。   时厌长臂一展,搂上了岁星的细腰,紧密合缝地贴合在一起。   “哥哥哥哥,你身上好香啊,是不是体香啊。”   长长的发还有身上,都有那种淡淡萦绕的甜香,时厌的鼻间几乎都是这种味道。   岁星被这突如其来的亲密动作弄得有些手足无措,无助地耷下眼睑:“哪里有什么香味,可能是洗衣液的香气吧。”   “洗衣液哪有你这种味道,那天那条皮带只是被你碰了碰,就香了好久。”   时厌不依不挠地说,不由分说搂紧了岁星,几乎是把人按在了自己怀里。   长得肉乎乎的可爱小孩睁圆了黑葡萄似的眼睛,胖胖的手指指着岁星,奶声奶气地喊:“漂、漂亮姐姐。”   陪着小孩的是孩子的妈妈,顺着小孩指着的方向看了过去,看到岁星后不由得惊艳地怔愣一下。   小孩吸了一下鼻子,继续说:“我,我长大以后,要娶姐姐那样的老婆,放金屋里宠。”   时厌听到后,掀起眼帘看了一眼小孩。   妈妈被时厌的脸弄得脸一红,连忙把小孩的手放下来,小声教育:“宫廷剧是宫廷剧,哪有真的金屋藏娇呢,再说了,金屋你造得起吗?”   小孩哭得一整张脸都是红的,泪汪汪流着鼻涕泡。   时厌收回目光,生出一股酸意:“哥哥的魅力真是太大了,连小孩都想着娶哥哥做老婆。”   “小孩子就是这样的,童言无忌。”岁星弯了弯眼睛,他还挺喜欢小孩的,因此听了之后只觉得小孩天真可爱。   “那我也是小孩,我也想要娶哥哥做老婆,金屋藏娇。”时厌眼里落下幽光,沉下身子,附在岁星耳边轻声。   岁星被磨人的痒弄得颤着,边回:“哪有你这样的小孩,将近一米九的小孩吗?”   “反正小两岁也是小,怎么就不是孩子了。”   “总之我也想娶哥哥做老婆就对了。”   旋转木马悠悠转了几分钟,岁星软着两条腿从木马上下来,时厌好像明白了他哪里敏感,就越是故意往哪里按。   一场几分钟的旋转木马,好像度过了很久很久。   “脸红什么?”时厌故意问他。   岁星无力地抬起水光潋滟的眼睛,看了他一眼。   “现在有没有想玩的项目?”   “去鬼屋吧哥哥。”   时厌不刻意回避自己的想法,明晃晃显示在脸上。岁星本来就胆小,看到时厌好不容易主动要求去哪,只好忍着惧怕答应。   由于游乐场的主要受众是小孩子,鬼屋在游乐场很偏僻的地方。外表为了和公园搭配,绘有骷髅头,有幽灵,还有吸血鬼。   岁星看着黑漆漆的门,腿先软了一步。   “时厌,我觉得在你生日之前玩这种东西是不是不太好,要不我们去坐过山车?”岁星咽了咽口水,兀自装作镇定。   “怕了吗?”时厌轻轻一笑。   无论是僵尸,丧尸,还是吸血鬼、女鬼,好像都不及眼前的艳鬼可怕,前面的只会让人觉得厌烦,后者则是惑人心神、令人只会神魂颠倒。   “不怕。”岁星悄悄摸了一下平安符,心下稍微安心一点。   “不用怕,要是被吓到的话,允许哥哥钻进我怀里,现在拉紧我的手。”   时厌买了票,拉着岁星往里面进。   --------------------   作者有话要说:   谢屿:我真的服了时厌这个老六了。   感谢在2022-08-07 21:53:26~2022-08-08 14:19:5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黄豆、Nini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云墨、欧伊呀10瓶;空6瓶;将僵、哦豁、热带风、陌.5瓶;超级霹雳无敌旺、Aurora 3瓶;辞梦鹤、来碗茉莉花、otulp.、今天早点睡、爱すかぉ深ずそ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2章 你和时厌做了什么?   幽冷感攀附着岁星的小腿往上,岁星打了个寒颤,往时厌的方向靠近了些。   用绿色灯光营造出来的恐怖氛围仍旧让岁星怕得要命,岁星只觉得头皮发麻,抓紧了时厌的一只手。   布景的确下了心思,悬挂着的白色灯笼上黑字写着大大的奠,在阴风习习中摇曳飘荡。角落里隐约可见的蜘蛛网上爬着漆黑硕大的蜘蛛。幽幽凉凉的背景音好像是来自地狱的尖啸。   岁星是看恐怖片都会吓哭的那种怯懦,粗劣的特效都能够把他吓得不行,更不必说眼前这种在布景上用了巧思的鬼屋,为了让客人身临其境,道具真实无比。   “哥哥你在抖。”时厌眼眸浮现若有若无的笑意,一只手紧紧抓着岁星的手,那只柔软白皙的手,碰上去很凉。   “这就吓到了?”   时厌清晰的音色驱散了岁星的少许恐惧,岁星面上苍白一片,佯装镇定:“没有怕,这里面是有什么制冷装备吗?好像有一点点冷。”   岁星四下看了眼,准备缓解一下莫名的尴尬。   眼前猛地飘过来一张浮肿惨败的脸,像是在水中浸泡了许久的尸体。   岁星愣了下心神,泪珠沿着雪白的颊肉往下滚落,这一下太过突然,岁星压根就没有反应过来。吓到暂时性失语,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扮演水鬼的NPC并不是第一次将顾客吓哭了,看到岁星粉腮带泪的小脸,尴尬地想要安慰一下。他脸上画的妆容诡异恐怖,笑起来更加阴森可怖。   时厌看到岁星默默落泪的样子,还有水鬼模样的NPC,霎时间明白状况如何。   “走开。”   时厌冷冰冰地看了一眼鬼怪NPC,他本就是又丧又颓的面容,水鬼NPC转身离开。   时厌不轻不重地拍着岁星的背,像哄孩子一样放低声音:“别哭了哥哥,鬼怪已经离开了。”   “都怪我,非要来这种地方,吓到哥哥了。”   伸手揩去岁星莹莹欲落的眼泪,慢慢地哄。等岁星好一点后,才拉着岁星的手出了鬼屋的门。   温热的风吹拂了一阵,附骨之疽的凉意被渐渐驱走,岁星缓了缓,终于能够开口说话。   “我……是不是扫兴了?”   “没有哥哥,是我的错,下次来鬼屋的时候我一定保护好哥哥。”   岁星垂下脑袋,愧疚自责道:“如果要是不用看到恐怖的东西就好了。”   “下次哥哥眼睛上蒙着一层绸布,我牵着哥哥的手就可以了。”   “那现在呢?去坐摩天轮吗?”岁星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已经快十二点,奇怪的是谢屿居然没有主动打电话来询问路程,一条消息一个未接电话都没有。   “那就去坐摩天轮。”时厌看着岁星微微失神的眼睛,“哥哥在想什么?”   “谢屿没有给我打电话。”岁星对时厌倒是没有什么顾忌,细长的眉毛蹙紧,心里有些不安。   谢屿和时厌不一样。谢屿看上去是秀美的荆花,可若是真摸下去,只会被荆棘的刺扎得鲜血淋漓。时厌则是凶巴巴的小狗,接触更深的话,会发现小狗热忱和永远坚定的心。   时厌的舌尖被虎牙顶了一下,他不喜欢在这种场合这种日子里岁星提到谢屿的名字,但是他还是若无其事的:“不用管,哥哥都是成年人了,谢屿还要管你吗?”   “但是他会担心我,我怕回去时,他又是等了我一晚上。”岁星说着说着声音低了下去,感觉自己像是有了丈夫后红杏出墙的妻子。   “等过了今天我送你回去。”时厌眼中划过一瞬间的冷意,他央求:“就今夜,我想独享哥哥一整夜,不要再提其他男人的名字好不好。”   “……好。”   摩天轮很高,据说是全市最高的摩天轮。买了票之后,和时厌坐在一起。   一点点、在半空中升起。俯瞰整个游乐园,灯火通明辉煌,被装点得很漂亮的花车上站着穿着华丽公主裙的公主,头上戴着璀璨的皇冠,在花团锦簇和人潮汹涌中缓慢挪动。   繁星似的点点灯光映在岁星眼里,好像眼睛里也盛满了光,时厌慢慢的、慢慢的圈住了岁星:“看到那个公主了吗?总有一天我也会为哥哥打造世界上最华美的公主裙。”   岁星看得认真,等反应过来后,两个人的距离极进,他轻轻摇了摇头:   “我不要公主裙,也不要皇冠,我希望你姥姥能够好起来。”   “时厌,要是你以后飞黄腾达,当高高在上的掌权者,在顶巅俯瞰一起的时候,要做一个好人。”   剧情里的时厌,是一个从泥沼里爬到云上的人,吃过的苦很多,以至于后面心理早已扭曲。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算不上什么好人。但是眼前的时厌不一样。   “可是好人大部分是没什么好下场的,姥姥一生做尽善事,连骂人的话都不会讲,对谁都友善,但是现在在医院躺着的人是她。而不是辱骂过、羞辱过的其他人。”时厌的目光落在岁星秾丽漂亮的脸上,喉结滚动。   “但是小狗要听主人的话,所以哥哥说什么我都会听话的。”   时厌行了个不是很规范的礼,漆黑的眼眸直勾勾地看着岁星。   “闭上眼睛。”岁星小声地说。   看着时厌乖乖闭上眼睛的时候,掏出来从观里求来的平安符,塞入时厌的手里。   “时厌。”   “生日快乐,希望你往后余生,平安喜乐,万事胜意。”   时厌缓缓睁开眼,看了一眼手里,冰凉的触感原来是两块看上去品质上佳的白色玉牌,上好的白玉被用来做了平安符的承载物,用拴着翡翠珠子的红绳系着。   文正观的平安符,一符难求,只予有缘人,上一次听到客人在谈话时提到了这符,上一次送出是在谢屿出生时有一块,后来二十年再无一人得到。   “谢谢你,哥哥。”时厌收紧了两枚玉牌,淡淡地露出笑。   ”一枚是给你姥姥的,希望你姥姥能够减轻痛苦。“癌症这种病症,现在的医疗水平尚且达不到痊愈的水平,只能够有所缓解。   “我今天差点以为,今天又是一个人。”   “总而言之,能够遇见哥哥,就是最好的生日礼物。”   午夜的钟声准时响起,天上的烟火在夜幕中绽放得绚烂,又缓缓落下。摩天轮平安降落。   在餐厅用完餐之后,已经是两点多了。岁星在卫生间洗干净鼻尖上被时厌强硬按着涂抹的乳白色奶油。   “我送你回去。”时厌招来出租车,拉开车门。   岁星有些困了,垂下的睫毛上被眼泪泅湿,奔波一天,困乏的身体和绷紧的精神终于放松下来。   “哥哥,你再等等我。”   “什么都会有的,我也会打造一间金屋来请哥哥入住的。”时厌着迷地看着岁星困倦的眉眼,落下蜻蜓点水的吻。   快到谢屿别墅的时候,岁星才醒了过来,揉了揉眉心,脚步虚浮地从车上下来,像是经历了一场弥久的情.事。   “再见。”岁星招财猫似的,摆了摆柔若无骨的手臂。   “晚安哥哥。”   时厌目送着岁星离开。   岁星一路畅通无阻回到房间,出人意料的,谢屿并没有生气,也没有来找。   太困了,岁星头挨着枕头就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翌日天一亮,岁星才发现谢屿昨夜根本没有回来。   岁星咬着面包,准备去学校。短暂的几个小时的睡眠,岁星的大脑昏昏沉沉,升上来一股难言的恶心感。   出门后谢屿的车在外面,分明是清冷的美人面,岁星却不敢靠得太近。   “不上车吗?还是打算自己去学校。”谢屿眉尖皱着,边看向岁星。   岁星慢吞吞靠近时厌的车,自觉做到了后排的位置。攥紧了拳头,等待着谢屿接下来的审问。   然而既没有用皮带勒着他的手,将他吊起来逼问,也没有说一些其他奇怪的话,很平静的开着车。   越是安静,岁星越是心惊胆颤。   但是……他和谢屿现在的关系算什么呢?不是明目张胆的恋爱关系,只能说是熟悉到可以住在一起的亲密程度。   即便只是这种程度,谢屿却已经开始想要掌握他的所有。   岁星打了一个冷颤,忽然觉得谢屿其实挺可怕的。   短暂的三四个小时的睡眠,根本无济于事。岁星低着头摇摇欲坠,睡眠不足导致的恶心感压迫着嗓子,岁星终于忍不住,干呕了几下,眼尾顿时红了一片。   “怎么?和时厌出去一晚上回来就怀孕了吗?”   “……你知道了?”那股不适感被压了下去,岁星有些惊讶地看向谢屿。   “你是真的笨,什么心思都写在脸上,不需要我猜,小圣母。”   “给时厌过生日去了吗?送了什么礼物?”   谢屿淡淡的笑容蓦然冷下去,“还是说干脆就把自己当礼物了,反正十八岁,很多事情都可以做了。”   “送的平安符,还有蛋糕。”岁星知道瞒不了,一股脑全倒了出来。   “你和时厌,做过了吗?”   --------------------   作者有话要说:   正宫要有正宫的鸭子(指指点点)   vb:昨夜里里里(以后会放一些番外和小短篇)   感谢在2022-08-08 14:19:58~2022-08-08 22:41:4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七里白、籽黎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Z_oveX、想吃宵夜20瓶;夏习清老婆、辞梦鹤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3章 斯文败类   “……没有。”   岁星透过后视镜,正对上谢屿的眼睛。那本是一双眼形漂亮的眼睛,但是不知道昨晚做了什么,眼里有些血丝和倦意。   “你昨晚没有睡觉吗?”岁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的原因而招致的,他自责得不知如何是好。   一夜未见,谢屿像是完全变了一个人,眉宇间染上了几分病意。   “没有。”   “那吃早饭了吗?”岁星低下头,将保鲜膜覆着的新鲜三明治分了一半给谢屿,软软道:“给。”   谢屿没有直接拒绝,但也没有选择吃。垂着眼只能看到岁星粉润的指尖,和献宝似的的温软笑容。   埋在胸口间的、挥之不去的压抑烦闷去除了些。   一路无言,等半路了谢屿才没头没尾地说了句:“岁星,我爷爷重病了。”   “病?”谢屿说话的声音不大,惊雷一样使岁星有些措手不及。岁星捕捉到了谢屿眼中稍纵即逝的眼泪,只一瞬便被忍了下去。   京城上流圈子也分三六九等,谢家便是最最上等,祖上就是巨富,后来到了谢老爷子手里,财富更是达到了一个不可估量的地步。   谢屿爷爷待人温和有礼,是有名的慈善家,手腕雷霆果断,在他的庇佑下,哪怕觊觎谢屿的人多,真正的敢付诸行动的却一个人都没有。   谢屿爷爷的病就是一个巨大的转折点,病倒如山倾,他倒下之后,隐匿在光明下、盘根错节的问题一点点凸显出来,最终谢家破产,谢屿也从高高在上的豪门小少爷沦为人尽可欺的小可怜。   岁星玉白的耳朵支了起来,等待着谢屿说出后面的话,可惜谢屿不欲多言,只是提了一句话就不再说下去。   难怪谢屿昨晚一夜未归。   难怪谢屿今日看上去恹恹,像是病倒的玉树,徒然间没了往日的生机。   原来是爷爷生了重病。   岁星久久不能回过神,良久,无力地垂下手臂。   上午的考试还算顺利,不知道是昨天去的道观生了效,还是谢屿这几天的临时教授管用,大部分的内容居然都能答一答。   接下来的两天果然和岁星猜想中的一样,谢屿再没有回过别墅。原本觉得谢屿占有欲太强,可真当几天没见时,岁星又生出来几分琐碎的想念。   ——闲下来的时候,就会去想念。   最后一门的试卷交了上去,岁星松了一口气。陆明宴打来的未接电话,岁星顺着回拨回去,望向落下的夕晖,橘紫和金红交融交织,构成熔金般灿烂的色彩。   “岁星,考完了吗?”   “嗯……你怎么知道我今天考试结束?”   “我在校的时候基本也是这个时间,估摸着就是今天,你在听吗?”   岁星点点头:“在的。”   陆明宴顿了一下:“谢屿的爷爷重病了,你知道吗?”   “知道啊,能治吗?”岁星的手指无意识地收紧了,靠在栏杆上,眺望着远处将坠的金乌。   “难说,是现有的医疗条件不太能治好的病,只能拖着时间,吊着一条命,但是病痛的折磨并不会因为时间就消失。”   “那谢屿…岂不是很难过?”   “是,谢屿和他爷爷的感情很深。谢屿的爸妈很忙,所以从小基本是在爷爷身边长大的,他和爷爷的脾气性格很像。”   岁星鼓了鼓粉腮,不解地问:“那你给我打电话是为了说一下谢屿爷爷的病情吗?”   “谢屿的爷爷是个好人,我们家也受了很多照拂。”   “岁星,谢屿这几天一定很难过,我希望你能够多陪陪他,什么都不要拒绝他。”   岁星垂下眼帘,直觉陆明宴的话有点怪,不过他还是应了下来。   大部分学生都不再本地,很多人会选择在学校里逗留一晚或者几天再离校,岁星是本地人,当天就决定回家。   奇怪的是,今天的电话好多,一个紧跟着一个。岁星咬着唇去接电话,男人的声音裹挟着冷意,隔着电话都觉得让人冷若冰霜。岁星想了半天,记起来这是那个只见了一面的哥哥。   男人的声音低沉磁性,带着不容拒绝的意味:“考完试了吗?什么时候回来,我现在去接你。”   “现在就考完试了,我现在……不想回家。”大哥冰冷肃杀,二哥看上去也不像是正经人,亲哥哥哪里会用手去碰弟弟的臀肉,轻佻暧昧。   岁星很怕他,气势上软了许多。   “不回家?”   “为什么?”   “我、我想在外面再待几天。”岁星现在还没有完全和家里分开,没有能力和岁铖叫板,他怯怯的:“可以吗哥哥?”   “但是你在外面也没有办法保护好自己,虽然外人清楚你的身份,要是传出来你被谁亵玩的消息,总归对家里不好。”   这个臭男人说话怎么回事。   岁星的拳头狠狠地硬了,不夹枪带棒就不能好好说话了吗?   “人在哪里,我去接你。”   “可是我不想回家。”谢屿虽然总是把握不好亲吻的力道,可是在其他方面根本没有缺点。比起那个有点怪的哥哥,岁星感觉还是待在谢屿这里会很安全。   “地点。”男人低着头不耐烦地看了一眼手腕上的表,想到那天莹白纤细的足踝和深色的地毯,好像平平无奇的地毯都有了活色生香的感觉。他呼吸紧促,生出来几分自己都畏惧的期待。   如果……不是弟弟就好了。   “校门口。”岁星只好先说了个地址。   考完试之后一身轻松,学校里三三两两的人聚在一起,没有等到谢屿,岁星找了个地方半蹲下来,给谢屿打了个电话,电话立马接通了。   “谢屿?”   没有人回应,静谧之中岁星听到了护士柔软安抚人心的声音,夹杂着医生的话,专业术语岁星没有听得太懂。过了片刻,谢屿冷淡的声音清晰地传了过来。   “怎么了?”   “我哥哥来接我了,我能先回家一阵子吗?”   岁星揪了一根小草,忐忑不安地等待谢屿回应。   “好。”   谢屿旁的话都没说,只是答应了下来。   “爷爷还好吗?”岁星迟疑着询问病情,作为剧情转折点的关键人物,以及出于私情,岁星希望谢屿的爷爷能够好起来。   “医生说时日无多。”   说完后,谢屿等着岁星挂电话。掐了电话之后,岁星往校门外走,他心里装不得事,平日里想的最多的东西都是为赋新辞的愁,可偏偏共情能力又很强,代入到谢屿的角度,心绪纷飞杂乱。   现在的谢屿,比以往更加冷。无论是错觉还是其他,岁星总觉得,谢屿好像一夕之间,变得晦暗深沉,琢磨不透。   磨磨唧唧走到门口,岁铖似是等待多时,时不时就要低着头看一眼时间,看上去很赶。他西装革履,踩着锃亮的皮鞋,有种格格不入的严肃。   看到岁星后,皱着眉:“东西怎么这么少?”   “东西放谢屿那里了。”岁星说完后才反应过来,按照设定,两位哥哥都是谢屿的狂热爱慕者。   “为什么放他那里?你们住一起了?”岁铖接过岁星的书包,一身正装,手里再提着岁星的东西,便有一种反差感。   岁星不喜欢他的语气,皱了皱细眉没有回答他的话。   “要是住在宿舍不方便的话,可以告诉我,我知道附近有空别墅在售。”岁铖俊脸上的表情称不上好看,浓眉紧锁,似乎在不满。   果然连背景板都是身家上百亿,岁星想到自己三十万的空头支票,心里一哽,炮灰不愧是炮灰,怪不得顺位攻四都排不上号。   “不用了。”岁星不想和名义上的哥哥牵连太多,说不定以后分家产的时候,又要以各种原因把他扫地出门,那也弄得太难看了。   岁铖给岁星开了副驾驶的门,将书包丢在了后面。   “为什么不能抽空给家里打一个电话,母亲很想你。”岁铖在公司当上位者惯了,说话的时候总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气势。   他是冷厉英俊的面容,可一板一眼的性格总会让人忽略掉他其实算俊美。   “她不是很讨厌我吗?”   岁星并不觉得女人会大度到喜欢丈夫在外面乱搞留下的孩子,虽然私生子是他自己。   “没有。” 奇*书*网 *w*w*w*.*q*i*s*u*w*a*n*g . c*o*m   “你和谢屿,关系很好吗?现在进展到哪一步了?”   “他碰过你没有。”   岁铖强迫自己从岁星水红的嘴唇上移开,但却该死的发现,根本没有办法。那张极有攻击性美感的漂亮面孔看上去荏弱、娇气、弱不禁风,让人忍不住想看看,摧毁到极致的时候,会不会哆嗦着求饶。   “差不多。”岁星含糊地说,亲吻也算亲密关系的一种,应该是碰过的。   “差不多,就是碰过了?”岁铖的脸沉了下去,车子驶入地下车库。   “对了,父亲今晚要和沈闻歌谈生意,你从偏门进,不要打扰到他们。”   “沈闻歌在家里吗?”岁星有所反应。   传闻中的斯文败类攻二,是笑面虎的典型代表,明面上笑眯眯,背后毫不犹豫对你下手得痛快。   也是黄金鸟笼的缔造者,把变态刻进了骨子里。   --------------------   作者有话要说:   vb:昨夜里里里(会放一些番外和小短篇。)   小谢是要成长的,目前大概出于小谢2.0版本,增强了一下。   感谢在2022-08-08 22:41:45~2022-08-09 17:44:1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灏南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这个甜瓜不太甜40瓶;堂吴清华10瓶;shoto-my-wife、洛伊斯、松花酿酒、小独角砸砸w 5瓶;籽黎4瓶;55217900 2瓶;爱すかぉ深ずそ、赞颂星空的猫、瑾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4章 我和谢屿   “你知道他?”走在前面的男人回过眸,紧紧盯着岁星的神情,企图从上面找出来一些其他的破绽。   “是,沈闻歌谁会不道呢。”岁星强行镇定下来,和岁铖对视,弱声:“他可能不认识我。”   像温白鹤这种极端自负的人,来往并且能够交心的人一只手都能够数过来,好巧不巧,沈闻歌正是其中之一。   素有南沈北温之称,沈闻歌的生意主要是在南方,除了极个别的时候会留在京城外,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南方。这么看下去,股票们之间其实都在一个圈子,互相有交集。   岁铖骤然提起来的心脏又重重落了下去,幽深的眼睛稍微柔和下来:“回去你待在房间就好,哪里都别去。”   他会担心总有豺狼会想要觊觎漂亮弟弟,咬着细嫩的脖颈吞入腹中。   岁星偷偷松了一口气,跟在岁铖身后,从侧门回到家。   别墅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到处都铺上了深灰色的长毛绒毯,看上去好看,但是这种地毯很难打理。   “偶尔不想穿鞋子的时候,可以赤着脚在房间里走,地毯会时刻有人打理的。”岁铖面上并没有什么表情,神色如常。   岁铖是岁星来到这个世界见到的第一个人,因此印象会比一般人更要深刻一些,岁星很清楚地记得,在刚来的时候,男人分明有讨厌他赤着脚在房间里走来走去。   看上去只有二十出头的男人,却因为家庭教养问题,成熟稳重,有时候会显得过分古板。   【大概是个恋足癖,想要看你赤足在房里,所以就铺了地毯。】   岁星身体一僵,有些耳热:“你不要胡说003。”   怎么看岁铖都是那种满脑子教条和规矩的工作狂吧,说不定连恋爱都提不起兴趣去谈。   不过整个别墅铺了地毯的确很奇怪,岁星神色如常地继续往前走,男人站着,拧着眉疑惑道:“你不是喜欢赤着脚在房间里走吗?为什么不脱下鞋子?”   西装革履,头发输得整齐规整,一丝不苟,怎么看都是上流圈子精英人士的模样。   “谁喜欢赤着脚走路了,上次……那不是要忙着给你开门吗?”岁星不太敢看男人的视线,绞着细白的手指小声解释。   “在自己家不需要这么拘束的。”   岁铖的视线若有若无地扫在岁星的脚上,正直的视线隐隐约约含着期待。   岁星最终迟疑着在玄关处脱掉了鞋子,深吸一口气,看着眼前的深灰色长毛毯:“地毯会不会脏啊,要是谁都穿着鞋子踩来踩去的话。”   目光落在岁铖的皮鞋上,意有所指。   “不会的,时时刻刻都有人打理。”   “那好吧。”   岁星放弃那点古怪的感觉,准备回到房间里,刚考完试的大脑处于兴奋状态,想要分享些什么,可是找不到合适的人,思来想去,想到了陆明宴。   陆明宴大概是人设偏移最严重的一个,现实中相处起来,完全不觉得有多绿茶。作为倾听对象,岁星感觉陆明宴是一个很合适的人。   穿过书房的时候,岁星瞥了一眼,隐隐约约看到热茶蒸腾上升的白雾,和看不太清的一张脸,被屏风挡住了,是浅灰色的西装。   岁星对沈闻歌好感度也不高,只好奇看了下便不感兴趣地回到房间。   抽空看了一下自己的个人信息,财富值那里的三十万,不知道什么时候更新成了一百八十万。三十万大概率要等分家以后才有,完全没有定数。一百万是女装换来的,五十万是另一哥哥给的,好像钱不像钱了,岁星瞬间感觉他有一点点底气了。   不过钱这种东西,向来是在多不在少的,更何况未来还要分家,说不定连住的地方都没有。   岁星推开房间门,房间里也有大动,新增了不少昂贵的摆件,连地面上的地毯也统一换成浅灰色。   最绝的是临着墙,原本的床换成了榉木的拔步床,勾了细软的红纱,床的做工精致,岁星抚摸着雕刻精细的纹理,有些困惑。   心里生出来一些异样,但是岁铖那种看上去冷淡正直的人,大概不会有其它的想法。   “没想到岁铖居然会接受私生子的弟弟,本以为像岁铖这样的人,会尤其厌恶我一些。”岁星若有所思地夸赞了一下岁铖,在这样关系复杂的豪门家庭里,和两位哥哥相处好总比关系差劲要好得多。   【大概是把漂亮弟弟当老婆养咯。】   岁星恼了一下:”003,就算你是强制文的系统,也不要总是满脑子乱七八糟。”   门被人敲了敲,随后来人推开门走了进来。   岁阙先是看了一眼重金派人定做的拔步床后,视线才慢慢悠悠地停在岁星身上。   没多久不见,岁星像是更招人了,乖软可欺,抬起脸来如同海棠醉日,一瞬间就长开了一样。   岁阙虽然没有过人事,可脂粉堆里混得多了,也就有了一双识人的眼。他一把抓着岁星纤细的手腕,笑盈盈地弯起了唇:“你在学校,和谁上床了?”   “就是有怎么了?”   接二连三的问同样的问题,岁星也会厌烦,干干脆脆地承认。   “跟谁?谢屿还是你常跟着的那几个人?”岁阙对这种事相当在意,攥着岁星手腕的力道加重了一些,像是要掐断岁星的手臂。   岁星含糊其辞道:“你觉得是谁就是谁。”   “那就是谢屿。”   岁阙的眸色淬了火,连伪装都懒得继续,带着报复的语气,冷笑:“你跟谢屿上过床了,但是你和谢屿注定走不到一起。”   不愧是亲兄弟,说出话的思路基本一致。   “先不说谢屿的家世和你是云泥之别,你以为谢屿对你是真心的吗?大家族养出来的,眼光高,心思冷,你以为像你这样,就能够入了谢屿的眼吗?说不定和你只是玩玩而已,看中了你的姿色,看你又单纯天真,先哄骗着睡一下,得到之后就始乱终弃,这才是他那种家庭的常态。”   岁星本来垂着眼走神,听到某句话后抬起眼,讶然:“可是,陆明宴说谢家人天生深情。”   “陆明宴?你和陆明宴也相识?我倒是小瞧你了,陆明宴也能跟你有交情。”   “你相信那种家庭的人所谓的深情吗?站在他那种高度的话,要什么会得不到,唾手可得的东西向来不会被珍惜。”岁阙沉下身子,俯身抬起岁星的下巴,眸光重重地落在岁星水红的唇上,像是润泽漂亮的花。   “更何况……”岁阙话锋一转,笑了出来,“家里今天有客人,你知道吗?”   岁星被的手弄得不太舒服,男人的指腹有些粗粝,磨得他下巴有些疼痛。   “沈闻歌吗?”   岁阙颇为惊诧:“你知道了?”   旋即点头:“也对,岁铖那个家伙现在对你倒是殷勤得很,以前可没见他这样过,没有话题可讲,就要用沈闻歌的消息去讨你的注意力。”   “谢屿的爷爷重病,谢家一定会在这段期间给谢屿找一门亲事,沈闻歌和温白鹤都有很大的可能。但我觉得沈闻歌的可能性会更大一些,温家的发家不算光明,温白鹤心思重,手段毒,对谁都恨,作为结亲对象,显然不合适。所以最大的可能就是沈闻歌。”   温白鹤和谢屿一起长大,沈家和谢家关系一直不错,从某种程度上而言,也算知根知底。   岁星想起来剧情里对沈闻歌的描述,表面上斯文,实际上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寡廉鲜耻。落地窗、温泉唐、办公室都是沈闻歌的作品。   他想象不到,谢屿和沈闻歌在一起会是什么场景。但是出于暗恋谢屿而不得的小可怜人设,岁星摇了摇头:“不会的,谢屿才不是你说的那样。”   “怎么,你不信哥哥的话?反正作为一家人,我会骗你吗?”   岁阙低低地笑了声,像是在讥嘲岁星的天真。   ”谢屿和我那么熟悉,我很清楚他是什么人。”岁星反驳。   “说好了吗?”岁铖走了进来,目光在两个人的脸上划过。   “父亲叫你们下去吃饭。”   “生意谈下了吗?”生意人,会更直接地关心利益相关的事情,岁阙站直了身子,对上岁铖的眼睛。   “暂时还没有。”   “那他,现在还在家里?”   “嗯。”   “罕见,爸那种老古板居然会留人在家里吃饭,看来确实是很在意这次和沈闻歌的合作。”   岁阙耸了耸肩膀,扭过头对岁星道:“你待会下去,只需要安心吃饭就可以,不要插嘴大人的话。”   “父亲只叫了我们两个。”岁铖出声打断岁阙还要继续说下去的话,皱眉责备:“你话太多了,言多必失,你待会不要说话就行。”   岁星并不在意自己能否有上餐桌的机会,听到两个人的对话后也没有什么失落的情绪,反而岁阙笑吟吟地摸了摸岁星的头:“你安心待在家里就行,晚上哥哥带你去外面吃饭。”   原本觉得留长发是小姑娘做的事,现在反而觉得长发的岁星看上去可爱得紧……如果有可能的话,再长一点也没有关系。   岁阙和岁铖一前一后的离开,临走时不忘关上门,但听到门锁咔擦的声音,岁星敏觉地感觉到有一些不对劲。   试了试打开门,门果然被锁住了。   满桌佳肴,色泽诱人,然而无人动筷子。   沈闻歌年轻,谁也不敢小觑,让了主座给他,沈闻歌推辞了一下,最终无奈地坐过去。   浅灰的眼睛在几个面孔上一一看过去,带了点困惑:“人不齐。”   和岁铖有着如出一辙面容的中年男人风华未减,听到沈闻歌的话后微微一愣:“都来了,没有其他人了。”   “不是听说岁总风流倜傥,在外红粉知己颇多,我记得还有个小儿子的,怎么不叫他上来吃饭?”沈闻歌弯着唇,淡淡的一笑。   “您是说……岁星吗?他胆子小,怕见生人,而且不太会说话,可能会打扰到您的雅兴。”   提到岁星,男人的脸色不太好看。他风流,再加上容貌俊朗,家世好,主动找或者倒贴的女人不少,可夫人是低嫁到他家的,因此花心归花心,一直很谨慎着没有留下孩子,唯一的例外就是岁星。   岁星的母亲生得极美,破碎到极致的美感,像是凋零的樱花,他当时鬼迷心窍很迷恋她,可得到手之后就开始厌弃。那女人胆小、怯懦,畏手畏脚,黏人又神经质,开始查手机,查行程,会在鱼水之后,嗅衣服上的香水味。   “没事,你去叫他下来。”沈闻歌的笑容渐渐放大,“小孩子心里敏感,看上去简单的行为都有可能会伤害到他。”   “是岁星害羞,他很胆小,一直性格就是这样。。”岁阙定定看向沈闻歌,解释了一句。   在某些角度上看,沈闻歌的皮囊实在迷惑人。罕见的浅灰色眼眸,和斯文的容貌,天生菱唇便是不笑,也犹似在笑。一身书卷气,不像是满身铜臭味的商人,反倒像是学识渊博的教授。   “胆小啊,这反而不像你们岁家人了。”沈闻歌唇边漾开笑容,和煦道:“都坐下吧。”   一顿饭吃得索然无味,沈闻歌看上去说话彬彬有礼,餐桌上的气氛一直活络,然而说出来的话句句戳心。   “岁总,你是温柔乡里走出来的风流浪子,可人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我看你小儿子的长相和性格,和你确实不相干。”酒足饭饱,移步到花园散步。   林荫小路,花.径从幽,沈闻歌似是好心提了一下。   男人脸上挂着牵强的笑意:“沈总,您真是幽默,长相这种东西,谁说得准呢。”   话虽如此,心里悄悄埋下了一个怀疑的种子,看来有机会应该再重新做一份鉴定。   “对了,想必您也知道谢老爷子生病的事情了吧,我正要周末寻了空去看看老爷子,我这些年受了他颇多照拂,一时间心里很不是滋味。”   “是,我和谢屿,估计要结婚了。”沈闻歌淡淡地笑了笑。   --------------------   作者有话要说:   才怪嘻嘻   感谢在2022-08-09 17:44:10~2022-08-10 10:03:0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X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阿白60瓶;果子子子9瓶;小独角砸砸w、新月5瓶;籽黎2瓶;瑾、今天早点睡、夏习清老婆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5章 你是我的   人在某些时刻很容易陷入思维怪圈,近在咫尺时会抱怨亲吻的太深,占有欲太强,而不在时又会觉得莫名的想念。   曦光蒙昧,岁星朦朦胧胧睁开眼,下意识先去看手机,没有看到意想之中的电话后便赤着脚去浴室。   氤氲的白雾将镜子笼上一层模糊水汽,岁星的大半个身体都浸在水里,手臂搭在浴缸的边缘上,冰凉的触感激得岁星又抬起手,看到搁置的地方正好压着一个logo。   他愣神,这logo也是被追捧的卫浴品牌。   很贵。   岁星当时第一次知道这个品牌的时候,就在困惑,为什么一个洗澡用的浴缸都能够贵到这个地步。   水盈盈被放满了,岁星去关水龙头的时候,突然又发现连水龙头好像也更换过了。   岁星像是察觉到了什么,望向整个浴室,镜子好像要比以前的镜子要大上许多,看上去哪里都没动,但是仔细看的话,还是能够看出来端倪。   岁星狐疑地垂下眼,真的会有这么大度的哥哥会对私生子弟弟这么好吗?   沐浴完之后,不过才七点多。车尘马足的清晨,好像什么都慢了下来,站在露台上,能够看到岁阙弓着腰,在花园里修剪长得繁茂的花枝,对面院子里的狗狗一双蓝眼睛看上去不太聪明,满院子里疯跑。   本以为考试那几天,日日早起,放假会放肆的酣眠,但真当晚上时,又不太能够睡得安稳。   那架拔步床勾着细软的红纱,一睁眼便是风月无边的红。岁星把原因归结为认床。   谢屿不在身边,好感度停滞了许久。生老病死是老人们难捱的关卡,但是看到老人的生机一点点衰竭,总会产生一种难以言喻的难过。   岁星心想,谢屿此刻,应该很难过吧。   说不定像那样的少年哭都是压抑的,岁星决定给抽时间谢屿送一下爱心餐。   两位哥哥,忽略掉为谢屿太过痴迷这一点之外,都是各自领域的拔尖,除了四处留情的浪子父亲,两位哥哥显然都很洁身自好。   岁星以为自己起床算早的时候,下楼时才发现人早就全离开了。   家中的管家是一位上了年纪的老人,奉行的也是血脉理论,看到岁星后不由得皱紧了眉头:“小少爷,你在寻找什么?”   “我在看看有没有炖汤的砂锅,想要借用一下厨房,可以吗?”岁星有些害羞,礼貌地询问。   老人看上去不近人情,看清楚岁星的外貌后也没能心软:“家中有专门做饭的厨师,你想要吃什么东西都可以告诉他。”   “可是,我想自己试试。”岁星有些纠结,如果能在谢屿最低落的时候献上爱心,好感度应该能够涨很多吧。   “您要给大少爷二少爷做……还是什么原因?”   老人冷漠地看着那张艳如桃李的漂亮脸庞,尽管凭借外貌就可以获得想要的,但是岁星在他眼里,成了那种以色侍人、想要靠着姿色向上攀爬的柔弱菟丝花。   不然的话,两位少爷为什么在别墅里大动干戈,好像被蛊惑了心智一样。   “忽然想要尝试一下,应该没有问题吧。”   岁星发现自己在这个家庭的地位远远要比想象之中的更要尴尬,素未谋面的风流种父亲不清楚是个什么样的人,才能够养出来岁铖这样严格律己的人。   “没有问题,但是浪费是一件不太好的事情,希望你在动用食材时,能够谨慎一些。”管家撂下一句话之后离开。   冰箱里的食材满满当当,看上去像是才买没多久。有鲜虾、大闸蟹,还有其他一些蔬菜。   在此之前,岁星没有过烹饪经验,他看了看食材后,决定做一下海鲜粥。   好在互联网足够发达,就算没有经验也可以看一些其他博主po出来的视频,两个小时后,岁星灰头土脸地从厨房里走出来。   手指内侧被滚烫的热水溅上,迅速红了一小块。   岁星将粥装进饭盒里,给陆明宴打了电话。青年的声音听上去有些疲惫,岁星顿了一下小声道:“昨晚没有休息好吗?”   “开巡回演唱会,很忙,昨晚只睡了三个小时。”   “那我打扰你了吗?”岁星漂亮眉眼染上愧疚,欲要挂断电话。   “别关别关别关,我一听你的声音就不困了。”   “所以,大早上找我有什么事情吗?小公主,想我啦?”   岁星难得没有辩驳陆明宴对自己的称呼,“我想知道,谢屿在哪里呀?”   “你自己去问问就可以了,怎么了?小情侣吵架了吗?”   小情侣被歌手惑人低哑的声线念得暧昧无比,岁星不知道被陆明宴声音蛊到,还是由于情侣这个词牵扯太多,眼睑下晕出点粉。   “没有吵架,我就是想要问问而已。”岁星在而已上加重了语气。   “哦,那不出意外的话,应该在医院里照顾爷爷呢。”   “嗯,知道了。”岁星点了点头,知道在医院后就没有问题。   “这次的演唱会,你可以来吗?如果我不能在台上看到你的话,会不太开心。”   “可是你的粉丝也很多,被很多很多的喜欢包围起来应该会很高兴吧。”   “可是如果没有公主降临的话,会唱歌的恶龙也会难过。”   岁星不太擅长拒绝人,尤其在强者示弱后,更是无法说出拒绝的话,杏眼里的眸光变化几息,最终妥协地点了点头:“不是巡演吗?我需要买票到你那里吗?”   “公主驾到,怎么敢让公主和一般人挤在同一辆车,到时候会有司机去接你。”   “下一站是在榕城,临着海,你可以和谢屿一起来,有很干净的海域,还有天然温泉可以泡,晚上有花灯可以看。”   “他爷爷生病的话,我去游玩会不会不太好?”   岁星倚着桌子,听到了细微的动静后,微微仰着看过去。   “怎么会,只三天的时间而已,演唱会的票我会发给你的。”   是一只身形矫健的漂亮黑猫,不知道是家里哪个人养的,皮毛溜光水滑,嗲气的叫了一声后溜之大吉。   岁星看清楚后松了一口气,拎着爱心餐要去找谢屿。他不太好意思要求家里的司机,只好要等到走出别墅区后再打车。   道路两旁,栽种着高大的树木,淌下来的阴翳足以遮挡着灼热的阳光。因着是别墅区,住户之间的间隔很大,基本上不会打扰到谁。   岁星边走边看往四周看,花园里基本上各有特色。   视野里忽然映入熟悉的身影,岁星怔了怔,确认没有认错。   高高瘦瘦的少年头上戴着一顶黑色鸭舌帽,顺利无阻地进入到了别墅内部,双手插在兜里,看上去慵懒散漫。   是时厌。   大概是视野问题,时厌并没有留意到岁星的存在,径直按了别墅的门铃,开门的女人看上去年轻貌美,浅笑着迎时厌进去。   岁星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但是女人看上去和时厌颇为熟稔。   少年的腰间,不伦不类地挂着一个玉质的平安符,藏在短袖之下,只有在走路的时候,细细的红色穗子才会露出来一角。   岁星决定送完早餐之后,再去问问时厌。   担心岁星会找不到医院的位置,陆明宴发了一个定位过来,按照地址很快就到了医院楼下。   私人医院,看样子十分幽静。   岁星忍着耻意,给谢屿打了电话。没多多久,谢屿从楼上下来。   一日未见,少年看上去沉默得多,狭长风眼里多了更多的倦意,清隽脸庞肉眼可见的清减,陌生又熟悉。   “怎么了?”   岁星细白的手指拎着饭盒,弱着声线:“粥。”   谢屿不解,但是低着头打开了饭盒的盖子,看上去卖相不错的海鲜粥,还冒着热气。对上岁星欲说还休的神情,谢屿大概明白怎么回事。   “自己做的吗?”   岁星点了点头,期待地看着谢屿的眼睛,等待着好感度增加的美妙声音。   【当前主角受污染值:30。】   【他好像有在思考一些不太妙的念头,摇摇可坠的理智。】   不带起伏的电子机械音提示。   岁星轻缓地眨了眨眼,还没有反应过来系统的意思。谢屿淡声夸了一句:“好孩子。”   【检测到当前主角受污染值:32】   没等岁星说话,谢屿已经尝了一口,看上去没有什么表情,岁星分明捕捉到了一瞬间蹙着的眉头。   粥被喝了大半,岁星的疑虑消除,他还以为自己做的粥出了什么问题。   “怎么样啊?”岁星期待地眼睛亮了亮。   “很甜。”   谢屿淡淡地评价。   岁星愣了一下,轻轻尝了一口。   ……没有放盐,怪不得。   “你怎么找到这里的?不应该和你的小狗在一起吗?”谢屿漆黑的眸子紧紧凝睇在岁星脸上。   很纯粹的黑色,像是切割得完美的黑曜石。   岁星被谢屿的眼睛吸引到,下意识摇头否认:“我和他没有关系的。”   话音落下,岁星被倾覆下来的少年抱住了。他听到谢屿在他耳边说:“你放心,就算有,你也只能是我的,死了也是。”   那声音带着低三下四的恳求和威胁,像是在说着一场仅自己可见的誓言。   --------------------   作者有话要说:   版本英雄谢屿加强了,我本人就好黑化那口。后面还有小谢3.0,4.0版本。   顺便把小狗拉出来溜溜。   感谢在2022-08-10 10:03:02~2022-08-10 21:08:3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Aozora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10280074 20瓶;影16瓶;打烊、糖狗来了5瓶;跟着光.、言、山月2瓶;南栀倾寒、今天早点睡、籽黎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6章 针锋相对   肌肤相贴,谢屿的温度传递给岁星,岁星身体一僵,感受到了少年胸腔里不住跃动的心脏,鼓动着喧嚣的韵律。   直白的话带着威胁,岁星丝毫不怀疑谢屿所说的话有几分真实性。   被拥抱起来像是整个人都陷在了深海里,汹涌的浪潮席卷又淹没,他几乎要站不住身体,依伏在谢屿身上,涸辙的鱼一样小口喘着气。   骨节细瘦的手指缓缓移到了岁星的脖颈,不轻不重地揉捏,谢屿的瞳仁又冷又沉,凑近了岁星的红唇边,蜻蜓点水地吻了一下,站直了身体:“没关系,你喜欢勾三搭四也没关系,无非就是惩罚会重一些。”   “可是,我没有在勾三搭四,我和时厌……”   “我不需要知道你和他什么关系。”谢屿制止岁星的辩解,残忍又万分缱绻地桎梏着岁星的下巴:“等我处理好现在的事,再慢慢算。”   冷意一点点漫了上来,岁星情不自禁打了个寒颤,看怪物一样看着谢屿。   “爷爷现在怎么样了?有所好转了吗?”   “不太好。”提及爷爷的病情,谢屿的神色凝重,看样子的确病重。   岁星张了张嘴,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只好说:“谢屿,你不要难过,多陪陪老人就好。”   “时厌生日那天,你送了两枚平安符。”   “文正观的符很难得,你一阶梯一阶梯爬到了最顶端,然后求下了对吗?”   “什么陌生人值得你这种一步三喘的人求?”   “不是说好事情处理好才算账的吗?”岁星被这种近乎逼问一样的话弄得手足无措,不远处从医院里走出来一对夫妻,向这边投来了目光。岁星恳求道:“不要在外面。”   “你回家。”   夏日的阳光在岁星的肌肤上晒出一层红,谢屿收回目光:“我让司机送你回去。”   等看着岁星坐上车之后,谢屿回身往医院里走。味道很淡的消毒水味,弥漫在整个明亮的走廊里,好在医院的采光很足,阳光无孔不入地洒落进来,位置好的话,能够看到浮光跃金的湖面。   老爷子的病房在三楼,病房里养了不少绿植,吸收空气中的污浊。   昔日意气风发的老人如今躺在病床上,眼眶凹陷得深,还好意识算清醒。   “小屿,出门一趟心情变好了。”   谢屿唇边淡了下去,给老人掖了掖被子。   “我这一生,想要做的事情做过了,跳伞、慈善、支教,都已经勾上了对号,唯一的遗憾是还没有看到你成家。”   老人苍颜白发,哪怕因为病痛已经瘦骨嶙峋,但是从五官能够辨识出来几分年轻时的风采,说话时阖着眼睛。   谢屿轻轻皱眉:“我不成家。”   “沈闻歌就不错,你还记得他吗?”   “记不得。”   “他刚才打电话说要过来看我,正好你们能见上一面。”   谢屿当然知道沈闻歌,这人在虽然不怎么在京城,但是一直都能听到有人在提到沈闻歌。   在人们口中俨然两个极端,有人说他功利心重,是个十足的笑面虎;有人说他是个好心肠,没有什么架子。   谢屿低着头,乌发柔软地垂着,剥了一个橘子,细致耐心地剔除了橘子上的脉络,递到老人手中。   剥完,病房的门被人轻轻打开了。   沈闻歌只身前来,两只手都提着新鲜的水果和补品,护工上前接过。   “闻歌来了。”老人今日的精神不错,示意护工扶着自己起来,垫了软枕靠着。   “这是小屿。”   沈闻歌眼尾勾着淡淡的笑意,看向谢屿:“我当然记得。”   “沈先生。”谢屿微微颔首。   沈闻歌的身高和谢屿不相上下,可气质截然相反。谢屿冷情冷意,沈闻歌则是天生带笑的温煦。   “叫得生分了。”沈闻歌伸出一只手,不知想起来什么笑道:“小时候我们是见过面的,当时你还小,吵着要做我的新娘子不是,不过这么多年过去了,你应该忘记了吧。”   “不值得记忆的东西就不记了。”谢屿对沈闻歌那种逢人便笑的熟稔有些排斥,冷淡地耷着眼帘:“如果确实有这样的事情,小时候,意识蒙昧,这种乱说的话自然也是玩笑。”   “害羞?”被拒绝了握手,沈闻歌也不觉得尴尬,从容地放下手。   谢屿的音质极冷,宛如覆在梅枝上的霜雪:“我和沈先生素不相识。”   “以后总会相识的。”老人只感觉沈闻歌和谢屿哪里都般配,谢屿从小性子冷,沈闻歌都是个处事滴水不漏的,两人家世也配得上,怎么看都是一桩难得的好事。   “我有点困了,你们年轻人到外面喝喝咖啡,散散步吧。”   “我在这里照顾您。”   谢屿婉拒了老人的有心撮合,沈闻歌和他怎么看都不像是能够走到一起的。   “有护工,用不着你。”老人赌气地侧过身子。   关上病房的门,谢屿一言不发地看向日光下,粼粼的水光。   “小屿,我可以这么叫你吗?”沈闻歌学着谢屿,站在玻璃窗前。   “我当然知道你心有所属,那孩子叫岁星吗?”   “装不下去了?”谢屿面无表情地开口,讥嘲着男人。   沈闻歌脾气还不错,并不生气:“这是什么话,你和他的事情,不是人尽皆知了吗?”   “我又没有窥伺隐私的爱好,只是谁都要提上一句,自然能够传到我耳中。”   “那又如何?”谢屿的神情冷下去,染上几分不耐,看沈闻歌的视线带上隐晦的惊怒。   好像是初有獠牙的狼面对更年长者的忌惮。   ”别担心,我又没有夺人所好的习惯,你喜欢他是你的事,我不干涉你。“   沈闻歌的眼眸在阳光下,呈现出浅浅的灰色,像是覆上了一层薄膜。   他眼中映着秀气的远山和环抱起来的湖,谢屿看向沈闻歌的侧脸:“嗯。”   “但是爷爷看上去有心撮合我们。”沈闻歌状似苦恼地叹了口气。   谢屿的薄唇抿成一条线:“不会得逞。”   “老人家失望的话,会不会不好,我倒是无所谓,只是老人一声顺风顺水,在孙子的亲事上不顺心,我是觉得不好。”   “协议婚姻也没什么,你可以圈养你的小金丝雀,我平日里也要走生意,不会干涉你们。”   沈闻歌大度包容地说,唇边带着愉悦的笑容。   医院内部的设施很完整,有休息区,甚至还有室内的花园。   谢屿转身前往休息区,掷下一句话:“我会结婚,但是不会是你。”   “你到底什么目的,沈先生,你并不像是那种会舍己为人的大慈善家。”   沈闻歌慢条斯理紧随在其后,无辜道:“我能有什么企图,你是有天赋,什么都能够轻而易举得到,但是你有的我也不缺不是吗?”   中指上戴着一枚银戒指,松了松领带,懒散地勾着笑。   “我只是在无聊,什么得到了以后,就会想要乐子,取乐的方式或者对象是谁无所谓。”沈闻歌坦言,又想起什么似的,低着头笑了笑:“刚才我在车里看到了。”   谢屿发现身旁的人其实是唯恐天下不乱的性子,如果是在古代,是帝王的话,大概是烽火戏诸侯的昏君,如果是臣子,那大概就是指鹿为马的奸臣。   即便如此,沈闻歌的话依旧让他神经紧绷。   “我在车里,看到了你和你的宝贝金丝雀。”   沈闻歌浅灰的眼睛某些角度下好像是某种蛇类的竖瞳,语气不带一丝暧昧,说出的话却分明轻佻。   “很漂亮的小雀儿,适合用漂亮的鸟笼捉住了,小脚拴着银链子,就只能一个人听着娇气的吟唱。”   沈闻歌想起来,当时他坐在车里看到的场景,就忍不住雀跃地扬起嘴角。   “可惜我不想和谁分享。”谢屿礼貌地道,直直对上沈闻歌的眼睛,不带有一丝感情。   “那就再看看吧。”沈闻歌微微一笑。   “总之我是一个安分守己的好人,得到什么都是靠自己不是吗?”   “是的。”谢屿垂下眼,跟着笑了一下。   “但是我的就是我的。”   在休息区坐了一会,谢屿和沈闻歌回到病房,老人转过身子,看到两个人后。   “这么快就说好了?”   “小屿,你觉得闻歌怎么样?”   “爷爷,我现在没有成家立业的打算,而且您的病会好起来的。”   “我都可以的。要是小屿同意,沈家立马可以风风光光地办一场婚礼。只是呢,小屿心有所属,我又不好横刀夺爱是不是。”沈闻歌给老人倒了一杯水,耐心地喂老人。   “你出来一下,沈先生。”谢屿的唇角微微下压,冷声将沈闻言叫了出来。   “你明知道爷爷现在生病,受不得刺激。”   沈闻歌噙着笑意看着比自己小了七岁的谢屿,靠着冰冷的墙面,并不觉得局部,反而压低了声音:“那又怎么样?”   “共享很好,不是吗?”   “结婚也没有什么不好,更何况,我最多只是讨了一点点好处不是吗?老人开心,说不定直接痊愈,两全其美的事情不是吗?”   “沈闻歌!”   --------------------   作者有话要说:   码字两小时,盗文一分钟。   我好烦盗文网站QVQ感谢在2022-08-10 21:08:36~2022-08-11 16:45:1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渣攻4000加了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阿白20瓶;余断10瓶;奶味棉花糖、23652482 5瓶;默默、九赋3瓶;籽黎、53489080、、跟着光.2瓶;南栀倾寒、今天早点睡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7章 脚踝怎么那么细   “那是人,不是一个好看的物件,你感兴趣,就要共享,不喜欢,就像丢垃圾一样舍弃掉。”   谢屿喉间溢出的声音了冷若冰霜。   沈闻歌朝向谢屿勾了勾唇,边笑边道:“不是物件不物件的问题,我是把他当人看的,只是用小雀儿类比。”   “小屿,你看上去这么端庄正直,你敢保证自己在某些时刻,就没有起过这些心思吗?”   沈闻歌的声音压得低低地,不知道从哪摸出来一根糖,慢条斯理剥了糖衣,塞入口腔中。   没有起过?   当然不是。   每次清晨在系皮带的时候,总会想到那一截被拴着的手臂,和嫩粉的指尖。   每一次看到岁星和其他人站在一起,嫉妒如同疯狂滋生的荆棘一样,密密匝匝将心脏捆束得严严实实,可是还是要控制住那些隐秘的想法。   谢屿每一帧的细微神情,都没有逃过沈闻歌的观察,他低眉看着谢屿紧锁的眉头,含糊道:“是吧,人都会如此。”   “不要总是拿圣人的道德标准来约束自己,伪装着累,対自己也不够负责。”   “但是因为一己之私就要将玫瑰私有,対玫瑰而言,何尝不是一种残忍。”谢屿眼眸中划过一丝迷茫困惑。   “可是玫瑰在野外要受尽风霜,路过的行人总想采撷一朵。只有自己庭院里栽种的玫瑰,才是自己的玫瑰。”   沈闻歌慢慢挑明,声音残忍地揭穿一切:“当你习惯用伪君子的皮穿在自己身上的时候,会自以为是君子,殊不知皮下的心脏早就黑透了。”   谢屿対上沈闻歌浅灰色的眼眸,近距离看,能够清晰地看到猛一下收缩的瞳仁,像是蛇类的眼睛一样。   “我知道。”谢屿回了句,対沈闻歌的戒备没有消除。   沈闻歌摊开手心,赫然是一枚包裹着粉红色糖衣的棒棒糖,眼睛漾开浅浅碎光:“吃糖吗?”   “不吃。”谢屿从小到大都不喜甜食,淡淡地道了谢。   “我吃糖是为了戒烟,我希望我以后的伴侣可以不用闻到烟的味道,熏人。”沈闻歌自顾自地说,笑容像是更真诚了几分。   “当然了,你要是有结婚的想法,我随时奉陪,婚后各不相干。”   *   岁星两条小细腿紧紧并紧,看着司机东拐西拐回到了居住的别墅区。   “等等,停一下车。”岁星猛然叫停了司机继续往里开的动作。   司机闻言把车子停靠在路边树荫下,岁星打开车门一路小跑,拦住了来人。   少年鸭舌帽压得低低的,帽檐遮着一双眼,被拦后抬起头,看到岁星后,双眸倏然变亮。   “哥哥!”   时厌的目光看到岁星身后的车,撩开短袖薄薄的下摆,劲瘦的腰肢有着流畅却不腻的腹肌线条,再往下,则是被挂起来的平安符。   “平安符我随身带着呢,另一块给姥姥的,也藏在了姥姥的枕头套下。”   时厌说话的时候不经意间会露出尖尖的小虎牙,他神态自若地说:“姥姥这几天精神好一些了,她看到平安符后很开心。”   “病情稳定下来了?”岁星看时厌难得愉悦的神情忍不住很开心地弯了一下眼睛。   “暂时是稳定下来了,但是医生说情况还是不够乐观。”   “我和姥姥说了平安符是一位漂亮哥哥千里迢迢、费了很大功夫才求出来的。”   时厌学着那天游乐场、独角兽的旋转木马上,小孩子说话的语气,叫岁星漂亮哥哥。   “姥姥很欣慰,她觉得像我这样的人,能有人惦记着很不容易,感动得几乎落泪了。”   “喜欢你的人应该很多吧。”   岁星认真地打量着时厌的脸庞,偏冷感的线条,怎么看都是人群中一眼能够看到的存在,红的嘴唇,挺的鼻梁,不笑时略有颓丧,笑起来又春光盈盈。   时厌思索了一下,笃定地摇了摇头:“没有人喜欢我。”   “可能有人,只是你没有在乎。”   拥有外貌优势的人,在事情上总体会稍微优越一些。岁星终于反应过来,下车的目的。   “你来这里做什么?”   岁星按亮手机屏幕,看了一眼时间,十一点多接近十二点,快到午饭的时间。   时厌说话的神情有几分乖觉,懒懒地回答:“当然是兼职了,来给小孩做家教。”   岁星后知后觉地想起来,时厌是今年的理科状元,大概是那张脸太有欺骗性,总会让岁星忘记时厌本身的学习能力很强。   “那白天给小孩子补课,晚上去萤,时间周转得开吗?好像休息的时间也没有了。”   “小孩子的课一天两节,上午上一下就没什么事了。下午可以补一下睡眠,而且哥哥,我成年了,体力很好,精力旺盛,就算浅浅透支一下也没什么大问题。”   时厌摘下帽子,盖在岁星头上,看着岁星的眼睛,唇角微扬。   “其实来这里还有一个目的是因为,我想要和哥哥更近一些,无论用什么方法,都想要接近哥哥。从踏入这片土地起,就好像半只脚已经踩进了哥哥的心房。”   司机看了一眼站在一起的两个人,鸣笛两声。   岁星回过眸看了一眼,本想要邀请时厌到家中用餐,但他的情况和时厌相比好不了多少。   “司机在催了,我得走了时厌。”   岁星将帽子归还给时厌,为了不看到小狗失落的神态,他脑一热,小声承诺:“要是明天没有事的话,我们还在这里见面。”   抿了抿唇,望向时厌的双眼。   每一次看都还是会被吸入,那双黑沉沉的眼睛。好像叛逆桀骜背后,是无穷无尽的伤口。   一个人的时候,伤口溃烂都不会搭理。但是有人管的时候,狗狗会舔舐着伤口。   车子开出去很远一段距离,岁星从车坐上回过头,仍旧能够看到站在原地的时厌。   大片的蔷薇花墙垂下的粉色花雾,一点点将时厌掩埋起来,直到再也看不见。   “您和少爷是朋友关系吗?”司机看到岁星的动作后出声询问,看样子拥有着美貌脸蛋的少年,远远要比想象之中的还要招人喜欢。   “差不多算是。”   “但是我看到少爷在亲吻您,这也是朋友之间会做的事情吗?”   岁星没想到司机会这么说话,羞赧地蜷缩着手指,脸颊一粉,不知道该如何回复才好。   “少爷很单纯,対我们这些人也很好,要是您和他在交往的话,希望您也能够坦诚地対待他。”司机停靠在别墅门口,给岁星开了车门。   “谢屿就这么好?感觉你们所有人都在夸。”   岁星看着司机关上车门,禁不住看了司机一眼。   “很好,很小的事情也会道歉,能够记得所有人的名字,总之服务过的雇主很多,少爷是少有的把我们当人看的。”说起谢屿,司机的面庞上有些绯色,摸了摸后脑勺。   司机开着车离开之后,岁星收到了一个神秘的包裹。回到房间里,岁星翻箱倒柜找了一阵,终于从一个收纳箱里摸出来一把剪刀。   拆开包裹后,里面是两张演唱会的门票,地址正是在榕城,时间就在一周后。门票的位置在前排,最接近舞台的地方。   岁星并没有狂热喜欢过谁,対看演唱会的热情也不高,唯一比较吸引他的一点是,温泉和海边。   剧情的主要发生点是在京城,绝大部分剧情点都是围绕着京城展开的,很少会有京城以外的地图。如果不是这次陆明宴提起来,岁星甚至会以为这世界只有一个A市。   外面一票难求的演唱会门票,岁星正忧愁着该怎么样和谢屿提出来。   一同旅游,一起看演唱会,显然是很会增加好感度的事情。   可是谢屿的爷爷在重病,怎么看都不像是会接受请求的样子。无奈之下,岁星只好暂时将两张演唱会门票压在桌子上的一本书下。   人在闲暇之余,会很容易胡思乱想。   露台上的采光很好,放着一个很漂亮的秋千吊篮,秋千绳上缠绕着纤细的灯带和小花。燥热的风吹拂在岁星的脸颊上,他浑然不觉,慢吞吞地坐了起来,想起来不対劲的地方。   从一开始到现在,陆明宴好像一直都在努力撮合他和谢屿,好像一定要看到自己和谢屿在一起才罢休。就算是很为好友的恋情着想,也不应该是这个样子。   岁阙一来到露台便看到岁星赤.裸的足,伶仃的踝骨,脆弱得像是一捏就碎。   “在午睡还是发呆?”岁阙坐在秋千上。   秋千吊篮的位置足以让两个人一起坐下,只是岁阙一来,略显拥挤。岁星想要下地离开,脚踝别人握住了。   男人的手指很长,轻轻松松就能够圈着岁星的脚踝,一寸寸丈量。   “怎么这么细。”   “有事吗?”岁星不满脚踝被人拿捏,挣扎了几下,得意地赤足踩在男人的黑皮鞋上。   夺目的黑与白让岁阙出神片刻,很快就回过神来。   “晚上带你去看点有意思的,你只需要好好跟紧我们就行。”   --------------------   作者有话要说:   为什么不爱小谢!!   小谢可是尊重人的好孩子!!   全员单箭头星星(小沈对小谢没得意思!!他就是纯口嗨)   设了很高比例的防盗来防盗文,没看到最新章节的话,等一下就好啦~   感谢在2022-08-11 16:45:13~2022-08-12 00:07:1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叶子3个;今朝、籽黎、Aozora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叶子39瓶;无敌旋风蛋蛋头10瓶;鲨卡啦蚌么尼秋9瓶;闻、招招6瓶;七七七八八5瓶;籽黎、阿琛、3瓶;不渡、自己的老婆自己宠2瓶;南栀倾寒、私、今天早点睡、跟着光.、otulp.、瑾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8章 换成尾巴好不好   浓稠的漆黑夜色,薄雾半开。暗沉天幕上只有零星几颗缭乱的星星,远处渐次升起的灯,犹如浮沉的狐火。   刚入夜,岁星就被楼下的鸣笛声催促了好几次。   岁星深吸一口气,随便找了一件衣服换上。走到庭院中时,岁阙和岁铖早早坐在了车内,连一向散漫的岁阙,都一身正装。   “去哪里?”岁星半垂着乌色的杏眼,小心翼翼地询问。见过时厌和温白鹤水火不容的关系,岁星很担心像他这样的人,也要被两个哥哥针対。   昏黄的车灯照破黑夜,岁星的影子映在车的窗上。密闭的空间内好像无孔不入都是那种诱人的甜香,盖过了车载香水的味道。   岁阙探着身子按开音箱,放着悠缓的音乐,歌手的嗓音糜丽而轻,尾音上扬,带着漫不经心的慵懒。   “大概是一场奇妙的演出。”   “到时候人多眼杂,你最好戴好帽子和口罩。”   岁阙单手扶着安全盘,回过眸唇角翘起一抹笑。说完,猛地踩了一下油门,冲向无边无尽的黑暗里。   到达目的地之后,岁星看清楚了,乌溜溜的眼睛里倒映着斑斓彩光,睫毛上也有了流光溢彩的假象。   怪不得那么多事情都会围绕这里展开,好像从任何地方发散,最后都会交汇于此。   萤。   岁星不知道温白鹤是怎么想的,才会用这样的名字来给一个藏污纳垢的风月场起名。明明美好的一个词,本会令人想到萤火浮动的森林和星星点点的光。   “看傻了?”   岁阙看着岁星微微向后仰着,愣愣出神一般看着庞大的建筑,似是被繁华吸入了灵魂。   “你在以前应该没有来过这种地方吧。”   “没有,我只是感觉这地方不应该用萤这么字。”岁星秀气的眉毛皱着,有些纠结地说。   “温白鹤很喜欢萤火虫,他花有大价钱买的庄园,其中原因之一就是背靠着的一片森林里,盛夏时分,会有很多的萤火虫。”岁铖解释了一下缘由。   “走吧,哥哥带你见见世面。”   说着,岁阙不知道从哪翻出来一个黑色帽子,压压在岁星的头发上,看到岁星遮起来的小半张脸,没头没尾地说:“不用剪头发,长发也挺好的。”   岁星戴上口罩,慢慢跟在两个人身后。   已经不是第一次来这里,可每一次的到来都会忍不住为里面的大胆心惊肉跳。兔女郎打扮的妖冶女生,以及工整制服,发间插着猫耳朵的。昏暗的光线下,愈发显得墙壁上悬挂的油画尺度很大。   岁阙本来都要走进电梯了,看到岁星的视线后,又回过去,站在他身边解释:“这幅画的内容是金主和金丝雀,你看这里。“   岁阙的手指指着年轻貌美的女人丰腴莹白的手指,“所有的手指上都戴了戒指,唯有象征着婚姻的无名指上没有,所以看出来是金丝雀和金主的戏码,只不过金丝雀无论如何都逃脱不了桎梏。”   岁星附和地点点头,没有留意到岁阙暗沉的视线,不是文雅的人,附庸风雅很困难,因此短暂的视线很快就移向别处。   “地下一层是停车场,二层又被称作绝対领域,除非特殊情况,否则不开放。”   骨节分明的手按亮了负二楼的按钮。   电梯开了门的瞬间,岁星不由得怔忪。   浓稠的黑暗中被点点幽绿的光破开,半空中的光一闪一灭呼吸一样,朦胧幽光犹如星河倾覆。   岁星猛然看向身边的岁阙,长发的发尾在脖颈上轻轻扫了一下。   “萤火虫吗?”   得到肯定的答复后岁星微微睁圆了眼睛,怪不得名字里会含有萤。   出了电梯以后,越是往深处走,就越是有一种静谧极哀的美感。萤火虫毫无章法地飞着,有几只停落在岁星肩头。   脆弱敏感的小昆虫落在身上的时候一点重量都没有,岁星动也不敢动,怕吓到漂亮的小生灵。   ”你说的好东西……就是这些萤火虫吗?”岁星湿漉漉的眼睛看向岁阙,眼中漾着的细碎光芒让人想要撞碎得七零八落。   “当然不是这些。”   岁阙的目光落在岁星的肩头,小生灵倏地飞走,他微微一笑:“是因为你太香了吗?连这些小东西也忍不住停靠在你肩上。”   “好像这些年很少会见到萤火虫了。”岁星仰着头,伸出细白的手指,萤火虫顺从地停在指尖上。   “喜欢萤火虫?”   一直保持着缄默的岁铖忽然开口问道。   “喜欢。”   “那就养一森林给你。”   岁星听清楚男人的话之后,摇了摇头:“看看就可以了,还是让它们自由自在生长比较好。”   “你的好心是対所有人发的吗?”岁铖的视线凝在岁星脸上,柔和了一瞬,在岁星的帽子上轻轻碰了碰。   走过了布满萤火虫的部分,再往里走,是幽晦神秘的蔚蓝色,散射的灯光令人仿佛置身于深海。微弱的光,却足以很清晰地看到一切。   人不多,各个都是衣着光鲜、衣冠楚楚的样子。围着透明的玻璃仓往里面窥看。   “你要去看看吗?”岁阙低声哑气,看着不远处被包围起来的人群。   岁星本来兴致缺缺,听到岁阙的话,走上前去围观。   然后眼瞳收缩了一下。   被封闭起来的水箱里面,是一个容貌苍白美艳的人……不,说是人,但是手指间有着薄到透明的蹼。长发逶迤飘在水中,而下半身,赫然是一条硕大粗壮的人鱼尾。   “这世界不是现代背景吗?为什么会有人鱼。”这条漂亮的尾巴冲击得岁星有着发愣。   【仔细看。】   003不动声色地提醒小笨蛋。   岁星重新把视线投向人鱼的尾巴,这时候人鱼居然在水箱中游弋起来。   巨大的力道冲击得水箱啪啪作响,尾巴荡起来高高的水花。   人鱼游行的姿势非常优美,即便如此,岁星还是看到了,人鱼的腰部和尾巴衔接的并不是很自然……好像是人为拼上去的一样。再看向人鱼游行的动作时,脸上的神情,分明是痛苦的。   人鱼覆着一层透明薄膜的手拍打在玻璃上,发出没有意义的呻.吟,那声音鬼魅动人。   所以人鱼是人类制造出来的吗?岁星的大脑几乎要宕机,微微张着水红的唇,目不转睛地看着人鱼的面容。   “人鱼也在看你。”岁阙狭长的眼睛噙着淡淡的笑容,却冷漠地看着几乎整个趴伏在玻璃上的人鱼。   眼睛正在迷恋地看着玻璃仓外的岁星。   “星星太好看了,连这种以美貌著称的生物,都在为你神魂颠倒。”嘴上说着,手却欠欠地在玻璃上不轻不重地弹了一下。   “不是人鱼。”岁星弱着声音反驳了一句,水中的美貌生物,分明就是人类,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强行改造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的确不算人鱼。”   “他为什么有尾巴?”   这种人为制造出来的人鱼,拥有着空洞漂亮的眼睛,紧紧贴在玻璃上,幽蓝色的尾巴上覆着的细小鳞片,散发着点点幽光。   “大概是有钱人的无聊游戏。”   “会选择那些长得漂亮的人类,然后通过人为的手段,改造基因,打造成他们想要的任何物种。”   岁铖似乎很厌恶这种行为,说话的时候眉头紧紧皱在了一起。   岁星听到后愣愣地看着人鱼:“这条人鱼也是这样吗?一开始是人类……然后被强行嫁接上尾巴。”   岁星听得遍体生寒,砭骨的寒意让他不由得看向更远处,似乎怎么也望不到边,无数如出一辙的玻璃仓。   “対。”岁阙残忍地看着岁星眼中莹莹的眼泪,在幽蓝色的灯光下,好像睫毛上的泪意都有了颜色。   他抚摸着岁星发红的眼尾,温热的指腹揩去那枚滑落的眼泪,抬起了手,欣赏着这滴眼泪。   “其实我觉得,星星来当人鱼才能够真正做到让所有人都疯狂迷恋。”   毕竟传闻中以美貌和声音蛊惑水手的人鱼,只是哼几句调子都能够让他们前赴后继地奔赴深海。   “那,也砍掉星星的腿,换成尾巴好不好?”   岁星避开岁阙还要递过来的手指,往后退了退,直到退无可退,碰到了冰冷的玻璃壁。   疯子。   没想到岁阙也是疯子。   “躲什么,我开个玩笑。”岁阙低着头噗嗤笑出声。   “星星的腿也漂亮,反正我怎么也舍不得。”   浸泡在水中的人鱼忽然激动起来,伸出艳红的舌尖去舔舐冰凉的玻璃,似乎这样就能够触碰到玻璃外的人。   岁星紧张地咽了咽口水,双手撑着玻璃窗,鼻尖红红地问岁铖:“这些……是用来展览,还是贩卖?”   “你想要救下他们吗?”   岁铖看着人鱼的舌尖,眉头拧得更紧了一些。   “这些改良人种花了大价钱,自然不是只供参观,后面不出意外的话,应当还有一个拍卖会。”   “但是我只能够帮助你救下一只,而且救下来也不一定会活下去,你也要救吗?”   这些改良人生活得环境以及设备很难获得,就算花高价钱救下来一只,后续也不一定能活,但是看到岁星快哭出来的可怜样子,岁铖改口道:“后面还有一些其他,选择能救助的一只来救助。”   --------------------   作者有话要说:   人傻但圣母。   (但是好乖好乖好乖!!!)   感谢在2022-08-12 00:07:14~2022-08-12 19:41:1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受宝亲妈、biubiu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受宝亲妈、34091101 10瓶;由艹央3瓶;言、晗123 2瓶;爱すかぉ深ずそ、跟着光.、私、瑾、56091695、今天早点睡、资深玩家、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9章 怎么……这么娇啊   倾斜的灯光柔美,哪怕可以营造出来一种美好的氛围,岁星只感觉浑身冰冷。   玻璃仓的水箱内甚至铺上了彩色的珊瑚和一些小贝壳,人鱼就在水中焦躁得游来游去。围观的人群无疑让习惯了一个人的人鱼产生了不安。   透过厚厚的玻璃,岁星看清楚了人鱼空洞的眼睛,哀戚动人。   “救出来也会死掉吗?”岁星无意识掐着细白的手指,哪怕痛觉再敏感,在看到眼前的情况下怎么都感觉不到疼痛。   “是的。”   “那为什么还要把他们卖出去?”   “或许是因为在他们的实验室内也存活不了多久,所以在他们快要死去之前尽快捞最后一笔利润。”   岁星听得瞠目结舌,睁大杏眼磕磕巴巴地问:“没有人管这种情况吗?任由这种情况在这里发生?”   “没有人管。”岁铖的黑眸里罕见地流露出来迷茫。   “如果你一定要多管闲事的话,那也要量力而行,掉眼泪除了招惹更多的人之外,毫无解决问题的用处。”   哪怕是昏暗的灯光下,仍旧有不少人着迷地看着岁星。   岁星鼻尖红红,拿手背擦拭了一下眼泪,眼尾被蹭出来一点红。   紧挨着人鱼的玻璃仓里面是有着浅褐色鹿角的少女,女孩的眼睛很有灵气,下半身也成为了鹿身。   “这种改造的人基本不会活过二十岁,寿命很短暂,本来就是透支着生命以这种形态生活着的。”   岁星抿了抿唇,有些难过:“可是她看上去才十几岁。”   岁铖对这种实验看上去很厌恶,一路走来紧紧皱起的眉头从没有舒展开。   玻璃仓内封着一颗小树,还有隐约几只萤火虫。   “是的,很惨,但是我也无能为力。”岁铖的视线落在岁星身上,明明被关起来的那些是改造的人,岁星的不安仿佛被关起来的是他自己。   看向玻璃仓的眼眸里闪烁着盈盈泪意,随时随地都有可能会泪水涟涟。   “这些要买的人,知道这些人会寿命很短吗?”岁星歪着头,凑近了玻璃,润粉的指尖点在玻璃上,漂亮少女也学着他的动作歪了歪头,蹄子点在玻璃仓上。   “知道,可是人的欲望很难估量,组成的成分也很复杂,有人会喜欢人,同样会有人喜欢动物,会喜欢物品,这种需求进而转化为眼前的这种生意。”   “这种实验大概好几年前就开始筹备了,直到今年才宣告成功,紧跟着就是在这里展览。”   岁星哼唧两声,没来由的怨气发在了岁铖身上:“但是你来看了,说不定你就是潜在客户。”   “几乎圈子里相识的人基本上都被邀请来了,不来会有很多麻烦。”岁铖对上岁星干净柔软的视线,难得为自己辩解了一下。   “还邀请了我。”岁星别过脸。   越是往里走,就越是胆颤心惊,岁星一路数过来,约有十个左右的玻璃仓,每一个里面都羁押着一种改造出来的人种。   “我总觉得这种实验应该进去的。”岁星对003说,连带着怨起了003。   “来的时候你没有告诉我这些的,这才不是正常的背景。”   【是的。但是抛去剧情而言,这里是一个真实的世界,剧情里没有提及的部分也是这里。】   “可是……”   “岁星。”   男人低磁的声音叫住了他。   “口罩戴好。”   在不知不觉中,口罩不知道什么时候又落下了一根细带。岁铖勾着岁星的口罩戴回他脸上。   “前面就是拍卖会,人多眼杂,不要多言,看就行了。”岁铖牵起岁星的手臂,低低吩咐了一句。   骤然从静谧的幽蓝中被拉到了橘红的灯光之下,岁星轻缓地眨了一下眼,后面的人还在源源不断地往这边来。   紫檀木的桌椅上,摆着四碟精致小巧的中式点心,还有一壶清茶。   岁铖果然拉着岁星做到了最边缘的位置。最前面的是留给那些地位高的,视野佳。   大概是人群中也鹤立鸡群,总之岁星一眼看到了坐在最前面的男人,一身正装,金丝边眼镜,交叠着修长的双腿,正侧着脸,倾听着身边人的话。   桌边那张造型别致精巧的宫灯,在那线条柔和得侧脸上映出来鬼魅的红光。   岁星看到温白鹤时,看到那些人的怨气一瞬间又上升。   是,萤的幕后掌权人不正是温白鹤。   说不定这些实验都是温白鹤做出来的,而且温白鹤的人设不正是杀戮果断的疯子吗?   坐在最前方的人似有所感地回头,看到了那漂亮娇气包藏着怒的眼睛。   悬挂的盏盏红灯之下,灯下人宛如误入的艳鬼,只教人甘愿被他吸干净精气。   温白鹤收回眼,低着眼帘,唇边勾勒着淡淡的微笑,倾听着身边人谄媚讨好的话。   直到有身穿旗袍、身材窈窕的姑娘上前,宣示着拍卖会的开始。   岁星的精神绷紧了,一刻也不敢松懈。   “那些改造出来的人鹿还是人鱼,好像连星星半点漂亮都没有,不知道为什么要把好好的人弄成这样。我反倒是以为正常的四肢是最好的。”岁阙给自己倒了一杯清茶,又给岁星倒了一杯,推到岁星眼前。   岁星低下头,不和岁阙说话。   “还在生气吗?”   “我刚刚只是在开玩笑,又不会真的想要把你的双腿砍掉,拼一个尾巴出来。”   岁阙抿一小口茶水,润了润嗓子,举手投降:“其实我的意思只是想说,你要比他好看,没有别的意思。”   “那待会你去给他道歉。”岁星平静地看着岁阙俊美的面容,“跟我这么说没什么用。”   “和他啊……”   “好的。”   岁阙比了个了解的手势。   意想之中的热烈氛围并没有出现,台下人男人居多,以及很少部分的女人,只安静地观摩着进度。   “只有那些改造的人吗?还是说,还会有其他的拍卖品?”岁星掩着口小声咨询岁铖。   哪怕是亲兄弟,岁铖看上去要比岁阙可靠得多。就这么短短一天的时间,岁星便倒戈。   “应该只有改造人,重心就是这些。”岁铖沉吟道。   “待会如果叫到了你想要救助的那一个,你大胆叫价就可以了。”   岁星陷入了纠结,如果拯救的话,可能会收获短暂的自由。如果不救,会被其他人留下,不管如何抉择都会里外不是人。   “这是一只容貌上佳、尾巴健康漂亮的人鱼,来自蔚蓝的深海,他很乖顺,而且很爱干净,会忠心于一个主人,永远不会背叛主人。”   “瞎扯。”岁星面无表情,软绵绵地吐字:“人造的人鱼还要打出来好看的旗号。”   秾丽的小脸上,神情怨怒,乌色的眼眸里一瞬不瞬地注视着旗袍女人。   “好会骂。”岁阙眼睛弯弯,夸了一句。   岁铖则是冷沉着脸:“小心隔墙有耳。想说的话,等离开这里之后,怎么说都没有问题。”   岁星郁闷地看了两个人一眼,很小声很小声地说:“既想要站着把钱赚了,还想要拿着牌坊。”   “这不就是排放成精吗?”   “刚刚看见你一直在看这条人鱼,你要叫价吗?”   已经有人开始加价了,明知道人鱼的寿命很短,但是不知道出于什么目的,还是执拗地选择成百万的向上加价。   就算现在财富值没有那么低,岁星还是会被这些有钱人的恶毒游戏惊得说不说话来,他摇了摇头:“没有养人鱼的条件,就算救下来,可能会死的更快。”   等叫到那只人鹿的时候,岁星恳求地看向岁铖:“哥哥,我想要她。”   眼睛很有灵气,如果不是改造人的话,那大概是森林里非常活泼可爱的一只小鹿,或者是一位无忧无虑的小姑娘。   “她吗?”岁铖思忖了一下,展品的小册子里,唇角羞涩的弯了起来。   “你想要的话就去。”   岁星慢慢地坐回自己的位置,跟着那些人加价钱。在此起彼伏的声音中,岁星软糯的声音显得格格不入。   哪怕有了岁铖在前面做护盾,岁星加起价来还是不如其他人那么爽快。   “两亿。”   懒散的语气,落下后就没有人再往上叫价钱。岁星惊讶地看着温白鹤。   像他这样修佛的人,不是应该先存慈悲吗?而且,温白鹤不是喜欢谢屿吗?难道因为听说了沈闻歌会和谢屿结婚就自暴自弃吗?   岁星咬唇,留下淡淡白线。   后面的那些,岁星再也没有心情看下去,那些加价的声音好像都在刺着岁星的心脏。   “我想离开一下。”岁星狼狈地擦了一下眼泪,带着细软哭腔。   “……去吧。”   岁星离开现场,半蹲在隐秘角落。   “在这里偷偷抹眼泪吗?”   温白鹤看着缩成一团的岁星,推了推眼镜。   岁星听到男人辨识度极高的声音后,站了起来,不知道哪来一股勇气,将男人按在墙上。   微微仰着白皙的下巴和男人对视:“你还好意思问我吗?”   “你说为什么?”   “你一个始作俑者还好意思在这里装无辜。”   岁星大着胆子,在男人锃亮的皮鞋上狠狠踩了一脚,留下一个灰色的印子。   温白鹤被踩了也不生气,只是眸色忽然间就晦暗下来,似笑而非地靠着墙:“我怎么就是始作俑者了?还是说你在生气刚刚我拿下了那只人鹿?”   “那你为什么要做这种生意?赚这样的钱你心里安宁吗?”岁星越说越生气,又狠狠地在男人的另一只皮鞋上踩了一脚。   “行了,别踩。”温白鹤的声音有些低哑,望着岁星的眼睛带了点逗弄:“踩鞋子干什么,想报复我的话,往别的地方踩,脱了鞋,哪里都可以给你踩。”   温白鹤很有艺术美感的手,指着自己的脸,手臂,还有腹部……沉沉地笑了。   岁星没有听出来温白鹤的话中之意,他只觉得是在转移话题,便学着谢屿惯有的冷淡表情,板着小脸:“别转移话题,回答我,为什么要在地下做这种生意?你就不觉得自己心思很歹毒吗?”   “什么生意?你是说那些改造的人吗?”温白鹤定定地看着岁星,但是态度含糊,模棱两可,既没有反驳也没有澄清。   “对。”   “说是喜欢鹿和鱼,本质上还是喜欢人类的面容,要是真的喜欢鹿和鱼,为什么不能去动物园里看小鹿,或者饲养一些鱼类?”   十个玻璃仓,无论是人鱼,还是人鹿,或者是有着毛茸茸尾巴的半猫,无一例外是有着漂亮面容的人。   岁星眼睛直勾勾看着温白鹤,试图从中看出来愧疚的情绪,可是没有。   “谁和你说这些人是我弄的?”温白鹤嗤笑,那双不沾春水的玉骨手指摩擦着岁星的脸颊,玉扳指的冰冷贴在岁星的脸上,冷得岁星小幅度地颤着,几乎不能稳住身体。   “不是你吗?可是这是在你的地盘,除了你还会是谁?”岁星滞了一下,疑惑地看着男人秀美的面容。   “在你心里我就是这么一个人吗?”   “那些畸形的审美,你觉得我会是这样吗?”   温白鹤抚摸的力度加重了一些,细密的触感犹如密密麻麻的潮水,打湿得岁星不住颤栗。   会,为什么不会。   那可是传闻中最疯批的攻一,能做出什么事岁星都觉得是在人设范围内。   岁星垂下眼不语,温白鹤松开岁星,温和的笑容,却因为半边脸藏匿在光影下的原因,显得像是地狱中的玉相。   这种态度似乎就是在印证温白鹤的想法。   温白鹤摘下眼镜,困倦地转了转眼珠,唇边却淡淡笑着,不否认岁星的观点:“你想得对,我就是变态,你这么想也不错。”   “你还好意思吗?”   岁星颤颤伸出手,用了最大的力气,在男人的侧脸山扇了一下,柔嫩的掌心也跟着变红,岁星噙着眼泪泪汪汪地看着温白鹤被打得偏向一边的脸,声音稍微放大了一些:“我、我要告你干坏事。”   温白鹤是皮肤白,岁星看上去像是没什么攻击力的纯白羔羊,可在用了十成十的力道之后,半边脸上顿时留下一个很深的巴掌印。   可岁星又哭得小幅度颤抖,打人的好像比被打得好要惨。   “怎么……这么娇啊。”温白鹤长长地喟叹一句。   “我说,我确实变态,不然怎么会被你勾得找不到北,你以为我在承认那些事吗?”   “想告我,也可以,你去试试,看能不能成功。”   --------------------   作者有话要说:   老婆踩我(大着胆子)感谢在2022-08-12 19:41:11~2022-08-13 10:53:3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一只大懒虫20瓶;枫屿夏沫6瓶;糖狗来了5瓶;叶子、onlooker、EunHyuk 3瓶;跟着光.、达芬奇爱吃大盘鸡、私、南栀倾寒、执酒.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0章 你就不能有点自保能力啊   远离拍卖场的地方,罕有人至,偶尔漏进来一两只绿色的萤火。   温白鹤从西装的口袋里摸出来手机,拨打了一个电话号码:“你要试试吗?”   “看看是不是我……打赌怎么样?”   “什么赌?”岁星狐疑地看着男人手中亮起的手机屏幕。   “如果是我做的呢,那就乖乖认栽,该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   温白鹤摇了摇手机,笑容徒然变得更深,逼近了岁星,男人身上带有淡淡的香。近在咫尺的笑,让岁星不由自主地后退几步。   “但是如果不是我做的话,你乖乖听我的话,我让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   “我不和你打赌。”   “我只是在怀疑而已,并不是坐实了就是你。”   岁星避开温白鹤幽深的目光,气势一点点弱了下来,完全没有刚开始打人的那会儿的来势汹汹。   “你是记事以来第一次打我的人。”温白鹤的右半张脸上,通红的巴掌印,直到现在也没有消散。   “打你就打你了,你还凶我威胁我来着,再说了……就算这事并不是你做的,你就没有过错吗?为什么要提供一个展览的平台?”岁星舔了舔唇,像是得到了辩驳的点,再看向温白鹤的视线又有了底气。   “是,打我可以。”温白鹤看着岁星舔着唇,那么粉的一小节舌尖,柔软得要命。好像那个小小的唇珠,也应该被拿来细细嘬吻。   “我也没说你不可以打我,但是不觉得你有点太耍赖了吗?什么好事都让你做尽了,先入为主地认为这种实验是我做的,又是踩又是扇的,问题解决了吗?”   岁星耷拉着脑袋,蔫头蔫脑地晃了晃:“没有。”   温白鹤一伸手,将岁星扯回到身边,微微一笑:“我没有见过你这样的人,一边打人一边泪汪汪的哭,好像是我的脸在打你的手心一样。”   “你不是讨厌我吗?”岁星记得清楚男人曾经说过的话,眼下的姿势好像又过于亲密了一些。   笔直的长腿卡着岁星的一条腿,岁星动弹不得,只好死死抓着温白鹤的领带。   “是讨厌极了。”   温白鹤凝着岁星瓷白的小脸。   讨厌每一晚上都会梦到的卷着血的吻,讨厌滥发善心,讨厌心软成病的圣母。   “哼,那正好,我也讨厌你。”岁星哼了一声,这种类型的男人,是他最不擅长交际的,好像再怎么提高警惕,在他面前都是徒劳无功。   任何生出的小心思都会被毫不留情的捻灭。   “不赌吗?”温白鹤把手机装回去,空出来的一只手搂着岁星的腰。   “那你说说,刚才陷害我的事怎么论?还有我的皮鞋,我挨得这一巴掌,都没有算。”   “那你又为什么提供改造人的展台?那些玻璃仓是怎么回事,你敢说不是你弄的吗?我也想听你解释一下。”岁星凶巴巴地扯了一下温白鹤的领带,微微用了力,令温白鹤不得不略低头。   本就偏软的声线就算说一些威胁的话,也没有什么该有的气势,温白鹤慢条斯理地凝视着岁星:“你这是在牵狗吗?还是说打算勒死我。”   “你就是狗。”岁星松开温白鹤的领带,没有褶皱的领带在经过他那么一弄,有了细微的乱纹。   “那些实验不是我做的,至于展览的事,我完全没有印象,不知道是什么就有了这些展台,你以为的玻璃仓,也不是我做的。”温白鹤揉了揉眉心,他象征性地解释了一下,要不是……   要不是面前的岁星泪涔涔的样子太可怜,他才懒得说那么多话。   “不是你吗?”岁星看向温白鹤的视线带上了点困惑。   “不是。”   “我就算要玩这种,那也要把猫尾巴弄到你身上,没必要搞这种畸形审美,偶尔一次两次的角色扮演就算了,真要是为了自己的审美就专门圈养些人搞这种视线着实没必要。”   温白鹤整理了一下凌乱的领带,重新将领带弄平整,可有些褶皱怎么也抚平不了。   “哦……真的假的?”岁星还是不太能够猜想出来,到底什么样的人才会背地里做这种惨无人道、有悖人伦的实验。   温白鹤在剧情里是有前科的,毕竟有几次的羞耻扮演就是他的手笔。说不定的确有些别的癖好。   “还是不信吗?”温白鹤作势要再次打电话,手被岁星拉住了。   “我不是不信……”   “我真的对这件事没有印象,平日里我基本不会再这里,也是最近才知道负二楼有这么个遗漏的地方。”   虽说温白鹤平时说话七分假三分真,但是对于这件事,确实没有一点印象。若不是接到了那人的电话,他甚至不会踏足这个地方。   眼神做不得假,温白鹤的眼眸里映着小小的岁星。   “那你看着我的眼睛。”岁星揪着温白鹤的领带,不满地小幅度晃了晃。   “直视我。”   “我看了。”   温白鹤略一低头,深深地直视着岁星的眼睛,睫毛被濡湿的眼泪黏连成簇状,眼睛里氤氲着薄薄的水光,才哭过不久,连眼睑下都有微微的红。   但眼睛太纯粹,什么复杂的情绪都找不出来,让温白鹤想到了以前去过的地方,从雪山上流下来的水汇集成的湖泊就是这样的,干净得能把天空都印下来。   “记忆里没有这一部分,我也尝试过回忆相关内容,但是怎么样都想不起来。”   “本以为是谁对我动了手脚,仔细想想,世界哪有这么魔幻,应该是太忙所以忘记了。”温白鹤舍得放开岁星的腿。   岁星离了自由,也随之松开了一直抓着不放的领带。   “他说的话保真吗?”岁星并不擅长察言观色,像温白鹤这样善于伪装的人,如果真的想要伪装起来的话,他连真话假话都分不清楚。   温白鹤见人说的话,只是他想让你听到的内容。   求助系统是最简单有效的方法。   【在你之前,他们是纸片人,世界按照剧情运行,和没有独立自主能力的傀儡差不多。】   003给出了肯定答案,但是这世界给它一个系统也整得无措。   【你是独一无二的花。】   岁星若有所思地颔首,难怪岁铖眼中露出了迷茫,原来对这种事是真的没有印象。再回忆起那些旁观者,好像的确过于呆滞了些。   “那,幕后操控者是谁?”   “我说的是制造这些人的主导者。”岁星反应再迟钝,也能够反应过来这种大型生物实验,单独一个人根本完不成。   温白鹤脸颊上的红印慢慢褪去,他抚摸着手上的戒,和岁星谈条件:“想要换取信息的话,你打算用什么来换?”   “能做得起这种实验的,总归不是什么普普通通的人,说不定我把他说出来,被报复的对象就成了我。”   “我不知道用什么来换。”岁星粉白的脸蛋上浮现出羞赧,和身价千亿的温白鹤来说,他好像就像是大象眼前的一只蝼蚁,平平无奇,而且还很好拿捏。   不久前,温白鹤明确地表现出来了对他的厌恶。   “我拿钱来换取你的信息怎么样。”岁星咬了咬唇,心里却不抱什么希望。对于温白鹤来说,钱可能是最不值得一提的东西,岁星不认为自己的那些微不足道的财富可以换来温白鹤的信息。   “我可以告诉你一条谢屿的信息。”   岁星边说边偷偷打量温白鹤的神情,都小屿的叫了,肯定是因为暗恋成疾才会如此亲昵。   “可以,你能给我多少钱呢?”温白鹤站得挺拔笔直,哪怕那张能够用好看来形容的脸蛋,却也有了压迫感。   “三十万?”岁星说了一个虚假的数字,反正003一开始给的财富值就是三十万,这么说算不得骗人的。   “三十万。”温白鹤有些头疼,单手揉揉太阳穴,长时间的睡眠不足,导致他眉宇间总有挥之不散的倦意。   “我一个小时能赚的数是八位数。”   “嫌少吗?”岁星感觉有被羞辱到,潋着水光的眼睛瞪了他一眼。   “你别这么看我。”温白鹤罕见的生出来细微的脾气,在岁星的脸上停了停。   “这个实验室背后的操纵者很多。确切的来说是由五个人组成的团伙,都是有面子的人物。”   温白鹤从光影中走出来,脸上并没有什么表情。   岁星清了清嗓子,咬字清晰,确保他能够听清楚所说的话。   “谢屿喜欢玫瑰,下次来见他的话可以送一些玫瑰,说不定就会看你一眼。”   意料之中欣喜若狂的情态并没有出现,温白鹤只是淡淡地说:“我给你一百万,你踩我一下怎么样?”   温白鹤看着岁星不小心露在外面的一截脚踝,纤细莹白,似乎很适合戴些什么。   “温白鹤,你有病。”岁星气得转身欲走,被温白鹤反手扣住了,男人凑在岁星小巧的耳边,“不想救他们了?”   岁星脚步一停。   “我不值得你这么骗的。”他真的,非常容易相信谁。如果被骗的话,他会很难过。   “不骗你。”   “我只是希望你,别总是哭,哭是发泄的途径,但不是解决问题的方法。”温白鹤现在很有做些什么的欲望,但是人多眼杂,他生生忍住了这种没来由的感觉。   “我不是爱哭,这个没办法控制的。”岁星语气有些无奈,泪失禁体质是这样的,有些情绪波动就会不由自主的哭,哪怕本身并没有那么委屈或者难过。   温白鹤说:“泪失禁吗?”   “嗯。”   温白鹤摘下来一枚手上的戒指,捏着岁星的一根手指,套了上去。岁星的手指要比温白鹤的稍微细上一点,因此戴上去会有一点松。好像是小孩在偷穿大人衣服那样不合身。   “那也努力控制一下眼泪,可以攒着在某些地方畅快地流,怎么落泪都没人管。”   戒指是白玉的,粗看古朴,在细看上面有着细细的纹路,岁星仔细看了看,发现那么窄小的指环上,竟然雕刻着许多的小佛像。   “要是能控制得了就好了。”   “那些改造人我都买下来了,想要一锅端掉始作俑者吗?”   岁星不明所以地点了点头。   “拿一个吻来兑换,我帮你解决一下你的圣母心,你解决一下我,很公平,而且这里很隐秘,就算你嘴巴被亲肿都不会有人知道是谁。”   “要是不亲呢?”   “我不喜欢亏本。”   岁星犹豫着靠近温白鹤,在温白鹤的眼睫上碰了碰,小声地说:“亲好了,别忘了你说的话。”   温白鹤看了一眼角落里亮起的细小红灯,把岁星按进监控盲区,紧跟着吻了上去。   脑子里想的却是那天,被时厌吻得眼眸垂泪,要哭不哭的样子,润粉的舌尖,和垂下的手臂,像是被骤雨急,吹落的海棠花枝。   “我要回去了,不然两个哥哥会着急。”岁星擦了擦嘴唇,又回过头看了一眼温白鹤:“你不要忘了要做的事,你们信佛的人,不就是讲究功德吗?”   “遵命。”温白鹤懒懒地看着岁星离开。   岁星戴上口罩,拍卖会已经进行到了收尾,女主持在说一些无关紧要的话。   “回来了。”   “去哪里了,这么久?”   岁星心绪纷乱,只好说:“玩手机呢。”   “手机看得时间长对眼睛不好。”岁铖不太赞同地说。   “那些呢?”   岁星话没有说得明白,但是岁铖听明白了。   “都被温白鹤买下来了。”   “温白鹤一向不近女色,好像是性冷淡异样,这次突然一口气花了高价买了这么多,原来是这个原因。”   岁星松了口气,但又觉得温白鹤不太靠谱。如果温白鹤反水的话,他已经想好了退路,他会告诉谢屿,温白鹤有偷偷亲他。   股票鼎立的情况下,谢屿才能够制衡一下温白鹤。   岁星感觉他有点聪明,沾沾自喜了一下。   “结束了。”岁铖忽然开口。   岁星在这地方待得压抑,早就迫不及待想要离开。没想到被人从身后叫住了。   “你怎么又被人亲了?”   “我刚刚都看到了,他在吃你口水。”   “你就不能稍微有点自保能力啊。”   --------------------   作者有话要说:   二更了,夸我夸我   盗版满天飞,所以设了很高的防盗比例OVO   顺便推一下基友梁佛刀的预收《如何饲养一只小龙》   【本太子天下第一可爱受X冷漠寡言高冷攻】   最近龙族最近发生了一件大喜事。   ——几百年来族里的唯一幼崽终于成年啦!   肩负着振兴龙族责任的敖钰,尊贵,霸气……且叛逆。   看了人间来的几本话本子,他就偷偷带着龟丞和蚌侍卫上岸,誓要找个温柔小意的凡间对象。   没想到凡间这段时间发展迅速,高楼大厦,钢铁森林什么的惊得小龙瞪大了眼睛。   只是这个天师是怎么回事,居然把尊贵无比的小龙太子当平常妖怪打!   小龙委屈,愤怒,想好好给这天师个教训。   但自己的龙珠却选择了对方。   望着天师冷傲俊朗的脸。   本来还在生气的小龙突然脸红了,这……这种对象吗?好刺激哦。   ————   师灵运命犯孤煞,师傅曾亲自批命,他这辈子不会有另一半。   直到他遇见了一只小龙。   【小剧场】   小龙:看在你还挺好看的份上,就赏你当我大老婆吧。   天师:?   随后众人科普半天,终于让这小龙明白:人类都是一夫一妻制的。   小龙:少骗人,我刚破壳那会儿还不是这样的。   天师没说话,但捏碎了一个上好的茶杯。   次日小龙捂着酸痛的腰,终于哭唧唧承认了,再来一个天师这样的老婆,他就搞不定了呜呜呜。   感谢在2022-08-13 10:53:32~2022-08-13 19:32:3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葡萄冰沙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葡萄冰沙20瓶;啊七柒七柒18瓶;沈情也、小独角砸砸w、影、NineOSeven 10瓶;yoyoyo瑜、onlooker 3瓶;籽黎2瓶;言、otulp.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1章 你的舌头好粉啊   那声音带着几分咬牙切齿、恨不成钢的意味。   岁星疑惑地回眸,看到了站在身后的陆明宴。   见惯了陆明宴风光漂亮的样子,此刻穿着西装反倒有了几分沉淀下来的稳重。   “你看到了?”   “可是我分明记得当时周围都没人?”   被人看到和温白鹤并不是什么好事,先不论之前有夸夸其谈地说自己和谢屿是情侣的事,连岁星自己都感觉他或许自带水性杨花的buff。   不然为什么谁都可以拿条件来威胁他。   “过来。”陆明宴觑了一眼岁星身后的岁铖,拉着岁星到外边,显然是不想要岁铖听到。   “怎么了?”   “我看到他亲你了,亲得很用力,你就不知道反抗一下吗?”   陆明宴是天生的闪光点,哪怕褪去闪光灯,都像是自带着光,然而那张称得上好看的脸上并没有面対粉丝时的温柔,反而像是在试图从岁星口中得到些什么。   “我要是反抗了,那些改造人应该怎么办,我要眼睁睁看着他们被拍卖下来,沦为泄欲的工具吗?”   哪怕他反应可能不是很快,都会知道重金买下来这些改造人定然不会是拿来欣赏或者展览。岁星略仰着下巴,看着陆明宴:“而且你也有出现在这里不是吗?”   “是,是我不対。”   陆明宴的声音和缓下来,在岁星微微蹙起的眉毛抚平,强行压下那种莫名的滋味,耐心地安抚岁星。   “我不是在责怪你,我只是想提醒你,不要和温白鹤走得太近。”   “他是从脂粉堆里混出来,要什么样的人没有,你觉得他対你又会有几分真心?他给了你什么筹码?”   “他答应我……一个吻可以换下来那些人,顺便帮我把幕后主使者一锅端。”岁星慢慢冷静下来,后知后觉地感觉到他的答应太过草率。   “你以为你是什么祸国妖妃苏妲己吗?还是烽火戏诸侯的褒姒,他那么精明一个人,会因为你一个小小的吻就答应帮你做这些事吗?”   陆明宴看到岁星被温白鹤吻上的瞬间,大脑一片空白,如果识趣的话,应该悄悄地走开,这样対谁都好。可偏偏当时那双在舞台上灵巧无比的双腿,在那时候却像灌了铅一样,僵在原地,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看着岁星被拖入黑暗中亲吻。   舌尖被人勾着缠吻,像是被强大的妖魔用巨大的翅膀包裹着,徒然破碎的气音,和咂摸黏连的水声。   “我……”   “我知道我没有好到谁都会喜欢,只是当时太心急了,所以才会贸然答应。”   “他那么巧合地出现在那里,你就不觉得奇怪吗?谁都可以从那里经过,偏偏是他。”   陆明宴一语道破,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岁星的眼睛,一直在半垂着的眼帘,密密匝匝的网一样,将他的呼吸也捕获到了。   还是在拍卖场的区域外,复古风的风格,摇曳生姿的红灯,谁也不会想到这地方是用来做什么的。   “那你又为什么巧合地出现在那里?就不能是任何其他人吗?”岁星学着陆明宴的语气反问他。   “就是巧合,当时经纪人正好和我打了电话,我就出来接电话了。”谁知道一出来就恰好会看到那样绮丽的场景。   昏昧光线下,那个绵长的吻,以及亲吻的力道过重,雪白的脸上沁出来的淡淡粉色,好像再就一些,就会哭出来那样。   “哼,爱偷窥的变态。”岁星不太想听陆明宴的解释,准备跟着两位哥哥离开是非之地。   陆明宴不愧是娱乐圈里混出来的,被骂了也不恼:“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你觉得怎么样就怎么样。”   “我就是爱偷窥,我就是喜欢看你和别人亲嘴行了吧。”   岁星咬了咬白牙,看着青年五官好看的脸庞,唇角翘起:“那你粉丝知道你私底下是这样的吗?”   “爱我的人设就可以,关注我自身干什么。他们喜欢的是聚光灯下的我,又不是真正的我。”陆明宴耸了耸肩膀,没什么所谓地说。   “我的演唱会,你一定要来,不能看到台下的你,我也是会哭的。”   陆明宴收敛了不太正经的样子,专注地看着岁星的眼睛,他的卧蚕在笑起来的时候含情脉脉,不笑时会有些深情。   岁星被欺负惯了,好不容易有一个看上去威胁不大的股票五号,他不为所动:“那你哭。”   看到陆明宴如鲠在喉的神情,低落的心情有所好转。   “我才不哭,但是你不来的话,我就大半夜爬到你家窗户里强吻你,吻得你喘不过气,看看你嘴巴这么硬,亲起来是不是也是如此。”   “反正时厌亲了,温白鹤也能亲,那我也亲一会没问题吧。”   岁星简直要被这个强盗逻辑气笑了,触及陆明宴有些可怜巴巴的眼神后,心软了一下:“如果没有其他事的话,我一定会去。”   “我记忆力很好的,如果你不来的话,就等着嘴巴被我亲肿吧。”   参加展览的人又缓缓散开,像是注意不到两个人的存在那样。   “走吧,我看前面你哥哥在等你。”陆明宴看到不远处,目光不善盯着自己的两个男人,抿出一个矜持的、略带挑衅地笑容。   “我走了。”岁星招财猫似的挥了挥白皙的手臂,快走向岁铖的时候脚步慢了下来。   望着岁星离开的背影,陆明宴生出来惆怅难言的情绪,他低头笑了笑。   “刚刚看的还满意吗?我看你眼睛都直了。”   温白鹤理了理袖子,弯着唇从暗处走了出来,藏在镜片后的眼睛锐利无比。   “当然好看,食色性也,更何况是一等一的美色,看直了眼也不丢人。”   “不过,我有个问题想问问温总,他的舌头亲起来是什么感觉,甜的吗?”   陆明宴的眼眸中带着困惑,似乎真的在认真探究问题一样。温白鹤沉沉望着陆明宴,不错过他脸上的任何细微表情。   但是除了好奇,再也瞧不出其他。   “甜。”莹玉般质感的细长手指点在侧脸上,温白鹤阖着眼认真回味了一下,努力给陆明宴描述那种感觉:“大概像是在品尝熟透的浆果,看上去诱人,咬到了也是甜腻的味道。”   “温总,你和从前不太一样,这些年变了许多。”陆明宴笑得款款,演员的演技让他随时随地都能够做好表情管理。   “是吗?”温白鹤不置可否地笑笑。   “是啊。”   “从前的温总就像披着观音皮囊的恶鬼,好像谁都不能够从您这里讨到一分好处。现在不一样了,温总居然也会使用这些下三滥的技巧来骗取一个小笨蛋的吻吗?”陆明宴挑了挑眉,好整以暇地等着温白鹤自我辩解。   从认识起一直是这样,恶人都要别人来当,他始终都置身度外。   “大概是别人院子中的红杏,会更诱人采撷吧。”   “更何况,你怎么就知道我不是出自好心,寻了个理由来救人呢?”温白鹤眼尾绽下笑弧,有些悲悯地眺望隐约可见的蓝光和玻璃仓。   “很畸形不是吗?”   “是畸形,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会有递给我的请柬。”陆明宴拇指抵着下巴,认真思索了一阵,从助理递给他请柬开始,一直回忆,没有想出来所以然。   温白鹤眼中的笑意慢慢淡下去。   *   很不幸再一次路过了那十个玻璃仓,人鱼美艳苍白的脸蛋贴在玻璃上,紧紧锁着岁星远去。   哪怕绿色尾巴的萤火虫很漂亮也不能够抚平岁星漫上来的难过,岁星心绪低落,电梯升到一楼,都没有缓过劲。   方才在负二楼看展览的一批人成群结伴来喝酒。人多得过分,岁星在这种场所,总是有些手足无措,只能紧紧靠近岁铖。   岁铖忽然转过头:“你先在这里等一下,我看到父亲了。”   岁星顺着岁铖离开的方向看过去,看到一个穿着休闲的中年男人。   名义上的父亲正挽着一位年轻漂亮的女士,细长桃花眼,眼尾有了细纹,和岁铖的长相有五分相似,英俊疏朗,看上去保养得当,周身气质像是万花丛中过了一遭的风流浪子。   “喂。”   有人在岁星的肩膀上不轻不重地拍了一下,审视的视线在岁星姐仅在外面的一双眼睛上仔细看了看,“没认错。”   岁星还没有反应过来,意识混混沌沌,随之湮灭。   “你确定没有找错人吗?”   “应该没有吧……雇主不是说了,是人群中相貌最惹眼的那一个吗?”   两个人面面相觑,対视一眼,看着洁白大床上四肢柔软无力的人。   其中一人走上前,将碍事的口罩摘下来,单手桎梏着那张脸抬了起来,仔细看了看。   “我说了不错吧,看那双眼就知道不会差劲。”   布满绯红的雪白脸颊,和乏力的四肢,不知为什么让人想到了被摧残得零零落落的繁樱。   “是了,但是……我舍不得下手。”   男人有些无奈地扶额。   “那就用酸奶怎么样,反正看上去都差不多?”   “OK,迅速拍两张结束,钱拿到手直接走人。”   两个人在岁星的后背搭上一块软枕,又取了酸奶,在唇边用指腹沾了些,拍了些似是而非的照片,一股脑给対方发了过去。   “他怎么看,看着有点难受。”   “别管了,我们只是拿钱办事,现在事成了,走就対了。”   门轻轻掩上。   温白鹤的手机响了声,他打开看了一眼,传过来的信息很奇怪。   照片中的人雪白纤瘦的半个肩头露在外,红唇黑发,眼睛中泅着水汽。   奇怪……为什么会传这种照片?   --------------------   作者有话要说:   get感谢在2022-08-13 19:32:38~2022-08-14 20:55:0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lin琳、籽黎、句号拈、Nini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啊啦哈26瓶;Royi萱、酒趁心怡10瓶;横柯湛碧7瓶;語.5瓶;自然醒、看他们的故事4瓶;41388537、衾欢2瓶;南栀倾寒、牛杂师父、跟着光.、今天早点睡、私、安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2章 没有爱人的能力   房间的背景只有纯白的软枕,深深陷在上面逶迤柔软的乌发,发丝有些濡湿。仅仅从几张照片并不能够辨别出来房间的位置到底在哪里。   温白鹤凝神静气看着发送过来的几张照片,刻意找了角度来拍,双腮不正常的红,以及失神无聚焦的视线,分明是被人动了手脚。   温白鹤自知不是什么正文君子,他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落井下石、趁人之危,可现在看到岁星的样子后偏偏生不出什么旖旎遐想。   顺着照片的消息又往上划了划,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联系了人拍这种照片。没什么温度的目光凝在最后一句话“找人群里相貌最惹眼的”的字样,日期不算很久,可关于这段对话怎么都没有印象。   试图回忆这段对话,大脑却像被无数的麦芒刺着一样。温白鹤只好停止回想,眼底情绪不明。   监控室轮值的男人正在垂着头小憩,头快磕到桌子边缘。   “起来。”   温白鹤微微俯下.身子,在桌面上敲了敲,清脆的声响瞬间激得男人猛然抬起头,却发现顶头上司正站在身旁。长身玉立,眸光无温。   上班时间摸鱼被抓到现行,男人正欲说些什么,只听到温白鹤再次不咸不淡地开口:“出去。”   “哦哦,是。”男人一头雾水地走出监控室,顺带着将监控室的门关上。   温白鹤慢慢搜寻着,终于再成百上千的小画面中调出来有岁星的。   看上去像是难受到了极点,以一种不可思议的角度微微仰着,水红的唇翕张,细长的双眉紧紧皱起来。恹恹地抓着软枕一角。   找出来位置后,温白鹤不作犹豫,迅速去了那间房。房间的位置很隐蔽,温白鹤开了门,敏锐地嗅到空气中的暗香浮动。   岁星意识浮浮沉沉,无数断断续续的片段走马灯似的在脑海里浮现。   从小娇生惯养的小少爷,被全家人当成宝物。   随后碎片如沙城一样坍塌,豪宅被贴上封条,小少爷被迫沦为丧家之犬,往日里阳奉阴违的众人都想要分上一杯羹。   再后来是被豺狼走狗们撕成碎片的小少爷。   小少爷富贵时锦衣玉食,落魄时也被豺狼们当成娇娇的雀儿。   只是小少爷的面容像是被雾遮上了,岁星怎么都看不清楚相貌,等凑得不能再近了,终于看清楚小少爷的面容。   ……那是和他一模一样的一张脸。   岁星被那梦惊得凌空抓了几下,眼皮重得睁不开。   鼻尖却敏锐地捕捉到一点酸甜的奶香,岁星伸着舌尖,卷到一点酸奶。   唇上已然陷了深深的牙印,温白鹤不留情面地将靠在岁星身后的软枕抽出来,看着岁星无力的、秀白的脖颈,好像有一颗粉红色的小痣,和眼下那颗泪痣如出一辙的粉色。   温白鹤看了一眼,指腹揩了些酸奶,递到他唇边。岁星不太喜欢酸奶,避开作乱的手指。   “怎么又犯蠢。”   “还好那些人是求财,不然你清白没了。”   温白鹤难得生出来几分怜惜,细致将岁星唇边的酸奶渍擦拭干净,忽然有些照顾的乐趣。   幽深的视线慢慢在岁星身上逡巡,只要摆出什么姿势都反抗不了,乖得就像没有什么个人意识的大型玩偶。   温白鹤最终给岁铖打了电话,冷漠的男人接了电话后语气很冲,等三言两语把事情说清楚后,岁星才被两个哥哥送回家。   *   睡眠很长。   好像足足有一天一夜。   岁星缓缓睁开眼,熟悉的暗红小纱,蔫蔫地从床上爬了起来。   那梦后劲太大,醒来后好像都残留着那种心悸的感觉。   岁星觉得太古怪了,以上帝视角看着以他为主角的种种,太怪异了。   床头小桌上放着药和水,岁星慢吞吞地含了药片,小口喝了水。   为什么会昏过去,岁星自己也不是很了解,等系统给他复盘了之后,才知道是被人碰了碰肩膀就神不知鬼不觉地下了药。   吃过药之后,还是有些昏昏沉沉。   手机上接踵而至的消息一条接着一条,岁星粗粗看了一眼,就倦怠地丢到一边。没过多久,又重新把手机捡回来,润粉的指尖在输入框停了停,输入了新型诈骗的字样,抱着手机垂着眼帘,老老实实地看起了防诈骗的教程。   看了几个视频以后,岁星握着手机,想要给谢屿打个电话,想到谢屿那种不休不止的态度,蔫头耷脑地放弃了。   好像不知不觉间就忽略掉了,那样家庭养出来的孩子,怎么可能会像明面上表现出来的那样无害。   归根结底,是他在一厢情愿、坚持己见。   病房的门被推开。   谢屿轻轻将早餐放在桌上,低着眼睛去看老人的精神状态。   短短一月不到,两鬓斑白,老人的身体状况不算乐观,就算拿钱吊着命也时日无久。   “沈闻歌这孩子真的不错,我觉得靠谱,你这种相貌很麻烦得紧,就得需要个性子强烈的压着点。”老人一睁眼就开始絮絮叨叨。   “我这种长相怎么了?”谢屿平心静气地问。   “就是不行。我给你们定了酒店的位置,你最好坐下来和小沈再深入了解一下。”   “不去。”   “那我准备浅晕一下。”老人插满针管的手准备去够呼吸机。   谢屿只好暂且妥协:“去,但是不保证后果。”   午后的阳光慵然从三色玻璃的花窗洒落,谢屿赶到时,对面的男人像是已经等候多时。   碎花的小桌布看上去清新宜人,台上弹钢琴的女人穿着黑裙,优雅激昂地弹奏着乐曲。   桌面上落了彩色的光。   谢屿坐在了男人的对面。   “你这个样子不像是要来相亲的。”   沈闻歌听到动静后微微仰着头,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看着谢屿身上的黑色短袖,低调得过分了,眼睛倒是有些不符合年龄的幽沉。   “相亲,说那么难听做什么。”   谢屿闻言唇角微勾,他双手交叠,直视着沈闻歌:“最多算见面。”   “你笑起来倒是比不笑时要好看得多,不如多笑笑,你家里那个……应该也不是很亲近你吧。”   沈闻歌逢人三分笑,只是笑容中能有几分真实感谁也猜不透。   “什么?”谢屿终于有所反应。   “他对你应该没有多少喜欢吧。”   “小屿,你不要嫌我说话难听,所谓忠言逆耳就是这个道理。”   沈闻歌微微一笑,目光凝在谢屿的薄唇上,声音柔和,似乎能和阳光比暖,不徐不疾。   “我虽然没有过感情经历的,不过感情一事终归是那么回事。不管爱意能有多少种表现方式,我始终的观点是爱,是一种占有欲。”   “好比你私养的花,被过路人摘下一朵,你会有微妙的不快,这是占有欲。”   “你养了许久的小猫,从不亲人,但是会亲昵地蹭着他人的手臂,你会不悦,这也是占有欲。”   “但是,你觉得你家里对你又有几分占有欲呢?他不会拒绝陌生人的吻,也从来不知道如何和其他人保持距离。好像随便卖惨就能够获得怜惜。”   “你知道?”谢屿打断沈闻歌的话,目光几经变换,染上几分怀疑。   “我猜的。”   沈闻歌看到谢屿微变的神色,愉悦地弯着眼尾,他的声音里多了安抚:“你别担心,我又不是温白鹤,可没有多少窥伺你的癖好。”   “我只是在猜,毕竟圈子就那么大,细微的风吹草动都能吹到我这里。”   坐下后不久,就有侍者带着英文菜单过来,沈闻歌熟稔地点了餐,一口纯正磁性的英伦腔让侍者也不由得多看了几眼。   “你继续说。”   谢屿兴致不高,本就是走个过场。   “你要听吗?不喜欢的话我不说了。”   沈闻歌好心提醒。   “说。”   “那我继续了。”   “他对你可能有友情,可能会有些其他的好感,但是绝对是那种情谊。他是那种摇摆不定的性子,心软又胆小,大概是不会爱人的性格。”   谢屿听到后只是疑惑:“不会爱人?”   “你不知道这种吗?就是没有爱人的能力。”   “你仔细想想,他有主动地向你表达过情感吗?”   “……没有。”   的确没有。   好像每一次的接吻都像是在他单方面的情动,吻得岁星最初会挣扎几下,后面再去吻的时候就是乖乖承受。   他起初以为是在乖,但是压根没有往更深的层次想。   “那么被其他人亲过有表现出很明显的反抗情绪吗?”   “我不知道。”但是每一次看到被吻得嘴唇微微肿起的样子,就会不由自主地想到是否在看不到的地方,岁星也会踮起脚,笨拙地承受着他人的吻。   甜点的颜值很高,一盘盘送了上来。   沈闻歌漫不经心地抚摸着戒指上的纹路,目光带着几分轻微的兴趣:“那就是没有爱人的能力,你还不肯承认吗?”   “你说这些有什么目的,挑拨离间么?”   谢屿的心一揪,面上却云淡风轻,似乎对沈闻歌的话并没有听进去多少。   一个人的名声如果两极分化太严重的话,往往只需要折中一下来听就好,沈闻歌不一样,他是彻头彻尾的旁观者,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将清水搅浑,然后坐观池中鱼凌乱无序的模样。   “怎么会。”   “我是真心求合作,两全其美的事情不好吗?”   “还说,你想要看一下魔高一丈?我说过的,那真的是,很好拿捏的性格。”   --------------------   作者有话要说:   星星:不主动不拒绝,看似被拿捏,实则拿捏别人   感谢在2022-08-14 20:55:07~2022-08-15 20:22:1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句号拈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将僵、。10瓶;小轩窗,正梳妆6瓶;偷喝汽水2瓶;枫屿夏沫、南栀倾寒、嘎嘎嘎、安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3章 是这里吗?   沈闻歌说话时眼尾勾着浅浅的弧度,语气堪称温和得过分。   “你也想要分一杯羹吗?”   本应该生气的,但是莫名其妙的,竟然内心连波澜都生不出多少。   谢屿修长的手指在桌面上扣了扣。   沈闻歌哂笑:“你要是这么想我也没办法。”   他用含糊的气音,带着点呢喃的腔调,望着三色拼接的彩色玻璃窗,上面有赤.裸的金发小天使,用手腾空描摹着天使的轮廓。   “水中月镜中花,哪怕可能只是泡影,但还是会让人产生憧憬。如果不能够得到月和花,那就占有湖和镜子,各凭本事的事情,公平竞争而已。”   “沈先生。”谢屿轻轻唤了一声,漆黑的眼瞳里宛如秋水,深深地看着沈闻歌。   “觊觎不该觊觎的,会遭到报应的。”   “你怕了?”   “我就碰碰,又不会弄坏。”   沈闻歌像是没有看到谢屿蓦然冷下来的神色,依旧我行我素地说着话。   每一句话,看上去都是正常的询问,然而真听起来,句句诛心。   沈闻歌说得也不错,岁星的确是没什么心的,不然怎么前几天还在他的身后做小尾巴,没过几天又要向几面之缘的时厌献上好心。   从出生后有个人意识起,谢屿就明白他和一般人不太一样,他的起点要比大部分要高,任何东西得到的都过于轻松,顺风顺水。唯一栽的一次就是在岁星身上。   “不过,我可以帮你和老爷子那边说清楚。”沈闻歌看着他。   “以后不用再费心撮合了,你眼里的嫌恶快要凝为实质了。”   “假好心?”   谢屿发现他看不太懂沈闻歌。   激昂慷慨的乐曲缓了下来,女人黑白琴键上纷飞的手指优雅地奏着舒缓的琴曲。   沈闻歌侧着耳朵倾听,好半晌,才望着谢屿没头没尾地说了句:“钢琴弹得不错。”   回到医院的时候已经接近下午五点多,推开门的瞬间,阳光铺满了大半个房间。   病床上的纯白也被镀上金光,老人沐浴在阳光的环抱中,安静地用着晚餐。   谢屿唇角翘起,走上前去,放柔了声音:“今天胃口好些了吗?”   老人没重病之前就要强,生病了也力求能做的事情自己做,自己握着汤匙,小口小口往唇边送。听到谢屿的话,唔了声:“好些了。   话音一转:“你和小沈,都谈得怎么样了?”   “爷爷,我和小屿性格上差了些,小屿是个有个人想法的孩子,我呢,也把小屿当弟弟,而且这些年暂时也没有结婚成亲的打算。”沈闻歌出声结尾,笑眯眯地道:“我是真心把您当亲爷爷看的,就算不会在一起也会照顾他的。”   话都说到这份上,老人自然不能再强求,只好叹叹气:“看来是缘分还不够。”   “爷爷,我有喜欢的人了。”   谢屿伸手接过老人手中的碗,轻放在桌子上,给老人递过去一张手纸。   他语气毫无波澜,只是五指并拢收紧,黛色的血管清晰可见。   “你也有男孩子喜欢吗?你性格这么闷,小男生跟你在一起估计要无聊死。”老人毫不留情地嘲出声。   *   岁星最终还是殷殷给谢屿打了电话。   暮晚时分,橘红绛紫的晚霞中破着几分蔚蓝,金乌西沉,窗外的树梢上偶或泻进来金光。晚归的倦鸟停在树枝上。   给岁星秾丽粉白的脸上晕上一层霞光,岁星曲着腿倚在露台上的栅栏,拿着手机,耐心地听着忙音。   楼下的岁阙在泳池中游泳,线条流畅漂亮的身体在水中宛如跃动的鱼,搅弄水面上粼粼的碎金。   等了一会,电话才被人接通。   “爷爷的病情好些了吗?”   哪怕上一次见面的时间过去不久,岁星蓦然产生了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他声音一紧,小声地询问。   “没有,还是不乐观。”   “我……”岁星本来想和谢屿分享一下又犯蠢的事情,但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陆明宴最近在开全国巡演,给了我两张票,你要和我一起去吗?”   岁星站了会就觉得小腿有些软,轻手轻脚伏在秋千吊篮上揉着纤细的脚踝,那药的药劲太强了,直到现在大脑中还残存着迟钝的胀痛感。   岁星本以为像谢屿和陆明宴这种关系,陆明宴开演唱会,谢屿一定会知道,然而电话那头静默了一会,沙哑着声音出声:“是吗?我不清楚。”   “你不知道吗?”岁星不太敏感的意识似乎听出来谢屿地情绪,蜷了蜷茭白的手指,无意识放轻了嗓音:“那大概是他在考虑爷爷在生病,所以才没有告诉你演唱会的消息。”   岁星抿了抿唇角,小声给谢屿解释。   “我不知道你们关系这么好,好到可以直接绕过我,和你说开巡演的事。”   谢屿压了压眉心,却不可抑的想到白日里沈闻歌说过的话,其实也不算错,岁星的确是这样,对谁都是可可怜怜、摇摆不定的姿态,谢屿甚至分不太清岁星对自己,是同情多些,还是感激多一些。   他浓密的眼帘覆下来,心中像是被细细密密的小针戳着,疯狂滋生的藤蔓将心脏捆绑着,理智告诉他要清醒,心却指引着他。   心软只会把凫水的漂亮小舟越推越远。   “地址呢?”   “榕城。”   岁星立马殷切地回复,他还挺想去看看海的,因此声音雀跃又欢快。   “临海,去看完演唱会后还可以一起去看海。”   “好。”谢屿听着欢快的声音退让了一步,收紧了手指,眼中漫上来的黑潮迅速又褪了干净,遮掩在眼帘中的情绪,不甘、怨怒、无力。   “谢屿。”   岁星抓着秋千的绳,只是察觉到谢屿的情绪有些不太对劲,他小声地说:“你要天天开心呀。”   细弱的尾音扬在风中,飘渺摇曳,像是风雨夜飘零的烛火,被风吞没了。   第二天就是骤然而至的暴雨,持续了好几日的高温降了下来。   岁星在花店里选了鲜花,又买了果篮,打车到了医院。   他力气不大,拿着伞,再拿着花和果篮很费力。开车的司机看到后,准备替岁星分担一些。   谢屿没想到岁星会主动来探望病人,准备接过花和果篮。   “为什么买东西?”   谢屿单手撑着一柄黑伞,岁星那两条嫩柳似的手臂,费力地垂着。   “我来看病人,东西都给你拿,会不会不太好啊?”   “那就你抱着花,我提着果篮。”谢屿单手接过果篮。   果篮的重量不轻,谢屿手臂上薄薄的肌肉线条随着动作若隐若现。   岁星抱着大大的花,钻入了谢屿的伞底下。   淅淅沥沥的雨帘从伞的边缘垂下,自觉隔出来一个小世界。   “下次见面的时候,我也会送你花的。”   岁星抱着花,对谢屿展颜一笑。   好感度的提示音猛地提了5格。   岁星一直不太喜欢医院这种地方,小时候一直会觉得脏,永远浓郁刺鼻的消毒水的味道,喧嚣嘈杂的人声,入目的苍白凌乱,以及垂危者痛苦的呻.吟。   等走进去后发现并没有想象中的那样,反而十分安静,整洁干净得过分。   “爷爷。”   谢屿放下东西,淡淡地道:“记得我昨晚说完说过的人吗?他来看您了。”   花束太大,岁星抱着有些吃力,他放下花后,粉白的小脸上沁着淡红,面对谢屿的爷爷,他有些不安。   小说里叱咤风云的老人,威严正直,在他倒下之后,偌大的谢家才倏然坍塌的。   深深陷在洁白软枕的老人,艰难费力地抬起眼皮看向岁星:“是个漂亮的孩子,难怪小屿眼光这么高的人都能为之倾倒。”   “谢谢爷爷。”   眼前的老人因为病痛的原因已经瘦骨嶙峋,和新闻媒体里报道描述的不同,现在的老人慈祥平和,眉宇间挥之不去的倦怠和病气,像是笨拙的老树,生病即将流逝到尽头,浑浊的双眼里满是沧桑。   “你和小屿在一起了吗?”   老人虽然老而病,但是几十年的沉淀,让他一眼看出来两个人之间的关系应该没有想象之中的那么亲密。   确切的说,是谢屿单方面的相思,并不说话只是神色泠泠地望着岁星。   “不知道。”被常被问起来这种话题,岁星的压力徒然升起,他垂着灼热的脸蛋,看了一眼谢屿。   “那就是还没有在一起。”老人一眼看破,再看向谢屿的目光带上几分恨铁不成钢。   “小谢是不是不行。”   “爷爷,岁星胆子小,你不要吓到他。”   谢屿颇为无奈,老人并不在意和他走到一起的人会是谁,也不会给压力,这就是为什么他对亲情也冷清冷意,却对爷爷很亲近的原因。   “我知道我的生命就要走到尽头了,唯一的遗憾就是不能够看到你成家。”   “但是我以前追你奶奶的时候,穷追猛打,紧随不舍,写过的三行情诗有一匣子。你奶奶喜欢艺术家,当时有一个很喜欢的小画师,哪怕和家里决裂也要嫁给他。于是我也去学画,没有艺术的细胞没有绘画的底子,学起来也费了一番功夫,不过好在结局是好的,你奶奶被我追到手了。”   老人在重病时想说的话要比平时多上很多,倾诉欲很强烈。   灰色的天空落下点点的雨水,云遮雾绕,黑云压下,仿佛苍老的声音里都有了很浓厚的故事感。   谢屿耐心听着老人的话。   “那小画家长得秀美,五官秀气得很,画出来的话也是一种柔和的美感,但是我还是把人追到手了。经验总结起来无非就是,现实。”   “那画家很穷,卖画的几个钱养活自己都难,更不用说是你奶奶这种大家闺秀。”   老人微微一笑:“他想要什么,就去投其所好。如果错过一个人的话,要后悔一辈子的。”   喜欢什么?   喜欢任何美丽的事物,绽放绚丽的花、年轻靓丽的容颜、珠光宝气的宝石都能够吸引他的注意。   白昼时分蔚蓝的天空,日暮的晚霞,都能够引得驻足。   好像怎么样都不能完全据为己有。   就算把天下的钻石宝物都送到他眼前,也不能够阻止他望向更远处的视线。   岁星离开的时候晕晕乎乎的,老人似乎很热衷于撮合情人。还没有和谢屿正式确认关系,就已经被许诺了好几处房产。   茫然中,岁星忽然有一种错觉,他好像被当成了那种豪门儿媳妇。那种怀孕了会给一套别墅,生了孩子后一个孩子给一个亿的那种。   古怪的感觉让岁星不寒而栗,一定是平日里被开玩笑开多了,不然他怎么会联想到这个。   过了这几天,岁星和谢屿彻底出于失联状态。   要动身前往榕城的那一天,岁星接连打了好几个电话,电话一直处于关机状态。   司机频繁地看着时间,催促了下:“要出发了。”   行李箱里面都是一些简单的衣物,酒店陆明宴已经安排好了一切,岁星只需要人到就可以。   司机弯着腰将行李抗到后备箱。   “等人吗?”   司机看了一眼岁星,优越出挑的长相,雪肤红唇,杏眼粉腮,大概是那种看到后让人连重话都说不出来的漂亮。   岁星不知道自己不知不觉间又被人当成女生了,他神色凝重地点了点头:“但是他电话不接,不知道是不是临时有事。”   岁星只好先给陆明宴打了个电话。   “嗯……谢屿估计在忙,不过问题不大,你先来玩几天,回头谢屿飞过来就行。”   不清楚是不是错觉,岁星总感觉陆明宴的声音很沉重,但是他又不知道所以然,只好点点头:“只能我先走了。”   一天一夜的车程,漫长的一觉醒来后就已然在目的地。   是当地的地标性建筑,最大的酒店,挑眼望去就能够看到无边无际的蓝。掠过的海鸟飞上半高不高的天空,日出不高,一切都心旷神怡。   到的时候陆明宴穿着热带气息颇足的衬衫和短裤,看上去不拘小节。   “困吗?”   “不困,在车上睡了一路了。”   岁星精神状态不错,这周好像一直都在睡,饱足的睡眠似乎让迟钝的头脑都思路清晰。   “这边的景色还不错。”   “我本来给你们订的双人房,没想到谢屿没来。”陆明宴是提前两天来的,短短两天就适应了当地的生活节奏。   “大房间归你一个人了,等谢屿来的时候再重新安排。”   陆明宴才发现岁星的兴致算不上高,便想专门挑些岁星感兴趣的话题。   “附近好玩的也多。有山,有海,有温泉,而且盛产一种玉石,下午的话我们可以去开珍珠蚌玩,给你做一条脚链。”   “谢屿是个不解风情的,还是和你在一起有意思。”接过岁星的行李箱,陆明宴温柔地笑笑。   “我可以采集一盒珍珠,然后装进漂亮的玻璃罐里。”提到开珍珠蚌,岁星打起精神。   “要五角星形状的,送给谢屿,他爷爷病了,需要祈福。”   “正好榕城也有寺庙,规模很大,年夜上香撞钟的人很多。”   酒店内部奢华,极有特色。陆明宴在前面带着路,岁星慢慢地跟在后面。   “你看,谢屿不来,影响也不大的,跟我在一起也会快乐的。”   陆明宴摸出来一颗粉色的糖果,塞进岁星手里。   岁星剥开糖衣,将糖果含在嘴里,浓郁的草莓味在口腔中炸开。   他一面含着糖果,一面仰着昳丽乖巧的脸蛋,打量着房间的内部。   房间是套房,巨大的落地窗能够把海景一览无余尽收眼底。除此之外,还有健身房、小型电影院。   “谢屿爷爷生病,我总感觉这时候吃喝玩乐不太好的。”   “但是你不来的话,我也会不太开心的。”   陆明宴推着行李箱丢床边,坐在床上感受了一下硬度,柔软的大床,躺上去像是陷在棉花里。   “演唱会在什么时候?你不去练歌吗?”   岁星其实很佩服陆明宴,能够在浮华的名利场走一遭出来,仍旧没有什么大明星该有的傲慢。   “在后天,不用练。”陆明宴拍了拍身旁的位置:“你要来试试吗?床真的软。”   岁星靠了过去,坐在陆明宴身边,坐下去后能够很明显感受到塌陷的弧度。   “天赋太厉害了。”   岁星羡慕地开口,他就是那种什么天赋都没有的人,读书平平无奇,唱歌平平无奇,好像一直没有点亮过什么技能点。   “你想听的话,我也可以私下里唱给你。”   陆明宴抓着岁星的手腕,缓缓放在自己的胸膛,唇角掀起的弧度撩人至极,他目光款款,声音低柔:   “摸到我的心脏了吗,你看,你抓到了大明星的心。”   “其实我有时候会很羡慕谢屿,不过后来就看开了,人各自有命,过好自己就行了。”   陆明宴的手指游离在岁星的身上,引来一阵敏感的轻颤,他笑笑:“仔细想想还是会不甘。”   “为什么他可以,为什么我不行。”   慢条斯理地找到岁星最敏感的后颈,猛然按下去。   “是这里吗?”   --------------------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2-08-15 20:22:11~2022-08-16 10:00:1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句号拈、芩瓷、Aozora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诚斋10瓶;得过且过的勇者、語.5瓶;糖狗来了3瓶;叶子、南栀倾寒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4章 做一对野鸳鸯   那地方本来就是岁星全身上下最敏感的地方,陆明宴的力道颇有巧劲,几乎是瞬间,细密的电流迫使岁星不自在地攥紧了身下洁白的床单。   岁星双颊染红,不清楚陆明宴为什么知道后颈是他的敏感点,圆润的足趾也蜷缩抓着鞋面。   “你、你……怎么会知道我这里最敏感。”   “没猜错吗?我本来只是猜猜,没想到确实是这里。”陆明宴无辜地眨了眨眼睛,指腹已经按着手下,秀气、白皙的脖颈,最脆弱的部位,好像只要把握好力道,就能够看着岁星流露出各种脆弱不堪的神情。   “之前有看过一次,谢屿就是碰了碰你的脖颈,你立马脸都红了,就像现在这样,好像猫咪被提住了后颈皮。”   “你手先松开,这样我没办法给你好好说话。”岁星向后伸着手,去够陆明宴的手。   碰到了一个冰凉的硬.物。   岁星在陆明宴的手上拍了几下,都没能让陆明宴把手松开。   “我早就说过了,说不定你就是能生孩子,不然为什么一碰你后颈就颤成这个样子?”   “怎么,这地方难道还藏着你的腺体吗?”   “怪不得你身上那么香,说不定就是信息素泄露出来的味道。”   陆明宴说着又要去压岁星的后颈,被岁星躲开了。   岁星站了起来,绯红未消,眼中没有散干净的涟涟水色看人时有种雨打海棠的娇慵,他不满地看着陆明宴:“你在说什么胡话。”   【大概是吃了不少ABO霸总文学才会这么熟练。】   岁星听不太懂系统所说的话,直接略过陆明宴口中的话,恰好路途遥远,他本身就晕车,不是倒头就睡,就是昏昏沉沉的状态。一路上除了喝了少量的水,基本上没有进食。   人在异乡他地,人生地不熟,岁星本就胆怯腼腆,愈发收敛。更何况陆明宴只是只是碰了碰他的脖子,应该没有其他的心思,岁星觉得自己的反应大了些。   未来的几天,差不多都要依仗陆明宴,岁星并不想把两个人的关系闹得太难看,便主动下了台阶。   “我好像有一点点饿。”   “陆明宴,你能带我去吃饭吗?”   脸颊上的赭色渐渐下去,岁星的语气软而轻缓,带着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依赖。   “饿了吗?楼下早上会提供自助餐,现在时间还早,我陪着你下楼用餐。”   陆明宴从床上起来,似乎没有半分尴尬。   快要走到门口的时候,岁星看了一眼他花里胡哨的衬衫,和短裤,“你就穿这个出门吗?要不要换个衣服什么的。”   和印象中永远一丝不苟、干净漂亮的样子不同。   陆明宴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花衬衫,原地转了一圈,目光对上岁星的杏眼。   “丑吗?”   岁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种感觉,他老实地摇摇头:“不丑,但是不好看。”   陆明宴的五官好看,是纯东方的漂亮,就算穿麻布都遮掩不住气质。   “还行,日常怎么穿都无所谓,收拾就好。”陆明宴对自己的打扮还算满意,抓了两只口罩,一支递给岁星,一只戴在了自己脸上。挡着大半张脸还认为不够,又拿了墨镜来遮。   岁星看着他夸张得不行的造型,瞠目结舌地睁圆了眼:“你……”   “是不是太夸张了一些。”   酒店濒临海边,因此玻璃窗开得大,视野很阔,金色的沙滩、一望无际的蔚蓝,还有人工栽种的椰树。   岁星和陆明宴保持了一些距离,不远不近地走。女孩不确定地看了几眼,互相对视了下,其中个子最高、最漂亮的女生走上前。   “请问……你是阿宴吗?”   陆明宴见是女孩子,手指抵着口罩,示意女孩子们动作放轻,他拉下来口罩,露出来很好看的下半张脸。   女孩们很有礼貌,看到真的是陆明宴后就立马心领神会地音量放轻。   “你们是在这里旅游的吗?”   陆明宴对粉丝没什么架子,脾气温和包容,说话时眼睛里似乎有光芒。   女孩们齐齐摇头:“我们是特意来看你演唱会的。”   “要签名吗?”陆明宴顺口问了一句。   “要!”   本来打算下楼觅食的女生们根本没有想到会在酒店里遇到陆明宴,身上并没有带纸,听到陆明宴的话后连忙翻找着能够用来签名的东西。找了半天,从包里翻出来一支口红:“签我的短袖上。”   “手臂可以吗?”   陆明宴给几个女生们签好名之后,目送着她们欢天喜地的离开。   “大明星呀。”   岁星歪着头看着,声音不大地调侃了一句。   他本以为陆明宴这么个打扮法夸张了,要是真的有明星从他眼前经过的话,岁星感觉他一定认不出来。   “大明星又怎么样,还不是乖乖要给某某当牛做马。”陆明宴重新把摘掉的口罩戴了上去,鼻梁高挺,极其优越。   他说话意有所指,岁星霎时间就听出来画外之意。   “哪有当牛做马,你不要说这么夸张。”   岁星忍无可忍,作势要去挠陆明宴的腰,反被陆明宴钳制了手臂。   “怎么不算当牛做马?你感觉什么程度才算当牛做马呢?”陆明宴攥着岁星细瘦伶仃的手腕,隔着一层口罩的距离,声音有些含糊。   “什么才算当牛做马对我来说都没有意义,我不需要谁来为我鞍前马后,做些什么。”   岁星很瘦,本来力气就不算大,在这个世界好像又被加了什么buff,愈发体弱。挣扎未遂,反而陆明宴的眸色越来越暗沉。   “那时厌算什么,他自己可是说了他是你的狗。”   “狗都有了,当牛做马也没什么不好,起码还能被公主骑……”   大概是陆明宴描述的太有画面感,岁星忍不住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   “哪有公主骑牛的,不都是骑着白马吗?”   “那才酷,独一无二是最好的。”   两个人并肩往楼下走,有了几个女生的先例,走过来又陆陆续续有几个人过来要签名,不过显然有了准备,拿了纸和笔。   自助餐的餐厅天花板上安装写柔和的黄色小灯,摆放在盘子里的食物大多是一些海鲜,在暖色的光晕下十分诱人。   岁星胃口不大,陆明宴因为工作的缘故要保持身材,因此也在忌口,两个人吃得东西不多。   吃过早饭后,一整天都没有什么事情。   在京城的时候,岁星要想着兼顾学业和自身的生存问题,压力不大不小。可放下所有,一身轻地来到这个城市,好像潜伏在意识深处的疲倦都一扫而空。   “榕城好玩的东西很多,你想要把自己交给我一天吗?”   像陆明宴现在,对演唱会的流程了然于心。他平日里工作忙,好不容易能够趁着工作之余顺便看一下活路的风景。   “由于地理位置的原因,有一片海域是梦幻的粉红色,打卡的人很多。”   “见过会发光的海吗?酒店对面的海就是我,晚上沿着海边走,能够看到荧光的蓝。”   “还有一条风俗街,很多店铺都是本地的特产,去逛逛好像也不亏。”   陆明宴应该是提前做过功课,对当地知名的几个景点如数家珍,眼里潋滟起的光,真诚又真心,耐心地征询岁星的意见:“你想去哪里?不过你想一天都逛完的话可能会有些困难。”   岁星几乎没有思索就道:“想去你说的那个,很有名的寺庙。”   “为他爷爷祈福吗?”陆明宴望着岁星眼中的跃跃欲试,微微叹了一口气。   很多时候,同理心太强并不是一件好事。为草木倾倒而伤心,为玫瑰凋零而哭,甚至是过路倒地不起的老人,都有可能引来掉泪。   会被挟着软心肠做一些很过分的事情,或者陷入深深的情感陷阱。   “嗯。”岁星没什么好隐瞒的,老老实实点点头。   陆明宴提议:“祈福的事不着急,今天才第一天,要不就去风俗街看看,晚上去看荧光海。”   “我们要在这里待几天?”   “三天。”陆明宴把桌子上用过的餐盘都摆得整齐,扭过头看向岁星,视线炙热:“今天吃喝玩乐一天,明天也吃喝玩乐一天,后天演唱会开完去泡温泉。”   “我要在体育馆持续不断唱四个小时,又要兼顾唱跳,累,所以温泉安排在最后一天,本来给你们准备了单独的汤池,如果谢屿不来的话,你就过来和我一起泡,做一对野鸳鸯。”   岁星被安排的明明白白也没有什么意见,他做事不喜欢动太多脑子,算服从性很高,乖顺的绵羊性格。   “好乖。”   “那现在出发,我要先上楼换个衣服,总之不能丢了公主的面子。”   岁星的衣服也穿了一天了,行李箱里带了几身衣服,跟在陆明宴身后去换衣服。   有过更衣室的经验,岁星当着陆明宴的面脱得干净没有第一次那么羞。   “你那里真粉啊。”   陆明宴换衣服的速度很快,穿好后好整以暇地看着岁星换。   短袖买大了,能盖到大半个屁股。岁星弯着腰找裤子的动作顿了下,又欲盖弥彰、羞涩万分地扯着短袖下摆往下拽。   陆明宴盯着粉红的指尖看了一眼,感觉逗弄岁星挺有意思。   “没遮好,你捂着没用啊。”   “哎……真粉,膝盖怎么也这么粉。”   岁星忍无可忍地将换掉的衣物丢到陆明宴头上。   --------------------   作者有话要说:   二更。感谢在2022-08-16 10:00:19~2022-08-17 01:02:4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句号拈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秦艽、大啦阿拉10瓶;小蘑菇、長生5瓶;小独角砸砸w 4瓶;跟着光.2瓶;赞颂星空的猫、xxxx切、瑾、南栀倾寒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5章 我可以偷家吗   轻软的布料轻飘飘砸在陆明宴脸上。   岁星丢完衣服后就回过身子,迅速找出来一条裤子,很快穿好。   “衣服上也都是你身上那种香味。”   陆明宴伸手拿掉衣服,连带着自己换下来的衣物,一同掷进洗衣机。   两个人都穿着浅色系,粗看下像是情侣装。   临海城市,实际上的生活节奏却意外得慢悠悠,似乎时光途径此地都慢了下来。街道一尘不染,行路人慢吞吞地留着不太乖的狗。天上是一碧如洗的蓝,白色骄阳散发着光和热。   陆明宴开出一辆车,行驶到岁星身边,降下车窗:“上车。”   车内开了空调,温度调得很低,一上车就感觉到攀附上来的冷意。岁星习惯性坐在后排的位置,引来陆明宴扭回头看他。   “我又不是什么洪水猛兽,你坐我身边又不会发生什么。”   “我这手得开车,腾不出来去碰你后颈。”   “我也没想着你会做什么。”   车子和上一次坐过的那辆车不是同一个品牌,岁星做上去总感觉有些熟悉感。   “不愧是全球都限量的车,开起来确实不一般。”陆明宴试了试方向盘,弯下腰在不同的地方碰来碰去。   “这不是你的车吗?”   “不是,除了谢屿有那个本事,谁还能搞来一辆,这车限十辆,他自己三辆。”   “反正不知道为什么,有种奇怪的感觉,看到你在车上,就好像有一种很强烈的背德感。”   大部分男人对车有一种别样的热爱,陆明宴也不例外,单单是坐在车上摆弄都弄了半天。   岁星白皙的手指指着自己:“我吗?看到我能有什么感觉?”   “背德感嘛。”陆明宴给自己扣上安全带,后视镜里小半张漂亮的脸蛋,微微蹙着眉毛。他没所谓地笑笑:“就是有种在和好兄弟男朋友偷情的刺激。”   “好了笨蛋,现在要出发了。”   嘴上开完火车后,陆明宴总算正经起来,哼着陌生的旋律。   老天爷追着喂饭的嗓音,哪怕只是轻轻的呢喃都如同海妖的吟唱。岁星撑着下巴,心想大概是陆明宴自己的歌,难怪那么多人都为他如痴如狂。   在陆明宴身边,似乎什么都不用想,待在他身边就如同忘却了眼下的烦恼。   九点多,刚过清晨没多久。   来往的游客很多,人群里偶尔会有几个外国面孔,却并不喧嚣吵闹。   摆着小摊的位置也干净,很少用一次性的碗筷。闹市街道上升起来袅袅白烟,路过的店铺散发着不同的香味。   “人好多,待会儿你下车的时候拉好我的手,小心有人觊觎你漂亮,直接把你骗走。”   陆明宴往车窗外看了一眼,提前对岁星嘱咐。   岁星怔了一下,忽然想起了以前他在动物园走丢的事。对于一个路痴的人,出远门是个很麻烦的事情。   “好的吧。”   车辆多停车位少,陆明宴一直找了十几分钟的车位才勉强找到一块能停车的地方。   陆明宴戴着墨镜口罩,低着头去够岁星的手。陆明宴的手要稍微大上一点,恰好能够完全将岁星的手包起来。   花苞似的嫩粉指尖,让陆明宴不由自主地想到了刚刚在酒店里,岁星的短袖下摆怎么都遮不好,半露着屁股的样子。   越是靠近风俗街,人就越多。   还没完全进去,就能够看到里面热闹的景象。   陆明宴望着入口,弯了弯眼睛:“说是风俗街,其实很多都是各地的东西。榕城建成没多久,只不过经济发展得比较快而已。”   “本地人来的不多。”   “你来之前有特意查过攻略吗?”岁星敛下眼帘,看他侃侃而谈的样子问了一句。   “查过,不过工作原因我基本全年都是全球各地跑,能够在京城的日子很少很少,恰好那阵子身体出了点小问题,工作量减少不少。”   “不过特意了解一座城市还是为了你。”   陆明宴撩了一下额前碎发,唇边微微勾起浅浅的弧度:“我在来的前几天就在做功课了,我怕给你讲风土人情的时候,会卡壳,特意搜了好多个旅行博主的博文。”   岁星的眼睫颤了颤,心中泛上来复杂的情愫,他看了一眼陆明陆:“其实不用这么麻烦的,雇一个当地人来导航就可以了。”   “你又想奖励别人?”陆明宴捏着岁星手腕的力道重了些,慢条斯理地道:“这机会当然只能是我的。”   进了风俗街内部以后,招牌和门头都是木质的,每一家店铺上都悬挂着两盏赤红的灯笼。卖的东西种类很多,有卖点心的,还有租赁汉服的,以及很多很多家的珍珠蚌。   其实和大部分的民俗街都大差不差,只不过每次前往一个新地方还是会忍不住想要进去参观。   岁星没有陆明宴的知名度,不怕被谁认出来,侧着脸张望着两旁的街道。   “我想要去开珍珠蚌。”   “可以吗?”   岁星小声央求,微仰着小半张脸看向陆明宴。   “当然可以啦,你去开,我来付钱。”   陆明宴没有什么意见,他自身就是很多大牌珠宝品牌的代言人,单单是赠送的珠宝都有许多,比这成色好很多的珍珠也见惯不怪。难得看到岁星对什么东西提起兴趣。   卖珍珠蚌的小店隐藏在两家售卖甜点的店铺中间,门口摆放着两个红盆,里面就是黑褐色的珍珠蚌,大小不一。   有几个游客正蹲着开,岁星看得跃跃欲试,像是在开盲盒。   店主是个女人,看到岁星扎起来的马尾就先入为主地认为是身材高挑的女孩子。   岁星礼貌地问:“有那种五角星的珍珠吗?我想要那种的。”   “有啊,外面写着价格,开完后可以直接在店里穿孔做成手链和项链。”   音色虽然软,很明显能够听出来是男生的声音,店主听出来后没忍住往岁星的脸上多看了几眼。   只觉得那双眼睛生得很好,眼下还有一颗粉色的泪痣,无端令人联想到开在雪中的梅花。   岁星半蹲下来,嗅到一股腥味,拿着工具撬开一个。   珍珠的色泽很漂亮,是不太规则的五角星,颜色在太阳下呈现出来漂亮的珠晕。只是味道很大,岁星只开了一个就不太想继续碰下去。   “手气不错,第一只就有这么多珍珠。”   陆明宴没打扰岁星,只是目光一直若有若无地扫向岁星身上,并没有错过他脸上任何细微的表情。   “你想要五角星的珍珠的话,不如让店主帮你开,到时候我们去挑选个漂亮的小罐,放进去。”   “这样可以吗?会不会耽误人家做生意呢?”岁星听了有些心动,珍珠蚌湿滑黏腻的肉还有气味,他不太能够完全接受。   店主走过来温柔地笑了笑:“没事的,我来帮你开就好了。要几个?”   陆明宴望着岁星的眼睛,不假思索地道:“那就全要了,五角星的。”   岁星低着头皱着细长的眉毛将一次性手套丢掉了,在水龙头下洗干净两只手。   女主人看上去瘦,实际上很精练能干,十几分钟的时间就已经把所有的珍珠都放在了亚克力的透明小盒子中。   不知道是岁星的运气不错,还是其他什么原因,开出来的珍珠成色很好,除了小部分不太规则的五角星之外,大部分都是标准的五角星。   “要穿孔做成手链吗?”   “我看你的手腕很漂亮,戴着手链会更好看。”女主人从岁星进门时,视线就一直若有若无地落在岁星身上。   “不用了,可以帮我打包起来吗?”岁星委婉地拒绝。   女主人刚才有听到两个人的对话,特意拿了个透明的玻璃罐将珍珠都装了进去。   岁星抱着罐子,很开心地笑了一下。   “就这么开心吗?”   稍纵即逝的笑容,绮丽得如同水中繁樱,陆明宴感觉心上被不轻不重地撩拨了一下。   “差不多。”   “差不多又是什么意思?”陆明宴追问了一句。   岁星抱着罐子,幼稚地举了起来,张望着透明罐中色彩斑斓的珍珠。   “就是很开心了,你问这么清楚干嘛。”   走了没几步,不知道人群里谁忽然高声叫了一声:“那……是不是陆明宴?”   原本神色放松的陆明宴脸色一变,拉起来岁星的手:“跑。”   “陆明宴?在哪?”   “还真是陆明宴。”   整条街的气氛瞬间犹如烟花一样炸开,紧跟着大量的人开始追着陆明宴。   陆明宴不假思索地往偏僻的地方地跑,整条街本身的结构很简单,就是一条单纯的直线。   他拉着岁星专门往偏僻的小路跑,藏到了烂尾的楼房里。   灰扑扑的楼房,不知道什么原因烂尾了,墙体上有小孩子歪歪扭扭的涂鸦,还有白色的粉笔字。   一楼的楼道里,岁星红着脸喘着气,抱着罐子气喘吁吁。   陆明宴大半个身子遮挡着他,捂着他的嘴巴:“嘘。”   外面小规模的人群从楼房前一路跑开。   “别说话。”   岁星呼出的热气,打在陆明宴的掌心,有些潮湿的感觉。   岁星的小腿绷紧了,倚着墙动也不敢动,杏眼泅着浅浅的水雾。   等彻底安静下来后,陆明宴才松开捂着岁星嘴巴的一只手。   他直勾勾盯着岁星水红的嘴唇和小巧的唇珠,噗地笑出声:“刺激吗?”   “你粉丝太多了,怎么这样都能有人认出来。”   小跑让岁星体力有些不支,他眼尾有些发红,气息不稳。   陆明宴凝在岁星脸上的目光暗下去:   “我现在有点……想和你接吻啊。”   “我可以偷家吗?”   --------------------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2-08-17 01:02:47~2022-08-17 18:02:2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跟着光.2瓶;南栀倾寒、一条小胖胖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6章 自暇不顾   烂尾楼灰色的墙体上歪歪扭扭的字体,是用白色粉笔写的,不知道是哪家的小孩顽皮,在墙面上写着“我爱你”。   因为陆明宴在的缘故,烂尾楼都像是拍摄颓废厌世风的写真。   逼仄狭窄的楼梯口,陆明宴的神情认真而专注。被那样的目光盯着,岁星心想,如果他是女生的话,大概也会怦然心动。   可惜他不是。   “还是不可以吗?”   “可是时厌也可以,是会喜欢他那种性格吗?还是说,喜欢被人强迫?”   陆明宴一面说着,一面缓缓凑近了岁星,单手扣着岁星的后颈,试探地抬起岁星的下颔。   “当然不可以。”岁星双手抱着玻璃罐,空不出来手去挣扎,他看向陆明宴的目光里带着几分惊疑。   “不要因为谢屿不在就肆意妄为。”   外面忽然又一阵喧哗,原来是没有找到陆明宴的一群人铩羽而归。   “太遗憾了,从小到大就追过陆明宴一个明星,好不容易有机会见到一次,没想到居然追丢了。”   “不知道当时是谁先起哄的,我看到其他人在跑也跟着来了。”   压在后颈上的那只手并不安分,刻意往敏感处柔软,岁星的注意力基本上都在外面交谈的人上,他不敢开口说话,只好用视线示意陆明宴不要太放肆。   陆明宴靠得极近,被警告了也没有半分不满,反而笑盈盈地望着岁星,眼睛里划过一丝幽光,半垂着眼帘,岁星整个人几乎都要被圈住了。   “我倒是看清楚了,阿宴当时手里还牵着一个高个子的女孩,看背影屁股翘小细腰,一看就是那种很招人疼的那种小姑娘。”   “阿宴恋爱了吗?这是第几个了来着?”   外面的人还在起哄,好像谈到自家偶像的恋情也没有很生气。   岁星屏声静气地侧着雪白的耳朵倾听,听到恋情后求证地看着正主。   两个人的鼻尖快要碰上了,陆明宴轻笑一声,在岁星颤着的睫毛上吻了一下。   那是极为的克制的一个吻,好像掠过湖面的一只飞鸟。   岁星抱着罐子的手收紧,紧张又无措地看着陆明宴。   待楼房外彻底没了动静之后,岁星才如释重负地舒了一口气。   “哎,我又不是趁人之危的人。”   “我要是真想偷家,就该在这废弃的楼房里,把你抵在墙上弄。但是我没有不是吗?”   陆明宴从岁星身上起开,岁星余光瞥到他手上戴着一枚钻戒,是在中指上,难怪之前会有硌着的感觉。   刚才跑得太突然,岁星的两条腿都是软的,四下看了眼,找了个勉强算干净的位置坐下来。   “腿疼吗?”   陆明宴半蹲在岁星身边,撩开裤脚,抬起岁星纤细的小腿。   秾纤合度的小腿,光洁笔直,他圈着岁星的脚踝,用手指丈量了一下,给岁星看:“有这么细。”   “我给你揉一下,哪里疼?”   “不用了,我休息一会就好。”   岁星抽了一下自己的腿,反倒被握得更紧。陆明宴的手指沿着岁星的小腿一路往上,不轻不重地揉捏着,他的力道很有巧劲,每一次落手都像是在擦枪走火。   陆明宴的额头上渗出薄汗,从岁星的角度看,只能看到线条优越的小半张脸,和垂下的、浓密眼帘。   他仰着头,郑重其事地说:“我真心祝福你和谢屿百年好合。”   “你有过很多的恋爱史吗?刚才听到外面的人有在讨论这个。”   “也没有,那连恋爱都算不上。”   陆明宴倏然松开手,把岁星的裤脚放了下去,看着岁星手中一直抱得很紧的玻璃罐:“还想要逛吗?”   岁星老老实实摇着头:“不去了,你的粉丝太多了,好像和你在一起不太安全。”   “怎么就不安全了,这不是安然无恙在这里吗?”陆明宴站了起来,拉了一把岁星。   “那就等待晚上,榕城的夜晚会比白天要有意思得多。”   陆明宴的眼中流露出一丝向往,他说:“上一次来了这个城市的时候,我就想要在这座城市定居。当时想如果以后有爱人的话,一定要在海边买一栋房子。”   “看旭日东升,太阳从海平面上割破天际,薄暮时分看金乌西垂。我们要在潮汐声中拥抱,接吻,做任何亲密的事情。”   岁星看着陆明宴:“那现在呢?”   “房子有了已经。”陆明宴漾开一个笑,眼波粼粼,这是一个少年气的笑,带着几分得意。   “只不过爱人目前是兄弟的老婆,好朋友占有欲太强,好像撬墙角都是困难的事情。”   “有房子还住在酒店吗?”岁星感觉有点看不懂陆明宴了。   “唔。”陆明宴含含糊糊应了一下,   “谢屿疑心也重啊,我怕他到时候来了问我要行程,说不定酒店开房的记录都会问我要。”   他眉眼带笑,站在破旧的烂尾楼里,灰扑扑的环境也无损他的光芒。   “但是我还是有一点点建议你,不要做这种事情,我觉得这个行为不是很好。”岁星对了对手指,很小声地说。   ”这种事情是什么事情?可以说的更清楚一些吗?”   空旷的烂尾楼,说话的声音连带着都被放大,陆明宴唇边的笑容带着漫不经心的揶揄。   “是指兄弟不在场,偷偷约会好兄弟老婆这件事呢?还是说,我差点把你亲了这件小事?”   他好像已经彻底放弃了伪装,任何的话都像是发自内心。岁星全是看明白了,这人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嘴炮王者,实际上并没有什么威慑力。   只是为了看自己因为开不起玩笑而羞涩发红的脸。   岁星有些恼,从头到尾,陆明宴充满挑逗意味的话,都像是狡猾的猫咪,抓着小老鼠的尾巴,无聊地放走,再捉回来。   “岁星。”   陆明宴叫住岁星,岁星的脚步停了下来,歪着头疑惑地看着他。   荏弱漂亮的小脸上充满着茫然,陆明宴本要直接说出的话转了个弯:“明天预报有雨,出门的话会不太方便。”   *   回到酒店的时候是中午,吃过午饭后陆明宴被经纪人叫走排练,套房里只剩下岁星一个人。   岁星看了一眼天气预报,未来的几天天气都不算太好,不是雨天就是多云。   无聊的时候就容易犯困,综艺节目里的艺人们还在抖着网络上不知传了多久的梗,岁星看了眼决定先小憩一会,醒过来后再跟着陆明宴逛一下附近的景点。   这一觉睡得比岁星预料中要久得多,他四肢乏力,整个人像是海上颠簸的小舟,被浪潮打湿又打湿,无论如何都不能靠岸。   梦中人将他按进了金色的鸟笼,逼迫他听着浪潮的声响,好像一个个想要啖尽他的血肉。   岁星怎么都挣扎不得,只能作为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醒来后已经是暮晚时分,沙滩上依稀能够瞧见不少人在玩耍,金色余光铺满整个房屋。   陆明宴推门而入,声音带着些微的沙哑,中午刚换上的衣服被汗液泅湿一片。他看到窗台前的岁星微微一愣:“这是刚睡醒吗?”   指腹在岁星脸颊上压出来的睡痕上碰了碰,像是还没有完全醒过来,目光涣散失神,没什么聚焦点。   “走吧,出门了现在。”   陆明宴伸手在岁星眼前挥了挥,这才把岁星的意识拉了回来。   暮晚的海边要比白天还要热闹得多,夕照没入了海平线,有卖小吃的、还有父亲托着小孩的身体,教孩子游泳的,岁星看着烟火色浓郁的景象,唇角微微翘起。   等太阳彻底落下,夜幕降临,陆明宴带着岁星去的海域很静谧,人迹罕至。   海岸边渐渐聚拢起蓝色的荧光,星星点点,像是倾泻在海里的一条银河。   “上一次来到榕城的时候,恰好是在五月份,有幸看了一次眼前的场面,觉得那时候一定要有谁陪伴在我身畔。“   清凉的风卷进来湿咸的淡腥味,陆明宴的手碰了碰岁星的手指   冰凉的戒指硌着岁星的手。   “要是你实在没人陪的话,作为朋友,我随时待命。”岁星偏过脸,看着陆明宴的侧脸,生出来恻隐之心。   “像你这样有些心软的小笨蛋对任何朋友都是这么好的吗?”   提起朋友,岁星雾蒙蒙的杏眼染上几分得意:”当然了,我对朋友都是付出真心的,所以我的朋友可多了。”   “当时在学校的时候,好像到处都是我的朋友。”   “我会帮他们带早餐,圣诞节会挨着送苹果,力所能及的事情都会帮。”   “就没有人想借着友情的关系追你吗?”   岁星的头发在睡醒后没有扎紧,发绳溜到了长发尾端,海风吹得发丝凌乱。   岁星回想了一下,笃定地摇头:“没有。”   “为了朋友什么都能够做吗?”   “那这样呢?”   陆明宴掐着岁星的下巴,拇指压着柔软的舌尖,缱绻万分地含着岁星的唇珠,那动作没有带上任何情愫。   岁星没料到陆明宴会突然来这样的动作,毫无防备地愣在原地。   他看到陆明宴的目光清明,好像知识一个淡淡的吻,但是被压着的舌尖,怎么都合不上嘴唇。   岁星踩着陆明宴的球鞋,用膝盖去顶陆明宴的腿缝,反倒被夹住了一条腿。   歌手的肺活量惊人,这一吻漫长得出乎意料。   “你、你疯了吧。”岁星眼中惊疑不定,泪涔涔地看着陆明宴。   “是疯了。”   “谢屿想发疯找我就行,而且,你和谢屿并没有确定关系吧。”   暖热的口腔,甜蜜得像是热烘烘的蜜罐,让陆明宴想到了温暖潮湿的巢穴,使过冬的小熊都不再惧怕凛冬。   “是没有。”岁星停滞在原地。   他和谢屿,的确是没有确定关系的。   “谢屿现在正自暇不顾,忙得抽不开身。”   “我也可以托付的,哪怕三天。”   --------------------   作者有话要说:   一更。二更看心情。感谢在2022-08-17 18:02:27~2022-08-18 16:02:1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句号拈、青延的树、月一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达达鸭你什么时候复刻12瓶;語.10瓶;侧身西望长咨嗟8瓶;小轩窗,正梳妆6瓶;Sail 5瓶;61209042、跟着光.、又菜又爱玩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7章 孕吐吗宝宝   陆明宴迎着风,发丝随风而扬,像是要和夜色融为一体。   岁星感觉陆明宴此刻的状态不太对劲,但是陆明宴话里的另外一句更令他在意。   “谢屿现在忙得不可开交?”   “他爷爷病情发作了吗?”   老人从身居高位,到宥于病榻,一直都是乐观向上的,一点富贵病都没有染上。   “是,病情现在称不上乐观。”   方才脑热脱口而出的话在清凉海风的吹拂下渐渐冷静下来,目光也渐渐恢复清明。   “我前几天去看的时候精神状态并没有那么差。”   “可能是骤然降温的缘故,这几天的天气一直不好。”   海水中的蓝色荧光碎钻一样闪烁着璀璨梦幻的光,远处隐约有喧嚣躁动的鼓点,还有蒙蒙的灯火。这一片海域不知道怎么回事,连路灯都没有安装,四下里一片黑暗。   黑暗是最煽情的时刻。   岁星有些怕黑,开了手机的闪光灯,照亮前方的路。   岁星穿了白袜,细软的沙子还是会进入袜子里,粗粝地摩擦着脚心。   陆明宴迟疑了会,慢慢开口:“这句话我不知道是否应该由我来说,但是谢屿的爷爷只是他爷爷,你不要有太多冗杂的情绪。”   “而且,谢屿是成年人,会处理好自己的事情不是吗?”   岁星晃了晃一只脚,看向陆明宴:“鞋里进沙子了好像。”   “那边的礁石有平整的。”   陆明宴牵着岁星的手,果然找到了一块很平整的礁石,带着白日阳光的余温。   “有点难受。”   “鞋子好像进了很多的沙子。”   岁星脱下鞋子,又脱掉白袜,单手拿着手机去查看被磨得很疼的地方。   苍白的闪光灯下,淡粉色的脚底被磨出了可怜兮兮的红色。   陆明宴单膝跪在礁石上,扼着岁星的脚腕,轻声道:“我看看怎么回事。”   “沙子弄出来应该就没事了。”岁星想要把脚踝抽出来。   “喂。”   陆明宴大拇指反复刮蹭着那一块红得要破皮的地方,微微压低了声音:“你会真的是豌豆公主吧,细微的沙砾都能把你的脚弄成这样。”   “好疼。”岁星眼中氤氲着薄薄的水汽,虚虚地用气音道:“不是一粒两粒沙子,我感觉进了好多。”   “那裸着脚走?算了,我抱着你。”   陆明宴看上去脾气好,做起事压根不容拒绝,直接将岁星横抱起来。   猝不及防的动作让岁星吓了一跳,迫切地想要下地。   “鞋子,还在地上。”   “不要了。回头送你个新的。”   考虑到岁星的道德感,陆明宴又慢条斯理地补充:“明天会有清洁工来清洁。”   岁星抱紧了陆明宴的脖子,裸着的足凌空垂着。   “我像不像……在抱着一只刚刚和女巫交易的美人鱼,用声音来换取陆地上行走的机会。”   缭绕在鼻尖挥之不去的甜香,好像深嗅一口就能踏入醉生梦死的极乐之地。岁星的头发长得很快,比之前要长一些,再加上发量多的原因,全部散下来时犹如浓浓的乌云。   “你刚刚还说我是豌豆公主呢。”岁星不服气地仰着下巴,在陆明宴的双颊轻轻掐了一把。   陆明宴不知道私底下都在看些什么书,好像吃了不少的童话。   “那好,你说了算。”   “故事的完整版是这样的,从前有个王后,生了个皮肤雪白、身娇体软的公主,取名叫白雪公主,不久后王后就死掉了。国王娶的新王后觊觎白雪公主,就想用毒苹果迷晕白雪公主。”   “然后把白雪公主囚禁在高高的塔上,王后是个女巫,施咒用荆棘把塔围了起来,谁都不能够进入。公主咬了一小口毒苹果,陷入了沉睡。外来的王子斩断了荆棘,亲吻公主把他吻醒了。”   陆明宴的目光逡巡在岁星的脸上,雪肤红唇,看上去就像是温室里精心饲养的小玫瑰,稍微大的风雨都可能让玫瑰枯萎。   他顿了顿,继续讲下去:“王后很生气,把王子变成了一只青蛙,公主把逃出高塔,来到了另一个王国,在暴风雨夜敲开了宫殿的大门,请求在王宫里借宿一晚。而老王后呢,恰好在给王子物色王妃,想要真正的公主来成为王妃。于是给公主铺的床铺有二十层天鹅绒二十个床垫还有,在最底下放了颗小小的豌豆,公主醒来后满身都是青青紫紫。”   岁星听得茫然,不清楚这人怎么还能把童话故事串起来,迎面走过来一对小情侣,岁星把脸埋在陆明宴的锁骨处。   陆明宴原本撑在岁星腿弯的手不知不觉间放到了臀上,过电一样的酥麻瞬间传遍全身。   脚趾敏感地蜷缩着。   回来时房间里萦绕着烧烤的浓烈香味,原来是几个头发染得五颜六色的年轻人在房间里。   岁星看了眼,差不多和自己同龄,容貌秀气,穿得时尚大胆。   “呦,宴哥怀里抱的是谁?”   “下午看到新闻时还以为是在造假,没想到真有呀。”   陆明宴整个下午基本都在练歌,没怎么看手机,并不清楚网上发生了什么事。   他神色微动:“什么新闻,我看看。”   蓝毛急急忙忙去找手机,在屏幕上划拉半天,找出来一条微博递到陆明宴眼前。   “陆明宴女朋友?”陆明宴扫了下热搜的词条,点赞数最高的一条已经过了两百万,配的图把岁星也拍入镜了。   “我当时还在想,宴哥你不是弯的吗?听到女朋友还一愣。”蓝毛的脸蛋长得幼,大概是几个人里面最小的那个,也最八卦。   陆明宴圈着岁星的手,招财猫似的晃了晃,眼睛带上淡淡的笑:“女朋友,来给他们狠一个。”   “真是女朋友啊卧槽,我以为宴哥是那种跟谁都逢场作戏的那种死渣男。”   “哎呦娇死了,这是连走路都不让下地吗?”   年轻人聚在一起就容易产生奇妙的火花,不过五六个人,硬生生搞出来几十人的热烈氛围。   “坐哪里?床上,还是沙发上。”   岁星看了一眼,房间的地上还有看上去很笨重的乐器,这是陆明宴的房间。   “床上。”岁星大部分时间都不太能够融入这些人,他揪着陆明宴的衣领。   “你放我下来,我自己能走。”   “走什么啊,你回房间又没事,这一路上不都我抱回来的吗?不差这一会。”   陆明宴最终把岁星放在沙发上。   黑漆漆的桌面上堆着酒瓶和饮料,还有一些用锡纸包起来的烧烤。   陆明宴似是看出来岁星的紧张,沉下身子,贴在岁星耳畔轻语:“是我圈内的朋友,正好这几天也在体育馆开演唱会,最小的十八岁,比你年纪还小。”   岁星绷紧的神经放松下来。   “宴哥不能喝酒吧,给他倒橙汁。”   蓝毛推拦了一下红头发倒酒的动作,抬起下巴去看沙发上曲着腿的岁星:“嫂子呢,能喝酒吗?”   “我不太会喝酒。”岁星被蓝毛一口一个嫂子叫得有些尴尬,要去找手机掩饰下尬意。但手机还没碰到,就被陆明宴抽走了。   蓝毛听出来是男生,看清楚岁星脸蛋的瞬间脸烫了起来,他结结巴巴地说:“宴哥,艳、艳福不浅啊。”   小蓝毛大概是几个人是最小的,其他人这才注意到岁星的样子。   “我趣,这种相貌宴哥不得死在嫂子身上,难怪娇滴滴不让下地走,要是我的话,我也舍不得。”   “宿洲你别说话了,这嫂子真奶,啊不这奶真白,呸呸,嫂子喝牛奶吗?”   陆明宴看出来岁星的窘迫,对这些爱起哄的年轻人那也有些没辙,紧挨着岁星坐着,出声解释:“你们别乱起哄,这是我朋友的人。”   他话一出口,闹哄哄的声音都弱了下去。陆明宴朋友不多,哪个都来头不小,来头最大的那位是京城谢家的谢屿。   “那可是公主抱啊?”   “果然应了那句老话,好吃不过饺子……”   “谢屿比我小两岁。”陆明宴不否认这个说法,垂眼笑了下,出声纠正了一下年龄。   说话的男生讪讪地止了声。   酒足饭饱,有人提议玩真心话大冒险。   被叫宿洲的男生染着奶奶灰,手里拿着一瓶喝干净的啤酒,摇了摇墨绿色的啤酒瓶:“真心话大冒险怎么样,正好这里有个空啤酒瓶。”   “只有男生,没什么意思,不玩。”   “你们公司让你们谈恋爱吗?”岁星有些好奇地问了一句,这些人约莫是什么新生代的偶像团体,相貌都是偏向白瘦,染发的色彩也无比大胆。   小蓝毛苦着脸:“不让呢。”   “玩吧,反正晚上没有什么事。”   “根据我以往真心话大冒险的经验,基本选大冒险的少之又少,那就两次真心话强制一次大冒险怎么样?”   没有人反对。   桌面收拾干净后,几个年轻人围着桌子坐了一圈。酒店的地毯很软,直接席地而坐。   提议玩大冒险的男生单手扣着桌子正中心的酒瓶子,猛地转了下。酒瓶快速转着,晃晃悠悠把瓶口对向了最腼腆的小蓝毛。   “真心话还是大冒险?”   “大冒险吧。”   “初吻是谁的?”   蓝毛毫不犹豫道:“妈妈,小时候她很喜欢亲我。”   “你小子,太贼了。真心话不能带家人,两性问题的话,不然你们不都钻空子吗?”   宿洲眼神示意蓝毛上前,蓝毛深吸一口气,转了一下酒瓶,酒瓶停下来的时候指着陆明宴。   陆明宴在圈子里是前辈的存在,虽然年纪相差不大,但是地位要差上许多。好不容易能有个机会能整蛊一下,其他人疯狂用唇形提示问题。   蓝毛性格温吞,提了个温和的问题。   “哥,描述一下你做过最污的梦。”   “不太多,大部分做梦都是工作和新歌的灵感。”陆明宴手指点了点唇:“不过最近的一次梦到了变成了人鱼,把公主的肚子弄了许多洁白的卵。”   “肚子挺得高高的,像是怀孕了。我们在五彩斑斓的珊瑚和海草之间接吻,在无数小鱼的注视下做任何亲密的事。”   奶奶灰比了个大拇指:“之前看采访问你平时看什么书,你说童话故事,别的人都说什么《活着》《雪国》,你来一句童话。现在我真的信了,做梦都是童话风,很行。”   陆明宴轻飘飘的视线落在岁星身上,岁星若有所感回眸,很乖地笑了一下。   真心话大冒险是贯穿岁星初中高中时期的噩梦,岁星的运气没有很好,一直会被问一些糟糕的问题。在宿洲提出来要玩的那一刻起,岁星全神贯注地注视着桌子中央的那个不停转动着的玻璃酒瓶。   陆明宴从沙发上起身,瓶口不偏不倚地指着岁星。   “手气还不错。”   “二十多年的好运气都给这一刻了。”   陆明宴唇边带着浅浅的弧度,明明是很温柔的笑容,却让岁星生出来一丝诡异的不妙感。   其他人注意到动静,视线在两个人之间游离。   “初吻和谁?”   热气上涌,岁星的大脑宕机一瞬,闭了闭眼:“时厌。”   也不知道时厌现在什么样了,姥姥的病有没有好上一些,志愿有没有报上。   岁星出神地想。   轮到岁星了,岁星紧张地掌心都有湿汗。   酒瓶晃晃悠悠,像是醉酒人一样,停下来时,瓶口仍旧对着自己。   这次岁星也难以置信地微微睁大眼,指着酒瓶商议:“又指到我自己了,要不重来一次?”   “没什么大问题,不如就还让宴哥来问。”   陆明宴自然没有什么反对意见,看着岁星的视线柔情款款,他安抚了一下岁星:“别怕,我问个不过火的问题。”   “在约会的时候,要是叫错了男朋友的名字,你会怎么办?”   岁星松了口气的同时,咬着唇摇头:“没有男朋友。”   “你这话说了,谢屿能疯。”   岁星不甘心地又转了一次,本以为会时来运转,没想到酒瓶颤颤巍巍还是指向了岁星。   “这个位置是不是风水不太好,要不……换个位置?”   “这次得大冒险了吧。”奶奶灰否决了岁星的建议,在这种事情上,格外的有原则。   “要不大冒险我来提问题?总不能一直便宜宴哥。”   陆明宴耸了耸肩:“可以。”   “和距离最近的人接吻一分钟。”   周围人看热闹不嫌事大,更何况岁星的身份摆在那。   “我觉得不太好。”岁星从沙发上起来,转身要离开这房间。   “不能这样啊,大家都是男生,没什么的。”   红毛跟着哀嚎:“是啊。”   “那这样吧,换一个问题。”   “和最近的人喝交杯酒,怎么样?”   --------------------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2-08-18 16:02:12~2022-08-19 14:57:4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句号拈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bs 22瓶;Darine 10瓶;語.6瓶;42713999 5瓶;yoyoyo瑜3瓶;打烊、爷追的文更了、爱すかぉ深ずそ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8章 他和他的花   所有人都在围着一张桌子,距离最近的是陆明宴。岁星本身并不想和谁和交杯酒,但是接吻和交杯酒相比,明显后者会稍微好一点。   “酒呢?”   岁星探着身子,去碰桌子边沿摇摇欲坠的酒瓶,但还没有碰到酒瓶,就被陆明宴拦了下:“你喝什么酒。”   “果汁果汁果汁,果汁还有一大半。”   立马有人拿了个干净的一次性纸杯,倒了满满整杯的橙汁,递给了岁星。   岁星握着酒杯的手缓缓收紧,看向相距最近的陆明宴,他把纸杯递给陆明宴。   “你用这个。”   陆明宴稳稳拿着纸杯,岁星满满低下头,微微俯身,像是在洞房花烛时,害羞饮合卺酒的样子。   “你不愿意吗?”   岁星的眼睫颤了颤,没有说话,只是从神态上看出来几分不乐意。   “不乐意可以拒绝的,为什么不直接拒绝呢?”   陆明宴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把岁星手里的酒杯夺下,看着几个小年轻:“现在都十二点多了,都散了吧。”   蓝毛收拾东西的时候,看了眼窗外,漆黑的夜幕里电闪雷鸣。   “下暴雨了,我们也去开个房间吧,今晚估计走不了。”   正在兴奋点上的年轻人被劈头浇了凉水,一时间有些恹恹。   陆明宴拉开窗帘看了眼,雨势不小,转过头看岁星:“明天好像哪也去不了,雨太大了。”   “打伞也不能够出门吗?”   岁星赤着脚拉开厚重的窗帘,在室内也能够听到暴雨拍打窗户的窸窣声。   “不太能。”   陆明宴掀起眼皮看了眼墙上悬挂的钟表,时间已经过了十二点。   “如果是灰姑娘的话,现在水晶鞋已经失效了。”   他视线移到深色地毯上,岁星裸着的足,玉白纤瘦,只有脚趾莫名的粉。   “晚安。”   陆明宴抱着岁星回到隔壁房间,轻轻放到床上,走之前关上了灯,薄唇在岁星的眼睫上碰了碰。   岁星困意倒不是很重,洗完澡后拉着被子上床,淅淅沥沥的雨声伴随着雷鸣,偶尔的一道闪电在夜色里留下蜿蜒的白光,催人入眠。   后半夜温度骤然下跌。   幽冷感沿着小腿一路往上,腰间本来是脆弱敏感的地方,被一种带着报复性的力度揉捏着,塌陷的腰窝沉下,洁白肤肉被指腹掐了一下。   岁星睡眠很沉,只是微微蹙着眉,略微调整了一下睡姿。   夜晚的闪电再一次破开漆黑天幕,房间内短暂地亮了一瞬,又迅速化为死寂。   直到……后颈被人咬住,岁星蓦然惊醒,后颈上清晰的触感好像被扼制到了命脉。   嘴被人捂上了。   卷进来的潮湿带着夏日雨夜的凉,岁星感觉到了湿漉漉的水汽,像是淌着雨水进来的一样。   “难受吗?”   谢屿垂下鸦青的眼帘,冰凉的手深深陷入岁星的发丝里,呼吸都带着雨水的湿。   岁星的嘴被捂着,没有办法说出完整的句子,只能够摇了摇头。原本被打扰睡眠的倦意消失殆尽,岁星反应过来是谁后,力气一卸。   没有温度的吻落在岁星的唇上,掰着岁星的下巴让他不得不偏过头接吻。   嘴唇凉,手指也冰凉,整个人像是从水中游出来的鬼魅。   岁星胸腔里像是被人打了一枪,说不出话。   “难受吗?”   谢屿凑在他耳边,含含糊糊地问,冰冷的双指桎梏着岁星的后颈。   岁星茫然无措地点了点头,并不清楚谢屿为什么突然出现在这里,更不清楚谢屿此刻在做什么。   “难受就对了。”   “很久之前我就对你说,有些事情再一再二不要再三,重蹈覆辙是一件很蠢的事。”   谢屿身上的黑色衬衫,被雨水打得湿透,黏在身体上,乌色发丝向下滴着水痕,体温很低,像是强大的水中生物,拖着长长的水迹,从深海里爬出来一样。   “但是呢,你在做什么?”   “是在街道上旁若无人,肆无忌惮……还是说其他一些别的事情。”谢屿抽下湿掉的领带,将岁星的双手束缚起来,孱弱伶仃的手腕,能够将领带空出来许多长度。   伸着手臂开了床双方的两盏灯,为了适应夜间柔和暗淡的灯光,骤然打量一隅也没有十分刺眼。   他看向眼前人,长发如瀑地披散在肩上,刚睡醒的眼睛蒙上一层膜似的水雾。哪怕被这样咄咄逼人的询问都只是略微惊讶地张了张嘴。   “有些无良媒体总是这样,喜欢颠倒黑白。”   两只手腕被迫撞在一起,岁星怎么挣扎都挣扎不了,他看着谢屿黑漆漆的眼睛,微微错开视线。   “照片采用合成技术了吗?”   “没有。”   “那不就是真的。”   “你在和人打情骂俏的时候,我在干什么呢?”   谢屿细瘦分明的手指慢条斯理地解开衬衣的两颗扣子,因为被雨浇了个透彻,以至于腹部上薄薄的、蓄势待发的肌肉线条隐隐约约。   晶莹的雨水顺着谢屿的侧脸,缓缓滑入跌宕的锁骨。   “我在处理爷爷的后事。”   “当时京城也在下雨,雨很大,哭丧的人撑着黑伞站在雨中给他送行。我目送着灵车被开入墓园,一直在忙前忙后,要提防其他虎视眈眈的分支,要担心你背后的洪水猛兽。”   “我在忙得时候,也曾希望你能够乖一点,最起码能够支撑到我把爷爷的后事处理得妥当,但是下午就刷到了那种新闻,铺天盖地的新闻。”   暗灯倾斜打在岁星身上,婉约的白,艶丽的红,清冶的色彩,好像是裱在画框里的美人图。   谢屿抬手,拽着岁星的一只脚踝,将他拖到身边,单手桎梏着岁星的脖颈,温柔缱绻地在粉红色的小痣上停了停。   他语气有些不合常理的残忍:“你应该记得上一次我对你说过什么吧。”   “秋后算账,并不是置之不理,但是那阵子忙得不可开交。你看,我这不是马不停蹄回来了吗?”   “我真的没有。”   裹挟着凉意的手指像是毒蛇在身上缓缓划过,岁星一个激灵,惊惧不安地望向谢屿。   “我是说我,我真的没有。”   岁星感应出来一丝诡谲,压下不安的感觉,温顺地微微仰着,把最脆弱的部位暴露在谢屿的视野之下,轻声细语地解释。   “如果没有这场突如其来的雨,我本来打算着今天要去寺院给爷爷祈福,但是……”   岁星颓然地垂着脑袋,他没有想过短短几天,老人的生机就迅速流走,再次听闻时已经是噩耗了。   “我还有开了五角星的珍珠蚌,打算送给你,一整罐斑斓色彩的珍珠。”   那罐珍珠被珍重地放在桌子上,玻璃罐被擦拭得干干净净,是任谁看了都会欢喜不已的罐子,仿佛把星星装满了一整罐。   “时厌生日当天,你为他求的是两块平安符。”   “但是他有为你做出什么吗?还是说一个吻一张脸就能把你弄得色令昏智?”   谢屿冷淡而平静地看着岁星不听轻颤的乌浓眼睫,和唇上的绯红。   仗着一张漂亮脸蛋,就吸引各种觊觎的视线,又对感情迟钝得过分。要不是在一起住了这么久,谢屿大概会误认为岁星是什么水性杨花的性格。   岁星的下巴被人抬了起来。   他知道失去亲人的痛苦,理解谢屿此刻的心情,就算谢屿眼下的状态看上去不容乐观,像是濒临一个疯与不疯的阈值。   “谢屿,我说过了,你生日的时候我也会为你送礼物的。”   财富值不就是为了给谢屿送礼物用吗?岁星抿了抿唇,耐着性子温柔地安抚。   然而软下来的腔调并没有缓解谢屿的心情,反而像触碰到了什么逆鳞,谢屿扣着岁星的头,擦掉岁星欲落的泪。   “那么你知道我生日在哪一天吗?”   “你要是真的在乎的话,应该脱口而出的。”   但是岁星答不上来。   很明显只要毫不犹豫的说出来,好感度说不能上升许多。   岁星默然几许,主动给自己一个台阶:“要是你告诉我的话,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   “你不知道。”   “是吗?”   谢屿的声音冷破人,偏过头只看到没有拉上的窗帘,在朦朦胧胧的白雾中,路灯犹如被罩上了一层轻纱。   他伸手将窗帘彻底拉得严丝合缝,一丝光亮都写不出去。   “说好了秋后算账对吗?”   谢屿抽下皮带,塞入岁星口腔。   “含好,别掉了。”   “可以哭,怎么哭都可以。”   ……   “岁星……我没有爷爷了。”   不知过了多久,谢屿垂下头颅,埋在岁星的肩窝,岁星的手臂没什么力气,但还是抬起来,搂紧了谢屿。   “别难过了。”   “我都把自己赔给你了。生病很痛苦的,要是拖到了后期,说不定遭受到病痛折磨会更多,以后我会陪着你的。”   岁星哭得凶,眼睑下都是桃花似的红,咬着下唇,忍着钝痛,不轻不重地拍打着谢屿的后背。   【当前好感度:40】   不带任何起伏的机械提示音从意识中传出。   岁星像是离了水的鱼,重重地陷在枕头上,眼皮睁不开。   “谢谢。”   “花和你都很好。”   --------------------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2-08-19 14:57:47~2022-08-20 02:18:0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句号拈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語.4瓶;瑾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9章 饿了吗   “还在下雨吗?”   “嗯,雨一夜没停。”   岁星把手机摸到眼前,看了眼时间,脱力地躺回床上。豆大的雨珠淋在玻璃上,窸窣作响,房间内又闷又热,谢屿看了眼岁星湿漉漉的睫毛,将空调温度调高了两度。   “热。”   岁星没什么力气地踢了踢谢屿,声音有些哑,湿重地眼睫耷拉着,连略带抱怨的语气都像是甜腻的撒娇。   谢屿伸手,在岁星的额头上碰了一下,被灼热的温度烫得蹙起眉。   “像是有点低烧,不知道是空调温度低,还是……”   “昨晚太没有节制。”   他想起来昨晚岁星细瘦白皙的手抓紧了床单,抵死缠绵,像是开得艳极将衰颓的花。   谢屿站在窗台前眺望着外面,边拨打了电话,说了几种药物的名称,烧了热水。   俯下身子按开烧水壶的开关,余光落在了裹着一层蜜糖似的五角星珍珠,在灯光下晶莹透亮。   迟疑了片刻,白皙的耳朵尖爬上一抹红。   一把抓起来那几颗珍珠去清洗,洗完后放到了岁星很宝贝的玻璃罐里。   岁星的头本来就昏昏沉沉的钝疼,枕着软枕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门铃短促地响了一下,谢屿起身开了门,敲门的正是陆明宴。   一整晚没怎么睡觉,也不显得疲乏,一双眼睛明亮柔和,不闪不躲地朝向谢屿弯了弯唇。   “你和他……”   “嗯。”   谢屿淡淡地应了声,避开身子:“进来吧。”   “不用了,这会在睡吗?”   “有点发烧了。”因为岁星在睡觉的原因,谢屿刻意压了嗓音。   “你没有做功课吗?这样很容易生病。”陆明宴看向谢屿。   像是一夕之间从少年蜕变成了男人,气势和年轻时的老爷子有几分相似。这几日的短暂睡眠,让他眼下有了淡青,眼神倒是一如既往的冷淡。   “没有。”   只是凭着本能爱意,莽撞得过分,谢屿垂下眼,慢慢抚摸着虎口处深深的牙印。   “你来该不会是想倾听一下?”   谢屿对陆明的癖好了解得透彻,他唇角微微翘起,疏冷感的相貌由于眼尾的一抹红,染上了几分妖异。   “要是你不介意的话,我当然可以。”陆明宴嘴上这么说,实际上连屋门半寸都,没有踏入。   酒店的套房一眼到底,他笑笑转身欲走,看到凌乱的被子上被揉成了一团,松松垮垮地搭在身上。从被子里伸出来的一只足玉白干净,纤瘦的脚背上有几个很明显的咬痕。   “明天要来我的演唱会吗?我记得你已经好久没来过我的演唱会了。”   陆明宴抓了抓头发,抬起眼看向谢屿,少年琼花玉树似的秀美,站着时不动声色。   “我给你们预留了位置,在最前面的位置。”   谢屿没有拒绝:“可以。”   陆明宴走后不久,买的退烧药被经理送了上来。随之一同送上来的还有一小袋子的计生用品。   “给您。”   知道眼前这位是谢家那位,经理的脸上堆满谄媚的笑意,殷勤地送上东西。   谢屿的视线移向另一个袋子,似笑非笑地翻看一眼:“你自己主张送的?”   “是……我感觉您应该会需要这个。”   原本满面带笑的经理看到谢屿的神情后,后背生出冷汗。   他原以为这些二世祖们,都应该玩得花。   “没事。”   “做的不错。”   送来的药有冲剂、有药片,烧过的开水渐渐冷却,谢屿俯身倒了一杯,用汤匙一点点往岁星唇边渡。   发苦的药味令岁星抗拒地别过脸,深褐色的药液顺着脸颊没入了床单。   谢屿掐着岁星的脸颊,慢慢将药液渡入岁星口腔。   高热不止,雪白的脸颊被染上病态的绯红,连带着睡梦都毫不安稳。   直到下午高烧才缓缓褪去,岁星的神色看上去还是有些恹恹,唇上陷着深深的牙印,看向谢屿时不由自主地拢紧了被子。   “怕了?”   “没有。”   “但是你现在看上去在躲我,为什么不正视我?”   岁星错开眼,他只是还没有反应过来,为什么稀里糊涂就错了位。   早在一开始的时候,他就料到了会有这么一天,如果攻略成功的话,迟早会进行更亲密的动作。他可能会掉眼泪,哭得比谢屿还凶,即便如此,也改变不了哭包攻四的地位。   看上去冷清的少年,在在某些时候又凶又狠,不带半点怜惜。   岁星掀起眼皮偷偷打量谢屿的神情,和之前相比更沉稳外,没有什么多余的情绪。   要不是罪魁祸首就在眼前,他甚至怀疑昨晚的一切是镜花水月。   “后事都处理完了吗?”   岁星不擅长和人交流,可两个人相视无言实在是难以言喻的尴尬。   提起爷爷,谢屿淡淡的神情终于有所变化,眸光一黯:“嗯。”   “不要难过了,我相信爷爷不想看到你因为他的离开而伤心。他只是提前离开了而已。”   岁星不太会安慰人,只能够笨拙地安抚谢屿。   昨晚被弄得意识不清,说出的话又会被含吻回去,再后来则是说不出完整的句子。   只是泪眼朦胧间,能够感受到谢屿在发泄不太正面的情绪。冰凉的雨水和湿漉漉的发丝蹭在岁星的脸颊上,他们像是在寒冷巢穴中过冬的人,相互取暖。   “失去固然会难过,只是得到的会抵消这种痛彻心扉的疼痛。”   谢屿找了支温度计给他量体温,等了五分钟后,抽出温度计看了一眼,刻度在三十六度多,烧退了。   “明天的演唱会还去吗?”   雷雨天气实在太大,看玻璃窗外电闪雷鸣的场景,像是有仙人要渡劫一样,实在不像是能开演唱会的样子。   “不出意外还是明天。”   谢屿反手握着岁星的双手,十指相握,紧紧相扣的样子像是同心锁。   谢屿敛了敛目光,外人眼中的钟鸣鼎食之家,处处透露着大世家的团结,连各种媒体报道的文稿也是在夸赞谢家上下一心。可自从老人重病之后,旁支还有更下面依附的小家族,大小动作不断。   他的爱人是招人觊觎的珍宝,就算刻意压制散发的光芒,都会引来各种各样的人想要争夺一下。   谢屿收紧了握着岁星的手,只有实实在在触碰到岁星,让他时时刻刻在自己视野范围以内,悬着的心似乎才能短暂地沉下来。   “饿了吗?”   谢屿揉了揉岁星的长发,幽冷的光从眼中退去,他心中生出来妒火,嫉妒时厌可以肆无忌惮地岁星眼前撒娇,甚至会嫉妒不如陆明宴洒脱。   他身上的担子太重了,无论如何都完全不能做到完全的任性。   岁星吃了药后好了些,但是胃口仍旧很差,两条酸软乏力,对什么东西都提不起兴趣。   摇了摇头:“不饿。”   “我饿了。”   撕开草莓味的硬糖,捂着岁星的嘴强喂下去。   *   第二天雨势小了不少,从倾盆大雨转变为淅淅沥沥的小雨,清洁工是最勤劳的岗位,大早上就已经把街道清理得很干净。   演唱会的时间在晚上七点,榕城的体育馆,能够容纳七万人次。   岁星这才知道陆明宴到底有多火。   大街小巷,没走几步路耳边听到的,都是关于陆明宴演唱会的事情。岁星惊觉他见惯了陆明宴在他面前没脸没皮的样子,会下意识忽略掉陆明宴本身是一个很厉害的人。   无所事事的时候时光就会过得很快,他们在房间里肆无忌惮的接吻,一直持续到下午。   岁星浑身没多少力气,下楼的时候手撑着冰凉的电梯壁。   开车驱着前往体育馆,从各个地方前来的人一一往一个方向拥挤。原本宽敞开阔的街道霎时间有些水泄不通。十几分钟的车程硬是拖到了近一个小时。   涵盖各个年龄段的粉丝,有白发苍苍的老人,小孩子则是由大人牵着手。到的时候,不少人脸上贴着彩色的小旗帜,图标应该是陆明宴自己的标志。手中握着迎光棒,各色灯光本就煌煌,浮动在整个体育场的银色灯光像是流萤。   卖应援相关的店铺不少,岁星没有追过谁,爱不释手地碰了碰白色的猫耳,可以直接戴到头上,一按就会发光。   “好看吗?”岁星拿了一个猫耳,戴在自己的耳上,抬起乌色的眼眸望向谢屿。   “嗯。”   谢屿喉结压了压。   像是又娇又嗲的猫咪,投过来的视线都眼波婉转。   岁星给谢屿也戴上一个猫耳,微微仰着脸整理了一下谢屿的发丝:“但是你没有笑。”   “这样好多了。”   柔软的猫耳戴在谢屿的头上削弱了些清冷,岁星认真挑了几只荧光棒,在谢屿的手里塞上几根。   “可以进场了。”   第一排的位置很好找,在最靠近舞台的地方,岁星秀白的脖颈,还有两根手臂都套着不同颜色的荧光棒。   “腿不疼了吗?”   谢屿看着岁星现在活力的样子,微微皱眉,想到之前这人手臂无力垂下,像是被人折断的玉兰花枝。   “疼。”   说话间,岁星的动作牵动着腿,忍不住嘶了一声。杏眼里潋滟的莹莹水色,在将哭未哭时,是最美的景色。   谢屿对岁星生不出多少怜悯,淡淡地偏过脸笑:“那就忍着。”   距离陆明宴登场还有一段期间,贝斯手还有其他成员已经等候在台上,弹奏着舒缓的音乐。大荧幕上放映着陆明宴的一些写真。   巨大而清晰。   谢屿坐姿很端正,硬是把一场演唱会衬托得像是在参加什么严肃的会议。   周边的座位,陆陆续续来了人。   岁星怎么坐着都难受,索性垂着眼播放最近很火的仙侠剧。左边的位置有人坐了,岁星若有所感看了一眼,只觉得这对组合有些奇怪,上了年纪的老妪和看上去没多大,戴着口罩蒙得严严实实的年轻人。   --------------------   作者有话要说:   do过了。   感谢在2022-08-20 02:18:03~2022-08-21 00:56:2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桔梗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北辰肆年60瓶;啊啦哈、寻亿20瓶;酸奶ya 6瓶;zheer、泡芙.、糖狗来了、han、語.5瓶;瑾4瓶;爱すかぉ深ずそ、53489080 3瓶;打烊、吃点向日葵吧、画风、爱墨香的也也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60章 接吻吗?   蓝紫相见的灯光覆下来,体育馆内座无虚席,容纳了几万人的场所,出现什么样的人都不奇怪,岁星好奇地看了一眼就垂下眼看看手机。   后颈上的痛意清晰,靠着一腔炽热,用长.□□穿玫瑰,然而并不带有多少怜惜。   昏暗的场内,万千银色的荧光交汇成一片人为的星海。人群狂热躁动,岁星对陆明宴没有多少崇拜或喜欢在其中,支着下巴,百无聊赖。   身旁人偏过头,低声说了什么,引得老人咧着唇角笑。   “怎么还没出场啊?”   老人有些焦急,不住地往舞台上张望。   整个舞台,呈现出一个不太规则的T形,在场馆中心有一个小平台。   时厌摸了摸老人粗糙的手,嗓音压得很低,耐心地安抚:“大概在后台换衣服,在等等。”   姥姥辛辛苦苦把女儿抚养大,女儿貌美又年轻,不施粉黛都能比娱乐圈那些女星靓,但踏实勤奋的老人养出来的女儿吃不得苦,心思又不正,转头就去做了别的富商的情妇,逼宫不成反倒遭到抛弃。   偏偏陆明宴的情况特殊,年纪不大,却从小就在荧幕上霸屏,从小演软糯可爱的小孩,再大一些就出演电影和电视里的男主男配,家喻户晓,连他的姥姥都看过他许多电影。   “现在感觉怎么样?是不是太吵了一些?”   耳边的尖叫伴随着家长呵斥稚童的声音,时厌脸上没有什么表情,觉得吵闹喧嚣。   老人接受能力出人意料的不错,褐色眼睛里带着新奇,晃了晃手中的银色荧光棒:“不吵。”   “你忙你的,宝宝,不用太管我。”   时厌是她一手带大的,在学校时打架逃课不说,但是老人始终相信他是个好孩子,唯一的不好就是太静了,年龄不大却没有同龄人该有的朝气。   时厌垂眸看了眼手机,那股若即若离的勾人甜香飘入鼻翼。这味道并不陌生,他下意识往身旁看了一眼,正好看到亮起的手机屏幕。   “哥哥?”   时厌徒然往身旁倾了倾,凑近了叫他。   电视剧剧情乏味,身着白衣的男女主相拥着落下悬崖,在下坠中转着圈。   岁星本来就没有全神贯注看,听到有人在叫自己的声音后回过眼,然后看到了笑盈盈的时厌。   少年的手肘搭在扶手上,漆黑的眼眸倏然亮了起来。鸭舌帽压得很低,脖子靠近锁骨的地方多了一小块刺青,哥特字体的花纹,看上去又冷又难以接近。   “时厌?”   岁星不确定地唤了一声,大概是时厌厌世的形象太深入人心,很难会和哪个明星的演唱会联系到一起。   “你喜欢陆明宴?”   时厌懒慢道:“哥哥,你口中出现别的男人的名字时,我真的有在吃醋。”   “不要提什么陆明宴,今晚暂且口中只有我的名字可以吗?”   “那你是和你姥姥一起来的吗?”岁星平日反应迟钝的脑袋总算灵光了一下。   “她老人家现在不是还在救治中吗?”   “好一些了,这几天精神好了点,可能是哥哥送的平安符太灵验了吧。”   时厌撩开短袖,讨好似的给岁星看了一下他一直带在身上的平安符,在莹润的玉牌上轻轻摩挲,望着岁星的狭长眼睛里含着笑:“我的也一直在身上。”   送出去的礼物被人珍重,是一件很有成就感的事,像是情谊被用心封存起来一样。   岁星弯弯眼睛,有点开心地笑了一下:“谢谢。”   忽然想起来有看到时厌白天里在兼职做家教,可能也是为了演唱会筹备门票钱。   在此之前岁星从来没有看过演唱会,对演唱会门票的价格并不是很清楚。但是依着陆明宴的身份地位,又是在这样靠前的位置,大概率价格很高。   “哥哥很喜欢陆明宴吗?”   蓝紫交融的灯光下,岁星泅着水光的眼睛,好像格外动人,时厌偏着脸,懒散地和岁星聊着天。   “我和他是朋友,所以来看看。”   “不喜欢他吗?”时厌眼尾弯弯的,眉梢带着笑意,离得更近了一些:“来接吻吧。”   修长的食指点在薄唇上,他垂着浓密的睫毛,像是在思索什么,最终慢慢抬头,千言万语化为一句话:“我很想你。”   亮如白昼的光将整个舞台打亮,猩红帷幕慢慢打开,穿着演出妆的陆明宴登场。   岁星的杏眼里映照着白色的灯,他偏过头,轻声道:“开始了。”   陆明宴出现在舞台中央的瞬间,现场气氛达到一个顶峰。无数着迷的、疯狂的尖叫声犹如炸开在天空的烟火,几乎要掀翻整个场馆。   浮浮沉沉的荧光,在乌泱泱的人头中,像是缭乱倾斜的银河。   沐浴在光下的陆明宴,手持着话筒,在无死角的大荧幕上,那张脸巧夺天工、精巧绝伦,漂亮得挑不出错处。   和私下里相处时完全不一样的感受。   不知道是氛围渲染,还是其他原因,岁星感觉舞台上的陆明宴会更吸引人,一瞬间明白了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人喜欢他。   岁星一瞬不瞬地望向舞台上的陆明宴,两双眼睛不约而同地看着岁星的侧脸。   “今天是我出道的第二十二年,从籍籍无名到现在,都离不开大家陪伴。谢谢大家。”   “为什么是二十二年?”岁星侧目去问谢屿,后者看着好友的舞台也没有什么表情,只在岁星问起来的时候,才淡淡地开口:“几个月的时候出演过一些影视剧中的小角色。”   “那么小吗?”   “嗯。”   “是因为被逼迫的吗?”   “他从小就喜欢镜头,没什么逼迫不逼迫的。”   “那他还说籍籍无名……”   “没有,他一向如此。”   谢屿看着岁星的眼睛,漆黑的眼眸耷下来,像是在征询意见似的:“接吻吗?”   “嗯。”   周围都沉溺在各自的氛围中,谁都不会注意到会有人在做什么。   “后颈还疼吗?”   谢屿看着岁星披散下来的头发,知道大概是在遮掩脖颈上小小的咬痕。   谢屿不提还好,一提就让岁星耳热。相比起疼痛,那里更多的是如鱼在水的快感,好像一下子把他拉回了那天的风雨夜,昏暗的床头灯,以及……黏腻的气味。   岁星眼中映着谢屿,他可怜兮兮地点头:“疼。”   “我看看。”说着就要去撩开岁星的头发,却被岁星避开了。   “没什么看的,今天早上我自己看过镜子了,没有破。”   岁星避开谢屿的手,哪怕有了更亲密的行为,他还是会有些不自然。   谢屿揽着岁星的背,凑过去亲吻岁星的嘴唇。   滔天的音浪突然凝滞下来,岁星还沉浸在湿漉漉的吻上。   谢屿在某些方面烂,接吻倒是学得快,明明看上去冷淡得像是没什么七情六欲,可在亲吻时那么慢,像是在探索宝窟一样,又嘬又舔。   岁星大半个身子的支撑点都落在了座位的扶手上,直到谢屿放开他,才如释重负地舒了口气。   静寂中,还带着其他一些古怪的声响。   岁星不清楚发生什么,可一抬头就看到大荧幕上,镜头早就切在了台下观众。   镜头似是很偏爱长得漂亮的,岁星看时,正好看到镜头从谢屿转换到后面某个小姐姐的脸上。   谢屿的容貌毫无保留地出现在荧幕上,嘴唇红红的,泛着有些,气息不稳,像是破了戒的神明。   岁星不明所以,只觉得是经过镜头认准的好看,他想也不想,碰了碰谢屿,甜甜一笑:“大美人呀。”   出现在荧幕里的那张脸,确实好看,面若桃花,画着亮闪闪的妆容。   随后画面一转,又转到另一个人脸上。   谢屿被开玩笑也没生气,意外地心情不错。   一直到陆明宴开始唱第一首歌,气氛才再次活跃。   空灵的、诡谲的调子,在陆明宴的嗓音下,像是演绎一场神话,而陆明宴则是深深海底的一尾人鱼。   等三个多小时的演唱会结束,已经快是十二点。陆明宴下场,粉丝们恋恋不舍地叫着陆明宴的名字。   按照行程,大概要去附近的一个度假村,度假村在山上,扬名在外的是天然温泉。   岁星从座位上起身,恰好听到时厌和老人的对话。   “困了吗?”   “还好,不是很困,没想到现场听小陆的声音居然比平时还早好听。”   “待会车上困的时候就睡一会,到度假村就好了,明天可以泡温泉。”   “很费钱吧,宝宝?”   时厌顿了一下,面不改色:“考得还行,学校安排的,不用花多少。”   “对了,送您平安符的哥哥也来现场了。”   时厌个子高,在时厌身旁,老太太佝偻着身子,大概只有一米五左右。   他俯身,搂着老人的后背,指着岁星,黑漆漆的眼睛里带着毫不掩饰的占有欲:“就是那个,长头发,长得漂亮的哥哥,就是他千里迢迢给您求的平安符。”   “你喜欢他吗?”老人对同性很包容,看到时厌的神情后了然。   “喜欢。”   这点没有什么隐瞒的,时厌利落地承认。   岁星看到老人,是个慈眉善目的老太太,眉眼间和时厌有些相似。   “姥姥,病好些了吗?”   “好些了,谢谢你对宝宝的照顾。”   “也没有做什么。”岁星被老人这么夸着,也有些受不住地红了耳尖。   “现在没什么时间,等我回京城再去看您。”   谢屿现在几米外,淡淡叫了一声。岁星在老人面前一向乖,没几句话就让老人眉开眼笑。   岁星戳了戳时厌的腹部,看向他冷倦的神情。   “那,宝宝,回去好好照顾你姥姥。”   “哥哥要先走一步了。”   --------------------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2-08-21 00:56:20~2022-08-21 19:30:0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2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简单10瓶;啵啵虎咪啾5瓶;語.、瑾3瓶;鹅鹅鹅宝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61章 哥哥,是他强迫你的吗?   度假村所在的离山在郊外,夜色里漆黑的山影,透着星星点点的小灯。   晚风习习,山里的夜晚蚊蝇多,还没有走多久,岁星的腿弯就被蚊虫叮出来几个小红包。   “这庄子是沈闻歌的,他是个真正的商人,原本买来住的私宅,现在也用来供人参观了。   腿弯又痒又疼,岁星连带着对温泉都没有什么热忱,再加上昨晚被磨得大腿疼。   “前几天有人花了几百万购买了和他共用晚餐的时间。”陆明宴脸上的妆容没有清洗干净,就急急忙忙跟着他们一起来。   虽然是山,然而有平坦的路,有直通山顶的缆车,还有供人步行攀爬的长阶。偏偏两人不选择驱车前往,而是选了最难走的一条路。   谢屿回过眼看了一眼岁星,泪涔涔的,细白的手指隔着薄薄的裤子,挠着腿弯。   “怎么了,走这么慢,蚊虫太多了?”   那股恼人的痒意令岁星有些没辙,他有些可怜地望向谢屿,“我们坐车会不会快一点?”   “腿疼吗?是不是谢屿昨晚弄你弄得太厉害了?”   陆明宴本来都走了十几个阶梯了,闻言又从上面走到岁星身边。   湿漉漉的雾气弥漫在山中,细密的雨丝落下来时带着凉意。台阶被泅湿了,岁星的发丝上也染上了蒙蒙的水汽,私密的事情被人说出来实在很尴尬。   岁星瞪了他一眼,陆明宴闷闷地笑出声:“你别用这种眼神看我。”   他蹲下来,想要看看岁星的腿。   “我来。”   谢屿撩开岁星的裤子,只见纤细白皙的小腿上,已然被挠出来几个红红的小包。   再往上一点,则是半遮半掩、引人遐想的青紫。   岁星哪里都白,再黑暗中都白得发光似的。陆明宴打着手电筒的光,看到岁星粉红膝盖上的青紫,微微出神。   “谢屿,你这……”   “要是我,说不定会更过分。”   谢屿看了陆明宴一眼,放下了岁星的裤子。   “那就开车上去。”   好在走了没几步,车子就在山脚停着。岁星不太明白谢屿为什么不一开始就开车上去,还要多此一举。   顺畅无阻来到了山顶,古朴的建筑显现在眼前,青砖黛瓦,老树枯藤布在外,檐下两盏红灯笼。还没进去,岁星就听到了潺潺的流水声。   整个建筑庞然秀美,淋在烟雨中,朦朦胧胧,像是山都活了起来。   进去后才发现各种现代化设施一应俱全。   陆明宴订的房间在最深处,说是房间,实际上更像是一个别致的小院落。   房间内有仕女图的屏风,还有黄梨木的实木桌子。以及被勾着细软红帐的床。   再往里走,是单独被开辟出来的小屋,木窗外栽种着一棵木荷,正值花期,顺着狭小的空洞流入了温泉水中,在绿莹莹的水中,浮浮沉沉。   温泉是天然温泉,岁星半蹲在水边就闻到了一股不太刺鼻的硫磺味,但不知道沈闻歌觉得这味道难闻还是什么原因,小屋燃着香薰。   谢屿撩开珠帘,走了进来,身上已经换了一身更轻便的衣服。   “你不是想要泡温泉吗?”   升腾上来的袅袅水汽弥漫在水面上,谢屿盯着岁星的后背看了看,才想起什么:“室外也有温泉,要比现在这个,大一些。”   “但是,外面不是还在下着小雨吗?”   林荫小路,路面上有湿滑的青苔,岁星感觉并不好走。   “我牵着你,不会摔。”谢屿面上没有什么表情,他看上去好说话,实际上连语气都让人拒绝不得。   两个人相依着走出门。   细如柳絮的绵绵细雨扫过檐下,留下淡淡的水迹。青石板的地面上,种着好几缸的睡莲,雨点在水中泛起点点涟漪,粉红色的莲花开放得正好。   温泉是独立的,不知道沈闻歌用了什么法子,总之私密性还算不错。   温泉是活水,池子一旁铺着观景石,上面种着水仙。水面上浮着十几朵木荷的百花。   “就在这里吗?”   踩在濡湿的草毯上,岁星的每一步都小心翼翼,生怕不小心惊动草下的生物。   “嗯。”   “下去吧。”   谢屿淡淡应了一下,好整以暇地看着岁星。   哪怕做过更亲密的事情,岁星在谢屿面前仍有几分放不开。他背过身子,慢慢的,脱下衣服。   绵绵雨针落在身上,激得岁星颤栗,赤着脚缓慢没入温泉水中。   水要比想象中的深一些,温度恰到好处。水面上一层又一层的涟漪,白色雾气缓缓上升。   岁星望着岸边的谢屿,轻缓地眨了眨眼:“你不下来吗?”   话音落下,谢屿便直接浮到岁星身边,他身上的衣服碰水后便紧紧贴附在身上。   “你不脱衣服,明天还有衣服换吗?”   “总不会没有。”   “谢屿,你……”   岁星的下巴被人扼住,谢屿的眼眸像是深不见底的幽潭,却并不见狼狈。   “很久没有见到时厌很开心?”   谢屿靡淡的嗓音在暗夜里有些撩人煽情,只有手收得越来越紧。   “没有开心,就是普通见朋友。”   “宝宝?”   “时厌姥姥这么叫的,我跟着学……”岁星被谢屿的手弄得有些难受,想要掰开谢屿的手。   然而力气悬殊过大,岁星用力都不能撼动分毫。   谢屿面无表情地看着荏弱秾丽的脸蛋,脆弱得像是一折就断。   “是你姥姥吗?”   “用得着这么巴巴地凑上去?”   冰冷的声音像是比这夏夜的雨沁在身上时还要凉,岁星凑过去,大着胆子亲了亲他紧紧抿着的唇角:“我和他真的只是普通朋友而已。”   “能睡一张床、能接吻的普通朋友吗?”   “不是的,没有接吻,只有那天一次。”   冷白的、细瘦的手指插进岁星的发丝,逼迫他不得不微微仰着头,细细的雨点不偏不倚地打在了岁星内心。   “没关系,你尽管做你想要做的事情。”   谢屿垂下头,在岁星的眉心吻了一下,唇角的笑意温柔缱绻,像是天鹅交颈般亲密无间。   “但是,我的报复心很重。”   “你在做什么什么事情之前,记得认真思考。”   岁星没有听出来谢屿什么意思,说出的话徒然变了个腔调。   “我和时厌真的没有什么……”   浸在水中的细腰忽然被人箍筋了,附在岁星耳边的声音森冷又暧昧,黏腻的鼻息洒在岁星耳边:“去按着石头,按好。”   ……   手机的蓝光打在时厌的脸上,已经凌晨一点多。   下雨天本来很适合睡眠,可时厌躺在床上翻来覆去都是那声娇气的、含着笑的宝宝,本来就是少年血气方刚的时候,时厌彻底失眠了。   失眠的时候就容易胡思乱想,细想后他决定出门走走。   老人身体不好,早早就睡下了。   夜雨天路面湿滑,悬在眼下的红灯彻夜未灭,为寂静的深山带来几分温度。   时厌耳朵中戴着一只耳机,黑色的耳机线松垮垮挂在耳朵上,愈发显得他皮肤极白。   本就只欲疏散一下心头的烦闷,可余光里忽然看到湿漉漉的石头上,由于过度用力而泛着白的指尖。   那种声音甜腻得拉丝,时厌鬼使神差地靠近了,看到了此生难忘的绮丽场景。   天蒙蒙亮,清辉爬上山顶。   “不再停留几天吗?”   “今天就得走。”   “这的景点都还没有打卡一遍就走吗?你们现在不是暑假?”   陆明宴劝了几句。谢屿不为所动,并没有应陆明宴的话。   “老爷子走了没几天,你旁□□些不安分的就开始想着谋权篡位了?”陆明宴和谢屿相熟相知,自然知道谢家并不像表面上那么安分守己。   “嗯。”谢屿并不打算和陆明宴说太多,扶着门准备把门关上。   陆明宴拦了一下:“真这么宝贝?看都不能看一眼?”   “你想怎么玩都没问题,但是不该碰的别碰,不该看的别看。”   谢屿漆黑的眼睛看着陆明宴的脸,不留情面地将门锁上了。   回到床边,却发现岁星已经醒了。   “不是困吗?这么早就醒了?”   岁星快要说不出话了,只能红着眼尾看了他一眼,白皙的手指上都人不客气地咬了几个牙印。   “润喉糖,吃一颗,不想说话就不说了。”   谢屿在床边的红木小匣子里面,翻找出来一小瓶润喉糖,往岁星口腔里塞了一颗。   甜味和清凉的薄荷味一起弥漫开,岁星粉润的舌头含着糖,惊疑地看着那小匣子:“怎么润喉糖都有?”   “还有一些计生用品,数字,还有……”谢屿的话顿了顿,骨节分明的手上,捏着一件黑色的、似是薄薄蕾丝的东西。   耳朵羞涩得爬上绯红。   “你知道来这度假村最多的人是什么吗?”   “一家人?”岁星不太确定地开口,在他的印象里,一般游乐场、各种景点,消费大头都是带孩子的。   “不是。”谢屿像触电似的松开指尖,将红色小帐勾了起来。   “是和情人。”   “男人中的大部分,都会有背叛的想法,无非是有钱和没钱的区别,只要是稍微有些权势的,都不太会择一而终。所以来这种地方的,很多都是带着小情人来的,你看到这床了吗?还有那里面的那些东西。”   谢屿伸出一只手,不知道碰到了什么机会,原本平稳的小床突然开始震动起来。   缩在被子里的岁星被这突如其来的动作惊得抓紧了被角,小声求饶:“让它停下来。”   带着细软哭腔的声音让谢屿微微勾唇,终于将小床停了下来。   床重新恢复了古色古香的厚重。   “可是我会忠于你。”   “永远。”   谢屿牵起岁星的一根手指,中指上还有几个微红的牙印,他摸出来一枚戒指,戴在岁星的无名指上。   “这样你在做事情的时候,就会有所顾虑。”   “换句话说,你被我套牢了。”   切割得完美的钻石,在暗淡的光线下散发出璀璨的光芒,戒指的造型很美,是中国风的鸟。   鸟的每一根翎羽都镶嵌着一颗钻石,岁星指着鸟,有些疑惑地问:“这是凤凰吗?你的戒指是不是龙?”   “这是雀,不是凤凰。”谢屿看着戒指,碰了下口袋中的另一枚戒指,另一枚戒指是小小的钻石笼子,小鸟笼用了特殊工艺,严丝合缝,永远也打不开。笼子里面还有一颗独立的小钻石。   戒指是他在之前就定制好的,选的品牌便是婚戒只做一对,钻石是花高价拍卖下来的,在国际珠宝市场很有名气的“深海之星”。   他的爱人,拥有凌驾一切的美貌,碰一下就软成水,眼泪多得泛滥,即便如此,仍旧拥有善良、温柔的品性,像是童话故事里的美人鱼。   “是在求婚吗?”   岁星看着谢屿认真的样子微微有些发怔,他从来都没有想过,也不敢幻想,会有这个场景。   “是想要和你确定一个更亲密的关系。”   “爱人?”   “嗯。”   “但是想确定关系也没有必要送这么贵重的戒指啊。”   岁星并没有做好成为别人男朋友的准备,就算更深入的事情做过了。   “会答应吗?”   谢屿看到岁星垂下来的浓密眼帘,哪怕戒指已经戴在了他的手指上,也没有表现出任何欣喜或者反对的情绪,而是一种茫然困惑的状态。   岁星望向谢屿,迟疑地点了点头。   【当前主角受好感度:50】   在度假村用过早饭,就要准备离开榕城,谢屿来的时候什么东西都没带,岁星还有东西落在酒店。   岁星要走的时候余光看到时厌在扶着老人散步,少年的眼睛有些红,像是哭过了。眼下还有睡眠不足留下的淡青。   他愣了下,准备不动声色离开,偏偏时厌也看到了他。   “哥哥。”   “你们要准备离开了吗?”   时厌大步走了过来,攥着岁星细瘦的手腕,心中生出来妒意。   昨天穿的还是短袖,今天却裹得严严实实,就是为了遮住身上那痕迹吗?   “对的。”岁星不准痕迹挣扎了以下。   “哥哥,是他强迫你的吗?”   --------------------   作者有话要说:   小狗小狗,   感谢在2022-08-21 19:30:00~2022-08-22 18:51:4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53755495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泼墨漓江的玩水小孩30瓶;锦鲤附体16瓶;乞力马扎罗山的雪化了10瓶;风信花7瓶;想把你写进日记5瓶;onlooker 2瓶;会飞的鱼、語.、今天也要开心、53755495、锁窗寒、瑾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62章 被圈养的金丝雀   时厌的眼睑下透着湿红,几乎是在咬牙切齿地开口,他死死望着岁星的嘴唇,期待那张漂亮的嘴巴能够说出否定的话。   “时厌,你别这样。”   “我没有被谁强迫,我从一开始不都是跟他在一块的吗?”   时厌的力道重,轻而易举在岁星的肌肤上磨出来新鲜的红印。   雨后的空气清新湿润,吹拂的清风都掠过草木的芬芳。的确是个养生放松的好地方。已经有人早早起来,穿着宽松的运动装,准备下山去观海。听到动静后往这边看过来。   岁星的唇抿成一条线,应该利索干脆地撇干净关系的。可此刻时厌的神情是在有些可怜,和记忆中的流浪狗狗重合在一起。   狭长漆黑的眼眸里,微红的眼下垂下湿漉漉的睫毛,印象里是初次流露出这么直白的情绪。   岁星的脑子一空,像是骤然跌入了深渊。   不想要收留狗狗的话,就不要给出有家的假象,他会当真。   时厌自虐一样地看着岁星无名指上的戒指,摩挲着那枚不掩光芒的钻戒,他在午夜看到岁星仰着莹白秀气的脖颈,眉毛蹙起浅浅的弧度,手指死死按着湿漉漉的石头。   那枚钻石,在轻纱似的月光重,散发着顶级珠宝的光泽。   “要走了。”谢屿不急着辩驳什么,只是看了眼手腕上的表,音量不大不小的提醒。   “哥哥,我现在已经在做家教了,一个能有好几万。”   “其他乱七八糟也能攒下不少……我是说,你能不能给我也一个机会?”   时厌紧紧握着岁星的手,看向谢屿的视线带着狼崽似的凶狠。   “也?”岁星滞了下,慢慢地抽出自己的手。   想起谢屿磋磨人的手段不由得腰一软,他看着时厌,舍不得说出重话,只能抬起戴着戒指的手:“不太行。”   “时厌,你是理科状元,又长得好看,会有人爱你的。”   岁星走到谢屿身边,不去看时厌逐渐黯淡的神情。   “你要是喜欢珠宝的话,不应该用破纸箱来放。”   “虽然你是个优秀的孩子,但是抱歉呀,没有给你一个好的家庭。”   老人温和地用爬满斑点的手拍了拍时厌的背。   时厌眼中的光一点点冷下来。   *   山顶的清晨温度很低,岁星穿着长袖仍然觉得有点发冷,谢屿递过来一只温热的手,看了眼岁星:“今天这么果断吗?”   “嗯。”岁星的情绪称不上高,闷闷地牵着谢屿的手。   “早该如此。”   从坐上车的那一刻起,岁星额头沁着薄薄的汗,双颊染了深深的绯红,饱满微肉的嘴唇翕张,蹙着眉倚在车窗。   碧蓝航线一望无际,阳光落在水面上熠熠生辉。   谢屿看到岁星轻阖的眼睛,探了探额头,又是在发低烧。   车开到酒店,正巧上次买的感冒药有剩下的,岁星吞了药片,睡了一路。   回到京城时,已是晚上。   岁星看着车水马龙愣了愣,眼中的水雾未散,忽然想到自己买来的那些五角星珍珠。   “五角星呢?谢屿,你帮我拿了吗?”   “在后备箱,什么东西都给你带上了。”   谢屿专心致志地开车,见他醒来,看了眼岁星白皙的侧脸,顿了顿:“你又发烧了,是昨晚玩水感冒了吗?”   “又感冒了?”岁星揉了揉眉心,腔调都是有些软绵绵的。   “那些珍珠太小了,成色也不是很好。”   “家里有大的,一点瑕疵都没有,巴洛克、粉色,还有其他的颜色,大概有手指圈起来那么大。”   谢屿手指长,大拇指抵着食指,圈起来显得很大。   “这么大吗?”   “嗯,好多,你喜欢的话,全部送给你。”   岁星没有见过那样的珍珠,只是本能地対流光溢彩的东西有些热爱。   车堵了一阵子,终于畅通。灯火煌煌,本来宽阔的街道上塞满了车辆,亮起的车灯仿佛漫山遍野的狐火。谢屿清隽冷峻的侧脸映着灯的暖色,温和得不可思议。   岁星看得愣了一瞬,不清楚谢屿真实的内心应该是什么样。   似乎该做的事情都做了,好感度也才一半。   “偷看我吗?”   大概是岁星偷偷打量的视线太过明目张胆,谢屿若有所感地偏过脸,一瞬间背过光,大半个身子没入黑暗中,在岁星莹润艶丽的唇珠上停了停。   岁星被抓住了偷窥也不尴尬,大大方方地问他:“送我回家吗?”   “不,回我家。”谢屿的手指在方向盘上敲了敲,猛地调转了以下方向。   另一条路冲过来的车辆灯光刺眼,岁星低下身子,避过灯光后才坐直了身子。   这不是去学区房那栋别墅的路,是一跳完全陌生的道路。   岁星心中惴惴不安,整颗心都揪起来。   为了缓解这种难言的紧张,岁星有一搭没一搭地找谢屿聊天。   “爷爷去世后安葬在哪里了?”   “宗祠,改天带你去。”   “你妈妈……凶不凶呀?”   “不凶。”   岁星本来就是偏幼态的脸部轮廓,可五官又昳丽,耷拉着乌浓眼睫的样子很招人疼爱。   “她会很喜欢你的。”   ”她很喜欢漂亮的人,每次陆明宴来的时候她都会高兴。”   谢屿没忍住,把岁星拉入怀里,亲吻了一下,直到岁星气息不稳,舌尖水淋淋的才放开他。   “你比谁都漂亮。”   拐了三四个弯,终于能看到很壮观的一座大院,朱门绮户、门楣高大,两个威风凛凛的石狮子蹲放在门口。再往上,挂着“谢府”的牌匾。   路灯又高又亮,照在秀美高挺的竹子上,染上一层淡淡的光。   单从外面看就知道是钟鸣鼎食之家,谢屿开着车停到了院子里。   “不拿着你很宝贝的五角星了?”   那晚浮浮沉沉中岁星依稀感觉到有点不対劲,他犹豫了一下,摇了摇头:“不拿了。”   小二层的阁楼,门前摆放着巨大的假山,栽种着五颜六色的绣球花,恰好形成一道天然屏障。   灯尘香雾,古色古香。   “抖什么?”谢屿感受到岁星身体的变化。   客厅里,女人穿着藏青绣莲纹的旗袍,五官生得极美,朱唇凤眼,鹅蛋脸,长发被拢成一个小髻,斜插着一根素雅的银簪,正在聚精会神地看电视。   见到谢屿后,怔了下,态度算不上熟络。   “回来了?”   这才把视线移到身旁的岁星身上,自上而下审视一番:“女孩?”   “男生。”   “我和您提过。”谢屿隐晦地提醒了一下。   “你和他……”女人的目光犀利得可怕,看得岁星紧张不已。   “阿姨。”   岁星小小地叫了一声。   “嗯。”   “孩子你先在这里随意坐,我和小屿说些话。”女人说着,抬起雪白的下巴,示意谢屿跟上。   茶室里茶香袅袅,燃着淡淡的香。   直截了当地开口:“那孩子容貌过盛,你如果见色起意,只是想哄着他上.床,最好不要耽误他。”   “不是见色起意。”谢屿掀起眼皮,黑漆漆的眼睛望着女人保养得当的漂亮面容,长长的眼睫在眼下覆下来阴翳。   “是想要订婚。”   “我平日里从来不干涉你。”   “是。”   “你的感情自己做主没问题,但是毕竟是婚姻大事,谢家也算家大业大,不至于让你和谁联姻。我想的是,你是否能压得住他。”   女人欲言又止,扶着桌子坐下,仰着脸看着谢屿:“他不像是你能压得住的,就算他是单纯乖巧的性子,但是外面那些人呢?会觊觎他吗?会让他待在你身边吗?未必会这么想。你最好三思。”   “我很认真。”   谢屿看着他的母亲,淡淡地重复一次:“我很认真。”   “可以。如果他家里人同意的话,我明天就去给你们找一个见证人。”女人戴着翠绿翡翠的手指,搭在漆黑的桌面上,莞尔。   “今晚你和他睡一间屋子?”   “这个用不着您操心。”   女人微微一笑:“不是在管你,是提醒你。注意节制,我看那孩子腰细,受不住。”   两个人一前一后从茶室出来,岁星正拘谨地坐在沙发上,小屁股只坐了沙发一丁点,双手按在腿上,像是一个乖乖上课的小学生。   岁星一见到谢屿,悄悄松了口气。   ”说好了吗?“   “嗯。”   谢屿的目光看着岁星,话却是対女人说的:“妈,我和岁星先走了,您早点休息。”   从小阁楼里走出来,岁星勾着谢屿的手指:“她和你说了什么?”   “说了些家常。”谢屿不动声色在岁星的掌心里挠了挠,逼人的痒令岁星脸色微变。   “大意是,让你晚上不要声音很大。”   “我,带着耳机呢。”岁星摸出来一条乳白色的耳机,得意洋洋地晃了一下。   “还有吗?”   谢屿的眼中浮现出些微的笑意,收紧了拉着岁星的那只手,戒指碰撞到了一起。   “我的房间很远,什么动静都听不到。”   岁星听出来谢屿的话中之意,在谢屿的鞋上轻轻踩了一下。   他们的关系,更像是他在单方面的求取。   看上去是娇娇软软的小金丝雀被攫取,强制关进黄金小笼子里,实际上失眠的国王听不到夜莺的歌声就会狂躁。   谁在依赖谁未必可知。 第63章 藏娇   少年的房间是极简的灰白,虽然不常住,仍被打理得干干净净。   唯一的亮色是玻璃窗半开,探出来一枝粉色花枝,开出来的小花绚烂拥挤。   “要看看珠宝吗?”   “可以吗?”   “嗯。”谢屿推开衣帽间的门,壁灯亮起。   一整面墙的珠宝展览柜像是误入恶龙的宝窟,在暖黄色灯光的映照下,熠熠生辉。   有粉钻嵌着白钻的孔雀胸针,翡翠……岁星看得目不暇接。   “你不是想看珍珠吗?这里。”   谢屿修长的手指隔空点了点暖色灯光下,硕大的一颗粉色珍珠,圆润、毫无瑕疵。   他将那枚珍珠拿了出来,放在岁星的掌心中,说出的话语含含糊糊:“感受一下它的体温。”   岁星下意识双手捧着,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就会让稀世珍宝摔出缺口。   冰凉的触感,有种无以伦比又惊奇万分的感觉。   “摔了也无所谓,这种珍珠还有好多,你看这里。”谢屿的指尖停留了片刻,玻璃展柜下,水滴状的珍珠,还有各种形状。   谢屿漫不经心地目光投在珍珠上,展颜轻笑:“只是你手里的那一颗是这里面最大,形状也最规则。”   “这枚也是最好看的。”岁星小心翼翼地捧着那枚粉色的珍珠,闻言又准备还给谢屿。   “你这是,不玩了吗?”谢屿没有出手接,声音清晰而冷冽。   “这里面的东西都是你的,就算你不要,也会用到你身上。”   谢屿扶着岁星的腰,将他抵在玻璃展柜上,微微倾下身子,墨色的眼睛,含着若有若无的怜悯,附在岁星耳边慢慢道:“不是公主吗?”   “在我听过的童话版本里,公主会被藏在恶龙的宝窟里,坐在高高的金币上,浑身上下戴满珠宝。不过还有种说法是这样的,恶龙强行占有公主,并且把她永远关在宝窟中。”   微凉的指腹轻缓地划过岁星的脸颊,修长漂亮,像是艺术家的手,停在了岁星小巧的下巴。   “爷爷重病的那几天,你知道我在想些什么吗?”   岁星微微偏过头,在某些角度下,他忽然觉得谢屿和温白鹤的气质有一瞬间的重叠,而后腰正倚在玻璃展柜上,怕打翻那些价值不菲的宝物,只好撑着身子。   听到谢屿的话后,忍着不适:“什么?”   “当时忙得焦头烂额,我在想,如果不能够全部得到的话,就算是桎梏也要绑在身边。”   谢屿放开岁星的腰,后退几步,望着一整面的珠宝墙,微微翘起唇角。   天真而阴郁,格外矛盾笑容。   “这些是让人在我抽不开身时派人买下的,当时想得是打造一间金屋,里面堆满金子,用来把不听话的小雀儿圈起来。”   “只是爷爷撒手人寰得突然……”   谢屿黑漆漆的眼眸像是覆着一层薄纱,让岁星看不太明白,他顿了下补出后半句:“你变乖了。”   所以后面的那些行为都没有付诸行动。   岁星不可思议地望着谢屿,后腰一软,然后看清楚了谢屿戴在无名指上的戒指。   是一个,小小的钻石笼子。   【当前主角受好感度:50】   【当前主角受污染值:57】   连系统的提示都像是在同情。   岁星想要把手上的戒指摘下来,扔掉,可用了很大的力气,戒指纹丝不动,像是长在了手指上一样。整个手指差不多都红了,戒指都还在手上。   “这戒指摘不下吗?”   他看向谢屿,困惑地歪了歪头。   “摘不掉,除非你死,化成红颜枯骨,否则这辈子都取不下来。”谢屿此时的神情有些微妙的轻慢,看着岁星的视线垂爱又怜惜,他举起手,让无名指上的那枚同款戒指完全可以裸.露在岁星的视野下。   “我的也摘不掉,除非生同衾死同穴,或者切断这根手指,不然一辈子都被会在手指上。”   高高瘦瘦的少年像是丝毫不能察觉岁星此刻的恐惧,脸上神情并没有多少阴霾,一如初次见面时那样,是高门世家养出来的小少爷。   “如果可以的话,我也想和你像任何普通的情侣一样,会相爱,偶尔会争吵,但是彼此相爱。”   “可是不能,你永远摇摆不定。”   偶尔投过来的目光都像是垂怜,像是没有什么自保能力的小圣母,随手的帮助都给人被爱的错觉,人人觊觎,人人都想要得到,可是谁也不能够将他私有。   谢屿今日穿着黑色的长袖,衣服的左下角有一个很小的刺绣,是一朵被透明罩子盖住的小玫瑰。愈发显得他整个人清隽秀美。   外貌的迷惑性太大。   岁星还没能听明白谢屿的意思,谢屿就已经转过身子。   “还玩珍珠吗?想玩就拿着。”   谢屿的身影消失在衣帽间,岁星看了一眼,滚落在地面上的拿一颗粉色珍珠,在昏昏的壁灯之下,折射出无与伦比的光晕。   【吓傻了?】   “不是。”岁星垂下头,蹲下来将那枚珍珠拾了起来,把珍珠包裹在手心里。   他声音软软的、透着低落:“我只是在想,我和谢屿之间,有着云泥之别。”   分明是天之骄子,在感情上却患得患失,好像是一个讨不到糖的孩子。   青涩莽撞,但是有攻击性的凶狠。   *   岁星是被外面婉转的戏腔惊醒的。   女人柔软清亮的嗓音动人无比,弱柳一般曲曲款款,未见人,就已经陷在珠圆玉润的唱腔里,她唱:   “那乌衣巷不姓王,莫愁湖鬼夜哭,凤凰台栖枭鸟。残山梦最真,旧境丢难掉,不信这舆图换稿。诌一套哀江南,放悲声唱到老。”   昨夜温度凉,窗户没有关上,岁星手臂撑在床上,又无力地伏了下来,缓了片刻才从凑到窗前看。   昨天太过紧张,岁星看得不太真切,今天再次看时,只觉得和谢屿的五官有六成相似,五官极美。在花团锦簇中唱着叫不出名字的戏曲。   谢屿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身旁,挑眼望向庭院中的女人,女人若有所感,回过头看了两人一眼。   “她又在唱《桃花扇》,每天早上都是这样。”   谢屿对此早已见怪不怪,只是揽着岁星的细腰随意解释了一句。   “是《桃花扇》啊。”   “我只知道最有名的那句,眼看他起朱楼……”岁星不怎么喜欢听戏曲,在谢屿家里倒是头一次感受到了戏曲的魅力。   “她喜欢的那两首曲子,《锁麟囊》和《桃花扇》,几乎天天唱。”谢屿不感兴趣地淡淡垂眼,这才注意到岁星的下半身没穿裤子,光着脚踩在地板上。   “会着凉。”   “裤子……脏了,送去洗了,我去拿条裤子给你穿。”   谢屿转身去找裤子,没消多久就带着一条新裤子过来。   “扶着我的肩膀。”   “你要亲自给我穿衣服吗?”   “嗯。”   岁星站也难受坐着也难受,只是相较而言站着会稍微好一点。   细瘦白皙的两条手臂倚靠在谢屿的肩上,谢屿弓着身子,细致耐心地抬起他一条腿,耳根莫名红了红,终于套上了一条裤腿。   很快就把裤子穿好。   “你怕我着凉,但是你昨晚没关窗户。”岁星站直了,牵动了什么伤口,疼得嘶了声。尽管有些狼狈,但还是扬起唇角。   “你就是故意的,清晨的温度分明没有昨天晚上的低。”   “但是开空调,你又会感冒。”   谢屿话音刚落,方才还在庭院中唱着戏曲的女人已经站在了门口,体态轻盈,看上去像是才三十出头,岁月的沉淀给这个美丽的女人增添了几分成熟的魅力。   女人挑了挑眉,抱着双臂,淡淡笑道:“走吧,该吃早饭了。”   谢屿母亲不笑时,和谢屿一样的气势迫人,明明看上去柔和婉约,在某些方面气质又意外的相似。   昨天回到京城时是夜晚,谢家的很多东西没来得及细看,今日一看才知道什么叫阔绰。朱门绮户,玉宇琼楼,庭院的面积很大,内有景观湖,正值夏日,莲花开得清香怡人,岁星从木桥上走过时,水中金黄色的锦鲤便一溜烟跟过来。   “走得很累?”谢屿蹙着眉看着落在身后很远的岁星,折回到他身边。   岁星扶着膝盖,看了眼远处停了下来回头看的女人,快要哭出来似的:“疼。”   “我走路时,很难受,布料摩擦着伤口,好像被火灼烧那样疼。”   疼的原因太尴尬,岁星也不太好意思说出口,只是难受得太狠,走路都不能走好。   “那我抱着你?”   谢屿在岁星苍白的脸色上看了一眼,眼睛里凝着眼泪,泪珠摇摇欲坠。   岁星摇了摇头:“我自己慢慢的走就好,你们先到餐厅就好。”   “真不用抱着吗?”谢屿又问了一次。   要是真的抱了的话,自己在谢屿母亲眼里估计就成了蛊惑人心的妖精,更何况岁星自己也没有在前辈面前失态的想法。   可是腿确实火辣辣的疼,岁星思索再三,“不用了。”   “那就背着。”   说着,谢屿的手已经按在了岁星的腿上,他头也不回:“别摔了。”   腾空的感觉并不舒服,岁星更害怕掉下去,只好紧紧抱着谢屿的脖子。   “我重吗谢屿?你要是觉得吃力的话就随时把我放下来。”   岁星不重,只有一百出头,浑身上下伶仃几两肉,好像就臀部有些肉。背起来根本没什么压力。   谢屿只觉得鼻尖都是岁星身上那股若即若离、又好像很浓郁的香气,哪怕闻到过很多次,对着香味已经熟稔于心,可每次闻到时,还是会忍不住心尖一颤。   “不重,多吃点饭,太瘦了。”   一米八几的少年人高腿长,没走几步就追上了母亲。   女人看到岁星脚不离地的样子倒是没说什么,只是浅笑着打趣了一句:“这是娇气到路都不让沾了吗?”   谢屿拢着岁星的腿:“他腿疼。”   岁星眼下晕出灼热的红晕,紧紧贴着谢屿的脖子,尴尬得不知如何是好。还好到了位置。   进了门之后,入目的是气派的红木圆桌,虽说是早餐,桌子上摆放的种类丰富多样。坐在首座上的男人气质斯文,看到几个人的时候微微一笑。   “这是温白鹤,你们应该认识吧。”   坐在副手位置的温白鹤气质卓然,交叠着双手,垂着眼睛唇边勾着浅浅的弧度。   在谢家古色古香的装横的衬托下,一下子像回到了那个年代。   谢家人普遍身居高位,看上去不太起眼的谢屿父亲也有上位者的气势,只不过他的目光温润,更像是搞艺术的。   温白鹤和他坐着,气势上不落下乘,甚至隐隐有压过一头的感觉。   人不多,可两个长辈,另一个又是剧情认准的疯子,岁星进也不是退也不是,从谢屿身上下来。   谢屿父亲笑道:“这是?”   “他腿疼。”女人坐在他右边,不咸不淡的应了声。   “白鹤哥。”谢屿冷淡地点了点头,拉着岁星坐了下来。   “我们已经许久没有这样一起吃过饭了,上一次好像还是……十几年前。”人上了年纪的时候往往喜欢回忆过去,女人也不能免俗。   “那时候小屿还是个小奶娃,一转眼就到了谈婚论嫁的时候了。”   “对了,白鹤,这是小屿带回来的那孩子,你看看合适吗?”   温白鹤坐得散漫,可是年轻又身居高位,让他有种不紧不慢的压迫感。他摘下眼镜,看着岁星的面容,轻笑一声。   这才几天没见,就被采撷得毫无保留。哪怕谢屿和他有了十几年的交情,哪怕他今天前来,就是要当两人感情的见证者。   他还是生出来几分不虞。   但商海浮沉多年,温和无害的面具已经焊死在了他的脸上,哪怕嫉妒得发疯,面上也能保持住冷静。   也曾在夜里鬓角厮磨,彻夜不眠吗?   或者是柔软的蚌肉被人撬开了一条缝,里面藏着夺目的珍珠。   温白鹤手背上青筋毕露,好半晌,才抚摸着金丝的眼镜架,温吞开口:“我觉得不合适。”   --------------------   作者有话要说:   温白鹤酸死了(选曲《桃花扇》)   我这章听着程砚秋先生的《锁麟囊》写完的,戏曲好听!   感谢在2022-08-23 19:49:51~2022-08-24 20:30:4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叶子33瓶;瑾、shoto-my-wife 5瓶;糖狗来了3瓶;爱すかぉ深ずそ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64章 星星   温白鹤的话音落下,原本尚且活络的气氛凝滞下来。   谢家很重规矩,在客人还没有动筷子前,并没有谁去夹菜,以至于岁星想夹缝生存都没有机会。   所有人的目光聚焦在温白鹤身上,像是未曾料到他会这么说。   温白鹤唇边牵着淡淡的笑意,没人主动询问的情况下,他便没有出声解释,只是吹了下镜片,重新戴上了金丝边眼镜,从容地执起镶金的象牙箸,夹起面前的一片嫩如白玉的笋,送入口中。   男人用餐时的动作也足够雅观,他动了筷子后,其他人才跟着拿起筷子。   “白鹤,你说的不合适是什么意思?”谢屿的母亲看向温白鹤的视线带上点困惑。   “不合适就是,小屿的性子不适合找这样的。”   温白鹤闻声轻轻放下筷子,望着岁星的眼底沁着拈酸醋意,他双手拢成塔,声音不大足以让任何人都听得清楚。   “是压不住。”   “小屿性格软,脾气温和,应该找个性格差不多能互补的。像是这位,看上去也是脾性软,没什么主见的。”   就算谢屿的母亲是足够开明开放,甚至能够接受儿子喜欢同性的性向,但是在孩子的择偶方面,仍旧会不可避免地会倾向于温婉的、贤惠的、没有什么攻击性的。   “软?”   谢屿短促地嗤笑,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看着温白鹤的眼神不带什么感情,仿佛不是相熟许久的哥哥,而是陌生人。   “更何况,长成这种相貌,就算嫁给小屿,未必能够保证其他人不会动歪心思。”温白鹤对谢屿冷倦的神色视而不见,斯斯文文地说:“婚事,还是要慎重考虑一下,哪能因为色令昏智就要定下婚约。”   满桌的早餐不亚于一场饕餮盛宴,面上的气氛还算祥和。   岁星很惧怕温白鹤。   原本最害怕的人应该是时厌,可后来发现,时厌才是彻头彻尾的小可怜,而温白鹤才是真正的疯子。   只好低着头,食不知味。   两条小细腿并得很紧,在长辈面前,他一贯擅长装模作样。只有很难受的时候,才微微放松身体。   岁星拿着筷子,歪着头,忽然小腿的腿缝间伸进了什么东西。   那动作很慢,带着几分逗弄宠物似的轻佻。   手上的筷子咣当落地,掉落了一支。岁星借着低头捡起筷子的过程中,看到男人不安分蹭在他小腿侧的皮鞋。   岁星不太想和温白鹤那样的男人牵扯上什么关系,捡起筷子后坐直了身子,把弄脏的筷子放在桌面上。   好在有备用的筷子,谢屿递给岁星一副干净的筷子。   男人身着整齐严肃的西装,看上去像是随时都能够参加商业晚宴的齐整,却在此时此刻,一只手臂撑着桌面,一只玉骨般的手拿着筷子,却并不进食。   眉眼间并没有笑意。   谁能想到,隔着厚重的桌子下面,温白鹤的皮鞋正踩在岁星的膝盖上。   温白鹤说完后,女人的脸色也变得凝重起来,像是在重新在审视这一段关系。   岁星对结不结婚要求不高,因此温白鹤说出来的话并没有让他觉得难堪。   他水红的唇角一侧翘起,露出无害的笑容,藏在桌子下的腿不动声色往后移。温白鹤的皮鞋也不依不挠地步步紧逼。   “话虽然这么说,我反而觉得自由恋爱比较好。就算他们以后的日子怎么苦,感情会出现什么问题,都不是我们应该考虑的事情。”   一直埋着头,啜着白粥的男人扬起头,看向女人,他看上去性格中庸,实际上人如外表,确实是中庸的性格。   “总归谢家在,经济上肯定不会有什么问题。”   男人深邃的眼睛中有种艺术家天然的浪漫因子,连目光都像是诗歌篇章。   “结婚当然也没问题,这都是个人选择。”   温白鹤压在岁星腿上的皮鞋在他腿弯处,漫不经心地慢慢碾磨,疯狂滋长的藤蔓紧紧将他的心脏捆束,他再也难以维持脸上虚假的神情,一瞬间的怨毒、不甘,稍纵即逝。   “是,我只是建议。”   他幽幽地浅笑:“怎么样抉择,那都是小屿自己的事。”   他垂下眼皮,敛下眼中的暗芒,几欲掐断手腕上的那段佛珠。   温白鹤的日程很忙,用餐中途便被一通电话叫走。他走了后,岁星像是脱线的氢气球,骤然坠地,这才有了脚踏实地的感觉。   一顿饭下来,岁星并没有进食多少东西。   再加上两条腿都在疼,吃完饭后就窝在沙发里,裤子是谢屿的裤子,偏偏岁星的腿笔直又瘦,他抱着手机,不忘看了眼方才被温白鹤下次鞋尖踩过的地方。   他怔愣一下,把裤腿捋到腿弯,白皙的膝盖上赫然有着显眼的青紫。   不知道是前两天留下的,还是新增的,陈旧的淤青和新的伤叠在一起,好像在小腿上画了单调无意义的画。   岁星的动作慢了下来,他还是搞不太懂温白鹤在想些什么,暧昧又轻佻,可是看着他的目光里分毫情意都不带。   夏日的清晨只会在六七点的时候短暂地停留,眼看还不到九点,温度迅速升高。   坐在沙发上就像是在经历一场酷刑,岁星接连调整了几个坐姿,依旧感觉到坐立难安,索性薄薄的细腰塌着,趴伏在沙发上看手机。   谢屿进来时正看到岁星衣冠不整的样子,晃眼的白。   “还是疼吗?”   “嗯。”岁星没回头,只是能够感受到脚踝被人握住了,谢屿的体温好像要比一般人低上一些。   谢屿的手指沿着小腿往上,看到岁星的腿弯上都是红痕,动作已经放得很轻,仍然不可避免地碰到了岁星的伤口。   岁星疼得小声抽气,扭回头:“轻点。”   “这几天不碰你,等你伤好。”   本来不太节制。   “不是伤不伤的问题……反正不准让我跪着,床上不行,地上也不行,而且……”寒意再次攀附而来,岁星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地板那么凉。”   “要是跪的话,要跪你跪。”   “可以。”谢屿垂下鸦青浓密的眼帘,望了一会岁星的背影,无论多少次看,沉寂的心脏还是会焕发出崭新的色彩,新鲜而清晰地悸动。   “现在去给你涂一下药。”   “什么药啊?”岁星关了手机屏幕,跪坐在沙发上,略带疑惑地实现落在谢屿的脸上。   他发现谢屿并不像表面上看着那么冷淡,被乌发覆着的地方,耳朵漫上淡淡的粉。   “你不太能够到,趴好。”   ……   淡白色的膏体晕开后带着清凉,谢屿的指腹上化开透明的药膏,抽了纸巾把手指擦拭干净。   电话短促地响了一声。   药膏的冰凉化开,岁星感觉全身都像是被薄荷包裹住了。   谢屿从岁星手中抽出手机,开了扬声器。   来电人是位女性,说话的声音细弱,是说不上来的柔软。是岁星记忆里从未出现过的音色。   “星星。”   “妈妈想你了,要和妈妈见上一面吗?”   女人的声音飘渺得像是随时都能掐断在风里,带着殷殷切切。   岁星并不记得这位母亲,视线隔空和谢屿碰撞了一下,有些迟疑。   “连和妈妈见一面都不愿意了吗?”细弱的声音漫上哭腔,落不下上不去的感觉,哪怕完全没有印象,岁星却能够想象出来女人弱柳似的神情。   “那,地址呢?”岁星的手腕被攥住了,谢屿没什么情绪的目光看着手机。   “在一家咖啡馆,你的手机号就是微信号吗?我现在就加你,定位给你。”   电话被急匆匆挂断了。   岁星对这位母亲知之甚少,只是依稀记得是个容貌极美的女人,但等真正到定位的咖啡馆后,才知道传言不虚,为什么两个哥哥会这么讨厌他。   女人的眉眼精雕细琢,大半个身子沐浴在光影里,在墨绿色吊兰叶子的遮掩下,有种脆弱到极致的美感。   “星星。”哪怕已经四十岁,女人的情态还有行为完全看不出是接近四十多岁的样子,完全是二十出头的模样。   她一看到岁星就弯着柳叶眉,眼睛里盛满了柔软的笑意:“快,到妈妈这里来。”   “知道妈妈为什么会找到你吗?”   女人小巧白皙的脸上,仰着下巴捧着岁星的脸,温温柔柔地弯了弯嘴唇:“因为妈妈看到了星星穿裙子的视频。”   看到岁星不解的目光,女人把视频调出来给岁星看。   ……那段五分钟的视频中,是他和陆明宴之前拍摄过的。   “星星穿裙子很漂亮……我就说了星星这么漂亮本来就应该当小姑娘的。”   “还有妈妈给星星蓄的头发,都已经长这么长了。”   岁星被迫坐在女人身边,mv还在播放,谢屿的神情看上去不太高兴。柔荑在岁星的长发上抚摸着,痴迷的目光像是在看待一个漂亮的玩偶。   “你……找我有什么事吗?”被这么轻柔的抚摸,岁星只觉得毛骨悚然。   “因为妈妈要去国外了,出国前想看看星星,顺便给了岁家人大礼。”   女人笑得眼泪都快流出来,没什么妆容的容貌就已经清水芙蓉。   “什么大礼?”   岁星蹙着细长的眉毛,忽然产生了一些不妙的感觉。   女人反问她:“星星就没有觉得自己和你家里其他人不一样吗   --------------------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2-08-24 20:30:44~2022-08-26 00:52:2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61353232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Andi 20瓶;Z_oveX、香菜超好吃10瓶;瑾、爱吃橙子的棉花糖5瓶;哦豁4瓶;今天也要开心、原来是霸霸吖2瓶;言、今天早点睡、語.、楚辞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65章 娇瘾   “你的两位哥哥,长相基本上都随他。但是你就没有感觉到一丝不对劲吗?”   “这几年半分都没有怀疑过吗?”   女人怜爱地望着岁星,纤细葱白的手指细细描摹着岁星的五官,动作很轻,却莫名引来岁星一阵敏感地轻颤,她笑容微敛,心底生出来异样。   “什么意思?”这种温柔的抚摸,并没有令岁星察觉到柔情似水又包容万分地母爱,岁星忍着不适微微侧过脸。   “话说到这份上还要装糊涂吗?”   “你不是我和他的孩子。”   女人撩了一下长发,目光越过岁星,看向谢屿:“这是星星的男朋友吗?”   岁星对自己私生子的身份没什么抵触,对自己不是亲生孩子的事实也平静地接受。但是……他觑着杏眼打量女人,弱柳扶风、破碎感极强的长相,像是易碎的玻璃美人。   大概是自己的刻板印象,他总觉得,像是这样柔弱的女性,应该不会和这种事情挂钩。   “过来。”谢屿无视女人的笑,看向一直皱着眉的岁星,等岁星坐回来后,才揽着后背,隔着短袖薄薄的布料,慢慢安抚他。   “不过我早就看开了,他要玩弄我的身体和感情,我当然要报复回去。”女人的眼睛漫上来几分暗色,双手支着下巴,声音很轻。   “只是我比较好奇的是,你不知道也就罢了,多疑如他,居然也没有怀疑过你的来历。”   “当初没有亲子鉴定吗?”   “有,伪造的。”   女人柔柔一笑,眼睛浮现些微笑弧。   “他太得意了,总是那么自负,好像最初在一起的时候也是那么想,觉得没有女人会拒绝他的魅力,不会辜负他,因此理所应当地认为我也是万千中的一个。”   她透过岁星下垂的浓密眼帘,像是要透过岁星追忆过往,目光变得怅然而空茫。   “我和他相识时,是在一场晚宴,我是端盘子的服务生,他已经事业有成,当时不过才三十来岁,本来相貌就沉稳儒雅,可谈吐却渊博幽默,他读过很多的诗歌,从拗口繁丽的赋,到十四行诗。”   “刚二十的女孩,价值观还不是很完善,面对一个成功帅气的年长者,根本无法抵挡,很快就陷入爱河。他没有和其他男人那样,试图金钱换取我的爱意,或者是长驱直入的抚摸,而是会每天送花,念我喜欢的书,会在下雨天送伞,在我生日时送珠宝,然后告诉我他是单身,他想要和我谈恋爱。”   “我们在繁茂的花树下接吻,在房间里的每一个地方做。就在我以为他会娶我的时候,他先厌烦了我。厌倦的伊始是我在他送我的平层里看到了其他的女人,我还看到了垃圾桶里被用过的那种东西。”   “于是我选择报复。在他对我说出分手的下午,我就立马和当时追求我的男生上床了。”女人很美,一开始的情态娇怯得像是陷入热恋的少女,等讲述到后面的时候眸光黯淡,她莞尔一笑:“但是没有想到只是那一夜,就拥有了你。”   弹奏着的钢琴曲戛然而止。   那张与她有着三分相似的五官,绮丽得像是水中繁樱,她着迷地看着岁星粉白的小半张脸。   可是这种视线只让岁星觉得恐惧害怕,谢屿没什么温度的目光落在女人身上:“你最初不知道岁星父亲已婚,那么后来呢?后来也不知道吗?”   女人纤细的脖颈红透,脸上的神色有一瞬间的狰狞,但她很快就恢复成云淡风轻的样子:“后来知道了,那是一个很美丽的女人,我不知道为什么都有那样的妻子,还要在外面花天酒地。”   “第三者?”谢屿看向女人的目光带了些似是而非的嘲弄。   女人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声音徒然变得尖利:“不是第三者,我也是受害者,要是最开始知道的话,我绝对不会答应和他交往。”   当时追求他的男生也不过才二十来岁,相貌疏朗,像是年轻挺拔的白桦树。出于某些隐晦阴暗的报复心理,她生下了孩子,瞒着所有人把他抚养长大。   “星星从小就很漂亮了,我给星星穿公主裙,养长发,就像真正的公主一样。”   呓语般的嗓音,却让岁星不寒而栗,一开始是可怜的受害者,可到后面的行为却让人怜悯不起来。   他在想,在他还没有来到这个世界以前的小炮灰应该是什么样子?总是泪汪汪,被堪称病态的母亲按着穿不喜欢的裙子吗?   【在你还没有来之前,都是没有什么思想的傀儡,一切行为都遵从设定。】   【所以,不要有什么负罪感。】   “如果你今天的目的只有说这种事的话,那么,恕不奉陪。”谢屿眉眼染上不耐,说出来的话也就没有那点表面上的温和。   “等等。”   女人急急起身,柳叶似的眉毛蹙成楚楚可怜的两弯,她戴着翡翠手镯的手搭在另一只手臂上。   “我已经告诉岁铖和岁阙了。”   她精细的眉眼带上点殷殷切切:“你觉得你回到家会平安无恙吗?像是岁家人,大多都容易生疑窦,而且冷漠,平白无故养了你这么多年,事情暴露时反噬就会更加严重。”   岁星走出几步了,又生生停下来,回望着她:“你在威胁我吗?”   他的声音既轻又无奈:“我不要荣华富贵,就算因为不是亲生的原因被赶出去也无所谓。”   “无所谓?”女人仔细审视着岁星,吃吃笑出声:“怎么会无所谓,你当真觉得岁家人是做慈善的吗?要真是赶出去那么简单就好了。”   “跟妈妈走……还是留下来?”   岁星总觉得女人的精神状况应该没有那么好,他没有犹豫地做出选择:“我不跟你走。”   岁星感觉他的脾气已经够好了,可是话说出口后,女人的眼睛红了一圈,哀婉的目光让岁星叹了口气。   “要是你真的要出国的话,以后还是为自己好好活着吧。”   岁星头也不回地离开。   空调挨得近,女人颓然坐在椅子上,缓缓抱紧了自己。   *   冰冷桌面上整齐地摆放着文件,位于顶层的办公室,只要向前略走几步,就能够将窗外景色一览无余。   岁铖穿着西装,冷峻着一张脸,面无表情地巡视着整个办公室。   一百多平的办公室,除了办公区外,还有偏僻的休息室,摆放着柔软的大床。   知子莫若父,岁铖很清楚自己的父亲是什么德性。就算是办公室,在他眼里也是秽乱的场所,外面那台漆黑的办公桌上,以及落地窗前,甚至房间,都有可能发生过什么令人作呕的事情。   他垂下眼,伸手拉开床头柜,果不其然里面是一些橡胶制品,还有其他类似油脂的东西。   未来要接手公司,岁铖打定了注意要把这些东西都丢出去。   他逡巡着这片领域,扬起头看了一眼四周,像是在巡视属于自己的疆土。然而很快,他看到台灯下露出来的白纸一角。   还没伸手取出来那张纸,手机铃声突然响了起来,岁铖看了一眼手机号码,从记忆中调出来号码的主人。   “你好。”   声音惯有的冰冷,像是精密度很高的AI,完全不夹杂人的情感。   “我有件事要和你说,给我三分钟的时间。”   女人的嗓音和很多年前他听到的那样,柔弱得乏善可陈,令人嫌恶。   多年以后重新听到这种声音是,岁铖不由得恍惚了一瞬。   当时他母亲下嫁,父亲却逐渐暴露本性,但是碍于母亲的面子,外面的女人多,但是并不敢闹出人命,也不敢把她们带到家里来。那女人是个例外。   那是个午后,他放学归来,看到脸色难看的母亲,空旷的别墅里,开了扬声器。女人的声音和现在一样细弱动人。   “夫人,您是他的妻子吗?”   她这么问。   回忆戛然而止,岁铖站在油画前,等着女人的话。   “当初当第三者是在很抱歉,你能帮我给你的母亲道歉吗?”   岁铖没什么表情:“我建议你自己去道歉比较有诚意。”   “嗯……好,还有就是,星星不是你父亲的亲生孩子。”   “你在胡说什么?”岁铖记得岁星刚来的时候,是有亲子鉴定的,即便如此,一种前所未有的晦暗愉悦像是月色里灯光下喷涌出的泉水,爬满四肢百骸。   “我没有胡说,如果你真的不相信的话,可以去坐一下鉴定。”   他冷硬地挂断电话,想到刚刚看到的那张白纸,鬼使神差地抬起台灯的底座,抽出来那张白纸。   上面白纸黑字,明明白白写着不构成生理学的亲子关系。   血液沸腾,他反复将这份鉴定看了数次,手臂都麻了。等冷静下来后,父亲是知道这件事的吗?可是……那女人为什么会在这个节骨点要把这件事情说出来?   岁铖决定先按耐下来,看看到底是什么发展,不过在此之前,他先假装不知道。   燥热扑面而来,街道涌动的车流,岁星忽然知道为什么女人会看到那个视频了。   大荧幕上的他,无死角的出现在城市之上,粉色的短裙,令他倍感耻意的短裙,好像确实像皮肤很白的女孩。车马喧嚣,高楼道路沙化,岁星感觉世界坍塌沦陷。   谢屿微微向后仰着,看着荧幕里漂亮惹眼的岁星,像是被困在荧幕中的精致人偶。   “你很喜欢穿裙子吗?”谢屿看了岁星一眼。   “没有很喜欢。”   “只是当时,为五斗米折腰。”   岁星几乎不敢睁眼看他。   “很好看。”谢屿打断岁星的话,不给他拒绝的时间:“晚宴就穿裙子陪我去。”   --------------------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2-08-26 00:52:23~2022-08-27 20:26:3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叶子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青延的树40瓶;糖糖30瓶;月白20瓶;sue、落厨子10瓶;简单7瓶;糖狗来了、WK-eleven、暗香盈袖5瓶;yoyoyo瑜、原来是霸霸吖、打烊3瓶;41388537、瑾2瓶;楚辞、邓孝慈、語.、今天也要开心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66章 谈合作了吗?   素白的手臂嫩柳一样没什么力道地垂下,手指插进乌色的发间。   岁星泪眼婆娑,说出来的话徒然变了调子,微微弓起了背,细长的眉毛蹙成浅浅的弧度,揪紧了柔软的黑发。   “晚间接到了你哥哥的电话。”   “他好像很关心你。”   谢屿仰起下巴,在岁星色泽深深的嘴唇上舔吻了一下,像是挼碎得糜烂的玫瑰。   他缓慢抚上岁星的脖颈,眼底漾着岁星读不懂的情绪。   岁星的注意力涣散,后背贴着冰凉的墙,身后的门窗打开,暮晚霞光披散到岁星大半个身子上,下垂的眸光対不上焦点,只是无意识地抓着谢屿的头发。   可爱情动的模样让谢屿轻轻含咬着岁星小巧的唇珠,眼眸里沉淀着橘红金紫交融的晚霞,他的声音冷而含糊:“他们不要你,我会要你,一直都会。”   岁星绷紧了身子,低头咬了口谢屿的肩膀。   胡乱抓着谢屿的后背,挠出来几道猫抓似的红痕。   等天色彻底暗沉下来,电话又响了一次。   手机放得地方有点远,谢屿只好让岁星坐在窗台上,先去拿了手机过来。   岁星好不容易喘气的机会,赤着两条腿悬空垂着,踮着足尖能够得到地面上的长毯。   身后是花园,稍微侧过身子就能够看到夕阳余晖将落未落,远处的天色沉沉。   二十出头的少年,対接吻有种异样的执着,不厌其烦地吻了又吻。   很快,谢屿把手机拿了过来,开了免提,以便于岁星也能够听到来电人的声音。   “……谢屿?”   “你们在做什么?”   来电人并不陌生,是几天都没有过联系的哥哥之一。岁星小幅度晃动着的小腿顿了顿,有一瞬间的紧张。   “是我。”岁星抿了抿唇,想要下地,总觉得坐在窗台上,会有一种被窥伺的感觉。   可还没碰到地面,又被重新按了回去。   “跑什么。”   谢屿的声音低,站在岁星面前,声音只足以两个人听到。   “接电话,他已经打了好几个了。”   “你什么时候回家?”   岁星困惑地看着谢屿,清隽面容上被晚霞镀上一层暗光,罕见的有些妖异。   怔忪了一下,回过神来,谢屿冷玉似的一只手,举着电话。   “我不回去。”   冰凉的指腹在岁星的腰肢上一寸寸丈量,像是要试试能有多细。岁星的注意力只能够集中在一件事上,聚精会神地听着电话里的低柔男声。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下:“为什么不回来?是惧怕父亲,还是母亲?”   “没有怕谁。那件事,不都知道了吗?”   岁星总感觉像那样的家庭,対血脉应该是很重视的。刚才谢屿力度太大,岁星其实没什么力气,整个人像是飞了许久,停留在枝桠上栖息休憩的倦鸟,哭红的眼尾虽然不流泪了,但是残存着长久哭泣的酸涩。   他上半身穿着过大的衬衫,是谢屿的衣服。谢屿的身高比岁星稍微高上一些,岁星穿上堪堪能盖住小半个屁股。   窸窸窣窣的稀碎声响,传入电话中,被另一端警觉地捕捉到:“谢屿也在你身边?”   “……在的。”   好像知道他的敏感地带在哪里之后,谢屿就更加变本加厉的触碰,岁星原本还算平稳的声音在开口说话后蓦然变调成细小的哭腔。   “能有空见上一面吗?有什么事情当面说。”   岁星泪涔涔的杏眼求助地看向谢屿,探出身子挂断电话,才力竭瘫坐在窗台上。   “不是……不是说今天还有晚宴吗?”岁星推了推谢屿,两条腿勾着谢屿的腰。   晚宴,出场的嘉宾除了各界名流外还有一些明星。   所以岁星的手臂上干干净净。   “是的,但是去晚一些不要紧。”   谢屿抱着岁星,拉上了厚重的窗帘,把渐沉的夜晚隔绝在外面,抱着怀中人来到浴室。   简单的沐浴完,谢屿拎着吹风机,慢慢吹干岁星的长发。岁星的发量很密,像是上好的缎子,可真正吹起来并不方便。   “我能不能不去啊,那种场合很无聊,我在外面等你也可以。”   “不太行。”   吹风机的风很大,怕灼到岁星的头皮,便一直小心翼翼地吹着,站直了略低眼就能够到发尾的水珠沿着锁骨荡入更隐密的深处,留下一串湿漉漉的水迹。   头发吹干后,岁星身上的白衬衫胸口前已经湿了一大片,隐约的粉,像是绽放的初樱。谢屿只看了一眼就收回眼。   “你先在这里等着。”谢屿抛下一句话,细瘦的手指搭在扶手上,轻轻关上了门。   岁星翻身倒在床上,又坐了起来,低着头看了一眼腿根,被磨得很红。   一开始好像只能够感觉到不开心和疼痛,其实后来倒还好。攀上顶峰时像炸裂开的烟花爆竹,绚丽斑斓,上升的过程总是痛觉伴随着欢愉。   岁星的耳朵尖红了红,好像还不错,没有想象之中那么糟糕。   谢屿进来时带着一个精致的包装盒,打开后是一套国风的珠宝。黄金镶嵌着彩宝,流光溢彩,落落大方又不失华贵。   完整的一整套珠宝,包含手镯项链,还有耳坠,造型漂亮,铺在黑色的天鹅绒里,愈发显得光彩可鉴。   岁星看了眼这套珠宝,眉心一跳:“你是准备让我来戴吗?”   “嗯。”   谢屿承认得不假思索,摘下那条华贵璀璨的项链,要为岁星戴上。   丹顶鹤和梅花的坠子,梅花和鹤顶的那一抹红,都是点缀了红宝石,下方垂着小流苏。   触在肌肤上,沁人心脾的凉。   “当然,不止如此。”谢屿低着头,小心翼翼把项链系上。   那件被他藏起来许久的旗袍,被他翻找出来。   岁星满怀不解,打开了包装。放置在里面的是一件玄色的旗袍。还没有看清楚全貌,就已经能够感觉到布料上佳。   灯光下流水似的纹路,有些许蕾丝元素,胸襟上绣着精致的刺绣。   岁星将叠得整齐的旗袍抖散开,蹙起眉,“我要穿这个出门吗?”   “会被看出来吧。”   “不会。”   “包装看着有些眼熟。”岁星缓了下气,将旗袍重新放了回去,忽然之间记起了什么:“你以前说是给猫买的衣服,猫穿这个吗?”   “的确是猫,只不过差了尾巴和耳朵。”谢屿很少笑,他难得弯起唇角,按着岁星的尾椎骨,“这里……可以吗?”   “那不要了。”岁星细白的手指慢慢解开衬衫的扣子,莹白的肤色,像是某种出名的瓷器。他跪在床上,红唇抿成一条线,似是不太甘心这么穿出门。   顶着谢屿的视线,岁星最终妥协。将那件黑色的旗袍穿在身上。   本以为会有点抵触,可真上身后发现连半点心思都起不来,平静得像是没有波纹的水面。   旗袍出人意料的贴身,布料柔润丝滑,穿上去清凉柔和,除此之外倒是没有额外的缺点。   “好看。”谢屿摸了摸岁星的头,凑近了碰了碰岁星的嘴唇。   “等等,晚宴不是快要开始了吗?”   “不急。”   “唔……可是迟到岂不是落人口舌?”   “不会,本来就是非商业性质的晚会,没有那么严格。”   谢屿像是还不满足,牵起岁星的手指,随手摘了一朵艶丽的红花,挼碎了汁液沁抹在他指尖上,哀艳的红,寥落的白,好似大雪覆在绽放的梅枝上。   “花、花弄被子上了,阿姨清洗着不方便。”   “我房间里的被子一直都是我洗的。”谢屿低着凤眼气喘吁吁,在岁星的鬓边别上一朵小红花,他笑了下,在雪白的脸颊上吻了吻。   “你别哭了,等过了这几天,我们就订婚。”   谢屿掰开岁星的手指,和他十指相扣。润湿的红色汁液在谢屿的手背上留了点淡红。   【好感度:60】   ……   晚宴的举办是在酒店,灯火煌煌,谢屿开车到场的时候已经迟到。   岁星脚上是低跟的皮鞋,车内开着空调,下了车后很明显能够感受到燥热扑面而来。   酒店金碧辉煌,人来人往。   “我感觉我不太适合来这种地方。”岁星遥遥看了一眼,人很多,看得他心里发怵。   “害怕的话,忍耐一下,我找沈闻歌说一点事,就带你走。”谢屿揽着岁星的腰,慢条斯理地安抚。   “沈闻歌也在这里?”   进了大厅,温度骤然又跌下,岁星抚摸着冰凉的手臂,有些艳羡地看着一身西装的谢屿。   “这酒店是他的。”   “……哦。”   “拉紧我,别乱跑。”   陆明宴的气质很突出,在一群中年发福的男人中,鹤立鸡群。朝这边看了过来,三两步靠近。   “谢屿。”陆明宴微微颔首,看到岁星的时候眼中带着震惊。   “你怎么让他穿这样就过来了?”   “我没有女伴。”谢屿没什么和陆明宴搭话的兴趣,淡淡地敷衍,“沈闻歌呢?”   “在楼上,现在还没下来。”   “我现在去找。”   “十七楼,17003。”   上流圈子也分三六九等,因此谢屿一进来,就有不少人蠢蠢欲动想上来攀谈,可少年气质冷,看上去不好接近。   岁星几乎要埋进谢屿身上,好在这里认识他的人不多。旁人只当他是个高挑点的漂亮女生。   他从进门起就一直低着头。   等到了楼梯间,眼下沁出点粉,害羞得抿了抿唇。   沈闻歌的酒店,装修很有个人特色。   到了十七楼,谢屿按了门铃,开门的反而是温白鹤,看清楚了岁星的装扮后略惊讶。   “小屿。”   房间里,沈闻歌坐在真皮沙发上,微微一笑:“谈合作了吗?”   --------------------   作者有话要说:   女装个人xp   TVT感谢在2022-08-27 20:26:32~2022-08-28 17:47:5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没事儿养养鸡10瓶;江毓辞5瓶;今天也要开心、今天早点睡、言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67章 我不想进去   站在十七楼,俯瞰着夜色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苍蓝色夜幕里,四周都是亮如白昼的灯火。   “你现在的处境要比想象中的更加艰难,和我合作是百利而无一害的事情。”沈闻歌闲散舒适地靠在沙发上,执着透明的酒杯,酒杯里,微微晃动的酒红夜液体碰上卑鄙,卷起来小小的浪潮。   分明每个字单独拎出来都认识,组合在一起却让岁星听不太懂。   处境……爷爷死后,就该是谢家轰然坍塌的时候,偌大的家族,像是盛极将颓,呈现出死灰的枯槁。   算算日子,夏日过去大半,时间点差不多重合在一起。   “不谈合作,没有那个必要。”   谢屿偏过脸,颇冷感的长相在暖橙色光线的映照下,有了些烟火气息。   沈闻歌闻言只是笑眯眯的,懒散地饮了一小口的酒液:“那你找我是?”   他看向岁星,雪白肤色下,黑色的旗袍,一直开叉到膝盖,隐隐约约能看到小腿的线条,膝盖上似乎还有点青紫,淡下去了不少,但沈闻歌仍旧一眼看出来是什么原因招致的伤,他唇边的笑意带了些似有似无的暧昧:“看他吗?你那不太聪明的漂亮小男朋友?”   “没什么。”   ”只是想过来宣布一件喜事而已。”谢屿对笑面虎没什么好感,反手牵起岁星的手,状若不经意地露出来戒指的一角:“要订婚了。”   “可是你爷爷不是才去世不久?”沈闻歌笑吟吟的神色未变,轻抬下巴:“坐,小屿,别见外。”   “这应该不太符合你家那边的规矩吧。”   “爷爷生前最大的愿望就是看到我成家。”谢屿淡然一笑。   岁星不太想参与到他们的对话,就算耷拉着脑袋,也能够感受到一两股投在自己身上的视线,带着探究和深思。   “裙子很不错。”沈闻歌凝视着那截光洁的小腿,没头没尾的夸了一句。   “不过,婚姻这种大事我觉得你还是要慎重一些,你家里人也不反对吗?”沈闻歌含笑的眼望着站着的温白鹤。   谢屿对这种无关紧要的对话没有什么反应,“没有。”   “这么紧张做什么,我提前祝你们百年好合,早生贵子。”沈闻歌看到谢屿骤然绷紧的身体,和面上戒备的申请,轻轻掀起唇角。   他浅灰色的眼眸像是阴雨天的天空,没有半分阴霾:“我只是想给你伸过去一只援手,你以为我想要做什么呢?”   “谢谢。”谢屿微微颔首。   “喝酒吗?”沈闻歌的衬衫袖子玩挽了起来,露出带着表的手,仰着头把杯中剩余红酒一饮而尽,看着谢屿。   “嗯,不用。”谢屿婉拒,“来的时候开车了。”   哪怕在同一个圈子,谢屿也中规中矩的过分,从来不会做出格的事情,不知道是随了过世那位,还是自身的原因。   谢屿这么开口,沈闻歌没有什么表示。   “晚宴快开始了,下去吧。”   沈闻歌低着眼看了眼时间,从沙发上起身,视线再在岁星身上短促地停留片刻,就移向他处。   岁星被这眼神弄得满头雾水,主动拉着谢屿的小指。   快走到门口时,谢屿突然道:“白鹤哥和沈先生的友谊,确实让人羡慕不已。”   温白鹤愣了一下,从谢屿平静的脸色上读出来类似不满的情绪。他拧着眉,并不作回应。   电梯内冰凉的金属映着岁星此刻的模样,哪怕不施粉黛,岁星仍旧觉得很怪异。   他欲盖弥彰地拢了拢裙摆,缩在了角落里。   “有口罩吗?”岁星伸出一根白皙的手指,在谢屿的后腰上戳了戳。   谢屿在他的小泪痣上停了停目光,“没有。”   “那好吧。”岁星卸了力,准备出了电梯就找一个不被注意的地方。   “再等等,我们就离开这里,很快的。”谢屿压着岁星,薄唇在岁星的唇上轻轻擦了下。   蜻蜓点水的吻,却因为体质过于敏感,引得岁星不由自主扶上谢屿的腰。   电梯门开了。   这次晚宴来的人很多,岁星这种不太关注娱乐圈的人都认出来几张眼熟的面孔。   陆明宴说是明星,实际上早已经跨入了资本的行列。能从小就和谢屿相交,说明陆明宴家境不错。   隔着千重万重乌泱泱的人头,陆明宴回过头望了一眼,很快就扭头聆听着女人在说些什么。   “好多人在看你。”   “看到了吗?那些目光。”谢屿揽着岁星的背。   这次晚宴的主题不知道是什么,邀请来的人很杂,各界名流还有一些演艺圈很有地位的演员歌手,其实很好分辨,如果是相貌还不错的,就是歌手,其他的就是名流们。   岁星看了眼谢屿,经历过这么多事情,谢屿的气质沉稳许多,要远比初见时更加沉得住气,就算在温白鹤和沈闻歌面前也不落下乘。   他余光里闯进来熟悉的身影。   还没有来得及躲到谢屿身后,身影就到了谢屿眼前。   “谢少爷。”   岁阙对谢屿略低头致意,望向岁星的目光痴迷而贪婪,肆无忌惮地从秾丽的脸蛋,到细瘦柔软的腰肢,像是在凝睇着私有物。   “我们应该谈谈,为什么这么久不回家。”   “我不想回去。”   要是报复的话,要是不告诉事情的话,应该就没有报复的意义,所以岁阙应该是知道事情真相的。   提起这件事,岁星就有些头疼,本来小可怜私生子开局就已经很惨了,还要曝出来自己才是假少爷。   “为什么不想回去?是住在别的地方乐不思蜀,还是觉得会有惩罚?”   岁阙直勾勾地看着岁星。   最初梦到岁星的时候,他羞耻不已,会愧疚,会厌恶,但是厌恶过后,则是无穷无尽的快感。   但是当那女人亲自说了岁星不是父亲亲生的孩子后,他恼怒过后就是可鄙的窃喜。   父亲那种人,风流债多得离谱,可偏偏他接触到的女人很干净,因此这么多年来竟然没有染上任何的病痛。岁阙不喜欢自己的父亲,好像除了带来灾祸外,并没有带来其他的东西。   尤其是他带着岁星回来的那一天,冷冰冰地说是私生子时,母亲落泪的模样。   小狐狸精。   还那么小,就遗传了他母亲的相貌,除了荏弱可欺和美丽罪恶的外表外,并没有其他长处。   “没有。”岁星被这目光注视得不自在,颤着眼睫看向脚下的红毯。   “还是害怕父亲?”岁阙的声音有些迫切。   “也不是怕,我就是……单纯想自由一点而已。”   “自由?你手上的戒指是怎么回事?笼中鸟,你确定这才是自由吗?”   岁阙看到了岁星手指上的戒指,不由得嗤笑,那戒指就算打造得再抽象,他也一眼看出来那戒指到底是什么。   要是正常语气说话的话,岁星说不定还能够接受谈谈的说法,可男人看上去斯文温柔,语气并不算太好。   岁星也恼了,他细眉皱着,不满地道:“这和你没有什么关系吧,更何况,你都知道了我和你们家没什么关系,干嘛还要管这么多?”   “没什么关系?是攀上谢家就开始和家里撇清关系吗?”   岁阙气极反笑,盯着岁星低垂的杏眼看了半天,说出来的话也不经脑子。   “我没……”   “腿上的淤青又是怎么回事……我知道了,谢屿让你跪着弄你吗?”   “你在乱说什么?我腿是摔到的。”   “摔出来可不是这样子,他就那么好,值得你这么口口声声的辩护?”   “……你想干什么?”   岁星和这人简直说不通了,他嘴笨,说了几句就脸颊微红,小口喘着气。   “不干什么。”岁阙不欲把岁星逼急,意识到自己态度太恶劣后面色缓和,语气有些低三下四的恳求:“父亲快死了,家里早就轮不到他来当家做主了。”   “你喜欢什么我都能够为你拿到,很多很多的钱,还是很多很多的爱,我都可以给你。”   岁阙想到他对岁星的了解很少,在家里岁星的存在感也很低,连佣人都能够欺负。回顾这些年,他连岁星有什么爱好都讲不出来。   “我什么都不要。”岁星平心静气地开口,不想和他说再多的话。   大厅里繁丽的水晶吊灯宣告挂机,瞬间陷入黑暗中。月光犹如纺锤的丝线,盈盈洒洒,并不起什么作用。   黑暗中有胆小的女士小声的惊呼外就没有再多杂七杂八的声音。很快就有人开了手机手电筒的光。   晚宴出现断电的情况,算重大事故。   岁星身上没有手机,他摸黑碰到了冰凉的手,不做犹豫反手握住了。   “谢屿,你身上有……”   话还没有说出口,嘴巴被人捂上了。柔软的帕子,捂着岁星的口腔,胁迫着岁星的脖子,往更黑暗处拖去。   黑暗中,一片混乱。   谁也没有留意到岁星。   后背碰到冷冰冰的大理石墙壁,堵着嘴巴的软帕被拿了下去。   黑得太彻底,岁星不知道是谁,他想起来不久前也有过类似的事件,警觉起来。   “别……别喂我那种东西,我不想进去。”   惊恐之下,岁星的声音染上细软哭腔,他双手撑着背后的墙面,忍着眼泪试图和对方讨价还价:“我可以给你钱的,但是那种,很危害身体的。”   并没有回应他。   岁星感觉臀部被人托住了,附骨之疽的凉意挥之不去。他愣愣地睁大了眼。   感觉到裙摆似乎被掀到了腰间,大腿被人碰了碰。   “没穿安全裤吗?”   “知道羞耻吗?小狐狸。”   那是经过变调的声音。   --------------------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2-08-28 17:47:58~2022-08-29 19:34:0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夏夏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拉二的王冠20瓶;蓝色的猫15瓶;打烊5瓶;42713999 4瓶;糖狗来了3瓶;南栀倾寒2瓶;今天早点睡、简单、語.、今天也要开心、想把你写进日记、瑾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68章 海岛别墅   声音经过处理,因此岁星并没有分辨出来声音的主人是谁。   黑暗中没有丝毫光亮,那只手肆无忌惮。   大概是看不到的原因,其他器官的感觉会被放大无数倍。岁星屏息凝神静下来的时候,模模糊糊能够听到外面嘈杂喧嚣的声音。   应该距离大厅不远。   那只手不知什么时候绕到了他的唇边,大拇指压在唇珠上,不留情面地碾磨。   “怎么会突然断电?太奇怪了。”   “维修的人在路上了。”   手电筒的白光泻进来两缕,在岁星的眼上晃了晃,很快两名过路的人就穿过过道,交谈着离开。   强光的刺激令岁星的眼睛不由自主地分泌着泪液,眼下满是濡湿。   可手的主人似乎对岁星的想法很熟悉,曲着的拇指微微用力,撬开岁星的口腔,按在湿热的舌尖上。   “穿旗袍很好看,但是下一次穿的时候希望是穿给我看,而不是其他人。”   口腔被狎玩了一会,岁星被推到腰际的裙摆重新滑落到脚踝,后背大半个都是裸着的,贴在墙面的时候能够感受到凉腻的大理石。   “给你一个机会,猜出来我是谁就放过你怎么样?”   岁星不经意碰到了箍在自己腰上的手,很明显是男人的骨骼,他脑子里一瞬间闪过了无数个人名。   “岁铖?”   不久前才对话过,距离最近的话,也应该是他才对。   男人低低笑了声。   这声轻笑,笑得岁星头皮发麻,情不自禁往后退了退,然而退无可退。   岁星的手指蜷了蜷,试探性地叫出来另一个人名:“谢、谢屿?”   既然用这种语气说话,应该是认识的人才对。   他大着胆子,在黑暗中摸索着,摸到了一枚冰凉的扣子,又比划着,似是要摸出来男人的身高。   黑暗中那人动也不动,任由岁星的两只手在身上碰来碰去,只是后面呼吸又重了些。   “是不是谢屿?”   半天没有回应,岁星几乎要认为眼前人已经消失了。   “我要是说是的话,你是不是也能够让我碰碰,就像他平时对你的那样。”   “我看到你膝盖红了,还有脖子上也有吻痕。”   “你不是谢屿。”如果是谢屿的话,一定不会这么说了。   “是的,猜了两次都没有猜中,的确是空有脸蛋的小蠢货。”手指在岁星的鼻尖行轻轻捏了捏,处理过的声音有些遗憾似的:“既然猜错了,那就不能通融了。”   “反正你这样的,谢屿不一定能够护你周全,而且他现在自暇不顾,能顾得上你吗?”   “这不是你想不想的问题。”仗着谁都看不到,岁星瞪了一眼黑暗,他声音带上了绵软泣音:“你这种行为是违法的。”   “哭,继续哭。”   “反正从刚开始见到你,我就觉得,比起你笑起来,还是哭起来更动人点。”   岁星动作很大地擦拭了一下眼泪,感觉眼前那人夜视能力一定不错。   眼泪戛然而止。   “别叫,安安分分的。”岁星的嘴巴里被绑上了一条类似绸带的布料。   “转过去。”   冷冰冰的命令。   岁星屈辱地转了过去,把后背留给男人。   那条绸带一样的布料被打了个漂亮的结。   男人反手捉着岁星的两只手,拽着往前走。一直到地下车库,被塞进了车子里。   车子关门没有声音,岁星跌落在柔软的车座上,发丝黏着泪水,粘连在莹白的额间,他撑着车座坐了起来。   直到车子驶出地下,有了光亮之后,岁星这才看清楚了方才是谁。   秀美的侧脸,手臂上戴着一圈松松垮垮的佛珠,一看就知道是谁的手笔。   “最后看一眼这座城市吧,以后再也见不到了。”   迷离梦幻的灯光人为的编织出来一场繁华的梦,原来刚刚的停电并不是事故,而是刻意为之。除了那个酒店之外,其他地方的供电完全不受影响。   岁星看到后视镜中的自己,莫名想到了影视剧中落魄奔逃、亡命天涯的亡国公主,眼尾晕出桃花似的湿红。   被自己的联想吓了一跳,岁星心想,他之所以会想到公主,一定是因为受了时厌的影响,要不是他张口闭口公主,他怎么会想到这个。   说起来,好像许久都没有见到过时厌了。   岁星透过那面后视镜,看清楚了自己嘴上被绑的是温白鹤的领带。他跌跌撞撞凑上前,企图用泅了水汽的眼眸来换取一丝怜悯。   最后一眼看到这座城市,要去哪里?   岁星没来由一阵慌乱,素白的手指抓着温白鹤的衬衣。   “真可怜。要是坐在这里的人是沈闻歌的话,要不定会因为怜悯放走你,可惜我并不是什么好人,会的事情不多,烧杀抢掠,无恶不作。”   “想哭就哭,在车子里不会有人注意到你掉泪。”   温白鹤愉悦地弯着唇角,手搭在方向盘上,红绿灯都没有阻拦。   领带是近乎强迫地塞进口腔,然后带子在脑后绑了下,并不会影响正常呼吸。   是。   本来就不应该病急乱投医。   岁星颓然回到了座位上,寄希望于谢屿。他失踪的话,谢屿应该很快就会发现吧。   可一直出了京城都没有任何消息,来的时候,手机在谢屿的身上,岁星没有什么能够收到联系的法子。   车子猛的打了个弯,温白鹤开车的速度更快了些。降下车窗,灌进来凉风。   “困的话,直接睡就行。”温白鹤回过头看了一眼岁星耷拉下来的眼帘,“醒过来以后,忘掉这城市的一切。”   “总归,不会把你先.奸.后杀。”   岁星一坐车就容易困,困倦得不行,头枕着车窗,便不省人事。   意识浮沉中,隐约嗅到了湿咸的气息。但这几天夜夜笙歌,没日没夜,蹙了蹙眉,没有睁开眼。   醒来后,岁星感觉到有些不对劲。   脚踝上传来的冰凉触感像是被毒蛇紧紧缠住了,蜷缩着小腿,牵动了什么,清脆的铃铛声响了几下。   他坐了起来,意识并没有很清楚,看到细白的脚踝上,赫然拴着一条纤细的链子,银色的链子做工精美,系着几颗小巧迷你的铃铛,   岁星地困倦荡然消失,链子蜿蜒曲折,一直顺着地板,接到了墙焊着的环。   阳光普照,天空一碧如洗,蔚蓝无边无际,洁白的海鸥扑着翅膀飞向天边。金色沙滩看上去很干净。   岁星意识回笼,怔怔看着脚踝上的锁链。   脑子里突然补出来剧情。   谢家破产后,谢屿就是被囚在海岛的别墅上一段时间。这里与世隔绝,无人机和航船都很难抵达。   他盯着脚腕上的小铃铛看了一阵,动了动小腿,铃铛立马发出脆生生的响声。   链子看上去很长,足以让岁星在这间看上去足有两百平的房间里走动。   就算实际中的剧情走向和系统传送过来的略有不同,也不至于直接把主角都换人吧。   可外面的一望无垠的海骗不了人。   出神间,温白鹤推开门,走到岁星眼前,欣赏着漂亮金丝雀被束缚着的可怜模样。   他的视线没有居高临下,只是单纯地看着岁星。   “能不能把这东西解开。”   剧情超出预知,岁星的心情不太妙,和谢屿说话的语气也就变得毫不客气。他不安分地晃着脚腕,让铃铛发出阵阵脆响。   “要是能够乖一点的话,最多两三天,就解下来。”   温白鹤蹲下来,抬起岁星的脚腕,里面衬了红色软绸,避免会磨到脚踝。   岁星看着他的眼睛:“乖?我不知道什么样才算乖。”   “不要想无关紧要的人和事,就算乖,不过在他们彻底忘掉你之前,你都不可以离开别墅。”   “忘掉?你这么做已经违法了,违背公民意愿了。”   脚腕上系着一条银链,像是毛色漂亮的小夜莺被圈养了起来,温白鹤的眼眸温和,拇指在岁星的脚踝上慢慢抚摸。   “不要生出不该有的心思,这地方没人能够找得到,就算他真的手眼通天,要找到这里也得费一番功夫。”   岁星抽出来自己的脚,有气无力地踢了他一下。   “滚。”   温白鹤在岁星的脚背上落下一吻,放下他的脚腕,语气如常:“这间房间就是你的活动范围,有什么需求的话按床头的铃就行,或者晃晃你的脚踝,铃铛的声音也够大。”   此后连着一周,温白鹤都没有再出现过。   直到岁星刚睡下,窗外雷鸣电闪,暴雨如瀑,以往蔚蓝色的海水变得漆黑。   整个别墅都似乎摇摇欲坠。   开门进来的人,卷进来湿漉漉的水汽,发丝被雨水打湿,西装贴在身上。   温白鹤脸上一贯的虚伪表情再也不能够维持,眼底猩红,望着岁星笑了笑。   “你比我想象中,手段还要高明一些,外面谁都想碰一碰你。”   他把亮起来的手机屏幕,举到岁星眼前。   那是很长一连串的通话记录,来自不同的人,其中最多的就是谢屿和时厌。   “你……怎么,你冷静点。”岁星被温白鹤的样子吓了一跳,跌坐在床上。   “可是再怎么紧张也只能像个无头苍蝇一样,漫无目的地找。茫茫人海,那么多地方,想找一个人无异于大海捞针。”   温白鹤扣着岁星的下巴,细长的手指描摹着湿润柔软的唇珠。   “真好看。”   “难怪刚见面就能够引起谢屿注意,他现在发疯似的找你。”   任何有曝光的地方,流量大的平台,甚至动用了家里的势力来找。   “你应该去当祸水。”   温白鹤的情绪稍微平息,吐出一口气,微微一笑:“我还是觉得不放心。”   他解开岁星脚腕上的链子。   岁星不明所以看着他。这就自由了吗?   --------------------   作者有话要说:   星星没有惹你们任何人。感谢在2022-08-29 19:34:00~2022-08-30 19:37:1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一只萝卜头3个;没事儿养养鸡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萝卜学习中40瓶;左甜甜老婆20瓶;黄泉给鸟是在下10瓶;郁卷卷冲鸭、阿落5瓶;糖狗来了2瓶;想把你写进日记、今天早点睡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69章 婚戒可以吗   被关起来实在不是让人愉快的事,哪怕链子衬了软绸,脚踝上还是勒出细细的一圈红。   人在某些时候的情感很像是被驯化,明明正常情况下,岁星自由而无拘无束,可被关在这间屋子里一周后脚镣被放开,竟然生出来一丝如释重负的轻松感。   然而没等岁星高兴,温白鹤伸手在墙上挂的一副古典油画上碰了几下,移出来一道门。   “进来。”   “我不想进。”   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温白鹤现在的情况看上去很糟糕。   深色西装被泅出来更深的颜色,紧紧贴合在身上,岁星只要稍稍抬眼,就能看到温白鹤的肌肉线条。   温白鹤只是似笑非笑地望了眼,岁星只好跟了上去。   岁星本以为里面会是密室,可进去后才发现别有洞天。   四面八方都嵌着镜子,岁星被迫看着无孔不入的镜像。他赤足,踩上镜子上,避无可避地欣赏着镜子中的自己。   “看自己也会脸红吗?”   “你真可爱。”   温白鹤透过镜子,看到岁星因为羞耻而蜷缩的脚趾,害羞的粉。   正中央则是盖着巨大红色绸布的物件,温白鹤走上前,一把将红绸扯了下来。   那是——   一个精美绝伦的黄金鸟笼。   纯度很高的金子在四面都是镜子的反射下,璀璨光明,笼顶镶嵌着彩色宝石。足足能够容纳下一个人在里面。   笼子里面铺了白色的天鹅绒。   岁星微妙地察觉到不对,他想也不想,直接要离开这里,却被温白鹤拽着手臂。   男人的声音像是自深渊而来:“跑?能跑得出去吗?”   岁星惊慌失措地望着温白鹤的侧脸。   这怎么会是玉观音。   笼子门开了,岁星被塞了进去。   温白鹤居高临下地站着,手指上套着鸟笼的钥匙,他眉梢带笑,重新慢条斯理戴上了眼镜。   “放我出去,你这么做会遭报应的。”岁星抓着笼条站了起来。   怎么也想不通,为什么事情会这么遭。   黄金鸟笼的主角也变成了他。   “我不怕报应,谁要是想报应我那就来。”温白鹤镜片后的眼睛柔润温和,像极了旧时闲散懒慢的贵公子,他一根根掰开岁星扶着笼条的手,微微一笑:“我树的敌还少吗?”   “你是不是把希望都寄托在小屿身上,觉得他一定会来救你。”   温白鹤低眉看着岁星眼眸带泪,摇摇欲坠,满眼不可置信的神色,指腹抵在岁星的眼下,轻轻拭去眼角的濡湿。   “很天真。”   “像这个圈子,忠贞是比任何东西都要稀有的珍贵品,你见不到谁会为了谁守身如玉。就算是小屿也不例外。”   岁星颓靡地垂下头:“可是你的说法和陆明宴说的全然不同。”   温白鹤挑眉:“他对你说了什么?”   “他说谢家是例外。”   “例外……哪有那么多例外,幸存者偏差也能当真吗?”   岁星抿抿唇,不作言语。   笼子是纯金的,但是要比想象之中得坚固得多。   “说不定你在这里待了几个月,几年之后,他就会彻底忘记你。以色侍人,终究会有红粉化为骷髅的那一天,你以为你会是被偏爱的那一个例外吗?”   温白鹤望着岁星愈发荏弱苍白的小脸,收回钥匙,像是要一层层击溃那点薄弱的防线。   “有心要找的话,很快就能够找到,但是现在已经一周过去了。”   岁星辩无可辩,但也不想和温白鹤过多交流。   可温白鹤说得不错,的确过去了一周。   四面八方都是镜子,映在镜子里的黄金鸟笼,清晰可见,雕刻着精细花纹的笼条,还有笼门,除了没有高高悬挂起来,像是真的在圈养什么。   岁星蜷着小腿,跪坐在白色天鹅绒上,镜子里的他也是如此。   一举一动都会在镜子里面彰显出来。   要是待在这里面很久很久,会疯的吧。   “又哭了。”温白鹤垂怜地望着岁星红红的鼻尖,看了眼时间,“不早了,你今晚就好好待在这里。”   温白鹤退了出去,留下盏白灯。   岁星缓缓俯身,侧脸贴在白色的绒毛上蜷缩成一团。耳边是断断续续上升的好感度提示音。   以往他会欣喜若狂,可现在怎么也提不起兴趣。   密室里没有时间,没有可以看到日出日落的窗户,四面八面都是镜子。无论从哪个角度,都只能观察到自己。   每天用餐都是温白鹤来送,其余时间都要缩在小小的笼子里。   “一个月过去了,他还是没有找到你。”   温白鹤冷玉般的手捏着勺子,垂眸将粥渡到岁星口中,密闭空间内会把人的脾性一点点磨光。   岁星伸着粉色舌尖卷走勺子里的米粒,余光中瞥到镜子中的自己,身高没怎么长,头发反而生得很快,一个月而已,就又长长了许多。长时间没有接触阳光的肌肤变得苍白。   “我也没有乱跑,可是待在这里面好无聊。”岁星躲开伸过来的勺子,小声抱怨。   “所以呢?”   “看电影可以吗?”   “可以。”   温白鹤沉下肩膀,抱起来岁星,哪怕被关起来,好像都没有影响心情,比想象中要好很多。   岁星抱紧温白鹤的脖子,抓着他的领带。   “松开点,要窒息了。”   温白鹤眼睛里敛着润泽的光,抱着岁星的力道更紧了些。   岁星松了松手臂。   “这里真的很偏僻吗?地图上也找不到的那种?”   “很小的岛屿,从东面一眼能够看到西边。”   “那距离京城很远很远咯,在其他的国度了吗?”   温白鹤看了眼他:“不用套话了,谁都踏足不了就对了。”   小型家庭电影院,昏暗阴沉。   岁星趴在椅子上,指挥温白鹤挑电影。   “《九头鲨》也出了,我想看这个。”   “特效也不好,有什么看的。”   “《物理捉僵》好像也不错。”岁星一瞬不瞬地盯着荧幕,淡淡蒙昧的光线,落在脸上,他托着尖巧的下巴,看着电影的封面。   温白鹤把他揉进怀里:“你挑电影的水平太差了。”   话虽如此,却放了《物理捉僵》给他。   粗制滥造的僵尸片,特效很低级,服化道也不行。一部剧情、演技都低趣味的电影,岁星看得津津有味。   看到从黑色棺材里伸出来的一只黑色长指甲的手,岁星便脸色苍白蹲了下来。   “僵尸、僵尸出来了吗?”   尾音打着颤,岁星揪紧了身上的衣服,他很怕鬼,但是又很喜欢看鬼片。   “出来了。”温白鹤懒懒瞥了眼荧幕中的僵尸,不知道为什么岁星会连这种东西都怕。   “走的时候你告诉我。”   “走了。”   岁星这才重新坐好,正对上僵尸猩红的眼睛。   怔愣地张了张嘴,舌尖被手指压着。   “别叫。”   “你看,有穿帮镜头,我指给你看。”   电影演到后面越来越扯,主角团是工科博士,最后用了物理手段,把为祸校园的僵尸消灭掉。   岁星看得津津有味,看完后恋恋不舍地评价:“僵尸很可怜的,它生前被官员剥削,枉死在断头台上,死后变成飞头僵,没有自我意识,最后还要被消灭。”   “你的善心要是也能普及下我就好了。”温白鹤在岁星的长发上揉了一把。   从电影院出来,岁星难得能被放出来看一眼日落。   私人岛屿,周围的海水很干净,要比在榕城的时候还要干净。   金乌缓缓沉下,将海平面镀上璀璨的金。潮汐声阵阵,岁星沐浴在光芒下,久违地感觉到舒适。   “现在不惦记你的谢屿了?”   “你又不放我走,我就算想了能怎么样。”   “他最好一辈子都找不到这里来。”温白鹤似笑非笑看着岁星,呷了一口红酒,眺望着远处的山海。   *   “找到了吗?”   “一无所获,一路上的监控都是坏的,什么都查不到。”   身穿制服的中年男人敬畏地看了眼乌发乌眸的少年,年纪轻轻,身居高位,天然上位者的气势让他不由自主想臣服。   谢屿揉了揉发涨的眉心,语气冷漠:“继续找。”   那天的电断得蹊跷,再一转眼人就不见了。   接连一个多月都没怎么睡眠过,精神很差,本来好看的五官染上浓浓的倦怠。   “沈总找您。”   “让他进来。”   是在沈闻歌的酒店里出的事,谢屿最先怀疑的就是他,对沈闻歌的印象更跌一个度。   沈闻歌撑着桌子,站在谢屿眼前,推了推眼镜,直截了当地开口:“我知道岁星在哪。”   谢屿拧着眉,没什么温度的视线盯着沈闻歌。   “不信吗。”   “你想要?”   “我什么都不要,我是慈善家呐谢公子,看不下去你这么没日没夜的找。”   沈闻歌摇了摇手里的车钥匙:“走,我带你找他。”   谢屿没什么异议。   垂下眼眸,微不可察地舒了口气。   沈闻歌这人太滑,但不至于在这件事情上骗他,应该是和温白鹤利益上有冲突才会这样。   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能够把人找到就是这个月最好的消息。   “你知道吗?温白鹤那私生子弟弟挺厉害的,那张脸冷得要死,那群人就跟被pua似的,追捧得不行。反正,现在好像是一晚上光是推出去那些酒,提成就很多,最近也在搞什么公司,利润不错。”   谢屿对时厌的观感不好,听到沈闻歌提起时厌的名字只是不感兴趣地阖着眼。   “听说岁家那两位年轻的快疯了。”   “不过白鹤是我比较佩服的,难怪年纪轻轻,就能够坐这么高的位置,执行力很强,做什么事都果断。”沈闻歌薄唇漾着浅浅的笑,“像打造黄金鸟笼这件事,不假思索就做了。”   “黄金鸟笼?”   笼子这个词本身自带无尽遐想,沈闻歌言尽于此,谢屿掀起眼皮看着沈闻歌侧脸。   沈闻歌耸肩:“具体再多我也不知道。”   开了几个小时后在码头停下,轮船停靠在岸边。   沈闻歌的行为怪异,但先在谢屿只想先找到岁星,顾不得往其他地方深想。   温白鹤心情不错。   这是岁星最直觉感觉到的。   一直都星星爬上天空,都没有提出来要把他重新关回去。   岁星提心吊胆地坐在餐桌上。   男人胃口一般,用了两口,便提着电脑,在餐桌上办公。   岁星咀嚼得很慢。   “就吃这么多?”温白鹤的视线从屏幕上移到岁星脸上。   “嗯。”   岁星放下手中的筷子,得寸进尺地继续讨价还价:“都一个月了,今晚可以不进笼子里吗?”   “可以。但是,仅此一晚。”   温白鹤喝了点酒,眼神微醺,望向岁星的目光凌冽。   “要是我对你做一些更过分的事情呢?”   “譬如谢屿对你做的事情。”   大概是因为小笨蛋看上去太可怜了,不然按照他的性子,才不会在这里询问半天。   看上去掐一下就能哭很久。   岛屿上并没有置办符合岁星尺寸的衣服,那夜黑色的旗袍早就不知所踪。岁星这些天穿的所有衣服都是温白鹤的,但是裤子总是不太合身。   岁星身上只穿着过大的衬衣,下半身什么都没有穿。   “不太行,趁人之危不好的。”岁星低下头,对了对手指。   “那接吻呢,接吻可以吗?”   “不行。”   “脚可以玩一会吗?”   “你怎么这么变态。”   岁星揉了揉白皙发烫的耳垂,类似的话听过不少,但温白鹤在他眼里算是性冷淡的正经人。   “我不是在和你商量。”温白鹤唇形漂亮的嘴唇弯起来笑弧,动了动指骨的关节,回看着岁星。   捻起来岁星到后背上的头发一缕,嗅到很淡又无所不在的香气。   唇边压着一根手指,意思很明显,岁星偏不遂他愿望,含着温白鹤的手指,牙齿抵着他指腹上的肉,咬出几个牙印,噗地吐出来。   “反正我记得当初有人说很讨厌我。”   岁星不是记仇的人,可是把讨厌明明白白说出来,还是让他觉得有点失落。   “讨厌,怎么会讨厌。”温白鹤动了动唇,仰首看着洁白的天花板。   “看到你的第一眼,就觉得你应该是我的。”   “每次看到谢屿和你走在一起,都嫉妒得发疯。偶尔午夜的梦里,都会想到你被弄得不停落泪的样子。”   岁星迟疑地说:“我们第一次,见面是在萤。”   “当时想的是,怎么会有人到处都是粉的。”温白鹤摘下眼镜,放在桌子上。   “这个不用再重复啦。”岁星恼羞成怒。   温白鹤的目光太肆意,岁星只好偏过头,看到灯光落在窗里,餐厅里的陈设还有自己,像是裱在画框里的油画。   等等。   岁星看到了什么,猛然趴在窗台边。   稀薄星光下,他看到了……谢屿。   “在看什么?”温白鹤不解地眯起眼,顺着岁星的视线看过去,看到了一前一后走着的沈闻歌和谢屿,平静的脸色骤然一变。   “沈闻歌好样的。”   温白鹤气极反笑,偏过头对岁星道:“藏起来。”   岁星定定看了他一眼,错开视线:“这样一直藏也没有办法吧,谢屿总会发现这里的。”   “可是发现又能怎么样?羽翼尚未丰满前,又能做出什么事呢?”   说话间,两人已经在别墅外。   一触即发的吻终止在门铃声中,温白鹤不得不先去开门。   他看着谢屿,唇角勾着一贯示人的笑:“来得比想象中早得多。”   烦。   他忽然生出来想抽烟的想法,但是烟味很令人作呕,下意识摸进西服口袋的手伸了出来。   “你家里的事都处理好了?”对于曾经疼爱过的弟弟,温白鹤不想把关系闹得太僵。   再相见,谢屿已然又稳重得多,他不置可否,旋即直接道:“人。”   “餐厅。”温白鹤秀美的脸上转瞬即逝的扭曲,他皮肉不笑,拍拍沈闻歌的肩膀:“好,好。”   连声两句好,熟人都知晓这是他生气时才会说的话,旁人可能会心惊胆战,可沈闻歌不怕他。   岁星奔向谢屿,双腿夹着谢屿的腰,声音很小的埋怨:“你来得好晚。”   “对不起,之前实在没有线索。”谢屿沉默着道歉,搂紧了岁星。   “下面没穿衣服吗?”   谢屿感觉到什么,看到岁星身上松垮垮地穿着男人的西装。   那是温白鹤偏爱的西装品牌,手工定制,只此一件。   沈闻歌摸出来一根糖,慢慢揭开糖衣,塞进嘴里,轻而含混道:“听说白鹤这里还放着黄金鸟笼,又是在这么偏僻的地方,夜莺叫得动听吗?”   “那里面很挤。”岁星控诉,凑在谢屿耳边轻声道:“很挤,抬头就是笼内的顶,出不去。”   “以后不会了。”   谢屿吹了下岁星湿漉漉的睫毛,搂紧了岁星:“先把裤子穿上。”   说完脱掉外套,把岁星的腿包起来。   “房间很多。”   “待会就走了,谢谢你这段时间对岁星的照顾。”   “这就走吗?外面……天黑透了。”   温白鹤手背上青筋毕露,努力平复心情,并不清楚沈闻歌为什么突然倒戈。   “不留了。”   温白鹤不再强求,送两人到船上。   望着岁星的小脸微微发怔,好像从头到尾都是在浪费时间。   得不到,忘不掉。   却又反复念想。   颠簸一夜。   醒来时安然在绵软的床上。   清亮的女声婉转悠扬,似是江南的画舫,破开烟雨,水面上漾着的丝丝波纹。听出来是谢屿母亲的戏腔,沉重的头又重重陷回了枕头上。   岁星睡眼惺忪,碰了下谢屿的锁骨,要确定一下真实性。睡梦时总觉得还是在那间别墅上,在逼仄的牢笼里。   “可以结婚吗?”   “嗯……”岁星不确定地点了点头。   “那下午就去把流程走一下。”   “这么快吗?”岁星还没有做好准备,重要的是,好感度还没有刷满,卡在了八十的数值,不上不下。   “嗯。”   “哦……”   “挂了两科。”   谢屿淡淡开口,看着岁星的唇珠,好像清晨都变得万分旖旎。   “记得惩罚吗?”   “你低头。”岁星咬了咬唇,环着谢屿的脖颈。   笨拙地在谢屿嘴唇上啄了口。   “好像不太行。”谢屿笑了一声,牵着岁星的手,吻了吻指尖,“都这么久了,还是学不会吗?”   ……   手机消息提示音接连振动,岁星连看消息的力气都没有。   皱着眉趴在谢屿小腹上,手指磨出来红,手指上不知什么时候套了两枚戒指。   “婚戒吗?”   “婚戒,和订婚用的戒指。”   谢屿在岁星眉心亲了一下,幼稚地勾了勾:“百年好合。”   岁星小指勾着谢屿的指头,拇指印了回去,轻声回应:“永结连理。”   --------------------   作者有话要说:   结局。   大纲就是终止在这里。   我是新人作者qvq,写文过程中真的惊心动魄,因为没有经验,所以明显能够感觉到写得不好,但是又无从下手来改。故事走到这里,算是对写作有了点体会了,希望下一本会更进一步。   番外不收费了,另外开一本,专门写番外。(专栏可见)   谢谢大家陪伴。 ---------------------------用户上传之内容结束-------------------------------- 声明:本书为奇书网(QiSuWang.com)的用户上传至其在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上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